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活出我人生》炊事班少班主

18、道观魔窟（一）

　　初三一早她们就启程出发了，花了一个时辰才到那道观，一进门就看到照壁上花着大大的八卦图，整个道观修葺一新，青瓦白墙，还种着郁郁丛生的灌木，道士无不穿着青衣，戴着小帽，手执拂尘，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道观里已经有些人了，她娘先去认捐了功德，一出手竟是二百两银子，顾彦跟在旁边，还没来得及惊讶，身后那人竟是认捐了五百两，后面跟上来的也都没有低于一百两的，迷信的力量真是令人咋舌。
　　另一边的厢房内，坐着十八个童女，年龄都不过九十岁左右的样子，她娘见着认识的人便上去打招呼，这才知道这是今天道观新收的道童，这于道姑是个功德之人，收九岁的童女作道童，在道观修行便可化仙飞升，飞升不了至少还能延年益寿永葆青春，去年先收了九个童女，有三个已经飞升了，今年好多人争抢着要送自家适龄的女孩子来，有的年龄不合适还连连叹气。于道姑亲自选了这十八个有灵性的，今天将会举行仪式，正式收作道童。
　　顾彦在她娘身边站了一会，她娘跟人说起话来就没完了，顾彦觉得有些无聊，便想去其他地方看看，第一次来到古代这种道观参观，可以体验真正的道教文化，顾彦便和碧玺说了一声，带着玲珑想转转道观。
　　但这道观实际上比看起来的大，到处又都是一个模样，走着走着，顾彦也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竟是见不着一个人，玲珑有些害怕，拉了拉顾彦的衣角，“小姐咱还是回去找夫人吧，我好像听见有哭声，莫不是有妖怪吧。”
　　“怕什么，咱们可是在道观里，道观里怎么会有妖怪呢。”顾彦当然知道世界上没有妖怪，可隐隐约约地，她也听到了哭声，还有女人的喊叫，听起来像是惨叫？顾彦知道应该往回走了，可好奇心有些忍耐不住，驱使她迈动两条腿往那哭声之处走去。越走，哭喊声越明显，“救命啊，啊！谁来救救我，啊……”这声音怎么听着像个小女孩的声音呢？
　　玲珑抓住顾彦的衣袖，紧靠着她，顾彦做了个手势示意玲珑不要出声，哭喊声是从前面的小院发出来的，院门开着，顾彦站在门边四下看了看，没有人，然后带着玲珑悄悄地进了院子。刚一进小院，哭喊声听得更真切了，是从旁边的厢房里传出来的，窗户紧闭着，窗户纸却有一处破损，像是之前有人在这里偷看过一样，顾彦悄悄走过去，男人的低喘声，□□撞击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顾彦的耳朵里，顾彦上辈子都有三十岁了，自然马上明白他们在干嘛，只听见“啪”得一声打耳光的声音，顾彦和玲珑两人顿时冻在原地，玲珑更是捂紧了自己的嘴巴，怕自己发出声音，那个女孩不再哭喊，而是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在了嘴巴里。只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不是想长生吗？这是在助你飞升！你还不乐意？！哭哭啼啼得让人心烦。”
　　顾彦已是走到了窗户底下，她慢慢地抬起身子，从那捅破的窗户纸悄悄看了一眼，是一个男人正压着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女童在侵犯，那女童脚上被一条锁链锁着，而男人身上还穿着道衣，帽子却塞在女童的嘴里，顾彦只看了一眼就不忍看不下去了，连忙带着玲珑又轻手轻脚走出了小院。
　　顾彦拉着玲珑赶紧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那一幕却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一股子恶心直从胃里反出来，顾彦几步走到一个墙角，停下来呕了两下，吐了些稀稀拉拉的清水，玲珑急忙拿出帕子替她擦嘴，她一抬头，玲珑站在她身边，吓得脸都白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小姐，小姐，这是……”
　　顾彦用手替她抹了眼泪，定了定神，“今日还有大会，万不可声张。”
　　“姑娘这是怎么了？”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吓了二人一跳，只见旁边站着一个道士，像是刚从墙角转过来，顾彦看着他的道衣，不由得联想到了刚才的画面，眼前这个道士纵是关切的神色看起来也让人觉得狰狞可怖了起来。顾彦定了定神，“小女身体有些不适，方才想呕的厉害，就避开了人群。给道长添麻烦了。”
　　“无需在意，身体为重。贫道略懂些医术，需不需要帮姑娘诊脉看看？”那道士走前一步，吓得顾彦和玲珑都后退了一步。顾彦急忙摆手，“谢谢道长的好意，吐出来之后小女好多了。还请道长帮忙指条回去的路。”
　　见她们神色慌张，那道士也狐疑地看着她，看得顾彦心里发毛，只见道士做了个手势，“往那边便可回到前院了。”
　　顾彦给道士作揖，便领着玲珑往回走，那道士方才狐疑的样子让顾彦觉得刚才那事绝不是个例，又想到那于道姑专收童女，顾彦身体感到一阵恶寒，方才压下去的恶心又涌了上来，她不敢再想下去，这哪还是道观，这就是一个魔窟啊！
　　后面道观活动顾彦都无心再听，她娘跟着那些道士一起祭拜南极长生大帝，顾彦远远的站着，收道童的仪式上还看到于道姑，她挨个摸着那些女道童的头，嘴里似乎念叨着什么，然后她拿出一张符咒，贴在院里的铜炉之上，拿着木剑舞了起来，过不一会，只见于道姑木剑一指，符咒竟自行燃烧起来，顾彦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现代破除迷信的文章至少还看过，应该就是什么化学物质自燃之类的，都是弄虚作假。但是蒙骗这些古代人绰绰有余，只见那于道姑又在铜炉的灰里扒拉扒拉，拿出一颗透明的珠子来，说是大家的灵气汇聚成的灵珠，只送有缘人，说是有缘人，不过就是让大家竞拍，最后被京北的一个员外出价一千二百两买了下来，他家的小女儿也入选了这批道童，于道姑直说他女儿一定会飞升的，哄的那员外合不拢嘴。
　　道观的活动有一整天，顾彦实在呆不下去了，跟她娘说累了，想走了，她娘有些依依不舍，但还是听了她的，带着丫鬟坐上了马车，坐上马车之后，玲珑坐在她身边，手还在瑟瑟发抖，顾彦握住她的手，示意玲珑要冷静下来。
　　回家之后，她爹跟二叔应酬去了，还没回来，顾彦一直等到吃完晚饭之后，她爹才回来，所幸她爹今儿胃不舒服，没喝酒，顾彦便带着玲珑将今日在道观的所见所闻说了。听了顾彦这么一说，她爹也是吓了一跳，让顾彦先稳住，对于这个道观她爹也有所耳闻，京城有不少官员富豪都去祭拜过了，这一年来在京城名声大震，因为她娘特别热衷所以她爹天生对这些有些反感，所以就没去过。如果说这里面可能有拐骗童女的行径，没有切实的证据想扳倒道观还是有些困难的。
　　而她爹虽贵为丞相，但是管的都是参政议政的国事，类比起来就好像中央的大官要去捣毁一个村里的传销窝点一样，那肯定没有当地派出所好使，她爹答应顾彦把这事跟京兆尹说说，让京兆尹去查。
　　她爹给京兆尹写了信，说让她耐心等待，但是顾彦总觉得坐立难安，每天晚上在屋里好像还能听见那个女童哭喊的声音，一闭上眼睛那个道士丑恶的嘴脸就浮现在眼前，在顾彦的幻觉里，那道士的面孔越来越扭曲，变得赤面獠牙，就像神话故事里的恶魔一样。想到还有十八个童女可能会遭受这样的毒手，顾彦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转眼就到了初六，去年初六皇甫烈都出征了他们还去了王府，今年皇甫烈在，自然也是必定要去的。
　　王爷王妃见了他们也特别热情，脸上挂满了笑容，想必皇甫烈得胜归来，心里也是高兴得很。皇甫烈倒是如常，没看出什么特别来，说到他的事情就讲两句。顾彦还见到了皇甫烈的妹妹皇甫昭，之前在吴致芳的生日上见过一次，还有王爷家刚刚出生的小弟弟皇甫麒。皇甫昭今年已经八岁，却继承了他们一家的血脉长的很高，顾彦看着皇甫昭又联想起那些可怜的女童，便有些吃不下饭，才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王妃见她不动筷子，关切的问道，“欢颜是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她爹见她脸色不好，便知道肯定又是难过了，赶紧说道，“小女前几日有些难受，精神不佳，还望王爷王妃见谅。”
　　王妃道，“无妨，这屋里憋闷，我们是说话也无趣，烈儿，你陪欢颜去花园里走走。”
　　王妃大手一挥，皇甫烈还吃着，也只能放下了筷子，顾彦正好也不愿在屋里，能走走当然好，便跟着皇甫烈去了王府的花园，王府花园多种灌木，冬季常青，竟是难得的绿色，在花园里走走，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想到皇甫烈都没吃饱，就陪自己出来，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顾彦便偷瞄他。皇甫烈今日穿了一身墨色暗云纹的长袍，一条编织红绳系在腰间全当腰带，简单随意的样子。
　　“你可有什么烦心事？”皇甫烈说道。
　　“没有，就是身体不舒服。”顾彦道。
　　“可是为了娶亲之事？母妃将你我支开，便是要跟丞相和夫人讨论这事。你不用担心，肯定会安排好的。”
　　顾彦听了更是有些心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就因为道观一事难受，皇甫烈又提这事，她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她看看皇甫烈，不知道是不是距离产生美，她觉得皇甫烈好像对她也跟以前不一样了，既然这样，顾彦道，“世子，我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顾彦也不是临时起意，之前她就想过找皇甫烈帮忙，皇甫烈是习武的，顾彦记得他手下还有个轻功特别厉害的白少淳，京兆尹查肯定慢些，皇甫烈还抓过奸细，肯定能想些旁的办法，早日解救那些女孩出魔窟。顾彦便把道观的事情跟皇甫烈讲了，皇甫烈听了眉头一皱，神色凝重，“清修之地出些淫事自前朝就有，但若是拐骗女童，事件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
　　“这个我现在也不确定，但是我和我的丫鬟那天都听见了，那女童叫的非常凄惨，很可能是被迫的。我听人说那道观去年收了九个女童，初三那天又收了十八个，这加起来就是二十七个女童在那道观里面，我跟我爹说了，我爹已经让京兆尹去查了，但想到她们还困在那道观里遭受那些，我实在坐寝难安。”
　　顾彦说着说着感情又涌了上来，神色焦急地看着皇甫烈，皇甫烈握着她的肩膀，“你别着急，我答应你尽快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