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麻烦带回家后灾难来了》大猫总犯懒

93、空间交互

　　实际上，优先攻下中央监控室是逃离基地最安全、最稳妥的做法。

　　但对十三年前发生之事有所了解的逃亡者们，充满紧迫感，不愿浪费丝毫时间，绕道中央监控室。

　　也没有足够信心，短时间将中央监控室拿下。

　　只能选择冒险，走一步看一步，伺机强闯基地出入口。

　　逃亡者们毕竟都是基地老人，一些个小异动，正常而言，不足以引起监控室的警觉。

　　把握好其中的度，有心算无心之下，只要位于中央监控室的轮值者没有第一时间察觉他们的目的，逃亡者起码有五成把握，在基地防御系统完全启动前闯关。

　　这也是为什么看起来一触即发的战斗，却迟迟没能真正打起来的原因。

　　双方都在等机会，等能占据先机的机会。

　　扎特目光阴鸷的在松本等人身上一一扫过，从齿缝中挤出声音。

　　“真是可惜，我哥找我有事，不能亲自招待几位了。但想必你们也知道，无论有没有我，该跑不了的，照样跑不了。”

　　说着，扎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右脚向后踏了一步。

　　“砰！”

　　一声枪响，距离扎特右脚脚尖不到一公分的地上出现一个冒着烟的枪眼。

　　松本在开枪的刹那，身体快速移动，避过了R77的激光攻击。

　　双方均十分克制。

　　一击后，R77并未继续攻击，只是从位于扎特身边，移动到扎特和松本等人中间的位置。

　　松本手中的枪，始终指着扎特，视线盯在扎特面孔上，捕捉他每一丝情绪变化。

　　听着通讯器中的讯息，扎特心中焦急，一时间又找不到好的脱身办法。

　　不由得后悔自己太过自大，直接跑来堵人。

　　若他不那么狂，多点耐心，等老哥从松本等人的行进路线上确定他们的目的后再行动，一定不会冒冒失失出现在松本等人面前。

　　届时，战斗的主导权将完全掌握在他们兄弟手中。

　　扎特如此焦急的原因是巴特传来的讯息。

　　巴特说：“我看到安迪老大和大卡了，但……”

　　话虽未曾说尽，但多年一起生活、一起出任务、一起干女人，彼此间的了解之深远超其他兄弟。

　　巴特任何情绪变化，扎特都能捕捉到，自然不可能错过对方的不对劲。

　　当他听到“你跟松本说，我放他们离开，你尽快过来跟我会合”时。

　　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将扎特笼罩，后颈上的汗毛莫名其妙竖了起来。

　　紧接着，脚下地面连同墙壁，毫无征兆的震了一下。

　　震感来的快，去的也快，好似错觉。

　　但在场之人全是亡命徒。

　　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会怀疑很多东西，唯独不会怀疑自己的感官。

　　因为，怀疑自己感官的时候，往往也就离死不远了。

　　尤其是逃亡者一方，比扎特兄弟知道更多内情的他们，在基地震动的时候，本就不好看的面色变得更差了。

　　一双双眼睛中，隐隐有压不住的恐惧在翻腾。

　　此刻的扎特，已经没有多余精力关注松本等人的情绪变化了。

　　否则他一定能捕捉到他们的异常，并从中推测出松本等人对基地震动的原因有所了解。

　　可惜，扎特也正因突发异变处于震惊中。

　　地震了？

　　刚才的危险感觉又是怎么回事，地震的预感？又或者……

　　“天啊……”

　　通讯器中传来巴特变了调的声音，那种语气，好似亲眼目睹了世界末日般惊恐无助。

　　“哥？怎么了？！”

　　扎特顾不上让他寒毛直立的怪异感觉，也管不了不远处一群虎视眈眈的逃亡者，情不自禁的吼了出来。

　　“别来，扎特，别过来！跑！跟着松本他们一起，立刻离……基地，我给……开放权……”

　　巴特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中间夹杂着“滋啦、滋啦”的噪音，令扎特听不清对面说了些什么。

　　走道中的灯，也在此时出来添乱，忽明忽暗，不住闪烁。

　　给众人绷紧的脆弱神经又加了一把力，好似随时都会被拉扯、绷断，刺激得他们呼吸粗重。

　　不过几秒时间，通讯器中除了“滋啦、滋啦”的噪音外，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扎特与巴特间的通讯彻底中断。

　　“该死！究竟出什么事了？”

　　又是一次剧烈震动，且比前次更剧烈。

　　扎特也好，松本等人也罢，不得不扶着墙，使自己不至于在强烈的震动中摔倒。

　　逃亡者中甚至有两人因为站立不稳，导致开了保险的枪械走火，在地面和墙壁上留下两排弹痕，险些误伤其他逃亡者。

　　同一时间，独自留在中央监控室的巴特，浑身颤抖的盯着已经变成雪花屏的诸多显示器。

　　他不会看错。

　　在不明缘由的信号干扰出现前，屏幕里的恐怖画面。

　　数分钟前，操控R77威吓住松本等人，巴特简单下了几个指令后，将VR头盔的眼镜部分向上推起。

　　按了按眉间，舒缓眼部，然后看向诸多显示屏，想给扎特规划一条最佳脱身路线。

　　看到屏幕的瞬间，巴特将所有打算抛之脑后。

　　视线被最靠近道尔实验室的几个摄像头所对应的显示屏吸引住。

　　坐在中央监控室，通过屏幕观察的巴特，无法察觉巨大吸力的存在。

　　只能看到道尔实验室中泄漏出来的不明黑色烟尘，毫无征兆的缩回实验室。

　　受不明黑色烟尘影响，失去作用的片区监控器也随之恢复功能。

　　不多久，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从道尔实验室所在走道冲出。

　　尽管他们都带着综合性防尘防毒面具，但从两人的体型和衣服，巴特很快认出他们的身份。

　　是安迪老大和大卡。

　　两人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狼狈，脚步踉跄。

　　从他们的行为分析，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身后追赶。

　　可实验基地中，尤其还是荒废了十多年的道尔实验室中，怎么可能有能把安迪老大和大卡吓成这样的东西存在。

　　难道是那两个入侵者？

　　他们有这么恐怖？

　　满心疑惑的巴特，正要通过通讯器联系安迪老大询问情况，令他终身难忘的一幕，在眼前的屏幕中上演。

　　两条水桶粗，布满吸盘的丑陋触须，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两人身后射出，□□进安迪老大和大卡的身体。

　　紧接着，触须一卷，屏幕前的巴特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触须拖走，只留下一条空荡荡的走道。

　　那是什么？

　　巴特脑中有片刻空白，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很快，他打了个激灵，恢复清明。

　　清醒后，巴特第一时间联系自己的弟弟，让扎特尽快回来会合。

　　他有预感，基地，将有大事发生。

　　与扎特取得联系，正商量着如何协助他尽快摆脱逃亡者，返回中央监控室，屏幕中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有巨大触须，如同巨蟒般，慢慢从走道中游出。

　　到了岔路口，触须前端抬起，触须尖分别朝向不同叉道，各停留几个呼吸，最终选定一条，继续游走。

　　第一条触须刚选好方向，又有两条触须扭动着从走道中出现。

　　封锁十三年的道尔实验室，如同希腊神话中的潘多拉之盒，当有人将之从尘封中唤醒，将有无尽灾厄从中涌出。

　　在巴特眼中，那一条又一条，慢慢充满屏幕每个角落的巨大触须，便是灾厄的具象化。

　　“天啊……”

　　无意识的呢喃。

　　巴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眼中的恐惧也越来越深。

　　好在他的脑子还没罢工，还能分析、预判巨触们的行动范围。

　　于是，巴特立刻改变了此前的决定。

　　不能让扎特过来！

　　从扎特现在的位置返回中央监控室，撞上巨触的概率超过八成，巴特不能让自己唯一的弟弟冒险。

　　此刻最好的办法，是让扎特先离开基地，哪怕扎特可能因此背上逃亡者的嫌疑，巴特也顾不上了。

　　巴特相信，只要自己守着中央监控室不离开，总能有办法向上层解释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当务之急，是保证扎特的安全。

　　有了决定，巴特立刻通过通讯器，向扎特传达新的讯息。

　　只是受了惊吓的他，声音怎么都无法保持平静，让扎特听出了问题。

　　偏偏这个时候，电子设备出现了异常，监控、照明、通讯，都无法正常使用了……

　　留在地下尸坑，陪伴小丹尼尔的孤狼和芦苇，紧张的跑到尸坑唯一的出入口下方，蹙眉朝上方黑漆漆的洞道望去。

　　尸坑中的积液随着震动，荡出一波波涟漪。

　　充斥空间的恶臭变得更加浓烈，哪怕是在此待了一段时间，已经有些习惯这种味道的人，也不可避免的被熏得难受。

　　砂石泥灰，扑簌簌抖落。

　　落到孤狼和芦苇的头上、身上，两人却好似没有感觉般，矗立原地，一动不动。

　　小丹尼尔眼中透出害怕的情绪，小小的、蜷缩着的身体微微颤抖。

　　看了看毫无生息的史密斯，又偷偷瞄向孤狼两人，目光最终停留在芦苇身上。

　　震动再次到来时，小丹尼尔像是下了某种决定，松开史密斯的胳膊，最后看了一眼父亲的样子。

　　他手脚并用的爬出半毁的小洞，跌跌撞撞跑向孤狼和芦苇。

　　来到芦苇身边，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悄悄抓住芦苇的裤腿，瞪大眼睛，向上看去。

　　感觉到身边的异动，芦苇低下头，正对上孩子的眼睛，顿了顿，蹲下身，将人一把抱起，安置在右胳膊上坐好。

　　小丹尼尔瞅着芦苇面目全非的脸看了会儿，尝试着伸手勾上芦苇的脖子。

　　发现芦苇没有拒绝他，才大胆搂紧，将整张脸埋进芦苇身上。

　　害怕。

　　小丹尼尔非常害怕，他能感觉到附近有什么十分可怕的东西存在。

　　还能感觉到，与野营那夜相似的不安。

　　如果孤狼和芦苇能知道小丹尼尔此时的感受，或许就能猜出一些东西。

　　但小丹尼尔没说，他们也不可能知道。

　　“轰隆！”

　　一声巨响。

　　紧接着是更为强烈的震动，且不再是震一下就消失，整个溶洞持续不断的摇晃起来。

　　沉积的积液仿佛从死水变成了活水，掀起一个又一个浪头。

　　不大，却足够孤狼和芦苇心惊。

　　“究竟怎么回事？”

　　孤狼稳住自己，顺便给抱着小丹尼尔的芦苇搭把手，使三人不至于栽进恶臭的积液中。

　　“不清楚。”芦苇回答道。

　　“你说，会不会是董队他们搞出来的？”

　　“不像……”

　　话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

　　沉默须臾，孤狼再度开口。

　　“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芦苇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表情非常挣扎。

　　孤狼也意识道了问题，不给芦苇继续挣扎的机会，改口道。

　　“你陪着小家伙，我上去探探情况。”

　　都是老兵，清楚这种时候最忌讳的就是犹豫不决，芦苇正要应声，怀中的小丹尼尔突然说话了。

　　“不能，上去。”

　　孤狼和芦苇均是一愣，对视一眼后，齐齐看向小丹尼尔。

　　芦苇放柔声音，问：“丹尼尔，为什么这么说？”

　　小丹尼尔搅了搅手指，偷偷打量芦苇的表情。

　　芦苇异化后的面孔，其实已经很难拥有正常人类的表情，瞳色也发生了巨大变化。

　　唯独眼中的神采，还属于人类，属于一名战士。

　　许是芦苇的眼神给了小丹尼尔鼓励，他凑到芦苇耳边，轻声说。

　　“不能上去，爸爸说，雾里有魔鬼。”

　　虽然小丹尼尔这句话，是凑在芦苇耳边说的，但离两人很近的孤狼，也没漏听。

　　史密斯说雾里有魔鬼，跟不能上去有什么关系？

　　两人同时思考起这个问题，并先后想到了史密斯父子悲剧的开始。

　　野营的时候遭遇空间交互，被卷入灾区，在躲避异种的过程中意外跨越，来到了加仑伯格生物实验基地附近，并被基地人员抓住，成了众多备选实验体之二。

　　那么，“雾里有魔鬼”的意思就容易理解了。

　　雾，指的应该是同质雾，也就是出现在交互区的黑褐色迷雾，魔鬼则代指异种。

　　结合前后语境，小丹尼尔是在告诉他们，上面有迷雾，很危险，所以不能上去。

　　孤狼和芦苇不清楚小丹尼尔从何得知，但他们并不怀疑小丹尼尔的话。

　　也就是说，同质雾确实出现了。

　　空、间、交、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