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玉湖冰雁没有上错花轿》明焰

4、第 4 章

　　奉茶完毕，众人又陪着老太君聊了许多，眨眼便快到午时。

　　老太君说：“外面天气甚好，我们也别在这呆坐，都出去散散心吧，大家也好陪着冰雁熟悉熟悉府中环境。”

　　齐天磊抢着说：“这事还是让孙儿来吧，不必劳烦大家。”

　　老太君哈哈笑道：“才成亲一天，你就这么顾着媳妇。也好也好，人太多也打扰你们两口子说知心话。只是磊儿你的身体不要紧吧。”

　　“孙儿没事，可以让若谦大哥陪同。”齐天磊说。

　　“有刘先生陪同当然再好不过，也别走太远，午饭就摆在园内的飘香阁，到时候我会差人叫你们的。”齐夫人也说道。

　　于是齐天磊、杜冰雁、刘若谦、小喜一行四人，且聊且行，沐浴在齐府无边的春景中。

　　走了一段路，刘若谦看了看身后，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才说：“行了老弟，别装了。”

　　齐天磊整个身体都松下来，扶着一株开得正艳的桃花，说道：“在他们跟前，我装得累，你们也看得累。”

　　杜冰雁轻笑一声：“可这里毕竟是人人可经过，人人可看见的地方，你若完全放松，被人发觉了怎么办？”

　　“弟妹说的正是，所以天磊老弟，你要学会半装。”刘若谦调侃道。

　　“什么半装，我还装半（扮）哩！”齐天磊没好气地说。

　　大家一听，都笑开来。

　　小喜说：“小姐你们聊着，我为你们望风。”

　　三人就近找了一处石桌木椅坐下，杜冰雁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明明身体很有精神，为何要装病？而且只在他们面前装？可是我看老太君与夫人对你都关心有加，你也没必要装给他们看，难道是给柯家人看的？”

　　齐天磊和刘若谦对视一眼，刘若谦说：“好冰雪聪明的女子！”

　　“那么，原因是什么呢？”杜冰雁继续发问。

　　齐天磊眨着眼睛，狡黠地说：“以你的智慧，不妨猜猜看？”

　　杜冰雁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难为情，她不过是刚嫁入府，连房都没圆的新娘子，实在不愿一开始便把人心揣测得如此不堪。

　　刘若谦却鼓励道：“其实不必担心自己的想法太阴暗，也许事实比你猜想的还要残忍。”

　　“刘大哥说的不无道理。”杜冰雁缓缓说道，“是非恩怨莫不因欲望而起，可欲望也分几种，权、名、利、情……齐府家大业大，想来只能是利字当头。相由心生，今天我只与他们匆匆一见，便直觉有的人不是善茬。”

　　齐天磊和刘若谦都听得极认真，不时点头，期待她继续往下说。

　　“我还在扬州时，便听闻齐家大哥当年因一位名妓与人争斗，失足掉入湖溺亡，这一点多人见证，并没有蹊跷之处，只是二哥是在盛夏时节睡觉时被毒蛇咬死，初听只觉凄惨，可细想一番，竟觉不妥。”

　　“有何不妥？”齐天磊问道。

　　“我在入府前一晚，与来客栈接洽的方大婶细聊过。我因害怕毒蛇，故问起此事，方大婶说齐府建园来，此前从未有人被蛇咬过，二少爷去世后，园内对蛇的防范更甚，所以不必担忧。”

　　“方大婶已经在齐府几十载，她嫁给管家生下一女，后来管家去世，她帮老太君料理生意上的事，以她的资质，说的不会有错。”齐天磊补充道。

　　“那么为何会有毒蛇出现，并且单单就咬了二少爷一个，事情未免太凑巧。”

　　“之前园中并非无蛇，只是没有伤人，所以老太君觉得这是天意。”

　　“如果不是天意，而是人为呢？”杜冰雁问，“园中既然有蛇出没却未伤人，可见若人没有攻击它，它也不会随意咬人，也或者有被咬过但因无毒，所以没有人在意。而二少爷是在睡梦中被咬死，可见咬了二少爷的毒蛇，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杜冰雁说道。

　　“什么叫这条蛇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刘若谦问。

　　“它应该是从别处过来的，咬死了齐家二少爷后，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这样的轨迹，只能是人为带它进来，人为带它出去的。”杜冰雁顿了顿，“简单地说，恐是有人投蛇咬死了二少爷。”

　　齐天磊仿佛寻到了知音一般，用无比感激的眼神看着杜冰雁，尔后咬咬牙，悲痛地说：“二哥死得太惨，我一直想为他报仇，可是苦于没有证据。”

　　“一定会有的！只是我们没有发现。也许时机一到，自然水落石出。”杜冰雁安慰道。

　　“嗯。”齐天磊坚定地说。

　　“所以你装病，就是为了放松敌手的警惕，让对方觉得没有必要对你暗中相害么？”杜冰雁问。

　　齐天磊点头称是，他说：“表弟入府四年，深得老太君信赖，家中十四个商行虽然是老太君一直亲力亲为，可是她也年事已高，我又称病，他便帮助老太君打理。商行看似一切运行无误，据我私下打听，有几家商行已经明显出了问题。”

　　“狼子野心，终究要现形的。”杜冰雁蹙眉道。

　　“所以如今我有一个请求。”齐天磊诚恳地望着杜冰雁，“希望你能参与进商行中事，届时，商行账目有你看管，一定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刘大哥再从外部助力，我们里应外合，驱散邪魔！”

　　好一个里应外合，驱散邪魔！杜冰雁虽与齐天磊没有夫妻之实，可是到底有夫妻之名，她又怎么会拒绝？

　　“这是小事，我家虽然只是小本买卖，但是账目之事是相通的。”杜冰雁说道，“实在不济，还有二位高人。”

　　刘若谦哈哈地笑：“弟妹，你真是谦虚了。”

　　相谈甚欢，只听小喜一声喊：“小姐，快来看，这里的花儿开得好鲜艳。”

　　三人暂停谈天，齐天磊又咳了几声，循声望去，有几处花枝不住摇晃。

　　杜冰雁起身走了几步，说道：“小喜过来吧，扶三少爷回去。”

　　“刚先有个人影在花树中间，我一喊，他便慌忙逃走了。”小喜说。

　　“他有听到什么吗？”刘若谦问。

　　“应该没有，我站的位置都听不清你们的谈话，想来他肯定也听不见。”

　　“嗯，真是个机灵的小丫头。”刘若谦赞道。

　　小喜的确机灵，她笑嘻嘻回道：“有主必有仆嘛！”

　　“如今形势越发严竣，现在一结婚，他们可以连冰雁也防备。”齐天磊忧心忡忡地说，“冰雁，你们日后行事，一定要更加谨慎小心，尤其要提防他们，即使在花园内闲逛，也不能大意。”

　　“冰雁明白，你们也要万事小心。”

　　不多时，有个地位高一些的丫头模样的人过来。

　　齐天磊说道：“原来是小巧啊。”

　　小巧媚笑道：“三少爷，三少奶奶，夫人唤我来传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