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书店》译九

30、第三十章

　　“唉，唉，唉…”易然趴在收银台处那个何奈经常趴的位置不知道再叹今天的这第几个气了，一旁一直没有理会易然的何奈都快被易然给烦死了，也不知道是谁之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绝对不会打扰到他不会惹他烦的，果然他没有信易然的鬼话是对的，还是一个人独处最舒服。
　　这是易然在何奈的这间书店打工的第二周了，准确来说是第十天了，他已经在这干了一周零三天了。之前来书店打发时间的时候他还没发现，真正在这里打工了之后易然才发现是真的好无聊啊，何奈就像个木头一样也不怎么和他说话虽然何奈一直都是这样，凡是来收银台的顾客即那些亡魂只要将何奈对他说过的那句话说给他们听就可以了，这些亡魂自会判断，而多余的交流易然有那心也没有那胆啊，毕竟不是同类他还是害怕的。
　　易然都开始不禁怀疑自己之前是怎么会喜欢泡在这儿的，难道果然应了那句话当喜欢的东西变成了自己的工作时，无论之前再怎么喜欢后面都会变得不喜欢甚至慢慢开始厌烦起来了吗，这世上估计没有几个人是喜欢工作的吧就和学生不喜欢上学是一样的。
　　那日易然一直追在何奈后面不死心的询问，何奈到最后被易然烦的直接甩了张纸在易然的脸上阻断易然的攻势。易然拿下自己脸上的那张纸查看，发现纸上面写的正是他所想知道一直追问的在此工作的薪资条件这些，易然无论是亲身经历几次依然会被何奈的这种特别神奇的‘魔法’给惊讶到，明明没看到何奈动笔也没有看到他从哪里摸索出来的这张纸，可就是这么突然轻轻松松的凭空就能把他想要拿出的东西甩给易然，果然非生人也非亡魂的何奈就是这么的能够出其不意。
　　那张纸上写的也很简单，很符合何奈不喜欢麻烦能言简意赅绝对言简意赅的性格。纸上无非就是写了每月薪资五千，除了睡觉时间都是工作时间，每月9号发工资，工资打银行卡里要留下一张银行卡的卡号贴在收银台处即可，任何银行的银行卡都可以。
　　五千元的工资还能让易然在这座大城市内暂时的生存下去，但远不能和易然原本的工作的薪金相提并论，毕竟之前就算他业绩最差的一个月他的工资也达到了了上万元，可对于现在处于失业状态的易然来说能有五千元的工资已经很不错了，并且他也不认为他在这间书店打工何奈会给他开多诱人的工资，这又不是一间面对活人开设的书店哪有资金进账，就这儿易然都不知道何奈是从哪里弄钱来发他工资。
　　不过易然对于这纸上写的有些地方没有弄懂，像除了睡觉时间都是工作时间这句，那他睡觉的时间是自己做主还是有规定的时间啊，若是有规定的时间何奈应该会写明的可是翻遍整张纸也没有注明那就是由他自己做主了呗，那岂不是他想什么时候睡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全凭自觉喽。他还发现这张纸上没有写出每周几休息，易然想抬头询问的但看了看何奈的那个样子还是算了，估计是没有休息了每天都得来上班，不过正因为没有休息和准确地下班时间那他就有一个很重要的事得事先和何奈说好了。
　　“何奈，你这没有休息啥的也太坑了吧，不过我也能接受，只不过我说了我只是暂时的在你这里打工，我还得找工作那我就必须去面试，那你既然没有准确的休息时间就得允许我随时可能去面试，我换不了工作可就会一直留在这里缠着你哦，你要想让我抓紧走就得答应我这个唯一的条件，你放心我去面试之前都会给你打声招呼不会让你不知道我的行踪的。听见没，何奈？”易然伸着个头去瞧何奈的表情有没有变化，其实他心里也蛮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何奈会不会答应他这个不怎么有理的条件，可是他又觉得何奈应该是没什么要拒绝这个条件的问题，而且何奈给出的待遇条件其实也不怎么在理感觉就是故意提出无理的条件想要让他知难而退。
　　“随你。”何奈是真心想让易然抓紧闭嘴不要再吵他了，直接两个字就要打发易然，易然也习惯了全当何奈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就是在答应他提出的条件，欢欢喜喜的问出了他的最后一个问题。
　　“那我什么时候开始开工啊，何老板。”易然有意调侃何奈直接称呼何奈为何老板，尤其是在说‘何老板’时故意拉长腔生怕何奈没有体会出来。
　　“现在。”何奈听闻抬眼瞥了易然一眼才答话。
　　这下易然老实了，只这一眼易然不敢再多说什么打搅何奈了，老老实实的不出声走到收银台处坐下，他怕何奈把他给挫骨扬灰了。易然才不会承认是他怂，实在是何奈的那一眼太骇人了，虽然很短暂但耐不住威慑力还是很足的，易然坐下后有一会儿都没能从那一眼中走出来，真的是余韵十足让人寒凉。何奈的气场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幸亏平时何奈还挺够意思的都有意收着了不然方圆几公里内估计都不会有任何物种敢接近。
　　不过易然也并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的那么老实，他虽然怂了害怕了可他仍然会时不时的偷看何奈，他的这种表现特别像是问大人要糖没要到还把大人惹生气了不敢再造作的小孩，时不时的偷看大人有没有消消气。
　　易然在何奈的这间书店工作的前几天还算比较老实，天天都赶晚上的末班地铁回家，在家睡八个小时就收拾收拾再赶来上班，而且在书店的时候都尽可能的不去招惹何奈，他们俩可以说是各忙各的互相不打扰对方。到了饭点的时候就跑到外面随便吃吃，也不敢叫外卖，毕竟何奈都说过了这间书店对于普通的生人来说是很没有存在感的，易然害怕自己点了外卖白点外卖员送不到。这中间还发生过小插曲，说是小插曲可对于易然来说一点都不小，差点都要了他的命，只不过这次真不怪他是何奈没有提前告诉他跟他打好招呼。
　　在书店一坐就是那么长时间易然怎么可能不喝水，他在上班第一天的时候就因为这个喝水差点魂归故里，从在书店打工的变成书店的亡魂顾客。书店的收银台处就有可以接水的地方，易然稍加联想就猜出估计书店里的这些亡魂在写书时所煎茶用到的水就是从这儿取的，他也就没多加细想看见附近正好有何奈煎茶用的茶具便拿过来接水直接用了，想要给自己泡上一壶解解渴。
　　易然刚刚将杯子举到自己的嘴边都还没能抿上一口就感觉自己拿杯子的手被什么东西给砸到了，痛的他直接松开了手，杯子也直接掉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易然捂着自己的手看向砸到自己的东西，发现是一支笔，易然弯腰拾起笔看向这支笔来的方向，何奈正在那儿。
　　不用想，肯定是何奈将这支笔扔向了他，何奈脸色阴沉的看着易然，眼神要多可怕有多可怕，仿佛易然刚才做了多大的错事若不是他即使出现差点就捅了娄子。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要不是何奈及时出手阻止易然真的就做错事了绝对会悔不当初，只不过易然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错事所以他能理直气壮地找何奈要个说法。
　　“你干什么啊，要不要那么小气，我不就是用你的杯子想要喝点水吗，兄弟，不会吧，这都不行。不让用就直说也不用下那么大的狠手吧，你看我的手都让你给我砸肿了，幸亏砸中的是我不常用的这只手，我也好歹是要靠手吃饭啊兄弟。”易然气势汹汹的声讨着何奈不太地道的做法，被砸肿的手还要举给何奈看，让他看看罪证。
　　不过确实何奈下手有点重，易然的整个手被砸的地方清晰可见的都又红又肿，好在易然还挺受得住疼痛的若不然估计早叫出声了。
　　“呵，砸轻了。”何奈站在原地未动一点都不怜惜的阴着脸说出嗤之以鼻的话。
　　“咋回事，何奈，什么叫砸轻了，我就这么惹你厌烦这么碍你的眼，都要动手逼我走。”易然不爽了，刚刚被砸时他都没怎么生气，他认为何奈肯定是事出有因，可这一句‘砸轻了’是真的把易然惹急火了，说话的语气也不再收着了。
　　“不熟悉地方的东西也敢动。”何奈才不会理会易然生没生气这点自然不会将自己的态度软下来。
　　“额，我是不该不跟你打招呼的动你的杯子，这一点我做错了我承认。”易然有了一丝心虚他确实有错在先，他大大方方的承认。“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也不至于对我那么狠吧，还有你那表情也太吓人了，除了我拿了你的杯子外我没在做错别的吧。”
　　“孟婆汤知道吗。”何奈口中莫名其妙的突然蹦出的风马牛不相干的话倒是让易然有点懵，他不禁怀疑何奈是要转移话题。
　　“知道啊，但和我们说的这些有什么关系，和你那东西砸我有什么关系？”易然十分费解。
　　“想喝吗。”何奈没有解释还是继续说他那完全不太着边的话。
　　“我喝那玩意儿干嘛，再闲的没事干也不至于去喝那玩意儿，又不是啥好东西。不过，我确实也一直好奇真有那玩意儿吗，毕竟只是听说过，而且那玩意儿会是什么味道我也有点好奇。”易然不愧是能想到还愿意在‘灵魂书店’打工的人，思路就是有点不一样。
　　“那你尝尝吧。”何奈示意易然将茶壶里剩下的水喝了。
　　易然转过脸了看了半天茶壶终于是反应过来何奈话中的意思。“你，你是说，这，这壶里的水就是孟婆汤！”易然可谓是十分震惊，话都说不利落了，他再转过脸看向何奈一脸的不敢置信急需得到确认。
　　“同源。”何奈没有给易然很明确的回答但他的这种回答无疑也是在默认。
　　“卧槽，你这里怎么会有‘孟婆汤’！这也太过出其不意了吧！”易然现在产生了后怕，身子不自觉的离那茶壶远了些，差一点真的差一点他的嘴唇就碰上那杯水了。
　　“那是奈河水。”何奈倒是很平静，也是，他这里的东西他有什么好大反应的。
　　“什么意思？”易然已然被吓懵了，反应也有点迟钝。
　　“孟婆汤是用奈河水所做，而你接的水正是奈河水，那根水管直通奈河输送上来的自然就是奈河水了。”何奈还是给傻子一样的易然解释了一下。
　　易然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缓缓，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的往外吐试图整理好自己接收到的信息并整理出来。“所以，你平时喝的是奈河水，给这里的亡魂提供的也是奈河水？”
　　“不然呢。”
　　“额，所以你刚才是救了我，我得跟你道声谢。”易然终于是整理出了整个过程。“我的天哪，太险了，实在是太险了，我刚才要是喝下去了会怎么样？”易然有些好奇孟婆汤是只对死了的人有效还是活着的人同样有效。
　　“和他们一样。”何奈手指向书店里的亡魂，易然感觉自己刚才真是处在了危险的边缘，千钧一发啊。
　　“谢谢，好兄弟，我太谢谢你了，谢谢你救我的命！”易然激动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何奈身边，抓起何奈的手就是拼命感谢。
　　何奈在第一时间就甩开了易然的手，他是真的一点都不习惯和喜欢别人碰他，甩开后他就将自己的手收到身后。易然没怎么在意，他本就知道何奈不喜欢别人触碰，刚才只是过于激动了才会脑子一热做出这样的举动，现在被何奈的动作弄得平静下来了些也就无所谓了。
　　“那这杯子，是不是要我赔啊。”易然小心翼翼的试图探何奈的话，他可是一个爱钱如命的人。
　　“不用。”听到何奈拒绝易然这边要松了口气就被何奈接着说的话刺了一下。“你也赔不起。”
　　易然觉得自己好痛，为自己的贫穷而感到痛，其实他之所以会试探的问何奈就是因为他早在拿起那个杯子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出来的那个杯子不是个普通之物，触感就有所不同，估计是自己买不起的东西，这一问果真是如此。
　　“额，谢谢，虽然你说的是实话可是有点伤我。”易然还是将自己的真实感受说了出来。
　　何奈没理转身就走，他本就是路过看见了易然的无知举动说完了他也就可以接着干自己的是了，他边走还边警告易然。“这里的东西你最好少碰，想喝水去后面取瓶装水，那是你可以喝的东西。”
　　“啊，谢谢啊。”易然嘴上说着道谢的话其实在何奈背后做着鬼脸，等何奈走远易然看了看碎在地上的杯子和洒在地上的水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认命的去拿工具来打扫干净。
　　果然‘灵魂书店’就是‘灵魂书店’，他在不熟之前还是少碰这里的东西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