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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重操旧业与气死你 ...

  •   顾彦打算写小说。
      这是她在这个地方找到的第一件想干的事情,但是在写之前,还有几个小问题需要先克服。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她不会写字!
      对,她不会写字!一辈子用电脑写作的顾彦,不会写繁体毛笔字!这可怎么办呢?顾彦合计了一下,这事还得找她爹。

      “爹,我想学写字。”
      趁着谷丞相在中堂喝茶,顾彦悄悄地走过去,坐到了这个古代老爹的身边。
      “为什么要学写字?府里新来了个代笔,叫刘四去喊他。”
      顾彦事先已经了解过了,这里但凡是有点钱有点权养的起家丁的,家眷里边,没有自己写字的。而这些唯一自己写字的官老爷们也只有在给皇上的折子才写字,剩下的也一概由代笔包揽。
      识字不是难事,但写字就有点困难了。一要传达意思,二要行文得体,三要字迹美观,这些平生都要人伺候的老爷小姐们哪有那个耐心和毅力写字练字呢,于是就招些考不上举人的秀才们进府,借着他们的笔迹传话。
      可顾彦要写的,是那些勾栏巷子里流传的话本。找人代笔,那不等于把丞相家小姐写勾栏话本的事昭告天下了么!
      “不行,我要自己写!”
      “你又不能去书院学写字,找个教书先生来,这……也不合规矩啊。”顾彦想了一下,“那爹你给我找些字帖,我临摹总是可以的吧!要字多的啊!”没办法了,没有一对一私人家教,她就只能自学了。要是让明白人知道,她一个30岁的现代女性居然在古代学写字,估计要笑死人了。
      但是谷丞相确实是疼女儿的,不出三天,就派人送来了十副字帖,他爹也没忘了她的嘱咐,这十副字帖都是大幅的书法,每副至少百余字,还有一副看起来很厉害的心经的手抄。教材都有了,那还犹豫什么。
      当天,顾彦就写出了二十张大字,顾彦尤其喜欢那副心经手抄的的小楷,字迹工整美观,最适合初学者了。后面更是每日不缀勤加练习,同时顾彦也在积极努力的省钱,每日练字不出门逛街,而练习的纸墨也是找府里的库房领取,基本没什么花费,每月都能省下十七八两。
      夜里,刘四按着惯例带着两个家丁在府里巡视,老爷夫人屋里灯都熄了,府里还亮着灯的,无非就是些忙活计的家丁或帮手,还有他们家的大小姐院里。他们的小姐原先是个吓人的主,动不动就打骂下人,府里的这些个都躲着她走,但他刘四却硬凭着一股子忠心赤胆和机灵劲儿在小姐院里留了下来,替七巧跑个腿,干些粗活。自从小姐一夜醒来突然生了怪病,刘四也感到一阵不适应,以前小姐最常骂他们废物,现在却是都喊名字,年纪大的还喊声嬷嬷,可没给那老妈子吓出点毛病来。前段时间以来小姐更是把自己锁在屋里头,要学写字,还没听说那个小姐愿意写字的,这怪病生的也是真的怪!只是苦了七巧姑娘,还得陪着小姐挑灯夜战,还是赶紧走吧,省得一会七巧姑娘看见了,火发到自己身上。
      屋里,顾彦正在写一副对联。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果然是好对!这才是言情小说的真谛嘛!
      顾彦正沾沾自喜,一旁的七巧却坐在旁边的小凳上瞌睡连天。顾彦看了眼七巧,偷偷的拿出来一沓宣纸,已经写了好多张,还有几张空白。顾彦拿出一张空白的宣纸,继续开始写作。
      顾彦不否认上次那两本话本可能确实是这时候最流行的,但是经过千百年的发展,顾彦随便拿出点现代的写作技巧,便能完胜这古代酸涩的话本。但是作为第一次试水,顾彦决定还是保守一点,经过这些天她的研究,她决定给她的古代第一本著作起名《风流王爷俏郡主》。
      这名字啊,一看就是传统古言,故事也非常传统,就是说小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一个母妃生的,长相俊美,风流倜傥,可偏偏就喜欢留恋一些勾栏之处。赶上皇帝过寿,南边的苏禄国来朝觐见,带了小郡主,小郡主生性活泼,风姿绰约,土司进京这段时间皇上就命令这个小王爷招待小郡主,一开始两个人谁也看谁不顺眼,可小郡主天真烂漫,和京城女子大不相同,小王爷就喜欢上小郡主了!小郡主一开始可看不上这小王爷,但是后来小王爷英雄救美,受了重伤,小郡主就芳心暗许,渐渐的两个人就情投意合了。
      主线剧情大概就是这样,然后安排了一个神仙男配,是平西王的儿子,戎马战场意气风发,也来竞争小郡主,再安排一个恶毒女配,勾栏里头的头牌,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来吸引小王爷的注意。中间穿插一些细节描写,着重描画两个人的相貌,写的比神仙下凡还好看,然后加点意外接吻,共处一室什么的肢体接触。这就差不多了。
      大体的构思也有了,这个选材也不难,唯一的问题就是手写实在太慢,半个月时间才写完了大纲,正文更不知道也写到何年何月去,就算是写完了,她去哪里发表也是个问题,这边先不说网络专栏,就是杂志也没有。要是有能力,她还真想办个杂志什么的,可惜现在她自己都还在存钱,哪有钱创业啊。只能是先写下去,边写边看了。

      这几日,外头的太阳毒的很,院子里的知了都歇了,一连几日,顾彦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在屋里只穿着亵衣抱着冰块乘凉,七巧玲珑便陪着她坐在屋里边,两个人手里头都不知道在绣些什么东西。
      “你们在做什么啊。”
      “小姐,我们在绣荷包呢,这不是快七夕节了呢。”
      算算日子,今天已经是六月十七了。跟七巧玲珑聊了一会,原来这边的七夕节,也是男子女子表达爱意的日子,女子们会向心怡的男子赠送荷包,男子也会选择自己心仪之人的荷包佩戴在身上,看到喜欢的男子有佩戴荷包,便代表男子心中有主了。
      因为是要送给喜欢的男子的荷包,自然女孩子们也会用心许多,拿出浑身的本事绣一只小小的荷包。而七夕节上男子若身上没有荷包,便容易得到朋友们的取笑。
      “那你们在这绣荷包,可是有了心上人?”顾彦偷笑。
      “小姐说什么呢,我们这是帮小姐绣呢。”七巧扯着皮革,玲珑在一旁动着剪刀。
      “帮我绣?”
      “对啊,小姐的绣工先不说能不能绣出个荷包,就是绣出来了让世子戴上,岂不是给世子丢人了。玲珑的绣工最好了,往年也都是玲珑绣的。”
      “小姐今年是想自己绣一个吗?”玲珑捻着丝线,看向顾彦。
      “我才不绣呢,要绣你们绣。”想到自己惨烈的绣工,顾彦撇撇嘴,又重新回去抱着冰块,等会,若真是要送,那还不如送自己做的,皇甫烈要是嫌弃她的绣工,那自然再好不过。若是不嫌弃佩戴在身上,那丢人的也是皇甫烈。顾彦似乎都能看到皇甫烈看到她绣的荷包时候那精彩的表情。
      “今年,我自己绣吧。”顾彦收住那份窃喜,演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真的呀,那玲珑给您剪一个简单的式样。”七巧玲珑扯过那皮子,剪了两片圆圆的形状出来。对比了一下刚才玲珑剪的复杂式样,顾彦心想,这是有多么看不起自己的绣工啊。也幸好,这个最简单的圆圆的荷包,顾彦也整整绣了半个月,若是没有玲珑在一旁帮忙,恐怕再来半个月顾彦也绣不出这荷包来。
      做完荷包,都已经七月初六了,还有一天就是七夕节。不同于寻常女子送的那些花花绿绿式样繁琐的荷包,顾彦做的荷包,用的是莹莹发光的墨绿色绸缎,绣的是黑色的墨竹,顶上编了个简单的绳结,垂着一缕金色的穗子,乍一看就是个寻常公子们用的荷包,就连这香味也是在顾彦的坚持下用了艾草。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女子表达心意送的荷包。更别提那绣工,竹子歪歪扭扭,竹叶只有两片,缝合的边缘还有拆线的痕迹,那是顾彦缝乱了,玲珑没法只得拆了原来的针脚重新缝合的。
      就是这样的一只荷包,被送到了皇甫烈的跟前。
      皇甫烈作为有婚约的人,自然收不得其他女子的荷包,每年都是相府的人送来谷欢颜绣的荷包给他,每年的荷包无不绣的牡丹鸳鸯,精致小巧,可偏偏除了荷包外,皇甫烈没见过其他任何谷欢颜绣的东西,这荷包怎么来的,心里自然也有数了。
      往年七夕节头三天,荷包就送来了,今年却一直等到七月初六的晚上,自忠才捧着个木盒子送到他屋里来,皇甫烈打开盒子,里边躺着一只荷包,却跟她七岁的小妹绣的差不多,旁边还有一封信。
      荷包乃我亲手所绣,世子可一定要佩戴噢~
      皇甫烈皱了皱眉,“自忠。”
      “卑职在。”
      “谷家可有什么变化?”
      “这几日没见什么变化,谷小姐半个月闭门不出,线人报说是在屋里绣荷包。”
      皇甫烈不由敲了敲桌子,自从这谷欢颜号称生了怪病以来,脾气性格便是有了大变化,起初他以为谷家是在弄什么装神弄鬼的把戏,但自忠盯着下来,却也没看到什么动作,谷家服侍三代君王,自是有一套游刃有余的办法,还是不能大意。但眼下……
      皇甫烈盯着这个荷包,叹了口气。

      “少淳公子,这是我绣的荷包,送给你。”往码头这一路走来,白少淳已经收了三个荷包,但一身蓝衣的白少淳腰间却只系着一块玉佩。
      “收那么多荷包也不怕闪了腰。”一旁的白少泽扇着扇子站在皇甫烈身边,看着那游船靠岸。
      “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你们俩被捆住了,我可没有啊。”白少淳嘲讽道。
      白少泽鼻子里喷气,游船已经靠岸,皇甫烈站在码头边,领头登上了游船,白少泽紧随其后,白少淳则冲着岸上的少女们挥挥手,最后一个登上了游船。
      白少泽和白少淳是一对双生子,他们的爹当初是端敬王一手栽培的,如今坐到了参政知事,两个嫡子自小就是国子监读书,比皇甫烈大半岁,如今已满十六,白少泽领了翰林院侍讲学士,白少淳则领了京城守卫军副统领,与皇甫烈自小就认识,关系甚是密切。今日七夕节,男男女女可以正大光明的出门,白天逛街,晚上便都到京城里唯一的松湖来放灯,皇甫烈包了艘游船,三个人便行驶在这松湖之上。

      “哈哈哈哈,这荷包当真是谷小姐送你的?比我家那个都差劲。”白少泽止不住的笑,他的腰间也别着一个黄色绣着杜鹃花的荷包。
      “我这里有些多余的,不嫌弃的话,挑一个。”一旁的白少淳见皇甫烈面露难堪,非但不制止白少泽,反而火上浇油。
      “少淳你,”白少泽努力地憋笑,“谷小姐的绣工一向精美绝伦,为何今年送了你这么个荷包,当真不是愚弄你的?”
      “今日大街小巷尽是人,你不去巡视,还敢觍着脸在此饮酒,是不是需要我给知事大人递个信。”皇甫烈啜饮一口。
      “唉哟可饶了我吧,今个白天城北有个毛贼连偷了三个公子身上的银子,偏偏腿脚功夫还挺好,害得我绕了大半个京城才抓住他,统领特批我今晚可以休息。”白少淳也倒了一杯酒,仰头就喝了下去。
      渐渐的船行远了到了湖中心,远离了其他的游船,岸上的人也看不清了,白少泽解开胸前的扣子,翘着二郎腿,剥了个花生就往嘴里丢,哪还有刚刚翩翩公子的做派。“这天真是要热死个人,真是苦了我了唉,好好的七夕节,还跟两个男人游湖。”
      皇甫烈并不理会,也剥着花生吃起来,他低声道,“里边可有什么动作?”
      白少泽看了他一眼,“今年南方水灾,朝廷不是拨了两百万赈灾的银子,到了赈灾地只剩六十万两,皇上大怒,命令御史台彻查,估计是被那两湖总督给吃了,这几日太子正想法给填补呢。但你也不必动作,四皇子那已经活动了御史台,就算太子能保得了两湖总督,也免不了得把银子吐出来。”
      “四皇子那的人安插进去了吗?”
      “嗯,那四皇子也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东西,演了出卖身救父,就给收了做侍女,现在跟旧线人还没联系上,怕四皇子起疑心。”
      皇甫烈和白少泽两人说着要事,白少淳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便自斟自饮着,“对了世子,过完这个年你可就可以领差事了,想好去哪儿了吗?”
      白少泽斜抬着眼看皇甫烈,“太子行事多有纰漏,那位心里是知道的,二皇子一直在户部,成绩也很是不错,想必也是要争上一争,你若是在京城当差,眼线遍布,恐也没什么可施展的地方。”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想到时候跟威远侯去征北。”皇甫烈淡淡道。
      “征北?威远侯可是皇上的心腹,你就不怕被参个妄夺军权的本子?”白少淳惊呼道。
      “你小点声,怕别人听不见?”白少泽拿扇子敲他。
      皇甫烈气定神闲,“便正是要在威远侯手下才对,一言一行都在皇上眼皮底下,何况军权都在威远侯手里,上哪里参我的本?”
      白少泽思索一番,开口道,“我原以为你会去两湖或者江南,但离了京城就不好回来,既然你愿意去那苦寒之地,倒也不失为上选。只是你有婚约在身,若是去打仗,只怕谷相会阻拦。你也莫要再疏离那谷欢颜,多走动走动,安了谷相的心才是。”
      “嗯。”皇甫烈点点头。
      “听说那谷小姐生了怪病性情大变,可是真事?”白少淳又凑上来。
      “目前来看,是真。只是这病生得蹊跷,平白无故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眼神也不似之前一看就透。”
      白少淳嗤笑,“我看你是没人缠着你,身边清冷了。改日我休假的时候,与我去醉红楼消遣一番?”
      “让你去醉红楼是套四皇子的消息,你倒好,钱花了不少,屁都没放出一个。”白少泽拿起花生壳就往白少淳身上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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