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神》漠回

20、梦魇

　　陈末走后，卫莱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下午觉。他打算养好体力和精神，今天晚上必须和他媳妇儿严肃认真的讨论讨论床上的地位问题。

　　原本一开始是个美梦，梦里的陈末不仅千依百顺，甚至还穿上了卫莱最爱的空军军装主动挑逗他。略显僵硬的跳着脱衣舞的陈末跳到最后只剩了条豹纹丁字裤，一身腱子肉仿佛抹了蜜，油光水滑到闪闪发光的地步，看得卫莱的口水都快流到下巴上了。之后俩人还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可惜，不管卫少爷怎么努力，连陈末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摸不到。

　　卫莱累的气喘吁吁，刚想说没意思不玩了，陈末就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绝色美女。即使五官样貌完全不同，但是卫莱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媳妇。他满心欢喜的把人抓进怀里，刚想亲下去，陈末的脸又变了。这次变成了一个面目清冷，甚至还带了些杀气的异瞳少年。卫莱终于觉得事情十分不对劲儿了，他推开少年的瞬间，却从那少年手中飞出一把锋利无比的飞刀，直指他的眉间。卫莱吓得一身冷汗，他慌忙低下身子，脚下却不知道被什么绊倒了，摔了个四仰八叉。少年杀手一招没能得手，又亮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飞身向卫莱扑来。卫莱想躲却觉得自己的手脚都被无形的锁链绑住了似的根本动不了。眼看匕首就要刺进心脏，杀手少年却突然身中数枪，口吐鲜血，跪倒在地。卫莱虽然心有余悸，但想到这人可能是陈末，他还是壮着胆子蹭了过去。伸手抬起那人的下巴，看到的果然是陈末平时那张木讷的呆脸。

　　再然后呢？卫莱不知道这又是来到了哪朝哪代，他只记得自己身穿龙袍，头戴王冠，坐在金銮殿上接受百官朝拜。而身旁端坐着的属于他的王后虽然仪态万千，却满脸泪痕，似乎很不情愿。他伸手捏住王后的脸转向自己，话语冰冷的就好像腊月的寒风，“今天朕登基，你却给我摆出这张嘴脸。既然你喜欢哭，那就给朕哭一辈子。若是让朕发现你脸上的泪干了，朕就灭你杀你全家，灭你九族！”卫莱恨他的王后心中始终另有他人，他恨即使他力排众议，冒天下之大不韪迎娶了这个男人为后，他却总是眼泪连连。

　　在这场异常奇怪的梦里，卫莱仿佛活了千百世，每世都会与陈末纠缠不清，或是爱，或是恨，但最终的结局陈末必都不得善终。

　　让卫莱最为胆寒的，是陈末死在了一场战争当中。卫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军队一往无前、所向睥睨的攻破敌方阵营，然后将作为傀儡君主的陈末乱刀剁成了肉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去救他，分明只要一声令下就能保他不死。

　　“卫莱，卫莱，醒醒，你做噩梦了！”

　　随着陈末关切的呼唤声，卫莱终于从梦魇中惊醒。他几乎是用蹿的从床上弹了起来，满头满脸的冷汗，全身不停地打着颤。看清眼前人之后，卫莱猛地一把将陈末拽进怀里，死命的抱紧。他觉得随时都会有人冲过来将他所爱之人抢走，他不知道陈末会不会真的就如梦境中一般再一次在他眼前死于非命。

　　良久，卫莱终于恢复了平稳的呼吸，抱着陈末的双手也不再持续颤抖。陈末轻轻推了推他，关切的问：“好点了吗？”

　　卫莱把头埋在陈末颈间，感受着他所爱之人强而有力的心跳，终于慢慢定下了心神。他用特别委屈的声音略带责备的撒娇道：“你再不回来叫醒我，我可能就直接死在梦里了。”

　　“做了什么梦吓成这样？”陈末在床上坐下，让卫莱枕到自己腿上，用轻抚着后背的方式安慰他。

　　“我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的破梦，一点儿逻辑都没有，一会儿古代，一会现代，一会儿国内，一会儿国外。但是每段的结局不是咱俩反目成仇，就是你不得好死。我在梦里都快哭成狗了，可你竟然还每次都对我笑得特别无所谓！”

　　“你都说是梦了，又不是真的。醒都醒了还较什么真儿？”

　　“不是啊，虽然是在梦里，但是感觉特别真实啊！还有一次你拿刀刺我，一边往里捅，一边说希望永生永世都不曾见过我。我真的就觉得我的心好疼啊，都快疼死了！”卫莱用手捂着心口，表情当真痛苦的都有写扭曲了。

　　“不会的。”陈末拉着卫莱的手，从指间吻到了手掌心，然后把那只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表情很有指天笃地的发誓意味：“我恨不得能永生永世都有你相伴在左右，又怎么会后悔遇见你，甚至还想要杀了你呢？”

　　“真的？”卫莱眼中似乎一直储着泪，强撑着不让它掉下来。

　　“你是我媳妇儿，等咱俩领了证，我就带你回老家，把你介绍给所有人。”

　　“你不是说你们家那边儿从来都没有俩男的结婚的吗？”

　　“井底之蛙以为天只有井口大，难道天就真的只有井口大吗？”陈末一脸正色，看起来相当认真，“如果你愿意，我想带你去给我爸妈和姥姥姥爷上个坟，把你正式介绍给他们。他们都很疼爱我，所以，他们在天有灵，一定会支持我的决定，也会接受你做我们陈家的媳妇儿。”

　　哦，这是要带他见家长了？虽然他家人都死绝了吧，但是能去上个坟也是好的！卫莱暗戳戳的想，见家长他没意见，可是做陈家媳妇这个事儿，是不是应该好好商量商量？“宝贝儿，其实这个事儿吧，我还是想和你打个商量……就是那什么……能不能，恩……咱俩互为老公啊？”

　　“要是你不叫我媳妇儿，我也不这么叫你。”陈末有点儿憋笑，他没想到卫莱这么介意这个称呼，突然动了逗逗他的心思。

　　“成！”卫莱答应的特别干脆，然后坏笑着把陈末给扑倒了：“那你先叫声老公听听。”

　　突然被按在了床上的陈末有点儿傻眼。眼看着这人憋了个脸红脖子粗，到了也没叫出那声“老公”。

　　卫莱很有逮到陈末小辫子的感觉，美滋滋的说：“实在叫不出口也没关系，毕竟你没我脸皮厚。嘿嘿，既然你答应了又不愿意叫，那是不是应该补偿补偿我啊？”

　　“怎么补偿？”陈末一脸问号。

　　卫莱用实际行动对陈末这个傻问题进行了回答。

　　卫莱想着来日方长，虽然吃不到正餐，但是吃点儿配菜、沙拉、零食，甜点也很可以，总比饿肚子强。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日复一日的磨，磨到陈末愿意自动献身那才是真正的成功。原本以为攻坚战取得了全面胜利，谁想还是阶段性的。卫莱默默给自己鼓了鼓劲儿：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结束了一场小型战役，两人黏黏腻腻依偎在床上又说了会儿话，陈末说想做饭，但是家里什么食材都没有，于是两人又一起去了趟超市。虽说卫莱家那个二十来平米的开敞式厨房看起来十分高大上，但实际上锅碗瓢盆什么的几乎全都没有。所以，在挑选厨具餐具的时候，两人很有一起置办新家的感觉，心里甜的就像是吃了几斤蜜糖，路人仿佛都能明显的看出来他们之间不停在冒着的粉红泡泡。

　　看着陈末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看着这个原本空旷现在却有了烟火气的家，卫莱满足的瘫软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给眼前这让人特别满意的一幕拍了张照片，然后逐一上传到社交网络上，并配文：“家里的饭最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