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麻烦带回家后灾难来了》大猫总犯懒

64、大水冲了龙王庙

　　植被稀疏的矮丘上，四个身着破烂迷彩的人，半伏于凸出丘顶的巨石后方，谨慎观察不远处路过的车队。
　　车队由八辆涂了军绿色、全副武装的重型越野组成。
　　从车辙可以判断，车上装了重量相当可观的物品，以至于越野驶过后的土地上，留下的轧痕，远超车辆本身重量应有程度。
　　“我们究竟到了什么鬼地方？刚才过去的那个车队，看起来可不简单。”
　　等车队远去，松了口气的孤狼放松身体，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地上。
　　原来，隐蔽在山坡上的，正是宁谧绿地公园执行任务期间失踪的董霆君一行人。
　　当日，先有栗子突然异化，后有软泥型异种潜伏在侧。
　　一连串突发情况，导致褚寒露躲避时，意外穿过分割内外的交互区屏障，在众人眼前失去踪影。
　　摆脱纠缠的顾赜紧随其后穿过屏障。
　　专项组关于交互区屏障的研究，目前还处于相对浅显的层面。
　　尤其是封禁至解禁之间的时间，也就是交互稳定期。
　　虽有推测称交互稳定期的屏障可以通过，但所有在该阶段尝试穿过屏障的人员，截止至任务前，全数失踪。
　　此中凶险，可见一斑。
　　尽管危险重重，但在褚寒露和顾赜相继穿过屏障后，在场的六组成员，没有一个因此退缩。
　　董霆君打头，孤狼背着芦苇居中，六子断后，先后通过屏障。
　　只是，董霆君几人没想到，迎接他们的，不是被空间撕裂、不是异种袭击，更不是安全离开交互区返回外界，而是空间跨越！
　　穿过屏障的晕眩感过去后，几乎第一时间，董霆君就发现他们不在宁谧绿地公园了，甚至不在华国。
　　因为，这里的地貌与气候，绝不会出现在此时的华国。
　　震惊过后，他们立刻关心起组员安危，结果却叫人担忧。
　　无论是先他们一步穿过屏障的褚寒露，还是负责断后的六子，都不见踪影！
　　接着，没给董霆君几人理清思路的时间，便因芦苇身上变化陷入慌乱。
　　芦苇的情况与花锦别墅时的王兴家类似，但更为严重。
　　他的样子已然发生剧烈变化，异化的迹象遍布身体多个部位，有了栗子的前车之鉴，董霆君和孤狼很清楚放任下去的结果。
　　这是他们无论如何不愿看到的。
　　顾赜的存在，给了众人一线希望。
　　由于条件简陋，处理过程比王兴家当时还要乱来，好在最终芦苇挺了过来。
　　救下芦苇后，四人分散在附近，做了简单探查。
　　附近水源难觅、温度偏高，植被稀疏，植株多矮小，罕有的几株树木，也是枝叶凋零，树皮干裂，一幅萎靡模样。
　　地形有一定起伏，但无高山，多是一些矮丘，且排布分散，环境整体偏向于贫瘠、开阔。
　　之后三日，一行人一直在附近探查，环境地貌都差不多。
　　过程中，董霆君等人先后发现不少动物留下的痕迹，有新有旧，却没有人类生活迹象。
　　他们应该是到了一个人烟罕至的地方，于一行人而言，这并不是个好消息，人烟罕至，意味着他们很难借到设备，与国内取得联系。
　　对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董霆君猜测顾赜心里有一定想法，但他没说，董霆君几人只能自己凭线索推测。
　　结合专项组各项研究、推论，董霆君偏向于认为“空间屏障”实际上是两个空间间的乱流带，衔接着不同空间坐标，且坐标处于浮动变化状态。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们突然出现在异地，以及前后脚穿越屏障的褚寒露和六子没有与他们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转折出现在前天，也就是他们穿越屏障后的第四天，顾赜找到了些许车辙痕迹。
　　结合残余痕迹深浅及此地气候、环境，大致可以推断出半个月内，有车辆自此通过，也让他们看到了借助外援的可能。
　　经过一番商议，最终决定在车辙附近的矮丘落脚，守株待兔。
　　被动等待当然不可能无限制持续，董霆君预设期限为三天，在这三天时间里，除了轮流蹲守，还要分别搜索物资，为独立寻求出路做准备。
　　或许是幸运之神眷顾，概率极低的守株待兔尽然在今天有了收获……
　　隐蔽于矮丘上，耳边是孤狼疑虑的话语。
　　董霆君眉头紧紧皱起，正要答话，只觉一阵风刮过，刚才还在身边的人，没了踪影。
　　方躺下不久的孤狼猛然弹起，焦急趴到山坡边，探身张望。
　　却只来得及看到一模飘忽身影，忽左、忽右，或避、或藏，隐秘又迅捷的吊在车队后方，十几息功夫，便消失在视线中。
　　孤狼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说：“他就这样招呼也不打一声跑了？”
　　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沉默片刻，董霆君叹了口气，说：“我们也跟上去吧。”
　　身为四级变异者，顾赜全速奔跑的速度远超汽车行驶速度，故而，跟上车队并不难，难的是利用环境，躲避车队人员视线。
　　碍于相对开阔的环境，跟踪、隐蔽并不容易。
　　好在顾赜听力超凡，即使隔开一定距离，也不会追丢目标，何况地上的车辙也能起到很好的引导作用。
　　跟随车队行了约莫二十公里，顾赜不得不停下脚步。
　　只见先前的车队，整齐排成一列，停在一座矮丘前，不多时，矮丘靠近车队一侧的部分山体沉入地下，露出内里结构。
　　原来这座矮丘内部已经被人为凿空，从向下的坡度可以推断，地下面积恐怕比矮丘本身更庞大。
　　停下的车队重新发动，一辆接着一辆驶入矮丘，当最后一辆越野消失在顾赜视线内，沉下的山体重新浮出地面，直至彻底闭合，恢复原状。
　　若非顾赜观察全程，且超凡听力可以捕捉到些许不同寻常的声音，只凭矮丘外观，很难想到它内有乾坤，本质是一个隐秘组织的基地。
　　正打算返回会合的顾赜，耳朵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他停下脚步，注意力再度聚焦于外观平淡无奇的矮丘。
　　丘底不起眼的位置打开两个半人高小门，几台外观怪异的机器鱼贯而出，顺着车辙，快速清理痕迹。
　　想了想，顾赜没有贸然暴露行踪，反而越发谨慎的跟在它们身后。
　　观察片刻，便能看出机器的目的并非完全消除车队通行留下的种种痕迹，而在于误导。
　　先是将通往基地的车辙消除，接着伪造车队在距离矮丘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选择另一个方向离开的痕迹。
　　难怪他们追踪痕迹时，会突然中断，原来是被人动过手脚了。
　　摸清楚情况后，顾赜并未继续逗留。
　　快速回返，并在半路与董霆君三人会合。
　　火力强大、行事隐蔽的组织显然不是合适的求助对象，反而是变数、是危险。
　　所以他们没有贸然与对方接触，而是找了个隐蔽处暂时落脚，商量对策。
　　“没想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还藏着秘密。”
　　听完顾赜描述，不难从中看出问题。
　　数日与世隔绝的生活及对两名失踪队友的担忧，令孤狼相当烦躁。
　　“确实有问题。”董霆君斟酌了下语句，询问孤狼和芦苇，“那几辆越野，以及上面配备的武器，你们有印象吗？”
　　“越野是U国军用型，型号并不统一，不像正规军，武器方面……”孤狼仔细回忆，将观察到的情况说出。
　　芦苇见他思索，补充道。
　　“越野上安装的武器，U国和CC国装备都有。
　　其中U国更多些，约莫七比三的比例，型号也是新旧掺杂，不像正规军武装，应该是有一定背景的非官方国际组织。
　　对了，其中好几种是两国淘汰的军用制式武器改装而来，一般组织搞不到，所以，虽然不是正规军，但应该跟两国军方关系密切或者有长期交易。”
　　孤狼点头，赞同芦苇的推测。
　　董霆君半合眼睑，大脑快速运转，计算种种可能。
　　反抗也好、躲避也罢，均已来不及，更没有时间整理涌入脑海的信息。
　　褚寒露只能眼睁睁看着血盆大口越来越近。
　　好不容易从迷雾带来的精神影响中挣脱，难道要就此丧身兽口？
　　褚寒露不甘心，却无能为力。
　　锋利的犬牙刺破衣物，扎进皮肉，放大的痛觉作用下，褚寒露能清晰感知每一个伤口的成型。
　　奇怪的是，刺破皮肉后，利齿并未继续深入。
　　被巨兽叼在口中，一人一兽继续自由落体了一段距离，巨兽有了下一步动作。
　　褚寒露不知道它是如何做到的，但巨兽确实带着他，安全着陆。
　　此时的褚寒露还兀自沉浸在巨兽种种令他不解的行为中。
　　但很快，褚寒露又释怀了。
　　以巨兽表现出的智力水平，褚寒露毫不怀疑它能发现与自己的联系，毕竟，连异化后的鲁仁贾都能察觉的事，没道理这头颇为聪明的巨兽办不到。
　　想通这点，褚寒露略微安心，他相信巨兽不会贸然攻击，除非巨兽能弄明白血之诅咒弱化版的具体效果，并愿意承担同归于尽的风险。
　　褚寒露观察起四周环境，眼前是从未见过的浓重迷雾，竟是连早已适应迷雾环境的双眼都受到了影响，仿佛回到花锦别墅时期，视野大幅度压缩。
　　怎么回事？
　　按顾赜的说法，这种情况应该只会在变异者长期脱离迷雾环境时出现，是能力退化的一种表现。
　　卷入灾区事件以来，褚寒露与迷雾的接触一直相当频繁，落入这个空间后，更是一刻不曾脱离，理应不会发生……
　　褚寒露的思索被一串怪异音节打断，这种奇特的发音方法，不久前刚刚听过，是那只巨兽。
　　先前压下的怪异感重新浮上心头。
　　如此复杂的发音，越是听，疑虑越甚，褚寒露甚至从中听出气急败坏的感觉。
　　于褚寒露而言，这种体验即新鲜、又怪异。
　　但怎么可能？
　　褚寒露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若猜测为真，将颠覆三十年人生塑造的认知。
　　出于本能，褚寒露来不及思考自己的行为是否愚蠢，在反应过来之前，便已出声询问：“你……在说话吗？”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持续发出奇异音节，仿若正在抱怨的巨兽，闻言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发出奇怪音节。
　　巨大的脑袋微微偏向一侧，两只尖耳朵抖了抖，目光有些沉，似是在思考。
　　真的可以沟通！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褚寒露依旧吃惊不小。
　　他还在惊诧中，巨兽再次出声了，只是发音明显有了变化，一开始还是以那种奇特发音为主，混合些许不属于这个发音体系的音节。
　　渐渐的，两种发音交替，且另一种发音，朝着某种褚寒露极其熟悉的发音体系靠拢。
　　“蠢￥%……&”“蠢、哈……”“蠢、货……”
　　当“蠢货”以相对清晰的咬字自巨兽口中发出，褚寒露如遭雷击。
　　它会说话！
　　见鬼的！还说的是中文！！！
　　褚寒露瞠目结舌，瞪着巨兽，一时没了反应。
　　似是打开了某种开关，从相对清晰的说出“蠢货”两字后，巨兽开挂一般，噼里啪啦，爆出一连串谴责。
　　哪怕当中还是不可避免的夹杂着某些褚寒露听不懂的音节，发音方面也有些奇怪，但已经能完整的将意思表达出来。
　　“你这个蠢货！小爷好心帮你，你居然暗算我！”
　　“&◎÷》……”
　　“那话用你们两脚兽的语言咋说来着，让我找找那小子的记忆&＞→……”
　　“白眼狼！对，你个白眼狼！”
　　“嗯？这种生物蛮帅的嘛！换一个……”
　　“垃圾、渣渣、负心汉？好像不太对……”
　　额头青筋凸凸跳动，褚寒露各种复杂思绪，被巨兽一连串话语炸了个精光。
　　从初遇开始，因美丽外表、强大力量塑造的种种形象寸寸皲裂，在“负心汉”三字冒出来的瞬间，粉碎成渣。
　　不会说话别乱说啊！
　　我就算要当负心汉，也不可能找个一爪子能把我摁死的！
　　不对，靠！被带偏了！
　　褚寒露扶额，正要打断巨兽越来越离谱的发言，却被尾巴一扫。
　　身体不受控制往外翻滚的时候，褚寒露心里只冒出一个念头。
　　又来？！
　　“真是阴魂不散！”
　　把褚寒露拍出去的同时，巨兽边咕哝边向后跃出一段距离，紫色眼睛紧盯不断有黑褐色雾气倾泻的洞口。
　　锋利的指甲从肉垫中弹出，深深钳进脚下地面，浑身毛发炸开，冲着出现在空中的身影，低声咆哮。
　　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威严与肃杀，沉淀着凝重感。
　　哪怕目标不是褚寒露，还是不可避免的令他心神震荡。
　　巨兽抬起右爪，向空中一挥。
　　逐渐清晰的身影突然扭动，其身边雾气，毫无征兆的空出一条垂直真空带，一直延伸到身影大腿位置。
　　落下的身影，正是那个兽皮人！
　　褚寒露刚放松下来的心神，猛然收紧。
　　本能就想上去帮助兽皮人。
　　在这个诡异陌生的空间，遇上同类，对任何人而言，都很难避免寄托部分情感，这是人天生的社会性所决定。
　　似是察觉到褚寒露情绪变化，攻击间隙，巨兽快速说道。
　　“臭小子，小爷警告你，再敢捣乱，别怪我不给顾赜面子，对你不客气！”
　　顾赜这个名字于此时出现，像是自带某种魔力，生生制止了褚寒露所有动作。
　　它认识顾赜？
　　它怎么会认识顾赜？！
　　种种相处片段浮现于褚寒露脑海，积攒下的诸多疑问，终于补上了丢失的碎片，一瞬间，想通了很多曾经压在心底的疑惑。
　　顾赜为何会瘦到脱型；为何要求收集物资；为何如此了解灾区环境；为何……
　　一切疑问，都在这一刻被串联起来，形成一条完整脉络。
　　因为顾赜，曾，身处这片空间！
　　若褚寒露所料不差，早在灾区出现前，顾赜就因某种原因，来到了同质空间。
　　很难想象，一个对迷雾完全不了解的普通人，突然来到陌生、危险的异空间，还要从各种闻所未闻的怪物狩猎中活下来，需要经历多少磨难。
　　至少，换做褚寒露自己，遇到顾赜前的他，多半活不了，即使活下来，恐怕也离疯狂不远了。
　　心中念头浮动不休。
　　不远处的战斗，又令褚寒露不得不打起精神，强迫自己暂时压下纷乱思绪，将注意力转回战场。
　　或许是褚寒露捣乱给巨兽留下了心理阴影，此次动手，格外凶残，一副要在最短时间内将对手杀死的架势。
　　攻守间，大开大合，气势滔天。
　　压的兽皮人节节败退，无力反击。
　　知道巨兽认识顾赜，在对方未真正伤害自己的前提下，褚寒露也不会继续利用超凡能力牵制它。
　　本就是以伤换伤的能力，若还用到“自己人”身上，那就真成笑话了。
　　当然，除非完全信任巨兽，否则褚寒露也不会解除能力，这相当于一层保障。
　　能力不能用，单论战斗力，无论巨兽还是兽皮人，都不是褚寒露能比的，更不要说介入战斗，阻止双方。
　　唯一剩下的办法，是劝和。
　　从巨兽言行及其与顾赜间可能存在的关联判断，沟通不成问题，问题在于如何说服双方。
　　想到就做，褚寒露拿出谈判桌上的水准，在脑中快速整理好思路，打算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化解双方矛盾。
　　只是，褚寒露刚开了个头，尚来不及将想好的说辞展开，便被中文越发流利的巨兽打断。
　　“你脑子有坑吗？跟个异种废什么话！”
　　异种？
　　褚寒露一愣，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某种思维误区。
　　“以貌取人”这个词，很多时候被人说出来，都含有批判、贬义的意思在其中，但实际上，“以貌取人”是一种反应人性的常见现象，只要是人，都逃不过，区别只在于程度。
　　就像褚寒露见到巨兽，因其是异类，便认为它会伤害自己一样。
　　兽皮人远看时类似人类的外在形象，以及出现时与褚寒露“敌人”发生冲突的事实，经过潜意识发酵，自然而然，默认“兽皮人”是人，并天然划分立场，将兽皮人归入己方阵营。
　　这也是褚寒露所处环境所决定，身处陌生空间，面对各种危险生物，神经长期处于紧绷状态。
　　越是紧绷，越是想舒张，在发现同类后，产生“我不想一个人”的潜意识精神依赖，想当然视同类为盟友。
　　实际上，从头至尾，褚寒露即没见过对方正脸，也未与其说过一句话，所有判断，都建立在褚寒露自身想法衍生基础上，犹如无根浮萍，毫无根据可言。
　　直白的说，就是一厢情愿。
　　这种情况说起来荒谬，但人类思想的生成不是警察办案，原本就不需要太多证明来佐证。
　　只看自己想看的，只听自己愿意听的。
　　大多时候，主观意识比客观因素对判断的影响更突出。
　　所以，褚寒露的情况并不是个例，反而很常见。
　　三障缠身，一叶障目。
　　想通后，褚寒露不再企图阻止战斗，找了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注意力集中到兽皮人身上。
　　静下心观察，褚寒露慢慢琢磨出不对劲来。
　　若说身高、衣着问题可以找到很多自圆其说的理由；速度、身体强度可以用强化来解释；双腿怪异弯曲可以说是畸形；甚至脚掌异常，在有王兴家这个例子存在的情况下，也能用部分异化来描述。
　　可当这种种问题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且还有更多怪异之处随着褚寒露的深入观察，一一暴露，异常之处就显得太多、太不寻常了。
　　哪怕是鲁仁贾，身上都不曾存在如此众多的不协调。
　　排除所有不可能，余下的即为事实。
　　他，或者说，它，不是人，甚至不是人类异化而来的异种。
　　只是外表类人的异类。
　　褚寒露大脑飞速运转，巨兽与“兽皮人”的战斗也打的如火如荼。
　　分出胜负并没有消耗太多时间，若非褚寒露此前多番干扰，甚至不会拖延到现在。
　　解决完战斗，巨兽彻底放松下来。
　　甩着两条毛绒绒的大尾巴，雄赳赳、气昂昂，走到褚寒露面前。
　　“真蠢！”
　　鼻息喷到褚寒露脸上，扬起凌乱的头发，硕大的紫色瞳孔中闪烁智慧光辉，用满是不屑的目光扫过褚寒露全身。
　　“不但蠢，还弱。又蠢又弱，看在顾赜的面子上也不是不能忍，偏偏还不消停……”
　　“停、停一下！”
　　眼见对方又有滔滔不绝的趋势，褚寒露一阵头疼，赶紧出言打断。顶着巨兽不满的目光，礼貌询问。
　　“请问，该怎么称呼你？”
　　巨兽哼了一声，说：“我是伟大的忒忒罗族，你可以叫我忒鲁忒鲁大人。”
　　忒忒罗族？
　　褚寒露心中一动，有了某种猜想。
　　只是，看着仿佛放大版染色萨摩耶的脑袋，褚寒露嘴角抽了抽，对于“忒鲁忒鲁大人”这个称呼不置可否。
　　“顾赜也是这么叫你的？”
　　忒鲁忒鲁诧异的回答：“当然不是。”
　　“他叫你什么？”
　　“忒洛洛。”
　　说到顾赜叫它什么时，忒鲁忒鲁眼睛半眯，大尾巴摇来晃去，与面对褚寒露时的嫌弃形成鲜明对比，一副非常开心的样子。
　　我就知道，顾赜那家伙，怎么可能乖乖管一条“大狗”叫大人。
　　剥开忒鲁忒鲁威武强大的表象后，褚寒露对它的畏惧与警惕下降不少。
　　“那我也叫你忒洛洛吧！”
　　“不行！不准你这么叫！”
　　“为什么？”
　　忒鲁忒鲁龇牙，表情不善的宣告道：“忒洛洛只有母亲大人和契约者能叫，你敢叫，我咬你哦！”
　　契约者？
　　是说顾赜吗？
　　什么意思？
　　从字面分析，顾赜与忒鲁忒鲁的关系应当非常紧密。
　　如此说来，我先前的作为，到有些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的意思了。
　　至于“契约者”更深层次的含义，褚寒露无从推测。
　　但，既然是契约，肯定有条款及相应约束力，其中变数太多。
　　有问题就要问，尤其忒鲁忒鲁与顾赜的关系，直接左右褚寒露与特鲁特鲁的互信程度和相处方式。
　　听到褚寒露的问题，忒鲁忒鲁垂着的尾巴小幅度摆了摆，没有回答，反而提问道。
　　“我还没问你呢，顾赜人呢？我是寻着他的味道找过来的，为什么只有你一个？”
　　说着，粉红色的鼻尖又凑到褚寒露耳后、脖颈嗅来嗅去。
　　褚寒露嘴角抽了抽。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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