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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鸡蛋 ...

  •   第二十章

      听着蒋大牛逐渐远离的脚步声,刑宁在愣在原地。

      是我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吗?还是蒋大牛把自己想的太轻了?

      无论怎么样,结果都不是太美好啊。

      刑宁只好自力更生地走回房门,习惯了蒋大牛无处不在的呵护,他走起路来总感觉要被绊倒。

      快要走到自己房门的时候,刑宁放松了一口气,下一秒,额头碰到了坚硬的门槛,发出“砰”的一声。

      尴尬,还有微妙的委屈萦绕在刑宁心头。

      坐到床上,大龄儿童·刑宁面无表情,脸朝着门口的方向,等着蒋大牛进来,好给自己一个交代。

      大概十分钟过去,蒋大牛还没有回来。刑宁在心里给蒋大牛定了一杆秤,15分钟内回来,蒋大牛好好认错的话,我会原谅他。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默数,模拟时钟滴答行走的速度。

      大概数到300下的时候,门口依然没有什么动静。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刑宁额头被撞的地方隐隐泛痛,令人烦躁。

      刑宁暗暗决定,再给蒋大牛5分钟,不,10分钟的时间,还不回来的话,好好道歉还要加上今天晚上不能睡床才能原谅蒋大牛。

      然而,600下数完,蒋大牛还是没有回来,门口甚至连鸟的叫声都没有传来。

      刑宁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个硕大的包在额头鼓起。用力一按,就会传来深深的刺痛。他面无表情地放下手,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等到蒋大牛讨好刑母回来,刑宁还一副面朝床里,宛若安静睡着的模样。

      蒋大牛以为刑宁太累了,所以躺在床上睡着了,自己还特意放轻了动作,生怕吵到刑宁。

      他坐在桌子旁边,挠了挠头,还在困扰刑母神神秘秘的话,直觉告诉蒋大牛,这件事一定和自己有关,边想着便发出沉重的叹息、

      刑宁一边凹姿势一边听着蒋大牛唉声叹气,他不动声色地转过身,仿佛被蒋大牛吵到,将自己手上的额头朝向蒋大牛的方向,满意地听到蒋大牛那边传来的小声惊呼。

      蒋大牛手忙脚乱了一把,被刑宁额头上的大包吓到。刑宁皮肤白皙,大包鼓起的地方甚至能看到隐约的青色参杂着红肿,看着相当严重。

      寻常人看见这伤口都会泛起同情,更何况是自己喜欢的人。

      蒋大牛快步走到刑宁身边,眉头紧锁,心疼和紧张完全地表现在脸上,跟个无头苍蝇在床边转悠。刑宁面无表情都蒋大牛认为是疼得受不了。

      突然蒋大牛伸手想要抚摸一下,临到半路上才反应过来,又急忙出去拿热毛巾。

      直到确定蒋大牛匆忙的脚步离去,刑宁才悄悄勾起唇角,嘴里还似模似样地模仿蒋大牛叹气了一下,眉眼间充满笑意。

      在院子里剥花生的刑母看见蒋大牛慌张的动作,奇怪地问了一句。蒋大牛如临大敌地告诉刑母,“娘,宁哥,宁哥他撞到额头了。都怪俺,没看着他回房。”

      刑母倒是不着急,听了蒋大牛的话还笑了。刚才蒋大牛帮着刑母洗完了衣服,出了一身力气,刑母现在对蒋大牛是满意地不行。

      “大牛啊,别怕,娘有经验。这算什么,宁宁小时候摔得比这多多了。”

      倒是习惯之后,刑宁就再也没摔过。大牛才来家多久,宁宁就习惯让大牛领着,自己都不记路了,两个孩子的感情倒是比刑母想象得要好。

      说是这么说,心疼还是心疼的。刑母放下花生,让蒋大牛往灶底添柴,自己向锅里加了水,洗了一个鸡蛋,咕咚一声滚进锅里。

      再看看如坐针毡的蒋大牛,养了这么些日子,蒋大牛长了不少,刚开始黑黄的脸现在也变得亮起来了。露出来的手腕依然很瘦,但也不是皮包骨头的样子。长得挺高,身材却干瘪,咋一看就像个空虚的骨头架子。

      刑母看了又看,也能想到之前蒋大牛过的是什么日子,心里的怜爱越发显露出来。转身又洗了个鸡蛋,咕咚放进锅里。

      蒋大牛勤勤恳恳地仍柴火烧水,心里火急火燎的,充满愧疚可着急。

      水煮开之后,刑母把热水盛在盆里,加凉水参和了,就让蒋大牛端过去。自己把鸡蛋盛出来放到凉水里。

      蒋大牛脚步飞快地回到屋里,把毛巾仔细地拧了水,轻轻搭在刑宁的额头上,病美人刑宁着才姗姗醒来,一副迷茫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

      蒋大牛更是心疼,像对小孩子似的,他拍了拍刑宁的胸口,低声哄着刑宁,“醒了啊,撞到头怎么不叫俺,起了个大包,咱敷敷热毛巾。”

      刑宁低下眼睛,“我还以为,没你带着,我也能行的。毕竟都过了十来年了。”

      蒋大牛被刑宁的话刺激地心酸极了,他拉起刑宁的手,大声地说:“对不起,都是俺的错,俺以后一定紧紧地跟着你。”

      刑宁回握住蒋大牛,“谢谢你,大牛。”

      两个人温情的时刻被刑母打断,她端着一个大碗,碗里盛着两个鸡蛋,一点都没察觉到房间里的暧昧气氛。

      掀开热毛巾看了看伤口,对比小时候受过的伤,确定不是特别严重,刑母招呼着蒋大牛给刑宁用热鸡蛋敷一敷,又看到自家儿子稍微撞到头就病怏怏的模样,头一次有了对不住大牛的感觉,看向蒋大牛的视线更加热烈起来。

      “用完你俩就吃掉,一人一个。”

      蒋大牛受宠若惊地接过刑母手里的鸡蛋,刑母就匆忙出去查看自己的花生有没有被鸡吃掉。

      只有蒋大牛握着鸡蛋不知所措,期期艾艾地走到刑宁身边,问,“宁哥,你要吃鸡蛋吗?”

      “先不吃,把鸡蛋拿来,我敷一下。”

      顺势接过蒋大牛手里的鸡蛋,刑宁拿下毛巾,熟练地在伤口处滚来滚去。

      倒是蒋大牛惊奇地看着,“鸡蛋也能敷吗?”

      刑宁停下转动鸡蛋的手,“你没有敷过吗?”

      “没有。”蒋大牛老老实实的说,“俺都是用热毛巾弄得,鸡蛋太贵了。”

      刑宁半晌说不出话来,看蒋大牛那几次的反应,应该是受过虐待。所以,他一直是靠毛巾消肿的?

      他干涩地说,“鸡蛋可以更快地消肿,用完还可以吃掉。”刑宁咽了口口水,说不出话来。

      蒋大牛恍然大悟,心大地把另一个鸡蛋也慢慢地靠近刑宁。

      刑宁握住蒋大牛的手,不放了。

      “我好多了,想吃鸡蛋了。”

      蒋大牛悄悄对刑宁说,“吃吧,宁哥,两个都给你吃。”还一副怕被刑母发现的样子。

      “你不吃吗?”刑宁静静地望向蒋大牛。

      “俺不吃,俺吃过好多的。”蒋大牛摇摇头。

      刑宁拉过蒋大牛的手,把两个鸡蛋放到蒋大牛手里。两个鸡蛋都剥壳了,白溜溜圆滚滚,讨人喜欢。

      “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蒋大牛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刑宁怎么突然闹起了脾气。

      “俺真的吃过好多,都是打猎的时候摸的鸟蛋,都吃了。”蒋大牛着急地解释。

      刑宁一副你不吃我也不配合的样子,最终让蒋大牛败下阵来。

      他把刚才没滚过伤口的地方给了刑宁,自己拿起原来的鸡蛋,大口地嚼了起来,“宁哥,俺吃了,你快吃啊。”

      刑宁摸了摸对方被咬了一口的鸡蛋,这才慢慢吃起来。

      嘴里的鸡蛋鲜香嫩滑,蒋大牛吃着吃着眼泪就流下来。他不敢发出声音,怕被刑宁发现,只变成小口小口嚼着,他确实摸过很多鸟蛋,自己却没怎么吃上。

      弟弟、爹、娘、妹妹都要吃,他从来都是被遗忘的那个,怎么可能吃上荤腥。

      两个人相顾吃了鸡蛋,默默温情围绕着对方。

      晚上,刑宁跟着蒋大牛到了爹娘的房间,蒋大牛留在门口没有进去。

      “爹,娘有什么事吗?”
      刑宁一进门就被刑母拉到床上,“宁宁呀,我和你爹想跟你商量个事。”

      “娘,你说。”

      刑母和刑父对视一眼,刑父一抬手,示意刑母快点开口,“这不是大牛来到咱们家之后,家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吗?前些日子,你爹做工的主人家有了个大胖小子,给每个做工的包了个红包,娘也有。再加上以前存的钱还有这些日子赚的,现在咱们家一共有十两银子。”

      刑母叹了一口气,“大牛也是个苦命人,咱们就这么买了人家回来,也没办个喜宴什么的,总归说不过去。娘想着,明天你就跟着你爹去镇上,塞点钱,把大牛的奴籍改了,咱再摆上一桌,就请自家走的近的亲戚,吃个饭。”

      刑宁愣在原地,这些日子光顾着刷积分,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

      他的沉默被刑母以为不愿意,刑母拍了他一下,“宁宁,咱可不是那种只看脸的人。你也别嫌娘说话冲,娘说的都是实话。你现在眼睛坏了不是一年两年了,娘是为你操碎了心。好在大牛来了,娘也能松快松快,也还等着抱孙子。这个家也越来越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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