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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回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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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寒露确实点燃了中和香。
但中和香的作用，主要还是集中在中和替代物质上，本身对异种并不具备吸引力。
灰市的某些变化，肯定也会引来部分异种，但数量不会太多。
柯蒂介绍中和香作用时说的那个聚居区，会毁灭的极度彻底，主要是幕后之人，不仅使用了中和香，还动用了另一件专门吸引异种的阴毒道具。
那件不知名道具，才是造成惨剧的主要原因。
中和香让那件道具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最终导致整个基地覆灭，迷失者百不存一。
褚寒露之所以做出动用中和香的决定后，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感。
是因为即使没有了吸引异种的不知名道具，中和香带来的变化，多少还是会暴露灰市位置，引来异种觊觎，进而引发混乱。
而中和香本身的特性，则有可能让灰市中的生物不知不觉间陷入衰弱。
若无法及时发现，甚至可能会出现大范围死亡。
褚寒露肯定不会让局势发展到最糟糕的情况。
中和香最难对付的地方，是它的无色无味，难以找到源头。
这一难点，于褚寒露而言不存在。
他随时可以根据情况掐灭中和香，避免引起大范围伤亡。
但一旦发生混乱，小范围的死伤却是难以避免的。
这些伤亡，虽不是褚寒露亲手所为，却皆因褚寒露而起。
褚寒露的心理活动，忒鲁忒鲁和柯蒂无法知悉，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尽快离开托赫尔灰市。
即是趁金耀无暇顾及时，脱离对方视线，也是避免被卷入之后可能到来的混乱。
与忒鲁忒鲁和柯蒂不同，完全搞不清情况的三个地球人和异族双胞胎，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但只看褚寒露三人紧张的样子，也知道出大事了。
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又在当肉猪时见过太多残酷与血腥的他们，一直压制着的畏惧如同蠢蠢欲动的魔鬼，抓挠着他们的心。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黑人男性。
他畏惧兽状的忒鲁忒鲁，排斥明显属于异种的柯蒂，便挑上了看起来不那么强大又是同族的褚寒露。
“发生什么事了？”
“你会保护我们的吧？”
“你到是说话呀！”
一连串连珠炮似的问题，被他砸向了褚寒露，却没等来想要的回答。
眼见褚寒露只顾整理东西，不回他话，惶恐转变成愤怒。
男人上手就要揪褚寒露的衣领子，被躲开了，拳头便直接往褚寒露脸上招呼。
此时的男人，早忘了是褚寒露救了他们。
又或者，他从不认为需要感谢褚寒露的施救。
他们都是人类，人类拯救人类，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女人在一旁看着。
她同样有想要知道的东西，同样希望褚寒露保护他们，哪怕那是以忒鲁忒鲁、柯蒂，又或者褚寒露自己的命换来的。
在男人挥拳向褚寒露的时候，她心里想的是：
这家伙太冲动了，怎么能打呢？万一褚寒露不肯保护他们了怎么办？
而当褚寒露抓住男人的拳头，一个过肩摔把人摔到地上后。
女人却表现出了难以置信。
“你怎么能动手打人？”
女人的突然出声，让褚寒露露出了诧异的神情，紧接着，便是了然。
诧异于她不叫停男人的无理取闹，却指责自己的正当防卫，了然于人性中阴暗的那一面。
其实大部分人都一样，包括褚寒露自己。
相较于这一男一女，老人就要冷静许多。
他将两个孩子护在怀里，没有加入对褚寒露的“讨伐”。
但也没有出声为褚寒露辩护。
准备完了的忒鲁忒鲁看了整出好戏，毛脸上露出鄙夷与嘲讽。
鄙夷那三个人类，嘲讽吃力不讨好的褚寒露。
忒鲁忒鲁用通用语问褚寒露：“你还打算带着这群拖油瓶？”
“带着吧，只要你不反对，毕竟我也是拖油瓶不是吗？”
褚寒露放开被他按在地上的男人，同样用通用语回答。
说到“我也是拖油瓶”的时候，还耸了耸肩。
“啧，你到是有自知之明，比那些玩意儿强些。”
柯蒂没有插嘴，安静的等待出发。
对柯蒂而言，只要跟桑迪在一起，保护好自己的弟弟就够了。
“警哨声想必你们也听到了，为了安全考量，我们必须要提前离开了。”
褚寒露用K国语，对三个人类说，
“我会按约定，带你们返回地球，但也仅仅是‘带路’，至于你们的安全，自己负责。”
“你不能这样！这里这么危险，你不保护我们，我们会死的！”
女人用控诉的眼神看着褚寒露，仿佛褚寒露刚才说的话，是什么不可饶恕的恶罪恶宣言一般。
“我为什么不能？”褚寒露用极其淡漠的眼神回望过去。
“你们是人，我也是人，你们想活，我也想活。既然大家都一样，我为什么要为你们的生死负责？”
浅显的道理，却唤不醒不愿醒来的人。
“你有能力，你当然应该保护我们！哦！天呐，你竟然想对我们的生死置之不理，你这个魔鬼！”
褚寒露勾勾嘴角，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心中唯一的想法是，我若是魔鬼，你们可还能活到现在？
掐灭中和香，背起背包，与忒鲁忒鲁一起走出小屋，选定方向，大步离开。
整个过程中，再没跟他们说一句话，没招呼任何一人。
要走要留，皆由他们自己选择。
眼看着褚寒露一行真的不管他们，打算直接离开了。
刚才还闹的凶的黑人男性和女人都露出了惶恐的表情。
始终安静旁观的老人叹了口气，拉着异种双胞胎站起来，走出小屋，跟随褚寒露的脚步。
在路过一男一女身边时，老人轻声说了句：“跟上吧。”
跟上吧。
不跟上，又能如何？
等着再度被抓去做肉猪吗？
届时，未必还能出一个褚寒露，助他们脱出牢笼。
此时的灰市，相当混乱。
迷失生物们各自有着不同选择。
有气势汹汹要去参战的、有胆小怕事只想找地方躲起来的，也有想浑水摸鱼捞好处的……
褚寒露想，迷失生物与人类也没什么不同，“人”生百态，各有所思。
褚寒露一行的行径方向，相较其他方向而言，同行的人较少。
这直接导致了褚寒露一行大多时候处于逆行状态，速度很难提起来，还极易被冲散。
好在有忒鲁忒鲁这么个中阶巅峰的存在开道、镇场，否则怕是会被“人”流带的倒退，遭遇脾气不好的迷失者，免不了麻烦与冲突。
至少褚寒露，就在离开小屋后的短短一段路，看到了不下十起血腥冲突。
灰市的混乱，也使得本来被压制在水下的丛林法则，重新浮出水面。
这种情况，令跟随他们一起离开的三个人类和异种双胞胎，不得不使尽浑身解数，亦步亦趋，紧紧跟随。
深怕被落下，遭遇不测。
若是可以，其实他们更想走在队伍中间，让褚寒露和忒鲁忒鲁分别护在两头，那样会更有安全感。
褚寒露有注意他们的情况，以免真有人走丢了，但却做的相当隐蔽，并不愿让他们知晓。
有些人，可以紧靠在一起，交托后背与生死。
有些人，则必须隐藏起所有柔软，以免被反咬上一口。
在褚寒露看来，顾赜、董霆君、特组众人，甚至不怎么瞧得上自己的忒鲁忒鲁，都属于第一种人，自己救下的三个人，则只能归入第二种。
花了些功夫，褚寒露一行终于顺利离开灰市，过程有惊无险。
褚寒露预想中可能会遇到的阻碍，要么没遇上，要么虽然遇上了，处理起来却比褚寒露考虑的轻松。
穿过雾隐菇菌须形成的边界，一脚踏进充斥黑褐色雾霭的外界空间。
褚寒露绷紧的心弦，微微放松。
难得的，他竟觉得迷雾有些可爱，令人安心。
“出来了。”
褚寒露深深吸了口气，即是对自己说，也是对忒鲁忒鲁说。
“废话！”
忒鲁忒鲁翻了翻眼睛，问：“直接去地球？”
褚寒露看了看柯蒂兄弟，又瞅了瞅被老人护在怀里的异种双胞胎。
想了想，并未回答忒鲁忒鲁的问题，而是对柯蒂说。
“我们要去我的原生空间，我可以通过契约将基因中的生存信息分享给你，进而改变你的部分基因，让你能够适应我的原生空间，但桑迪和那边两个小家伙去不了，除非他们也跟我或者其他地球人订立契约。”
柯蒂沉默片刻，看着褚寒露的的眼睛说。
“我想留在这里。”
褚寒露挑眉。
“我知道我是你的契约奴仆，也没打算要求你解除契约。但我认为，我留在这里，比跟你回你的世界更有价值。”
“这话怎么说？”
“空间的重合，也就是你说的空间交互，是逐步加深的，两个世界早晚有一天会完全重合。
届时，我若在迷雾空间有一块领地、培养一批忠于你的迷失生物，说不定能起奇效。
退一万步说，哪怕我一事无成，对你也没有多大损失。
我这种程度的力量，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跟你到你的原生空间，说真的，价值不大。”
褚寒露听明白了柯蒂的意思。
对方想留在迷雾空间，相对的，柯蒂会为自己培养势力。
这是一桩褚寒露很难拒绝的双赢买卖，所以，褚寒露同意了。
这次离开，他会留下柯蒂兄弟，并给予他们有限帮助。
虽无力助他们打下基础，但保命、逃跑的手段，总能多一些。
与柯蒂达成共识后，褚寒露找来老人，将事情原委，原原本本告知。
老人听罢，只问褚寒露：“能请你的朋友帮忙照顾下他们吗？”
褚寒露没急着答应或拒绝。
柯蒂是他的契约奴仆没错，但褚寒露并不打算做一个苛刻的主人。
带两个孩子在身边，显然要承担更多风险，这样的决定，应该由柯蒂自己做。
所以，褚寒露将老人的请求转告柯蒂。
“我可以带着两个孩子，并给予他们一定庇护。但遭遇危险时，我必然优先保证我和桑迪的安全，情况凶险时，不排除舍弃他们的可能。”
老人听了褚寒露的转达，再次跟褚寒露确认带异种双胞胎一起前往地球的风险，最终默认了柯蒂的提议。
安排好各人去留，褚寒露和忒鲁忒鲁商量后，留下一批物资。
有食物，有灰市采购的部分装备，还有一些能用作交易的零碎。
这些东西，算是褚寒露给柯蒂的启动资金，往后的事，就要靠他自己了。
除了这些东西外，褚寒露还把未燃尽的中和香和一半伪装绳结给了柯蒂，作为他保命的底牌。
做好这一切，褚寒露不再耽搁，带着三个人类，跟随忒鲁忒鲁一起前往空间交互的节点。
也是这时候，褚寒露才知道，两边交互已度过最初阶段，达到中等交互。
所以，他们不需要返回低浓度区，直接找中浓度区的节点返回即可。
这也意味着，中阶变异生物将正式进入人类的视线。
褚寒露的心情颇为沉重。
在电子设备极大概率被干扰、交互屏障空间混乱的情况下，人类能使用的高科技武器极其有限。
对付低阶变异生物已经非常吃力，更不要说中阶了。
随着交互的加深，以后还有可能直面金耀那样的高阶变异生物，甚至更强的顶级变异生物。
人类，或者说地球生物，真的能从这场灾难中存活下来吗？
褚寒露不知道。
怀揣着不安与迷茫，褚寒露步入了交互区，并跟随忒鲁忒鲁，趁着错位阶段空间屏障未形成，穿过交互区，直接返回地球。
与通过空间屏障跨越不同，错位阶段的交互区，如同连接两个空间的隧道。
往来期间，并不会像穿过屏障一样，有强烈的晕眩感。
太过自然，以至于褚寒露看到耸立的高楼大厦时，有种不真实感。
与褚寒露有相似感觉的还有三个一起回来的人类。
三个历经生死的人在看到熟悉风景的瞬间，忍不住热泪盈眶。
回来了！
上帝啊！他们真的回来了！
再也不用担心被恐怖的怪物剥皮、拆骨，再也不用如猪狗般被关在笼子里，绝望的等待屠刀落到自己身上。
太好了，能回来，真的太好了！
赞美神，赞美天父！
然而，回归的喜悦并未维持太久。
最先发现不对的，是褚寒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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