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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九四章 小女受伤? ...

  •   新年伊始,宁远侯姜少白自江州归京,途遇容州叛逃逆贼,重伤。
      消息传到京都时,天子盛怒,着命入容州探查钱知一案的定远伯陆和丰主持在大楚上下寻容州遗留贼子,遇之格杀不论。右相沈泽破容州之局有功,但有贼子流出有过,功大于过,赏赐减半,不予旁责。
      左相谢安被指勾结外国,铁证如山,抄没家产,罪及九族。刑部大理寺同查谢安党羽,一时朝上人心浮动,姜少白一事倒无多少人在意了。
      “放开我,你们好大的胆子,也敢拦本皇子!”
      天色蒙蒙亮,沈相府前的灯笼还不曾熄灭,一身布衫的三皇子与相府的护卫们纠缠着,他身后跟着蒋自华,蒋自华神色冷漠,他不曾动手,可在步步紧跟着三皇子,他身无官职,与沈府的人动手,是冲撞官员的大罪。
      谭宋早知了门口吵闹,此时匆匆赶到将他二人放了进去:“相爷说请三殿下和蒋公子进府。”
      三皇子怒火不休,一把推开拦着他的几人,狠狠看了他们一眼,冷冷道:“自华,走。”
      蒋自华微弯腰欠了身子跟着他后面进了沈府大门。
      谭宋谨记着沈泽的吩咐,将他二人领到了府上的会客厅。
      三皇子并非刁钻刻薄之人,若是姜怡歌此时在,定是要嘲讽问他一句夜间睡得可好。
      三皇子看着沈泽安然坐在会客厅里饮茶的模样心中怒火丛生:“我问你,你说少白在你之前回京,为何你到京都十数日了,少白不仅没到京都,现在还生死未卜?”
      沈泽抬手请他们坐下,然他二人心中皆是憋着一口气,瞧他都是带着火的,怎么可能还能安心坐下。
      他平静解释道:“侯爷与我并非同日启程,他走哪一路我并不知。”
      他这般软绵绵的回答,让三皇子只觉呼吸艰难,胸口似憋着一口气一般。
      蒋自华问道:“草民听说当日容州城与千人敌细对决那日,是沈相爷与陆伯爷共谋,可侯爷是主查容州一案的正使,为何会提前先回京都?”
      他这问题问出,三皇子忙点头符合:“少白虽看起来性子荒唐,可素来极负责,若非事了,绝不会一人独回。”
      沈泽笑了一声:“侯爷是先送罪证回京都的,我初回京都便说清了。”
      “家父曾在边疆当过几年的军,他联系到了容州一旧友。”蒋自华盯着沈泽:“他说,那日是沈相亲手将侯爷推出容州,紧关城门,侯爷在城门哭喊一个时辰,这期间,沈相便站门内,亲下命令。”
      ——谁若敢开门,便以违反军令之罪斩首示众。
      那日他说完这句话,城楼百名良将青默陪他听了姜怡歌的怒吼,她的威逼,以及最后的……
      ……你我情分,便绝今日。
      沈泽手微抖,低头大口饮水:“无稽之谈。”
      三皇子与蒋自华满肚子火来,一身气离开。
      谭宋走进会客厅对着沈泽行了礼:“已经按您的吩咐,让所有人都去寻侯爷的踪迹了……相爷,您快去睡吧,您熬了一夜了……”
      沈泽扶着桌子站起:“谭宋,你说,她受伤的消息,是真是假?”
      谭宋没有开口,他也不知道。
      沈泽将姜怡歌推出容州之外时,早安排了裴衣去了江州等着,可裴衣不仅跟丢了人,甚至连她的消息,都没了。
      他身子晃了晃,一夜未眠加上思虑过重,身子便撑不住了:“呵,怎么可能是真的,她定是怪我骗她出了容州,故意放出消息哄我,等我上当时,再现身出来嘲笑我。”
      谭宋张了张口,终究没将肚里的话说出。
      他知道,沈泽是明白的。
      只是他不愿意相信。
      这宁远侯就算是对他心生怨念,要报复于他,也不会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连陛下都惊动了。
      “相爷,您先休息吧,下面人传了消息上来,我定会告知于你。”
      “再等一会儿……”
      *
      三月,京都十里河堤的柳树终于成烟。
      商人南来北往,带着货物进城,又换上其他的货物出城,小贩儿守着摊儿叫卖商品,公子姑娘们出城踏青郊游。
      与往常不同,今日的城门口多了两队人马,为首的俊秀儿郎站在城门下,目光落在远方,嘴角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那是沈相吧?他在等谁?”
      有人借着买东西的机会向城门口的小贩打听。
      “宁远侯。”
      “嗯?宁远侯不是说被贼人所害,受了重伤吗?”
      “您这消息都哪时的了,吉人自有天相,这宁远侯啊,被人救下,说是啊,今日到京都。”
      正说着,路的尽头驶来两辆规格相同的马车,车厢外侧都刻着宁远侯府的标志。
      在众人注目之下,侯府护卫云台将车赶到城门口,见了门口等候着的沈泽,将马拉停。
      “公子,是沈相。”
      沈泽在云台拉停马车时就走到马车旁,他对着马车虚扶一礼,正想如往常一般拉起车帘时,云台出手拦住了他。
      “云台,走吧。”
      车厢内传出的声音沙哑,似干涸了百年的沙土。
      云台应了一声,小心看了沈泽一眼,见他面色一瞬白了下来,他心中不忍,却也只能当作没瞧见:“抱歉。”
      他正拉了缰绳准备唤马儿走的时候,一人从城中冲了出来:“少白!”
      三皇子一把拂开去台挡着他的手,手脚并用爬上车,掀开车帘钻了进去:“少白,你的脸……”
      沈泽站在车下,在三皇子掀开车帘的那一瞬间将车内的景象看了大概。
      一身瘦削之人躺在车内,腿上盖着毛毯,面上戴着一黄金半面面具,露出来的下颌苍白无血色。
      他对着三皇子解释为何脸上戴面具,嗓音低哑,如粗石磨砺着他的心。
      云台挥了鞭子将马车催进城中,后面的辆马车跟着一同进了城。
      “你真准备就这样不理他了?”
      青尔带着面纱,从车窗探出头遥遥看着还站在门口的沈泽,侯府派了人去与他们打招呼,但沈泽的目光却是一直跟着马车在动。青尔松开布,转身看向马车内正安然吃梅子的姜怡歌,“他应该等了你好久了。”
      姜怡歌摇了摇头:“我不是与姐姐说过了容州城门一事吗?”
      ——你我情分,便绝今日。
      她在回京都的途中告知了青尔她让姜少白回京都是为何。
      先斩后奏,青尔纵是气她说谎,在姜怡歌将自己伏低了身子好声好气哄了她几日后,便也消了气。
      倒是姜少白,一直郁郁。
      临近京都时,甚至还得了风寒,他嗓子沙哑,便是因此。
      姜怡歌与他说了几次,见他依旧不大高兴,便也放弃继续劝说,只与他详细说着这些年在京都的人际往来,她身为纨绔,交好者并不多,又说了她平日行事的风格,惹着姜少白眉头跳了许久。
      有些事,接收很难,可身处其中时,却会渐渐融合进去。
      “你是谁?”
      三皇子拉着姜少白的领口,表情狰狞。
      姜少白被他这一动作,脖子下便露出大片肌肤来。
      他凉凉瞧了三皇子一眼,然后将他手推开,将衣领理好。
      “三殿下这是何义?”
      “什么意思?”三皇子被拂开了手,表情更是可怖,他凑近了姜少白,在他耳边道:“我和少白自幼玩到大,一眼便能分辩出来你不是他,你是何人?是不是以为戴了个面具,我就认不出你了!你这个声音像鸭子的鱼目。”
      姜少白嘴角抽了抽:“可是三殿下,是摸过我脉后,才问的我是谁?”
      ……您前面听老子讲故事的时候,口水都差点出来了好吗?
      “别跟我废话,你是谁?少白在哪里?你要是老老实实交待了,本皇子可以考虑饶你一条贱命。”
      “本侯,就是姜少白!”
      姜少白这一路之上,被姜怡歌一路吵着,早接受了他要重回侯位的事实。
      他若是不接受,姜怡歌这胆子包了天的姑娘真能哭死在江州。
      “不是我说你是不是欠?”
      三皇子举了拳。
      “殿下幼时喜欢骑马,家父曾送到一匹汗血宝马的马驹到宫中。”
      三皇子拳头松开又握紧,只这一句,便勾起他不愿承认的过往。
      在宫中,皇子公主们都是聪慧的,他们从小便知道如何讨天子欢心,如何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三皇子不是皇子公主中最聪明的,但他是最像天子的,故而从前天子,是最喜欢他的。
      后来母亲病逝,他遭人陷害,陛下的父爱也渐渐被其他人夺走了。
      那年年关,先宁远侯姜若携独子姜少白入宫述职,还带了一匹马驹送给了陛下。
      马驹矮弱,只适合小孩子,而宫中会喜欢骑马的,三皇子是首位,顺理成章,这匹马驹,便是姜若送给三皇子的礼物。
      三皇子也得到了。
      可后宫妇人心思重。
      “它死了,在我得到它的第七日。”
      此事在后宫之中,太过微不足道了,就算那匹马是一个孩子那段时日唯一的欢喜。
      三皇子接而笑道:“此事宫中许多人皆知晓,怎么,你想借此事向本皇子证明你是姜少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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