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夏》池中飞鱼

4、第 4 章

　　学校放寒假，宫铭策去T大接宫铭茹。宫铭茹出校门就看到他站在马路边，她欢快的跑到哥哥身边：“哥，就知道你疼我，一定会来接我的。”
　　宫铭策推开她：“大姑娘家的，矜持点好不好？别动不动就往男人身上靠。”
　　“哼，我可是你亲妹，我知道，你就允许姗姗姐靠嘛是吧!”宫铭茹嘟着嘴说，随后看到她哥眼神盯着校门口，她顺着视线看过去：“咦，那不是上次给咱们做饭的人吗？她居然也是这个学校的？”
　　宫铭策冷峻的面孔和挺拔的身高站在校外，想不看见都难。所以，时心悠一出校门也看到了宫家兄妹，本来回家的必经路，她扭头往相反的方向走。然后在不远的地方，骑了辆自行车从他们对面离开。当然，她的这些举动都被宫铭策看在眼里。宫铭策明显感觉到她是在故意远离他，他突然想起什么，摸出手机。
　　“上次让你查的那个女人有消息了吗？”他拨通了李助理的电话问道。
　　“对不起，宫总，我看你没问，所以……不过已经查到了，我马上传给你!”李助理抱歉的说。
　　晚上回到家，宫铭策打开电脑，点开邮箱就看到了李助发来的信息：时心悠，虚岁21，四川人，身高1.64米，现就读于T大大三。高一那年她母亲因病去世，那年底，她父亲再娶，并带有一子!从此她和父亲决裂，半工半读。大一下半年和赖氏集团二公子相恋并同居于龙湖别墅，前不久和赖二公子分手，（据说是因为目睹赖二公子偷吃）随后搬出了龙湖别墅，在梨花街租了一个单间。因为没有经济收入，正好你父母那边在找做晚饭的阿姨，寒士事务所楚律师就把她介绍了过去。据说你父母很满意，因为她会根据二老的喜好，忌口准备不同的晚餐!
　　看着李助理发来的信息，他靠在座椅上眯着眼OS：是啊，他也亲眼目睹了那次偷吃!所以，第一次她狼狈的出现在龙湖门口，也是发现了男友偷吃？所以，她三番五次的出现在我面前真的只是巧合，不是故意接近。所以是我自做多情，还对她莫名发火。害她失去工作，失去经济来源，那现在找到工作了吗？

　　2月4日，农历二十八，是赖宇24岁生日。时心悠在帝豪也算游刃有余!晚上9点，她刚到帝豪门口就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悠悠，我好想你!前两年都有你陪着我一起过生日!可是今年，我把你弄丢了。悠悠，回来好不好？我们能不能不分手？自从你走后，我每天都喝酒麻醉自己，让我不去想你。可是每次醒来发现你都不在，让我更加想你!悠悠，原谅我，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
　　时心悠强忍泪水，她何尝不想他!忙碌的这几个月，她也是强制自己不去想他。看到赖宇的信息，她的心好痛。OS：这个傻子有胃病还喝酒，早上起来有没有胃痛？有没有人给他送醒酒汤？有没有人给他煲粥？一日三餐有没有好好吃饭？
　　虽然她也想他，也有很多担忧。但是她过不了那道坎，她知道他们回不去了，回信息只会让他俩藕断丝连!所以，她删除短信，然后面带微笑的走进更衣室换衣服!
　　晚上10点，包间已经陆续坐满。她像往常一样，打开一间间包房：“帅哥、美女们，请问需要酒嘛？今晚我们帝豪活动，买一送一。”
　　“不要，不要，你那都是些劣质酒!”有人不耐烦的推她出去。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有酒了，下次吧!”有人搪塞她，这时，她会微笑着递出她的名片：“那行，如果有需要可以打这个电话!”
　　一连开了6个包房，一瓶酒也没卖出去。晚上11点，她又敲开下一间。里面灯光很暗，她在酒吧台蹲下，对着面前的几个人问：“帅哥，请问需要酒嘛？今晚帝豪活动，买一送一。”
　　突然左侧一个人凑近她：“咦，这不是嫂子嘛？你怎么会在这里？”时心悠认识这个人，是赖宇的发小唐冰。她又望了望其他人，这才注意到全是赖宇的同学和朋友!这时也有人认出她，唐冰却跑到前面去拽那个拿着话筒摇摇晃晃的人：“宇哥，嫂子来了!”赖宇没听清，醉眼醺醺的跟着他回到酒吧台。唐冰指了指蹲在吧台前那个人，赖宇看到她，摇晃了一下脑袋，酒也醒了一大半，跟着也蹲下身子抱着时心悠：“悠悠，我就知道你会来!你还是心疼我的对不对？”
　　时心悠一把推开他，跑出了包间!包间里的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什么情况？”随后又各自摊了摊手表示不知!唐冰扶起赖宇坐在沙发上：“宇哥，嫂子为什么会在这里推销酒？你和嫂子分手了吗？”
　　赖宇拿起酒杯，猛喝一口说：“唐冰，别学你宇哥。宇哥不是人，不知道珍惜你嫂子!”随后又拍了拍他的肩：“你嫂子刚才推销的什么酒？你去买两件!”
　　时心悠回到休息室，整理了一下情绪!她告诉自己：要淡定，这是工作，要临危不乱!
　　随后，她面带微笑向楼上的包房走去，楼上的包房一般是大人物谈事的地方。推开第一间，里面坐满了人，她大致扫了一眼，几乎每个人旁边都有陪酒的小姐。她在酒吧台蹲下，向就近几人介绍道：“你好，请问需要酒嘛？”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看着她，阴笑着说：“要!不过，我们都不会喝，要不我们买下，你帮我们喝？”
　　她见惯不怪，依旧微笑着说：“对不起，先生，我只卖酒，不喝酒!”
　　那个男人站起来，手里端着他的酒杯说：“那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就买一件怎么样？”
　　角落里的宫铭策刚才就听见那声音熟悉，寻声望去，就看见酒吧台一个服务生站起来，接过那男人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是一阵欢呼声。他看到那张很好看的侧脸和被马甲勒紧的细腰，他认出了她。然后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肆意欣赏!自从丁姗走后，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时心悠开了单微笑着离开了包间，她没有留意到角落里那个燥热的目光!刚刚走到门口，楼下有人呼叫她：“小悠，有人订了两件酒，你去送一下!”
　　她下楼看了看房号，随后嘱咐王姐帮她送过去。王姐正准备离开，她又叫住她：“王姐，麻烦你给他们再送一件酸奶，就说是啤酒顺带的赠品!”王姐不解的点了点头!
　　晚上12点，她把最后一件酒送了，准备回家。因为明天一早要搭车回四川，今晚剩下的酒就全部交给了王姐。走到门口，外面已经下起了雨夹雪，虽然很小，但是在寒冷的夜晚，还是让她哆嗦了一下。她拢了拢羽绒服，带上口罩和帽子，准备骑自行车回去。
　　提前离开的宫铭策正好看到时心悠全护武装的骑车离开。他望着外面下起的绵绵细雨，他不知道自己的一个误会让一个大学生沦为了卖酒女，他也不知道钱对于一个无任何经济来源的女人有多么的重要!
　　他几次见她，她都是穿着随意，在大街上从来不被多看一眼的那种女人。
　　他坐上车，对李助理说：“上次查的那个女人你再查一下!”李助理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看他一脸严肃，也不敢细问，只应了声‘好’。
　　凌晨一点，赖宇去前台找时心悠，想带她回去，却被告知已经下班。他以为她们骗他：“她这么早就下班？你蒙谁呢？”
　　“她有事先回去了，剩下的酒也全部给了王姐，你不信可以问问刚才给你们送酒的那个人。”前台说。
　　赖宇问：“她遇到什么事了嘛？她住在哪里？”
　　“对不起，先生!这是她的私事，我们不知道，她也没告诉过我们她住的地方!”

　　腊月二十九，她回到四川，给她妈妈扫墓!去年这个时候是赖宇陪着她来的。她跪在妈妈墓前，哽咽着说：妈妈，我回来看你了。你有没有想悠悠？…悠悠很想妈妈!……我和赖宇分手了，但是不是他对我不好，是我不够好!不过，我现在挺好的。还有一年半就毕业了，等我毕业就回来，和你待在一个城市好不好!至于那个，我不会原谅他，他负了你，他早就背叛了我们的家。妈妈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后来她不再说话，就安静的坐在妈妈旁边!抚摸着妈妈的照片，看着那个慈祥的笑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悠悠，晚上过来吃饭，楚寒今晚下厨哦!”林小曦兴奋的说。
　　时心悠擦干眼泪，声音有些沙哑：“小曦，我回四川了，过几天才回去!”
　　“悠悠，你又去给阿姨扫墓了嘛？都过去这么久了，别难过了!阿姨看到你哭，她也会心疼的!”林小曦听她声音就知道她又哭了，劝说道。
　　“嗯，我知道!”
　　“那你要回那个家吗？”林小曦小心翼翼的问。
　　“小曦，那不是我的家，我去看看姨妈和舅舅就回去!”

　　大年初三，宫铭策收到李助理发来的信息：时心悠前段时间除了在学校就是出租屋，据说在外面找了很多工作都因为上学时间不合适，或工资太低不够来年的学费，所以晚上在帝豪推销酒。腊月二十九回了四川老家，为她妈妈扫墓，这几天在亲戚家串门!听帝豪的员工说她明天晚上复工。
　　宫铭策动了恻隐之心，他打算为自己的冲动买单，拯救这个女孩!因为他知道在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再好的女孩也会被污染。特别是那晚看到她打扮过后，那分姿色的她可能幸运于之前的每一天，不代表以后就不会遇到一个强硬的醉汉!但是要怎样做呢？宫铭策很烦恼!正在这时，宫妈妈打来电话：“阿策，听小茹说你最近又瘦了，你胃不好，要多注意饮食习惯，还有千万别喝酒!让你回来吧，你又嫌我唠叨!”
　　“妈，我知道了!只要你不天天催婚，我就不觉得唠叨。”
　　“好，我难得管你。你那个胃要养，要不我给你找个做饭阿姨吧!”
　　宫铭策听到做饭阿姨，突然坐直身体：“妈，我知道了。我已经有做饭的!”随后也不管妈妈还有没有话，挂断电话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喂？你好!请问是楚大律师嘛？”
　　楚寒受宠若惊：“哟，宫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听说上次给我家介绍做饭的那人是你朋友？很抱歉因为一些误会，我把她辞退了，你知道她现在在帝豪卖酒嘛？”
　　楚寒惊讶的吼道：“你说什么？她去帝豪卖酒？她真是胡闹!”
　　“所以，我想为自己的冲动赎罪。你搭根线，让她去我家做我的生活助理，主要负责我的早餐和晚餐，工资翻倍!”
　　楚寒不解的问：“宫总为什么找我？又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帮你？”
　　在商言商，宫铭策自然有办法：“我已经为寒士事务所拟好了合同!”
　　楚寒大笑几声：“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停顿两秒又认真的说：“宫总，实话告诉你，就算没有合同，我也会帮悠悠!”
　　第二天，李助理拿着两份合同去寒士事务所。楚寒看着那份劳务合同OS：让悠悠住在他家，这怎么行，不说他俩孤男寡女，就是以后被丁姗知道怕是会撕了时心悠!
　　楚寒拿起手机给宫铭策打电话，直接说道：“宫总，时心悠不能住在你家!”
　　宫铭策哼笑一声问：“难不成，你怕我吃了她？她不住在我那里，早饭怎么做？晚餐后碗具谁清洗？”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但是丁姗知道她住在你家，我怕……反正这事我们要再商量一下。”
　　宫铭策听到他提丁姗，烦躁的说了声‘随你’就挂断了电话!
　　晚上六点，林小曦叫时心悠去她家吃饭，其实是因为楚寒给她说了那些事，她很生气，想责问她。
　　吃饭的时候，林小曦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她和楚寒都没有提她换工作的事。到晚上8点半，时心悠就坐不住了，因为她今晚要上班。楚寒收拾完碗筷就去了书房，而旁边的林小曦看着电影，笑得乐不思蜀!快9点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小曦，太晚了，我要回家了。”
　　林小曦看着电影，没有正视她：“悠悠，认真看电影，再晚也不用担心，一会儿我叫楚寒送你。”
　　她看出林小曦是故意的，也看出她在生气，她猜想他们已经知道了。她拉了拉林小曦的胳膊：“小曦，对不起!”
　　林小曦终于偏头看向她，愤怒的说道：“你对不起我什么？对不起没有把我当朋友？把我当外人一样瞒着，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时心悠你能耐啊!都敢去KTV推销酒了，你哪天是不是也要把自己推销给那些大腹便便的臭男人？”
　　楚寒听到小曦的声音，跑了出来，拉着她：“你现在骂她也没用，要想办法解决不是!”随后拿出宫铭策那份合同给时心悠说：“这是给你找的新工作，你先看看有什么需要添加或修改的，关于住家，我已经给他说了不行!”
　　时心悠自知理亏，哪敢还说不同意，顾不上看合同就牵了名字说：“住家挺好，正好省去房租水电生活费。”
　　楚寒和林小曦面面相视，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两人带着时心悠去帝豪办理辞职。因为楚大律师出面，帝豪没有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