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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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苏未己，正被那绿豆糕噎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腮帮子鼓鼓的，眼眶微红。狼狈不堪。
苏重阳可能并没想到大家都已经到了，看到这么多人站在屋里，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片刻后又恢复如初。只是在看到涨红了脸的苏未己时，皱了皱眉头。最不让人省心的果然最麻烦。
“介绍一下，雷小姐，雷雨菲。大家之前应该已经见过了。”苏重阳站到一边，非常有礼貌的将雷家小姐介绍给自己的弟子。
“雷小姐好。我是林海。”林海带头打招呼，还特别二的鞠了个躬。
几个人依次鞠躬行礼，搞得雷雨菲掩着嘴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罢，她也学着大家的样子弯着腰，“大家好，我是雷雨菲。”
苏未己用手背掩着嘴，将嘴里的绿豆糕生生咽下去，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才站到林海身边，“雷小姐好，我是……”
“好了，不用介绍了。”苏重阳打断了苏未己，向着雷雨菲的方向欠了欠身子，“雷小姐，不好意思。绿豆糕我回头让林海重新买过再送到府上，小孩子不懂事，还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雷雨菲看着如此谦逊的苏重阳，笑了笑，“苏先生真会说笑，一点绿豆糕而已。不过，”她转了转眼珠子，忽然挽起了苏重阳的手，浅笑嫣然的看着他，“若是你真的觉得不好意思，明天陪我去游湖好不好？”
苏未己看着雷雨菲挽着苏重阳的手，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她气急败坏的开口，“是我吃了你的绿豆糕，我陪你去。”
苏重阳身子微微一震，回头剜了苏未己一眼，那种责怪和不耐烦淋漓尽致的体现在他的眼神中。
雷雨菲看了一眼她，回头还是看着苏重阳，“苏先生，如何？”
苏重阳嗓子里吭了一声，不动神色的向后退了一步，一手背于身后，“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好。”雷雨菲笑着，眉眼弯弯的十分可爱。
林海林乐林武都看呆了。
林芳一脸的羡慕，林梅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未己，双手紧紧的捏着垂在两侧，下颚綳着。仿佛自己最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一般，挠心挠肺的疼。
“晚上还有戏，我该准备了。”苏重阳这是下了逐客令，雷雨菲哪能听不出来。
“那我晚上再来看你。”雷雨菲笑着跟众人打了招呼，便离开了。她看苏重阳的眼睛里，满眼的都是爱慕，用苏未己的话来说，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而且如此灼热的眼神，一点要遮掩的意思都没有，大胆又热情。
“大家都准备准备，晚上林芳和我唱杨门女将。”苏重阳钦点了林芳跟他唱第一场，可把林芳给乐坏了。又惊又喜，半天都没缓过劲来，直到林梅给她找来了衣服，头饰，她才茫茫然的开始去梳妆。
苏重阳走到梳妆台前，一眼便看到了镜架箱上插着的泥人。他看向那边一直站着没动的人，吭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准备衣服。”
苏未己回过神来，连忙去打开衣柜，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苏重阳看着她的背影，似乎是怪她愚笨，“还在衣箱里。”
她又回头去衣箱里头找，等衣服找好了拿在手里准备给苏重阳拿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她身后。
“绿豆糕可好吃？”
“嗯？”苏未己没明白他怎么忽然会问绿豆糕，点了点头，“还行。”
“明天想去游湖？”苏重阳背着双手，又问。
“可以去吗？”苏未己倒是真的想去看看这有名的情人湖是不是真如传说中的那么美不胜收。另外，她也不想让苏重阳单独和雷雨菲待在一起。
“脚长在你们身上。”苏重阳看了看她，转身回到了梳妆台开始梳头。他那一眼，似乎有着千言万语又无从说起的无奈。苏未己看不懂，但是一想到明天能够跟着苏重阳去情人湖，刚刚那些郁闷和纠结仿佛都消失不见了。
因为被噎得难受，苏未己将衣服放在置衣架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口饮尽，心里想着绿豆糕味道是不错，就是有点噎人。
“苏未己。”苏重阳懒懒散散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来，苏未己放下茶杯，抿了抿唇转过身。
“先生。”
“过来。”苏重阳眼睛并未看她，此时的他已经将发髻都输好，准备上妆。
苏未己抖了抖身上残余的绿豆糕渣子，行至他跟前。
她买的泥人就那么堂而皇之的立在苏重阳的镜架箱上，他照镜子就能看到。可是他什么都没有问。
苏重阳将勾眉笔递给她，“帮我画眉。”
什么东西？！
苏未己真怕自己眼珠子掉下来没法接。
苏重阳让她画眉，也不怕自己手抖给他化成两条肥蚯蚓。
“那个……”苏未己想要推脱，苏重阳却将笔又往她跟前递了递。
“跟了我这么久，这点都没学会？”
敢情您还教过？苏未己搜遍自己脑海中所有有关原主的记忆，完全没有苏重阳教过她任何东西的印象。
他怕不是在诈她？
苏未己双手垂在身侧，也不去接笔，也不说话，就看着苏重阳。
“嗯？”苏重阳从镜子里头看她，觉得她又在犯倔了。“拿着，我教你。”
嘿，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苏未己心里头其实是欢喜的，她会画眉，以前也帮师姐们化过。只是她并不想让苏重阳知道。故作镇定的拿起画笔，苏未己看了看笔，又看了看苏重阳，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苏重阳微微叹了口气，指了指桌子上方摆着的色盘，“根据戏中的人物的形象化，先用这个。”
苏未己轻轻的蘸了点颜色，弯着身子站在苏重阳身前，这是她再一次如此近的看他。精致的五官轮廓分明，黑亮的眸子就像是太空里的星球，浩瀚斑斓，无穷无尽，让人想要一一探究。
苏重阳伸手握着她的手腕，对着镜子，一笔一笔的描眉，他画得极度认真，握着她的手并未十分用力，只是轻轻的带着她。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无声无息的流淌，世界仿佛只有她和他两人。
直到苏重阳松开她的手，她都还没回过神。
“看够了？”苏重阳抬眸看向她，眸子里带着质询。
“看够了。”苏未己收回手，将笔放下，退到一边。
在觉得自己的回答非常傻的同时，发现外头化妆间已经多了很多人，准备上台的演员，助手，化妆的，拿衣服的，忙忙碌碌的好不热闹。
她刚刚竟然一点声音都没听见，一点动静都没察觉到。
再看苏重阳，他似乎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一点不在意，仍然在专心化妆。
果然任何事情他都是不在意的，除了戏。
苏未己趁苏重阳上妆的时间去给他泡茶。这茶叶是肖明智特意送给苏重阳的，说是今年刚采摘的新茶，这要搁在以前，是要上贡到宫里头给皇上的。
林海说这些的时候，苏未己没吭声，心想着肖明智可不得把苏重阳给当成皇帝供起来吗，这三年的时间他可是要为他挣不少的钱。最后还搭上了人命。一点茶叶，应该的。
翠绿的细叶子在茶杯里头打着转儿，清幽的茶香飘出来，苏未己莫名的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她趁着这个间隙还去外头看了看，看客们陆陆续续的都进来了，诺达的一个园子，熙熙攘攘的人群拥着走进来，热闹又喜庆。
今天的人都不是冲着苏重阳来的，这盛乐坊有一个名角儿，叫做秦五爷，秦淮桑。只不过他和苏重阳有些不同，他走的是生行，文武老生都不在话下。
而苏重阳是旦角，青衣花衫尤其擅长。
苏未己往回走的时候，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小哥。
“对不起。”苏未己不小心撞翻了他手里捧着的戏服，因为对方也挺着急，连忙说了没关系，捡起衣服就匆匆进了化妆间南边的一个单间。
苏未己路过的时候好奇心作祟的往里头看了看，里头的人标准武生扮相，头戴黑素罗帽，身穿青箭衣，腰挂绿鲨鱼皮宝剑。应该是秦淮桑无疑了，扮的是林冲。
只是，不知道他是要唱《大雪飘》还是《野猪林》呢？苏未己莫名还有些期待的。因为这两段都是经典中的经典。
“师妹，快去帮师傅穿衣服。”林海喊着在那边探头探脑的苏未己，生怕她惹事儿似的赶紧过来拉她。“你刚刚跟那秦五爷的衣箱说啥呢？”
“那真是秦五爷的房间啊？”苏未己故意逗着林海玩儿，“他可是名角儿啊。”
“那再有名气又咋的？”林海无所谓的耸耸肩，“在我心里师父才是最好的。”
苏未己翻了个白眼，真的懒得跟林海讲话，愚忠得要死。她将戏服从里到外一件件的挽在手臂上，让苏重阳穿上。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和林海说的话，认真的穿着戏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晚他要唱的是杨门女将穆桂英挂帅出征前的一个选段，林芳唱佘太君，苏重阳唱穆桂英。衣服比较繁琐，林乐林武也过来一起帮忙。
衣服刚刚穿好，肖明智就进来了，后头跟着一个小丫头，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苏先生，今晚您第一次登台，这是雷小姐给您送的礼物。”
小丫头将盒子递给苏重阳，端着大户人家丫鬟的架子，说话也带着官腔，“这可是我们小姐亲自挑的，还望先生喜欢。”
“有心了。”苏重阳欠了欠身子，让林海把东西收下。
苏未己冷哼哼的看了眼那个红檀木的盒子，林海就把它放在镜架箱旁，精致的小礼盒和泥人相互映衬着，一个典雅高贵，一个低廉平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