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塑料姐妹花的表演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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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前宫廷画院院长伊森·布莱恩为女王即位十周年纪念作的一副画像，女王穿着朝服，戴着冠冕，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眼神平静而坚毅地直视前方，端坐在镶满宝石的王座上。德嘉亲王穿着一身戎装站在她身侧，虽然腰间系着佩剑，神情却显得非常温和。
靠左的台阶上坐着个黑色卷发的女孩，略微歪着头，一只手托着下巴，瞪着棕色的圆眼睛，似乎觉得很无聊。
伊森笑了笑：“这是斯蒂芬妮殿下，那时候差不多九岁，每天就想着怎么逃学。”
靠右的台阶上站着一个褐色短发的小女孩，昂首挺胸，竖着眉毛，紧抿着唇，表情非常严肃，然而十分违和地穿着一身缀满蕾丝花边和珍珠的白裙子。
“素菲殿下当时刚满六岁，已经很有战士的气质了。”伊森把目光移到了远处，“现在四殿下都当上少尉了，时间过得真快呀。”
“唔，还有这两个孩子。”伊森又把手指移到了画面中间，笑眯眯地说：“王城很多年都没有这么出色的双生花了。”
女王的脚边坐着一对长得几乎一样的金发小女孩，一个头发齐肩，紧紧挨着女王的腿，抿着嘴显得神气又倨傲；另一个拖着两根麻花辫，发尾还别着铃兰花，眼睛笑得像月牙，整个人仿佛最灿烂的阳光一般。
伊森带着怀念的语气说：“露希尔当时怎么都不肯露齿笑——斯蒂芬妮坑她吃了桑葚，她满口的牙都黑了，急得都哭出来了，我说过我画的时候可以给她改改，但是她不愿意，偏要紧紧闭着嘴，看起来挺不好惹的。倒是伊丽莎白殿下很大方，那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但是她笑起来好像天又亮起来了一样。”
李察忽然定住了：“爷爷，你是说，这个扎辫子的不是露希尔……”
“没错，她在学校怕被揪辫子，都不会留很长，伊丽莎白殿下倒总是扎辫子，还喜欢戴各种各样的小花呢。”伊森愉快地说，又走向下一幅画：“唔，这一副就不是我的作品了，乍一看光影都调度得不错，但是细节就差点儿火候……”
埃里克回头看了呆立的李察一眼，并没有对他说什么，直接跟着老画师去鉴赏后面的画像了。
李察紧紧盯着那副画，左手轻轻抚上那个画中女孩耀眼的笑容，他的面容依然是没有一丝裂痕的冰山，血色尽失的薄唇和紧握成拳的右手却出卖了他：
他永远记得那个午后，自己刚刚经历了离家出走的失败，满心都是烦闷之情，兴致缺缺地跟着爷爷到了王宫，木着一张脸用华丽的语法同长辈们打招呼，以证明李察·布莱恩是个知礼仪的少年。好不容易熬到傍晚，得到了自由活动的允许，他便一个人跑在湖边去打水漂。
树后面忽然闪出来一个女孩，灿烂的金发编成了两条辫子，双手捧着一只从地上捡起来的雏鸟，问他能不能帮忙放回鸟巢里去。他本来不想管闲事，可是那女孩的蓝眼睛太亮了，仿佛风平浪静的海洋盛满了星光，在他答应的时候露出了霞光一样明媚的笑容，在他爬树的时候又攥紧了拳头抵住嘴唇，满脸都是担忧，在分别之前甜甜地笑着，飞快地亲了亲他的掌心，然后在他愣神的时候带着一丝害羞跑开了，那两根金色的发辫一甩一甩的；从此，湖畔的夕阳，树下的微风，连同那个阳光一样的笑容，便频频入他梦里。
后来他才知道，能在王宫里来去自由的，长着蓝眼睛的金发女孩子，只有女王的两位公主，一个叫伊丽莎白，一个叫露希尔。
“伊丽莎白！”露晞瞪着眼睛，声音虽然不高，怒意却丝毫未减：“在我的婚礼上献诗，居然念些求而不得的句子，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在这里阴阳怪气地说些什么？”
此时婚宴已经开席，新人向长辈亲友依次敬酒之后，便是一边谈天一边享用自助餐的好时光。女王领着长辈们开了几桌桥牌运筹帷幄，哈里森这样骚包的年轻人则泡在舞池摇曳生姿，以埃里克为首的官员寒暄着递消息，百无聊赖的素菲选择跟好久不见的皇家卫队成员一一单挑，阿瑟、丹尼等人立刻像过节一样占领了花园，至于对宫廷舞极其生疏的梁国人，则被一心享乐的安霓带去露台烤肉吃。眼见柯林和那帮一起在明什克游学的兄弟聊得火热，露晞便施施然地退出了那个圈子，在酒柜吧台前逮到了发呆的白思开始问责。
“没有什么意思，你我一向不和，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心里不痛快而已。”白思冷淡地答道。
“一年十二个月，你有十一个半月都不太痛快。做什么要在我的婚礼上发作？”对着白思，露晞立刻把风度文雅抛在脑后，反正这个位置不打眼，她单手叉着腰气鼓鼓地追究。
白思对外一向走高贵冷艳路线，对着露晞也是毫不掩饰的一脸嫌弃：“当然是为了膈应你，这都想不明白吗？你的脑子是没用过吗？送到安霓的商行卖掉吧，九成九新应该能叫一个好价钱。”
露晞哼了一声：“你的脑子才是全新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那首诗就是你当年写了去讨好李察·布莱恩的，说什么施展一下才华，交流一下艺术，结果人家早忘干净了。旧诗唤旧情这种幽微浪漫之事，那坨冰山哪里看得？”
白思翻了个白眼，忽然见到有人过来了，立刻亲亲热热地挨着露晞，极其浮夸地叫道：“天神呐你不知道自己是多么迷人！露晞甜心你要知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美最好的，你值得拥有一切幸福！”
作者有话说第57章 塑料姐妹花的表演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