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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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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黛不知朝堂上你来我往的算计,只知这厮千方百计要害她师尊,言道“大人,需不需要小的帮您净净眼?”这程饷是个行走的歹人,死了就不会出来晃了,看着很是闹心
清言语塞,这妮子行事像极了她那两位师兄,办事风风火火,不喜直表于色
想起那日在祠堂前,两人言语恭敬却暗涵威胁,玉铭“玉黛师妹是尊玉师尊生前最看重的,您亦是岳海峰的掌门,若玉黛师妹做出不妥之事还望您能海涵”
玉祁接着道“俩峰相邻是万年挚友,相互扶持,若言师尊在外传出不好的声音,清肃峰亦是能帮上一帮”
玉铭:“不仅如此,若有必要岳海峰的杂花杂草要是泛滥了,小辈也能除上一除”、
这两一唱一喝言外之意他听得明明白白,摆出身份差距,暗示他对玉黛要心胸阔气,道明俩峰相邻,不过是指,若敢负了他家玉黛不介意日日骚扰谁也不得安生,什么杂草泛滥,不过是顾及在外的花草繁多,他日若背着玉黛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很乐意成全他们一道仙逝
清言内心嗤笑,他虽是个嘴毒,不世故之人,却行的端坐得正,这般不信任可是小瞧了他对那妮子的感情,内心骂咧,出言却从容淡定道“自家徒儿我定会护她一世周全,峰中杂草自有两位徒儿清理,不劳清肃峰忧心”
玉祁听到自家徒儿,心头一怒还想说什么,话梗在嘴边祠堂门便吱呀打开,心头人悴着脸出来,那里还顾及放狠话,到底睃了他一眼,千年相处自然知道这厮为人,他们不反对,却对着拐了好生将养的师妹的男子始终没有什么好脸色
虽无奈这妮子心思简单,还是出声阻止这丫头真的冲动将他杀了,误了计划忙言道“杀朝廷命官,必引起轩然大波,朝堂将不稳,江河不固,徒儿切莫轻举妄动,为师自有打算”
玉黛难见这厮一本正经道出天道大义之言,想是此人定大有用处,心下的一斩为快的念头再是不敢乱生,差点误了大事,这平乐人间山河要乱了,清白万年的清肃峰可是要背负罪名了
将军携妻儿款款入席,虽举止低调未曾引起过多的关注,玉黛却如见到多年不见亲人般,鼻头眼间不由自主地发酸,如今娴宁郡主倒真真儿成了娴宁,周身雍容矜贵气度,一颦一眸踏着细步,礼数周全,应答如流的客套话叫人挑不出错来,将军失了臂膀看着好似更沉稳了些,孩儿性格却像母亲般洒脱,落席后小眼一溜圈,便开始寻趣儿嬉闹起来,不大会来了两个侍女,将那闹腾主带下去
殿内肃然,想是皇帝快来了罢,清言附耳低言道“想获保命至宝么?”
我自是点头,还有谁比她更惜命?
清言又道“甚好,等会不论看到什么都要忍住不言不露”
这般神秘叫我更期待这皇帝长什么样,难道还有比毒舌长得更好看的男子?
身着淡赭色服装的公公尖着嗓子对殿堂细喊“皇上驾到”紧接着真如话本中那般,满殿百官动作整齐纷纷跪地行大礼,诚惶诚恐低着头,我有模有样学着,心中万分激动,虽埋头着头,皓齿却不自觉露出来
“众爱卿免礼吧”磁性浑厚的嗓音掠过大殿,足以撩拨大殿为数不多女眷的心玄,我白齿登时敛收起来,这生音她好生熟悉,缓缓抬头起身,茗珑娇躯赫然眼前,这么说...高坐龙椅的便是...心如捣鼓般快速蓦地袭上心头,玉黛不禁膝下一软,得幸于清言不动声色的搀扶,险些闹了笑话
心下的激动,兴奋,期待全被扫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血液速流,砰砰作响的心跳声,看清言饶有兴致盯着她看,她才省得这厮早就知晓广阙转世做了帝王,却故不告她,差点让她失了分寸,眼里便兜着怒意,凶狠地看他,不想这厮看我这般恼羞成怒,笑意更浓,气得我直喘粗气,拽拳于手,碍于大庭广众之下,才忍了这要人性命的拳头
官家后边说了什么她一句也听不见,稍后便升起吹箫鼓瑟,舞女上殿,我迅速调整的情绪,在空隙之余瞄了一眼广阙后气息又紊乱起来,如若清修那男儿的是高仿,指画俏男子犹如一容一姿定格画中,此时平乐人间却是真真切切,一举一动像把指画画中的男儿接串起来般,散发四射成熟魅力,眉宇间柔情不见,换上不怒自威的剑眉,身旁坐的是皇后,尽显大气沉稳母仪天下之态
再看低一阶上坐的茗珑,俗花不见,代之的是雕花细致的金钗步摇,青丝被隐髻背头,露出芊细的白颈,华服相衬,粉面相掩,却难敌两目麻木折射出疲惫之感,柔怜之感横生
茗珑这般如行尸定与那男子下蛊妖言让她为祸众生有关,玉黛不免替她惋惜,说戏弄也好,造化弄人也罢,玻璃碎裂尚可拿热胶黏合,再碎一次新痛旧痛一并泼洒满地,裂缝残骸融于尘土,再想黏合耗时耗力,徒生无力之感
舞池中的舞魁正卖力地搔首弄姿,回转起落间抚媚生花,盈盈楚眸有意无意向帝位勾去,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舞魁不知是哪位大人送官家的寿礼
上头身旁坐着正妻,下头正赤裸裸地勾着,精彩至极,再沸腾的热血也有凉却之时,茗珑心绪不佳,对皇帝欠了个身,得管家点头后携宫女而退,我破天荒地想同她一并走,和清言片刻传言后,起身去寻茗珑,我化了彩蝶尾随宫女一并去了深宫,或许是那日肃杀时那男子对她下达指令时的稍加迟疑,让我动了侧隐之心
宫门将闭,我震翅侥幸而入,房门一闭,我抓墙而隐,竖耳听贴身宫女安抚自家主子“娘娘莫要伤神,那狐媚子那能及娘娘半分,官家心里头是有你的,若不然娘娘您也不能无子嗣半年内便升了妃位”
茗珑扶额疲惫尽显,贴身女侍婢还想说些官家好话,见状只得默了声退出去,她伺候这位娘娘大半年了,冷冷的性子在官家那才稍稍缓解,她入宫三年还未见过官家独宠一人许久,两人相处似多年夫妻,仿若心有灵犀般只需一个眼神便知晓其所需之物,据说这位娘娘是官家狩猎带回的女子,可说话处事不似凡夫俗子,反倒想处事老练思量周到的老嬷嬷,更不恃宠而骄欺上犯下,反而礼数周到,低调如水仙,其貌不扬的种子,开出超脱出尘的清香白花
我见屋内独留茗珑独自黯然,我化出原形,一时竟不知以何种心态面对她,倒是她见了我,惊异一闪而过,启唇“你怎么在这?”
我顺话而接,到嘴边“来看你笑话”我不知何时学了清言那厮的反话,现下倒脸不红心不跳迸出,这违心话
我看茗珑愈发不善盯着我,赶忙岔开话题“你觉得他与我生身父亲像么?”
茗珑自然知道我的他指的是谁,又是一惊道“你知道了?”
“你忘了?那日你发蛊毒时亲口说的”虽是我自己发现,我却想看她知晓了她藏了数千年的秘密被我得知的反应,会不会有她期待的反应...
茗珑嗤笑一声,不再盯我,勾着唇道“最后还是从我口中得知,实在够蠢,像你父亲一样蠢”
最毒妇人心这刻玉黛算是悟得彻底,她很乐意奉陪到底“所以圣女此行是何目的,贪欢这似广阙而非广阙之人?”
茗珑冷语道“我知我在做什么,不用你专程提醒”
门外响起宫婢的关切的话声“娘娘可有人同在?”话音未落便推门而入,我化了蝶,飞出门外,她不待见我,我还眼巴巴就留作何,向宫墙唐珉马车停留处飞去,马车内怅然之感卷上心头,我以为她能生下我,及同那人稍作迟疑抵抗之意让我隐隐心生期待,以为她对我是不同的,至少不同于常人,不过方才的言语似以往凌厉不屑,拒人千里之外,是她多想了,她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那段荒唐刻骨之恋
思及茗珑道说我同广阙一般蠢时眼里的轻蔑,和发自肺腑的淬言,细细的黛眉紧锁,再难解开,又爱又恨,她真是矛盾之人,叫人难以琢磨
宫宴散,人流涌,清言微凉的指尖一遍遍抚平我眉间的不平,细语道“小玉黛明儿想吃什么,为夫带你去吃”这厮为哄我竟不称为师,平日声声为师架子倒端得高高,实在是人间一大进步,清修一大进步
晚风清凉,侵入她敏感的颈间,微微一缩,不知那舞女是否在广阙身下承欢,她有清言相伴,不知她满目愁容可有人解,真是该死,她竟悄悄为她忧,她总觉她对她是不一般的,却又道不上不出个一二那不一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