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书店》译九

47、第四十七章

　　滕言的爷爷在好不容易才压下了些激动的情绪当听到滕言当年两次高考失利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都是因为成绩被人冒名顶替后一下子又炸了，直到易然跟他说这牵扯到滕言的死因也只是个开始，他才能乖乖坐下继续听易然所讲。
　　等到易然将一切讲完后滕言的爷爷已经可以说是愤怒到了极致，此时的他带着满身的怒气却无处发泄憋的很难受，同时他又为自己的孙儿所遭受的境遇红了眼，他难以想象这些年来自己的孙儿是如何熬过来的，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查清事实真相，又在知道如此惨烈的事实真相后怀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去找那些人讨说法的，这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上天对他的孙儿实在是太不友好没有一点点仁慈。
　　若是现在那群人站在这里易然都不会怀疑，滕言的爷爷一定会将那些人当场碎尸万段，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哪怕滕言的爷爷已经是一位年近九十岁的老人了，易然不禁觉得滕言在某些方面真的挺像他爷爷的。
　　滕言的爷爷虽然十分愤怒但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询问起易然来。“你刚才说有人寄给滕言钱可滕言一分都没动？”
　　易然想当然的点了点头，点完之后才发现不对，难道说另一份没有找到寄件人的钱是滕言爷爷寄的？
　　“这个傻孩子让我该说什么好啊，都那种情况都那么缺钱了为什么不用，寄给你的就是你的钱了，虽不能说一举解决燃眉之急可好歹可以缓解一下啊，为什么那么傻，那么轴啊。你不知道，那些钱是我给他寄的啊，我不敢寄多害怕他因此猜出来是谁寄的再给我还回来，我又怕寄的太少他们兄妹俩会饿肚子，现在这社会干什么不花钱啊。你说，没有母亲护着他们了他们兄妹俩生活得该多难啊，这个傻孩子，干什么如此难为自己。不过，他也不愧是我的孙子，滕婷婷的儿子，会做出这样的行为。”果然，钱是滕言爷爷给寄的，滕言的爷爷在提到自己的孙子没有动自己给寄的一分钱时先是心疼自己的孙子得多受了多少罪为其焦急，待心疼完之后又不禁骄傲起自己孙子的品德与骨气。
　　可是易然随之发现了滕言爷爷的话中有一个问题，滕言的爷爷连滕言的母亲都提到了而且看得出来也是多加赞赏的那种，可就是丝毫不提滕言的父亲，可见，不仅滕言的母亲与滕言兄妹俩对他们的父亲有很深的意见不愿多说，就连滕言的爷爷也是看不惯滕言的父亲自己的儿子的。
　　“滕言就是这样的人，遇到事只会想着靠自己能不靠别人就不靠，像这种找不到主人的钱他是绝对不会动的，哪怕他当时有困难有多捉襟见肘。”易然跟滕言虽然就在滕言死后和其在书店打过那一次交道，但他毕竟一直为了滕言的事忙碌着，易然觉得自己因此也越来越了解滕言这个人了，他所认为的滕言就是这样的人。
　　滕言的爷爷看了看说出这番言论的易然许久，最后想了想犹豫着开口：“你愿意浪费些时间听我讲些陈年旧事吗？”
　　“荣幸之至。”易然当然不会说不。
　　滕言的爷爷要说的不是什么大事也正如他自己所言真的是一些陈年旧事了，有些甚至估计连滕言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父母的事，他爷爷和他母亲的聊天。
　　滕言的母亲滕婷婷其实是滕言的父亲白康远的初恋，早在学生时期白康远和滕婷婷就在一个学校上学，从那时起白康远就已经喜欢上了滕婷婷，毕竟滕婷婷在学生时期也是他们学校的一位名人。
　　从小学习跳舞练出来的姣好的形体和舞蹈沉淀出来的气质已经可以说是让滕婷婷在众多学生中鹤立鸡群了，她把大把的时间都用在了跳舞上所以也得到了相应的收获，她跳舞跳的好到参加比赛无论大小至少都会有奖拿的那种，学校里的老师也因此都知道她，不少的学生都暗暗的在心中喜欢她只是她一心醉心于舞蹈不怎么搭理外界的事所以只知道自己受欢迎但不知道有多受欢迎。而且这种大型暗恋连续剧很快就有了结局，不是说滕婷婷早恋喜欢上了谁而让众人死了心，而是因为舞蹈出众滕婷婷早早的就被舞蹈学院给录取了不用再待在学校里了，见不到了心中暗恋的女神便只能将自己的这份感情扼杀在摇篮里了，可白康远没有，他忘不了滕婷婷所以给自己立下了个目标。
　　白康远在学生时期其实学习成绩挺差的而且人还有些混颇有点不学无术的味道，但自从暗恋上了滕婷婷之后就开始改变了，自己的孩子存着什么心思滕言的爷爷怎会不清楚。滕家是个挺开放的人家，滕言的爷爷一直奉行着放任孩子自由成长的理念，不要去强扭，所以再知道白康远有了暗恋对象时滕言的爷爷没有多加插手阻止什么的，反而是抽了点时间与白康远聊了聊，鼓励自己的儿子变得更好去把喜欢的人追到手。
　　所以当日后得知白康远要娶的女人是滕婷婷的时候滕言的爷爷没有任何的反对，毕竟滕婷婷之前就已经在滕言的爷爷这儿刷爆了好感度，白家人几乎都知道滕婷婷是白康远的初恋但滕婷婷从来都不知道，直到之后这两人离婚滕婷婷也没听谁透露过。
　　白康远其实并不算是白手起家干出的现在这一番事业的，滕言的爷爷也是有点身份的人，白康远的事业没少受到滕言爷爷的帮助与照顾。
　　在白康远创业初期，大部分的资金都是由滕言的爷爷所提供的，滕言的爷爷还默不吭声的动用自己的关系帮助自己的儿子，他各环节提前都打好招呼了，所以白康远之所以能成功除了他自己的努力外少不了滕言爷爷对他初期的帮助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滕言的爷爷直到白康远将事业做起来之后才不再过问的任凭其去自由闯荡。
　　滕言的爷爷很喜欢很喜欢儿媳妇滕婷婷，喜欢到什么程度呢？滕婷婷当初之所以会放弃自己喜欢的舞蹈事业不仅是因为家庭的原因还因为身体上的伤病，练习了那么多年的舞蹈身体上有些伤病是很正常的，只要是喜欢舞蹈的人大部分都是能忍就忍了，除非是实在受不了的才会选择放弃隐退。
　　滕婷婷身上的伤病就挺多的，她花了大部分的时间在舞蹈上积劳成疾，在选择放弃舞蹈回归家庭并养病后滕言的爷爷就帮忙找了不少比较有名的医生为滕婷婷诊疗那些伤病，很幸运的是因为大都是比较权威的医生所以滕婷婷的一部分伤病是被成功治好了，可有些就是顽疾了只能修养别无他法，但这已经超过了滕婷婷的预期所以她相当知足，这也为她之后离开白康远重新拾起舞蹈这份工作奠定了基础。
　　这还不算些什么，真正能体现滕言的爷爷喜爱自己儿媳妇的要属当初滕婷婷和白康远离婚的时候。当得知滕婷婷和白康远离婚了还选择带着两个孩子净身出户时，滕言的爷爷简直是火冒三丈没差点气出事，他也等不到白康远回来给他个交代了干脆直接找上了白康远的门，势要白康远给他讲清楚。
　　白康远又不傻自己的那番言论肯定是不能和自己的父亲说的，他便编出个理由想要先糊弄过去。滕言的爷爷哪是那么好糊弄的再说他笨就向着滕婷婷的，自然白康远的理由他一个不信，当他得知白康远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之后更是气的要将白康远逐出白家大门，虽然后来不了了之了但滕言的爷爷也愣是不再见白康远。这间农牧场也是那时候滕言的爷爷开始弄起的，当农牧场这边一弄好他就立马搬了过来，不愿再见到白康远，他是真没想到这样放任自由的教育方式竟然教育出了个这样的白康远。
　　滕言的爷爷之间也有找过滕婷婷，他知道一个离异的女人还要带两个孩子生活有多辛苦，更不用说滕婷婷还是净身出户的他们白家的钱她是一分没带走。滕言的爷爷想要帮助滕婷婷，不仅是为了滕婷婷也为了自己的孙子孙女，可滕婷婷果断拒绝了，她知道滕言的爷爷一直很疼她以及她的两个孩子。当初她还在白家的时候滕言的爷爷就很照顾他们，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出来了且她很明确的表示了不会再和白家扯上关系所以她当然不会接受滕言爷爷提出的帮助，她认为不管再难自己也能拉扯这两个孩子长大，她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再和白家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滕婷婷的态度很坚决，滕言的爷爷也没有什么办法，看着滕言的爷爷那么伤心滕婷婷有答应会时不时的将两个孩子的近况照寄给滕言的爷爷，滕言的爷爷这才稍微好受一些，他将农场的地址留给了滕婷婷让其将信都寄到农场去并说明自己已经搬到了农场居住若是滕婷婷愿意带两个孩子来玩他随时欢迎，滕婷婷当时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答应只是笑了笑，滕言的爷爷当然知道这是滕婷婷不好再张口回绝了但也是无声的拒绝了只是他还抱着意思希望。
　　从这间农场的布置就能看出滕言的爷爷是真的希望自己的两个孙子辈的孩子可以到农场里来玩，易然早早就看到了在农场里有一块专门提供了儿童游乐设施像蹦床之类的应该是给当时年纪还小的滕欣露准备的，而且这片农场还有一个迷你篮球场应该是给滕言额准备的，看来滕言以前很喜欢打篮球。
　　那一片地一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等待着那兄妹俩来玩，但很可惜据滕言爷爷所讲他们兄妹俩从始至终都没有来过，包括滕婷婷死之前也没有带他们来过，那片地方就一直没被人使用过。
　　关于滕婷婷的死滕言的爷爷一直都满遗憾的，他真没想到滕婷婷会选择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有打听到说是因为滕言两次高考失利加上离婚及生活的压力最终坚持不住没有想开便跳河自杀了。
　　滕婷婷的葬礼白康远没有出面但滕言的爷爷有出面，他一直都陪在滕言身边但滕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他知道滕婷婷的死只能让滕言更恨白家了。在办好滕婷婷的葬礼后，滕言的爷爷有找到滕言想要帮助他们兄妹俩，孤苦无依的兄妹俩滕言又高考失利能自己养活自己都困难，但滕言就像他的母亲滕婷婷一样果断拒绝了滕言的爷爷让兄妹俩搬过去跟他一起过以及他帮助二人的提议，滕言明确表示自己不想和白家再有瓜葛，他早就已经改姓腾而非姓白了。
　　滕言的爷爷很失望，他和滕言的对话最终只能不欢而散，滕言的爷爷回到自己的农场后思前想后都放心不下滕言兄妹二人，世道凶险没有背景没有能力年龄有那么小的二人他怎能放心。他后面又试着将滕言再约出来劝说劝说，可滕言已经不愿意再与他见面，他连劝说的机会都没有了。
　　始终放心不下的滕言的爷爷便想出了每个月寄钱给滕言的想法，他不敢寄多害怕被滕言一下子就猜出来了，他也不敢寄少了害怕滕言不够花，他专门月中旬寄过去害怕滕言挣到的为数不多的钱在月初就用完下半个月就只能饿肚子喝西北风了。
　　滕言的爷爷和滕言的班主任都想到了不能让滕言找到寄件人是谁，他们都深谙滕言的性格知道其会做出什么事，只不过滕言的班主任是用的笨办法自己去跑找邮筒，而滕言的爷爷不用麻烦他只要和邮局的人打好招呼就可以了，以滕言爷爷的本事这点小事情他还是办的到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滕言会在每个月收到两封寄过来的夹着钱的信且都查不到寄信人是谁，滕言的爷爷还做好了打算，就算滕言找上了门他也打死都不会承认是自己寄过去的钱，很可惜滕言从未找上门来即便他在那次与滕言的聊天时有把农场的地址留给他他仍是一次没来，滕言的爷爷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自己没有被发现还是该失望滕言没有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