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05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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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渐渐转为黄昏时的金色。
雪择峰下，洛宁泽定睛注视宁弈。
金黄暮色渐渐转为深紫蓝，宁弈瞳中的棕色里，倒映出深沉瑰丽的暮色。
宁弈低眉顺眼。
然而这种无害的姿态过于刻意，令人感到虚假。
洛宁泽很不喜欢宁弈。
对方曾经听命于洛永河，洛永河一行人倒台之后，顺藤摸瓜又查出了许多人，宁弈却干干净净地全身而退。
宁弈向洛宁泽微笑，眼中倒映的暮色变幻里藏着什么。
他稍作思考，正要说些什么，目光忽然一闪，扫向洛宁泽身后。
洛宁泽身后有气息急速靠近。
洛宁泽刚回头，石故一把抱住他。
石故活泼得像个小孩子，年纪也确实比洛宁泽小，他仰头笑道：“大师兄！晚上好！”
石故看向宁弈，没有打招呼。神色反倒有些敌意，问了一句：“大师兄，你们在聊什么呢？”
洛宁泽忽然明白过来，石故是在帮他解围。
宁弈曾经是洛永河的手下，这件事情谁都知道。
猫崽跳到石故头上，抬起小爪子拍拍他的头顶。
洛宁泽笑着道：“放开我。”
石故笑着松开手，抬手去拢头顶的猫崽，发现抓不到，石故垫脚伸手去够洛宁泽的头：“大师兄，让我摸一下，就一下！”
“去去去。”
洛宁泽笑着推开石故，他抬手用力揉乱少年的头发。
石故从小性格就活泼，和他们打打闹闹惯了，越是感情好的石故越放得开。
猫崽回到青年肩上，忽然小恶魔似的眯起眼睛，洛宁泽忽然伸出手一掐石故的脸颊。
洛宁泽道：“越大越没个正形，石敬、元荣，你们两个也是兄长，也不管管他。”
石故被掐了脸也不生气，揉揉脸颊反而笑得开心：“大师兄，我的脸手感好不好？我感觉我最近吃胖了，脸上肉多捏着舒服，你要不要再捏几下？”
石故、石敬兄弟俩和元荣一起过来，旁边还有荀夜和高君。
石敬、荀夜和高君规规矩矩向洛宁泽问好，元荣随意得多，随便行了个礼一撸袖子冲向石故：“真的手感好？来，我替大师兄感受一下！别跑，跑什么！来让元哥哥好好疼爱你！”
石故嗷一声躲到洛宁泽身后，身子一闪，险些撞到宁弈身上。
宁弈只得后退，元荣冲过来，又差点撞到他。
宁弈只得站得更远。
青年肩上猫崽低下头，伸出小爪子，用肉垫拍拍石故尚未完全脱去婴儿肥的脸颊。
如果洛宁泽不在，石故敢跟元荣对打，然而现在大师兄在这里，石故一边躲一边向洛宁泽告状，像个委委屈屈的小媳妇：“大师兄，你看元师兄！他欺负人！”
猫崽笑眯眯地看热闹，洛宁泽把两人都拦下：“好了，别闹了。”
荀夜注视着宁弈，眼神中暗藏着警惕。那把被动过手脚的竹笤帚的来历，荀夜一直放不下，他回到清雨堂之后再去查，线索全都指向宁弈，却没有证据。
这件事他如实告诉了洛宁泽。
宁弈含笑向众人问好。
荀夜的回应冷淡：“宁师兄。”
高君却对宁弈十分热情，喊道：“宁哥。”
宁弈笑着管高君叫“小君”，荀夜神色诧异，显然不知道两人有这样的交情。
洛宁泽也感到意外，在他心中，宁弈此人的麻烦程度又往上提了好几个等级。
比起那些明显谁得势就跟谁关系很好的墙头草，宁弈这种不声不响，但居然哪里都有他的关系网的人，才真正危险。
高君注意到气氛突然变化，看看众人的神色，再看了看宁弈，欲言又止。
夕阳沉下去，晚霞渐渐消散。
石故抱住洛宁泽的胳膊：“大师兄，别站在这里了，一起上去啊！我跟你讲，我哥可厉害了，他白天又加训了半年多，现在打过第二个假人完全没有问题了！”
石敬两颊发烫：“阿故，可以了！大师兄说的没错，你越大越咋咋呼呼没个正形！”
石故拽着洛宁泽，快步向雪择峰上方走去。
众人一同往山上走，他们身后，宁弈忽然出声：“大师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洛宁泽停下脚步，回过头。
猫崽微微眯起眼睛。
石故抓住洛宁泽的胳膊不肯放人，他最讨厌宁弈这种遮遮掩掩的态度：“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
荀夜也觉得不妥，正要开口，洛宁泽目光扫向他，朝他微微摇摇头。
荀夜只好沉默。
洛宁泽安抚地拍拍石故的手背，示意他放开自己。
他也想知道宁弈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当然可以。阿故、元荣，你们先上去。告诉越冉师妹、祁渊大哥他们一声，我和宁师弟找个地方说会儿话，一会儿就回来。”
——
后山秘境里，宁弈带着几分好奇，转头观察四周。
洛宁泽走在前面，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朴素的小木屋，洛宁泽点亮桌上的油灯。
宁弈道：“真是一个好地方，没有外人打扰，只要守住唯一的出入口，有人进来马上就能知道。入口对面是老祖居住的禁地吧？听说大师兄近日颇得老祖青眼，在这个秘境里，万一出了什么事，大师兄只要放出一点讯号，老祖就会马上赶来救人。”
青年肩上，猫崽挺挺胸：没错没错，老祖会来，你怕不怕，怕就不要乱搞阴谋诡计！
就是要让宁弈看穿，否则哪来的威慑力。
洛宁泽随便找了把椅子，拂袖掸去上面的灰。
他正要说话，神色忽然一凝。
木屋窗台上，一只银瞳黑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外，和洛宁泽隔窗对视。
猫崽惊喜：“咪呜！”
黑猫端庄地一点头，翻窗进来，走到洛宁泽脚边。
洛宁泽弯腰抱起黑猫，脸上的微笑里多了几分真切。
他在椅子上坐下，将黑猫放在腿上轻轻顺着毛。
他对宁弈道：“宁师弟多心了。想要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宁弈看看黑猫，知道这是老祖的猫。
黑猫银瞳扫过来，宁弈愣了一愣，整个人仿佛被巨大的压迫感笼罩，连忙低下头。
宁弈站在洛宁泽面前，一动不动，他低着头，半张脸笼罩在阴影中，神色让人看不懂。
片刻之后，宁弈右手探入左手袖中，取出一个储物袋。
宁弈打开储物袋。
洛宁泽坐着没动，脸上笑容不便，猫崽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一人一猫心里的警惕已经升到最高。
宁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竹笤帚。
他两只手分别握住笤帚的长柄一端，曲膝跪下，将笤帚捧过头顶。
洛宁泽和猫崽齐齐一愣，神色中都显出疑惑。
宁弈道：“我曾听从洛永河、洛湛两人的命令，故意调换大师兄在杂役院的用具。这把竹笤帚，大师兄应该还认得。”
黑猫修长的尾巴先碰了碰洛宁泽的手腕，示意他不要着急，接着长尾灵活地伸出去，卷住竹笤帚的长柄。
没有出现问题，洛宁泽指尖揉揉黑猫的脑袋，伸手接过竹笤帚。
的确是他使用过的有问题的那把。
宁弈道：“我收到的命令，以及之后的所作所为不单是如此，具体全部记录在此，请大师兄过目。”
宁弈说着，继续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本卷册，同样是高举双手捧过头顶，呈到洛宁泽面前。
黑猫同样先伸出尾巴触碰卷册，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洛宁泽才伸手接过。
这居然是一本清雨堂的录事卷宗。
卷宗不薄，拿在手上有分量感。
其中一页做了标记，洛宁泽翻看，定睛看去，这一页从头到尾，正是详细记录了宁弈如何收到命令，如何在竹笤帚上动了手脚，命什么人将它放到洛宁泽的房间里。
还有，宁弈如何编造谣言，再派人将谣言散播出去，令不明真相的弟子们孤立洛宁泽。
一桩桩一件件，时间地点弟子姓名记录得详细真切。
洛宁泽随手往后翻，竟然看见里面记录着，宁弈和清雨堂的管事之一孟凭，如何在其他内门弟子的命令下，将对他们不利的录事卷宗销毁。
宁弈依旧跪着，低着头，开口道：“这些年，牵涉到内门隐秘，被下令销毁的录事卷宗一共一百二十七卷，这只是其中一卷，剩下的都在这里，我可以把它们全部交给大师兄。”
猫崽久久地注视宁弈，目光中有审视有怀疑。
黑猫伸出一只前爪，柔软的肉垫轻轻拍拍小猫崽的头。
洛宁泽合上卷宗，道：“抬起头来。”
宁弈抬起头。
洛宁泽直视宁弈的双眼，毫不掩饰自己的不信任，问：“你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若宁弈只交出其他人作恶的记录，洛宁泽还能理解他是投诚示好，或者和某些内门弟子有仇，借机报复。
可是宁弈最先交出来的，是他自己曾经的恶行。
宁弈的神色忽然变了，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奇妙的光，仿佛怀念又像是一种嘲笑。
他没有回答洛宁泽的问题，反而忽然笑了一下，轻声问：“大师兄，你知道我为何会选择拜入黄天雪川吗？”
洛宁泽当然不知道。
宁弈道：“我的老家是一座深山里的小村庄，每一次前往山外最近的县城，乘坐马车也要一天一夜。村里的人生了病，病情严重一点的，等不及送到县城，人就没了。然而我出生之后，有一个黄天雪川的医道弟子，每个月都会到我们村子里去一次，免费赠药，为所有村民看诊。他是我们山里唯一的大夫，山中有九个村子，他每个月都要把九个村子都走一遍。”
宁弈微笑道：“我那个时候年纪小，不知道他全名叫什么，只跟着村里的大人们喊他黄先生。黄先生一来，受伤的生病的都不怕了，还会给我们这些小孩子糖。我很喜欢他，每次看见他，就要和其他小孩子打架，黄先生有一个药箱，我们谁打架打赢了，这一整天就可以跟在黄先生身后，帮他背药箱。”
宁弈道：“我再长大些，大概八|九岁，闹着要当黄先生的弟子。黄先生说，他修为低微收不了徒弟，但是，我若真的有天分，可以和他成为同门。再后来，我就到这里来了。”
宁弈道：“刚开始的时候，我很高兴。我想，这里是黄先生的宗门，黄先生那么好的人，他的同门应当也都是好人。我也要好好努力，入了门我就是黄先生的师弟了，不能给他丢人。”
后来发生的事，宁弈说不下去，但洛宁泽猜也能猜个大概。
宁弈问：“大师兄，你问我有什么目的……你认为，我的目的会是什么？”
宁弈笑了一笑：“说实在的，我这些年在宗门过得很不错。我不像林道不得不忍辱负重，也不像荀夜那种死脑筋，活该得罪人让人排挤。我没有资格抱怨什么……但我每天都会想，我收集的证据还不够，手上的筹码还不够，到底要到什么时候，要怎么做，才能把这一切统统毁掉。像林道那样杀人我也不甘心，因为没什么用，治标不治本，除非能把所有人都……”
说到这里，宁弈收住。
洛宁泽觉得，他对宁弈的判断非常正确，这个人真的是相当危险！
沉默片刻，洛宁泽缓缓开口：“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会秉公处理。”
面前人还是那个人，宁弈的神态却说不出来哪里变了，仿佛一吐沉疴，整个人都变得明朗。
他语气轻快，低头应道：“是。”
洛宁泽道：“我不会徇私，虽然你揭发有功，但这么多年，你做的事加在一起，恐怕也难逃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宁弈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没有迟疑不甘，笑应道：“是。”
洛宁泽：“……”虽然但是，这么高兴地认罪认罚，挺叫人毛骨悚然的。
猫崽浑身别扭，想炸毛又炸不起来。
黑猫银瞳含着笑意，抱住小猫崽，轻轻抚摸顺毛。
——
洛宁泽离开秘境，把黑猫送回洞府门前，谢过黑猫和老祖。
雪择峰上，洛宁泽回到玉衡院。
众人都在书房里等待，一直不见他回来，都有些着急。
苏祁渊正要出门去找他，见洛宁泽平安回来，紧锁的眉峰终于舒展。
然而看清洛宁泽身后的人，苏祁渊又皱了皱眉。
“祁渊大哥。”
洛宁泽和苏祁渊打过招呼，带着身后的人走进书房中。
片刻之后，书房中传出石故惊讶的大喊。
书房里，石故指着洛宁泽身边的宁弈：“大师兄，你没开玩笑吧，你让这个洛永河的老狗腿子加入我们？我反对，我坚决反对！大师兄，这个姓宁的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他是不是骗你说他有苦衷，以前干的坏事都不是自愿的，把自己说得特别可怜？大师兄你别信他，这家伙心计深沉，别让他把咱们都算计了！”
明言反对的只有石故，但他也不是真就特别强烈反对，只是咋呼惯了。
其他人虽然不赞成，可心中到底对洛宁泽的信任更重，压过了疑惑，没有人出声质疑。
连荀夜也只是给了洛宁泽一个疑惑的眼神，洛宁泽向他笑笑，示意容后再谈。
荀夜点点头。
人群里，只有林道和高君表现出欢迎宁弈，与他眼神交汇，露出笑容。
只有石敬不知为何脸色微微发白，他忙低下头，没有让人注意到。
高君招手小声喊：“宁哥。”
洛宁泽看见了，叫住宁弈：“先过来测资质。”
洛宁泽拿出名册，宁弈握住三块灵玉，三块居然都亮起光芒。
术道蓝光清澈耀眼，医道和丹道的光芒都只有微弱的一线。
大师兄肩上猫崽摇头，洛宁泽叹道：“可惜了。”
宁弈毕竟是想修医道才入的门。
宁弈眼中也有失望，不过也看得开，知道天赋的事不能勉强。
越冉酸溜溜地看着洛宁泽把宁弈的名字加在了她前面：“这还可惜？？？这可惜什么可惜？！”
进入画中世界，宁弈走在洛宁泽身边。
宁弈忽然一笑，低声道：“不愧是大师兄。”
洛宁泽和猫崽一起偏头看向他。
宁弈道：“大师兄叫我来，一则卖了我一个大人情，等我成为内门弟子，便不至于被逐出宗门，可以回到外门重新开始。我又是洛永河过去的手下，我通过考核进入内门，就不会有人怀疑这次考核的公正性。我从外门晋升至内门，天资出众表现优异，也不能免罪，更显得宗门公正严明不偏不倚。”
洛宁泽和猫崽一齐呆滞——啊啊啊这里有个人还没开始表现呢就夸他自己天资出众表现优异了！！！
原来宁弈的本性是这种有点自恋的小哥哥？！
猫崽满脸迷茫，洛宁泽也是一副“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当个好人”的样子，看向宁弈。
宁弈愣了一愣：难道他猜错了？
忽然，猫崽神色一变，抖抖绒毛伸了个懒腰。
洛宁泽右手食指轻碰碰唇，比出噤声的手势。
他横眸看着宁弈，向他微微一笑。
苏祁深在队伍前面回头喊：“洛宁泽，你今天怎么走这么慢，是不是想偷懒？！快过来，你不过来怎么分组！”
洛宁泽答应一声，快步走向队伍前列，留下满心惊疑的宁弈。
宁弈：“……”所以，到底是哪样，说好的神念不会撒谎？
但是猫崽刚才的表现也不算是撒谎，可能更接近恶作剧？
洛宁泽到底是怎么想的？谋算？心软？心血来潮？
宁弈算是知道林道为什么看见洛宁泽就跑了，绝不仅仅是因为怕猫。
他以后看见洛宁泽也要绕着走！！！
——
宁弈虽然术道天赋高超，但是曾经为了藏拙，他自己也的确对术道兴趣不大，修为那叫一个稀烂。
洛宁泽亲自上手把人揍了一顿之后，心里有了底，把宁弈丢去先打坐。
石故压制着修为，在和兄长对练。
石敬不知为何，今天显得格外心不在焉，频频被石故努力再努力放水过后的术法击中。
很快，石故不得不搀扶兄长去治疗。
石故忍不住问：“哥，你今天怎么回事，刚才那记雷咒你明明可以躲过的，你是不是太累了？我去跟大师兄说一声，让你今天多休息一下吧！”
说着，石故转身就要走。
石敬急忙叫住弟弟：“我没事，我不累。大师兄在忙，别去麻烦他了。”
石敬好说歹说拦住弟弟。
兄弟两人对面坐着，石敬服下恢复灵力的丹药，石故拿着外敷伤药涂抹在哥哥的伤口上，再给他扎上绷带。
石敬坐着，沉默许久，忽然低声问：“阿故，你觉得，大师兄为什么突然招来宁弈？”
石故也疑惑，他努力想了想：“八成是看宁弈天赋好？我是真没想到，他比越冉师姐还强一线呢！唉，他要是真能跟大师兄一条心，倒也是件好事。希望大师兄能制住他！”
这个回答明显不是石敬想要的，他顿了一顿，道：“阿故，你说，大师兄会不会还在计较我之前篡改名册的事？我觉得他拉宁弈进来，就是因为这个。”
石故：“啊？”
石敬道：“大师兄可能是对我不满意，又碍于面子不好明说，加个宁弈进来，一是看我实在派不上用场，怕我拖后腿，所以多加一个人。二是敲打我，让我看清楚，宁弈什么样，我又是什么样。让我有点自知之明，自己退出去。”
石故懵了：“哥你说什么呢？？？”
石故琢磨着石敬的话，回过味来：“不是，哥，你这也想太多了！大师兄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吗，他要觉得你不行，直接就让你走了。再说，大师兄昨天还夸你呢！哥，我觉得你想多了！”
石敬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咸不淡地回答：“希望是我想多了吧。算了，我可能是太累了。阿故，刚才那些话，你别告诉大师兄，也别到处去乱说。”
石故连连点头：“我也觉得哥你就是太累了，人一累就爱说丧气话，哥，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一夜过去，众人从画卷中出来，转向秘境修炼场。
第二天，新增三个陪练假人。除了石敬和宁弈，所有弟子都一次通关。
石敬只能打过第一天的三个假人，宁弈也是同样。
然而到了第三天，陪练假人一共九个。
石敬仍然只能通过前三关，宁弈白天抓紧时间进入画卷额外修炼，到第三天傍晚之前，就追上了其他人的进度，顺利战胜第九个假人。
——
洛宁泽把所有人带到药房，泡过事先准备好的药浴之后，让大家都好好休息了一晚。
过了一夜，所有人精神抖擞，做足了准备。
大清早，洛宁泽前往朝日峰探望父亲，在朝日殿前又被一群内门弟子围住献殷情。
洛宁泽和小猫崽一起萌萌哒保证，一定不会忘记大家送的礼物，会好好照顾各位师弟。
宗门考核即将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0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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