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连蒙》岁满山河

27、第27章

　　段筱蒙早晨起来，洗漱完，准备好早饭去喊奶奶起床，敲敲门没人回应他，他开门进去，看着奶奶还躺在床上，没有要起的意思，段筱蒙带着微笑走到奶奶的床前，轻轻的了喊了声：“奶奶，起床吃饭了”

　　见奶奶没有回应他，他又轻轻的喊了声：“奶奶，醒醒，吃早饭了”，段筱蒙见奶奶还没有动静，于是伸手轻轻的摇了摇奶奶，奶奶还是没有动静，段筱蒙心想，是不是生病了，赶紧用手去摸奶奶的额头，刚碰到，他就急忙把手缩了回来，不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又试探性的伸了出去，摸到奶奶的额头是凉的，他有些慌了，大声的喊：“奶奶，你醒醒，你醒醒啊，奶奶，快醒醒了，你怎么了”，不管段筱蒙怎么摇晃，喊的怎么大声，奶奶都没有回应段筱蒙，段筱蒙赶紧打了120，没多大一会，救护车赶来，医生带着急救箱来到奶奶的房间，对奶奶检查了一遍，对着段筱蒙摇了摇头，说了句：“节哀顺变”

　　段筱蒙顾不得送医生，一下跪倒了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他趴到奶奶的床边，爬在奶奶的身上，哭的歇斯底里

　　俞如意吃了早饭，提了一箱牛奶高高兴兴的来段筱蒙家看奶奶，老远的就看到救护车从段筱蒙家的方向开过来，他还纳闷，这是去了谁家，离段筱蒙家没多远的时候，就看到大门外面围了一群人，他加了一下油门，把车停到门口，看着一群人往院子里探头，三五个人一组在讨论，然后他问别人：“出什么事了？”

　　邻居：“好像是段奶奶走了”

　　俞如意听到，仿佛被电击了一样，一下子就冲到了院子里，推开掩着半扇的房门，两步就走到了奶奶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段筱蒙爬在奶奶的身上，哭的声音都变了，他立在门口看到屋里的情形，眼泪也开始不停的流，看着段筱蒙哭的浑身发抖，他走到奶奶的床边，看着奶奶安详的躺在床上，俞如意蹲下扶着段筱蒙的肩膀，安慰他说：“蒙蒙，让奶奶安静的走吧”

　　段筱蒙抬头看到俞如意，一下子扑到俞如意的怀里，哭的更大声了：“如意，奶奶不要我了”

　　俞如意把段筱蒙搂在怀里，摸着段筱蒙的头发：“你还有我，奶奶不在了，我还在，我会替奶奶照顾好你”，说着隔着段筱蒙的头发，在段筱蒙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安慰说：“蒙蒙，奶奶是希望你能过的幸福的，别哭了，你把自己哭坏了，奶奶会心疼的”

　　段筱蒙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依然放声的哭着，俞如意继续搂着段筱蒙，让他在自己怀里痛快的哭，哪怕最后哭成了哑巴，他也会接着

　　段筱蒙哭够了，俞如意把床头的一个凳子用脚拉过来，让段筱蒙坐在奶奶的床边，他掏出电话，给岗子和元帅分别打了个电话，打完电话，他回头看到段筱蒙拉着奶奶的手，依然在不停的抽泣

　　俞如意走到段筱蒙的跟前，也把手放在奶奶的手上，然后看着奶奶说：“奶奶，你放心，这辈子我都会照顾蒙蒙，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不管他，我一定会把他照顾的好好的，请您放心”

　　段筱蒙扭过头看着俞如意，俞如意也看向他，伸手帮段筱蒙把脸上的眼泪擦干，然后说：“蒙蒙，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是亲人，是朋友，是……，是什么都可以，我会照顾你，只要你愿意”

　　段筱蒙本来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结果听到俞如意这么一说，又失控的哭了起来，俞如意站起来，让段筱蒙靠在自己的身上，任由他哭

　　岗子和元帅听到消息，没一会就到了，俞如意看到人来了，跟段筱蒙说：“蒙蒙，奶奶的后事，我会安排，你什么都不用管”，段筱蒙点了点头

　　岗子：“俞哥，怎么回事，前几天奶奶不是还好好的吗，看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

　　俞如意把岗子和元帅拉到院子里：“奶奶夜里就走了，走的很安详，蒙蒙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奶奶的后事就靠咱们了，你们俩去准备东西，让奶奶走的好一些”

　　元帅：“俞哥你放心吧，交给我和岗子”，岗子也跟着点点头，两个人去采买了丧葬用的物品，一个上午就把灵堂布置了出来

　　俞如意问段筱蒙家里还有什么亲戚需要通知的，段筱蒙开始一个劲的摇头，后来跟俞如意说，他还有一个多年没联系过的二叔，人在外地。俞如意打开奶奶的手机，查看里面的通讯录，根据奶奶存的备注提示，看着像亲戚的都通知了一遍，也包括多年没怎么联系的二叔

　　第三天一大早，二叔就带着一家人回来了，进门看到奶奶的灵堂，放声大哭，后面跟着他媳妇还有两个儿子，看年纪两个儿子也都在15-20岁之间，二叔和他媳妇哭的像模像样的

　　二叔：“我的亲妈啊，你怎么不等我回来就走了，是不是有些人没照顾好你啊，我就说让你跟我走，你偏不走，你说这里还有啥值得你留恋的啊，搞的现在人都没了，我命苦的亲妈啊，你让儿子怎么活啊”

　　岗子和元帅听到段筱蒙的二叔说这样的话，气的直瞪眼，俞如意也不是聋子，自然听到了这位二叔说的话，他给岗子和元帅使了一个眼神，告诉他们别闹事，岗子和元帅自然明白，他们不能让奶奶走的不安详，也不能让段筱蒙为难

　　段筱蒙穿着孝服跪在火盆钱，一个劲的掉眼泪，根本就没听进去别人说了什么，段筱蒙的二叔哭完，就走到了段筱蒙跟前，段筱蒙抬起头，看到这个陌生的人，没等他说话，二叔就开口了：“段筱蒙是吧，你怎么照顾的奶奶，你是不是虐待奶奶了，说，是不是你对奶奶不好”

　　段筱蒙两天没合眼了，眼睛哭的又红又肿，头疼欲裂，还没等他反驳，俞如意走到段筱蒙的身后，表情严肃的看着段筱蒙的二叔：“二叔是吧，今天奶奶出殡，有什么事等送走奶奶再说，如果你敢闹事，我就让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段筱蒙的二叔看到俞如意面露凶色，没敢再说什么，退后几步，又跪下来开始哭

　　岗子看着二叔一家人，然后悄悄的跟元帅说：“你看他媳妇和那两个儿子，一点都看不出来难过，哭半天，一点眼泪都没有”

　　元帅点点头，然后看着段筱蒙，叹了一口气：“蒙哥真可怜”

　　奶奶的陵墓没有重新选，而是跟爷爷的合葬在了一起，段筱蒙跪在墓碑前，看着爷爷奶奶的照片，已经哭不出声了，眼泪也就早哭干，俞如意、岗子、元帅站在段筱蒙的身后，俞如意蹲下把段筱蒙扶起来：“蒙蒙，别哭了，奶奶跟爷爷团聚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段筱蒙擦了擦眼泪，点点头，俞如意把段筱蒙拉到怀里，一手抱着他，一手抚摸段筱蒙的头发：“我们回家吧，头七的时候，我跟你一起来看爷爷奶奶”

　　段筱蒙在俞如意的怀里点点头

　　回到家，段筱蒙的二叔一家人已经在院子里等了，因为家里还有其他帮忙的人在收拾，他们也不好现在就离开，等段筱蒙一进家门，二叔就赶紧走到段筱蒙的跟前：“筱蒙啊，奶奶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段筱蒙摇摇头，二叔接着又问：“哪有没有说财产怎么分？”

　　俞如意一听，眼睛直直的瞪着段筱蒙的二叔，段筱蒙的二叔看了一眼俞如意，有些胆怯的说：“我也是这个家里的人，这奶奶临走前总该交代了什么吧”

　　段筱蒙用沙哑的嗓音说：“奶奶是夜里走的，什么也没有说，二叔看上家里的什么东西了，就自己拿吧”

　　段筱蒙的二叔一听，目光闪烁面露喜色，搓着手说：“既然你都说了，那二叔就不客气了”，说完就对他那两个儿子说：“进去看看，有没有值钱的，都搬走”

　　俞如意立刻大声的呵住段筱蒙的二叔和其他人：“都别动，我看谁敢从这里拿走一个东西，别说值钱的，就连一块砖头都别想”

　　俞如意说着，就看岗子和元帅直接把大门关上了，其他帮忙的人看着院子里的架势，也不好说什么，其中一个年长者说：“你们在干嘛，段奶奶刚入土，就要打架是吧”，然后指着段筱蒙的二叔：“我说段老二，都二十多年了，你对你妈不管不顾，现在人刚走，你就到这里耍混是不是，赶紧滚”

　　段筱蒙的二叔见占不到任何便宜，带着一家人灰溜溜的就走，俞如意看人走后，走到年长者跟前说：“谢谢爷爷”

　　年长者：“别客气，我跟段家奶奶认识一辈子了，他们家这几个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了，老大老实孝顺，可惜好人不长命啊，年纪轻轻就走了，撇下一个孩子和老人，老二从小就是个混球，就知道偷奸耍滑，见段家奶奶向着老大，他才跟着媳妇去了外地，他那媳妇也不是啥省油的灯”

　　俞如意听完，立刻就明白了段筱蒙以后要面对的处境，他看了看段筱蒙，不由得开始心疼和担心起来

　　年长者：“你是这孩子的朋友吧”

　　俞如意：“是”

　　年长者：“以后你就多来帮帮他，相互照应一下，我替段奶奶谢谢你”

　　俞如意：“应该的”

　　年长者点了点头，看家里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招呼其他人离开，俞如意让年长者把办事剩下的吃的、喝的、用的给来帮忙的人分一分，然后每个人给了一些辛苦费，年长者走的时候拍了拍俞如意的肩膀：“好孩子”

　　岗子和元帅客气的送走了其他的人，院子里就剩下段筱蒙、俞如意、岗子和元帅，俞如意把段筱蒙扶进屋里，让他坐在沙发上，才两三天，段筱蒙憔悴了很多，人也消瘦了一大圈：“蒙蒙，喝点水吧”，说着把一个盛了温水的水杯递给段筱蒙，段筱蒙接过水杯，握着手里，低着头，眼泪又开始滴落

　　俞如意坐在茶几上，跟段筱蒙面对面的坐着：“蒙蒙，喝口水，润润嗓子，我去跟岗子他们帮忙收拾下，你累了，就回屋躺会，这几天我不回去了，在这里陪你”

　　段筱蒙努力的点点头，俞如意出了屋，站在院子里，看着岗子和元帅把院子打扫干净，垃圾都清理出去，然后几个然靠着门台站了一排

　　岗子：“俞哥，你说蒙哥那个二叔会不会再来”

　　元帅：“我觉得还会来，看着不像个好人”

　　俞如意：“这几天我会留下，岗子、元帅，你们俩去我家帮我拿一些换洗衣服过来”

　　岗子：“俞老师问起来怎么说？”

　　俞如意：“就说一个朋友家里老人去世了，我去帮几天忙，对了，这几天你们没事也过来吧，人多，热闹，蒙蒙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岗子和元帅都点点头，元帅：“那我去买一些吃的过来，你好好的陪陪蒙哥”

　　俞如意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放心吧，这里交给我，忙了好几天，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岗子和元帅离开后，俞如意回到屋里，见沙发上没人，看了看段筱蒙自己的房间也没人，就去了奶奶房间里，在门外，看见段筱蒙躺在奶奶的床上，还在小声的哭，俞如意进来，把段筱蒙扶起来，蹲在段筱蒙的跟前，看着段筱蒙的眼睛说：“蒙蒙，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段筱蒙摇摇头，俞如意停了一会说：“也好，不管你以后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接着卖水果也好，去其他城市也好，只要你说一声，我就陪着你一起”

　　段筱蒙眼神呆呆的看着俞如意：“如意，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俞如意：“跟我就别客气了，我们把奶奶的房间收拾一下吧”

　　段筱蒙点点头,然后看到奶奶床上的小柜子上放着那张5个人的全家福：“奶奶的心愿还是你帮她完成的”

　　俞如意也看着那张照片：“我不应该送这张照片，这样奶奶心里就有牵挂，就不会走那么早”

　　段筱蒙努了努嘴嘴说：“那样奶奶岂不是要带着遗憾走了”

　　俞如意：“也许奶奶一直在等跟爷爷团聚的这天”

　　段筱蒙：“是啊，奶奶很爱爷爷，每次看爷爷的照片，奶奶就一直笑，还说爷爷是个傻老头子”

　　俞如意带着微笑说：“奶奶跟爷爷一定很幸福”

　　段筱蒙：“嗯，以后他们就可以一直幸福的在一起了”

　　晚上，俞如意做了一些清淡的菜，段筱蒙简单的吃了几口就早早的睡了，段筱蒙睡着后，俞如意站在客厅，看着墙上的照片，有段筱蒙的，奶奶的，还有一张5个人的全家福，眼神坚定的说：“爷爷、奶奶、爸爸，蒙蒙就交给我吧，我发誓我会保护好他，不会让他受一丁点的委屈，再苦再累我都会替他抗着，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请你们相信我”

　　段筱蒙站在虚掩的卧室门后面，把俞如意说的话，听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