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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说晚安的鬼鬼 ...


  •   “我在和朋友发语音,没什么事。”

      隔着一道门,我义正辞严,毫不心虚。黄金体验镇魂曲飘在一边,没有表情地看过来,却莫名让人觉得它露出了相当奇怪的眼神。

      热情大老板乔鲁诺睁眼说瞎话的功力难道不比我强吗?我才不信它没有见过。

      磨砂玻璃上的人影抱着手臂笑了一声,听不出来情绪。

      “是~吗?那你要快一点洗哦,我想上厕所。”

      原来是内急。吓死我了,还以为霍尔马吉欧一直都在听呢。我可解释不了迪亚波罗和绯红之王的存在。

      万一屑老板的出现刺激小孩子们想起深仇大恨突然恢复记忆什么的我就要GG了……

      把身上缠着的女鬼扯掉,我飞快地冲了个澡。很久都没有出现的鬼像是走丢又好不容易回到家的猫一样黏人,我站在浴室门边反复对她指洗手台下的阴影,她才慢吞吞地缩了进去,似乎还有点委屈。

      怎么回事,她从前看起来可没有这种生动感。

      “你能不能向这边穿墙,直接去我的卧室?”我压低声音问黄/-/镇,“要是被外面的小孩子看到你了我很难办的。”

      “不会的。他们的存在无法与我发生交集。”

      替身可以穿越物理上的阻隔,黄金体验镇魂曲飘到玻璃门旁边,将手伸出了薄薄的门板。外面的小绿果然毫无反应,但它还是在我强烈要求的瞪视下将手收了回来。

      “那些本已死去的替身使者是与你的能力互相吸引、从而来到这个世界的,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已经算是你能力的一部分了。”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什么叫做我能力的一部分?他们不是独立的个体吗?

      “单纯从属于这个世界特有能力体系的他们,看不见处于‘狭缝’之中的我。”

      “……等下再说。”

      拉开门,就见霍尔马吉欧站直了身体,他先是对我敷衍地笑了一下,接着向浴室里望去一眼,什么都没有看见,再打量我,最后终于不紧不慢地面对着我倒退进了浴室。

      “你不是急着上厕所吗?”我问。

      “憋过劲了。”他淡定地随手一拉门。

      行吧。这小破孩,总有理由。

      合上他留下的门缝,我假装□□不存在,自然地看向客厅里。灯关掉了,普罗修特枕着手躺在沙发上没有反应,他不可能睡死,应当是懒得理这些动静;梅洛尼坐在被子上面,一腿盘坐一腿支起,我模模糊糊地看到他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在看,然后他站起身,轻巧地两步跃到我面前。

      “这个要怎么用?”他问我时没有压低声音,语调是纯粹的好奇。

      我才看清梅洛尼的手里拿着那包海洋球。

      他不困吗?到底是有多喜欢这东西啊。

      “泡在水里,会变成你看的小瓶子中那么大,甚至更大。”我蹲下来抚开他的鬓发,观察耳针周围有没有出血,还好没有,“这个不能吃,会中毒死掉,不要往嘴里放。明天我给你找好看的瓶子来养,今天先睡觉好吗?”

      他抬头看我一眼,又专注地研究那包小球,点点头。

      所以说是有多喜欢这东西啊!

      “耳朵很痛吗?”

      小孩子抵抗力真的不行,梅洛尼的耳垂鼓鼓地包着耳针,肿得像旺仔小馒头,与我的指尖相比温度滚烫。我在他的耳朵上小小呼了一口凉气,希望能让他好受一点。

      这下他的脸开始正对着我了,嘴角似乎在上扬。我没注意看,忙着去检查另一边的耳朵。

      “不要侧着睡,今天就平躺一晚上,好吗?”我商量道。

      其实不能小孩子睡着后的姿势抱有幻想,我只希望他在有意识的时候可以少压到耳朵,不然有他难受的。

      “当然好呀,”他轻柔地说,“妈妈。”

      沙发上的普罗修特翻过身对着这边。我看了一眼客厅的阳台,薄薄平整的窗帘显示窗户都已经关好了。

      可能是感冒没好,我手臂上才冷出了鸡皮疙瘩。

      梅洛尼回去被窝里躺好,我帮他盖好被子。收手时,他突然拉住了我,问可以有晚安吻吗。

      说实话,如果这是他的前“妈妈”们留给他的习惯,我还真不想照做,感觉保持和从前一样的环境有点恶性循环的意思。犹豫的时候,梅洛尼似乎就看出我不愿意,他说:“没关系。”

      他抽走手,语气没有变化,我心里拉锯了一瞬,还是快速反握住他细瘦的手腕。他停住,在安静无光的夜晚中看着我,似乎是在看着我,因为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下意识的行动了,那也没必要犹豫了。我俯下身去,在梅洛尼自然并拢的纤伶指骨间用上唇轻轻一碰。

      “晚安,我的小王子。”

      学着印象中电影里常有的台词,我放柔嗓音。

      尴尬的时刻被目击太多次人就会习惯了,所以普罗修特朝向这边的身体也没能让我的内心有任何波动,把梅洛尼的手安放回被窝,我和身边飘飘荡荡的黄/-/镇回到了卧室。

      我的床,我好想你,真想在你的怀抱里永远安睡。

      就算掀开被子时里面有只女鬼也不会令睡觉人有一丝迟疑,我翻身滚进被窝,发出舒服的喟叹。鬼长发凌乱的脑袋从肩膀旁边冒出来,我把她露不出脸的头推远,她身上阴冷的感觉少了很多,就没把她踹出被窝,当抱枕用了。

      多灾多难的一天结束了!我又反哔了生活一次,可喜可贺。

      “她到底是什么?我的替身吗?”我背对着女鬼侧躺,问面前同样落在床上侧躺的黄金体验镇魂曲。没有开启穿越物体模式的□□脑袋上的尖棱陷进柔软的枕面,圆圆的眼球越过我,看向后边的女鬼。

      “她不算替身。你的世界能力体系与乔鲁诺的世界不同,你的世界里不存在替身。”

      我很疑惑。

      “霍尔马吉欧他们都还能在这里用替身呀?你也是替身不是吗。我的替身也可能是远程操作型才控制不了她的。”

      黄金体验镇魂曲的眼球一顿,似乎对如何解释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也很头疼。

      “那是因为替身是精神体,是与灵魂直接关联的才能,所以能够被带到这个世界中,也许你的世界默认替身与灵魂是一体的。他们的灵魂被你的能力影响从而现世,但你不可能看见他们的替身。你只能看见他们最本质的灵魂。”

      “你拉出了迪亚波罗,而我的能力同时作用在他身上,所以我们的能力产生了交缠,互相转化了,我才能来到这个世界之中。你可以理解为我把自己伪装成你的能力偷渡过来了。”

      就是披上了一层马甲的意思吧。
      解释得好认真,它难道没发现可以直接不理我的吗。

      “即便是远程操作型,替身和本体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相连的。”

      黄/-/镇突然伸出手,从我身后拉过女鬼,她似乎非常害怕它,像被拎着提起来的猫一样扭动挣扎着,却又神奇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样不用担心吵到外面的小孩子是很好,可我记得她不算哑巴,之前烧她的时候还会尖叫呢。

      “抱歉,如果用我的能力,很难直观地让你感受到,这样快一点。”
      黄/-/镇说着,掐紧她的脖子,收紧手指,女鬼的挣扎频率越来越慢,“远程操作型替身在受到攻击时在一定程度上会反馈给本体,再微弱也是有的。你现在有呼吸受到任何影响的感觉吗?”

      “就算我直接杀死她,你也不会有感觉。积累的压力足够时,又会生成新的能力体。她更像是那些……你无法操控的意识,泄露后形成的独立个体。我的感觉不是很准,跨过世界屏障后,虫箭的力量变弱,我并不能像在乔鲁诺身边那样强大。”

      它松开手,女鬼立刻抛弃被窝和我,缩到看不见的黑暗角落里去了。

      伸手摸了摸我自己毫无感觉的脖颈,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是这样吗?但远程操作替身不也可以无限复活?”

      虽然这么问,我却已经信了七八成。

      “远程操作型被消灭后,再触发追踪条件或是收到本体指令,才会再次出现,即便是复数的替身,之间也不可能产生太大意识分歧,因为它们本质是同一个人的同一种能力。迪亚波罗那样的人格分裂者是罕见的,而且他的次级能力也是主要能力的延伸。”

      黄/-/镇看上去没有丝毫不耐烦,或者说没有丝毫情绪波澜,它和动漫里的乔鲁诺一样,给我某种遥远却不傲慢的感觉。

      “而她与你的关联还是不同于替身与替身使者。她和你本人是完全分开的,是你泄露出去的能量混合你潜意识的里压抑的自我,具现化的模样。如果你的潜意识再次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大变故,可能会生成其他的类似存在。而替身则会随着本体精神的成长同步变化,替身使者的能力施展必须要依赖于替身,替身使者同一时间只会有同一个替身。”

      它直视着我的眼睛说:“你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与她无关,她也不过是你能力的副产物而已。所以我叫她能力体。”

      所以,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锅。

      我盯着黄金体验镇魂曲的肩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我的能力要怎么控制?我连自己能做到什么都不知道。”

      “你想把死者带回生界,于是你的能力响应了你。”它肯定地说,“我们两个世界的某部分有所重叠,所以足够坚韧的替身使者灵魂被你的能力捕捉到,重现于这个世界。”

      “死而复生是不可能的。你的能力最多只能将他们复原到生前最后的模样,绝对做不到像正常人一样度过生命。没有世界的法则会允许这种事情。”

      “迪亚波罗是因为我们的能力碰撞才显得那么特殊,你的能力可以短暂地阻止我的轮回,而且作用时间还在增长。”

      黄金体验镇魂曲说:“你很强。我的力量无法消除你带着执念的能力,因此我认为,若你有敌意,杀死你就是必要的事。”

      我愣了一下,它继续道:“但你没有。所以我希望能够帮助你控制它。迪亚波罗对你来说也是个大麻烦不是吗?”

      啊。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突然就留下来了。

      “如果我死了,外面那些小孩子也会死,是么?”

      “是的。”黄/-/镇歪了歪头,因为它侧躺着,这个动作就变成了蹭枕头,“你现在正想着死亡吗?”

      “……只是确认一下而已。”我避开它的眼神,“原来他们还得死第二次。既然与替身无关,你要怎么帮我控制能力?”

      黄/-/镇停顿几秒,能感觉到它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它无比平静地问:“你失去的是谁?”

      “我的……姐姐。”

      我的回答也很平静,但说出来这句话比想得要艰难。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那样叫她。

      “亲人普通的分离很少会让人产生极度的痛苦,那是能力觉醒除了才能之外必要的东西。”黄金体验镇魂曲的嗓音里有可怕的洞察意味,它继续道:“你做了什么吗?”

      我做了什么?

      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就好了。

      姐姐只为我弹了一晚琴,正好是那一晚,母亲带着酒气回来了。姐姐想带走我,母亲不同意,因为父亲还没回来看过我一眼,而他只要看过我,说不定就能回心转意,姐姐丧良心的走了,我必须要留下以挽回她的情人。她们吵架,然后母亲开始动手,玄关和客厅满地的酒瓶子滚倒,不断发出震耳欲聋的碰撞声,狭小的出租屋仿佛即将在顷刻间崩塌。姐姐摔倒在碎瓶子上,我扶她起来,家里根本没有药和创可贴,我开始流泪。母亲看到就让我滚一边去,姐姐把她的吉他给了我,让我在房间里自己玩,说不会再吵了,很快就结束。

      卧室外面果真安静下来,我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哭过之后会有困倦的感觉,我睡着了。醒过来时天色大亮,手机铃一直在响,我偷偷打开房门,母亲在沙发上睡得死沉,手机扔在碎玻璃里。

      电话的那头是公///安。姐姐在午夜过马路时被车辆撞倒,肇事者逃逸,凌晨晨练的路人报的警,已经从监控排查到嫌疑犯,怀疑是酒后驾驶,之后是各种的问题。

      “这个号码在她手机里是‘妈妈’,”电话中的女声很疲惫地问我,“小朋友,她是你姐姐吗?你们的妈妈呢?让她接电话。”

      她要怎么接电话,她喝了一晚上醒不过来的。

      女警官不肯再说,这件事不了了之,我无法得知她后来是否再给母亲打过电话,那个给妹妹唱歌的年轻女性就像只此一夜的梦一般消失了。

      “……如果我没有出生,她就不会回来和那个女人吵架,就不会半夜在找宾馆的路上死去。”

      替身不是人类真是太好了。即便不适,我也能够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反正黄金体验镇魂曲会不会让乔鲁诺知道自己有意识都是未知数,我也不用担心社死。

      “所以你认为她该活着?你想用生命交换她的生命吗?”

      黄///镇的唇开合起来十分优美。它的唇角是自然向下的,乔鲁诺也是,显得他们总是非常理性,若有所思。

      “你的世界里,人死去后,精神强大的会变成鬼魂,能力觉醒后你才能看见吧?因为你的能力目前只够让你和死者互相靠近,除非遇到替身使者那种强度的灵魂,才会起效。可那也不是真正的复活,只不过是重现一遍还活着时的状态而已。”

      它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一个世界里只有一种能力体系,这个世界中不会出现替身使者。就算是你死去了,再出现与你类似的能力者,他也无法复活你。无论有无能力,你们世界的灵魂强度差别不是很大。”

      “姐姐不可能是替身使者,所以我连重现她也做不到,是这样吗?”我总结道。

      黄金体验镇魂曲又蹭了下枕头,它在点头。

      “替身是人无意识的才能,你能力产生的原因也类似于此。试着原谅自己如何?你也能明白这不是你的错吧。你的姐姐是想要你好好活着,才会回来带你走。”

      “与其沉浸在失去的悲痛之中,不如担起同伴留给你的东西向前走,这是生者该有的觉悟。”

      就像它的本体那样,黄金体验镇魂曲普普通通地说出了满是觉悟的漂亮话。
      乔鲁诺真的好坚强啊。

      “……你说得对。我也知道复生死者的渴望是不对和不可能的。”

      在□□没有情绪的目光中,我感到疲惫,慢慢合上眼睛。

      “‘该死去的其实是自己’,我一直试图忘掉这种想法。”

      即使上了大学就去参加热闹的唱歌比赛排演,不想弹吉他就去操场上散步,睡不着的夜晚就整宿背书,闲着就去考了各种资格证件,每次在梦中听到重物撞击的闷响,惊醒的我还是要在黑夜里睁着眼睛到天亮。

      驾驶证考试的候考室会播放车祸的录影带,以警示每个司机预备役开车注意力不集中的下场。在飞速行驶的车辆面前,人类的身体就如同一张轻柔的纸巾,即便只是擦碰,也会打着转飞起来、拧成螺旋,然后被无形的惯性扯得支离破碎,四散滚落在地面。那些视频是没有声音的,于是梦中的声音也消失了,以画面取代。

      我对自己说忘了吧,错的可以是酗酒开车的亡命徒,是精神过敏的母亲,是从不露面的父亲,甚至是没有拦下那辆车的交警叔叔,而我只是在房间里不小心睡着了。

      然后入睡变成一件越来越困难的事。

      我开始听见黑夜中的怪响,看到各种各样的鬼魂。

      “你刚刚说,我的能力‘目前’只够让我和死者互相靠近,如果继续这样增强下去,会发生什么呢?”我闭着眼睛,带着一点期待地问。

      再强一点够不够呢?

      “……我也无法确定,只能做出推测。”

      黄金体验镇魂曲好听的嗓音模糊起来。

      “再这样无节制地向死者的世界靠近,也许有一天,你自己就会活着直接变成鬼魂吧。”

      啊。

      也是,明明已经被告知过很多次“复活是不可能做到的”了。

      我默默翻过身,把被子拉过头顶。

      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丝毫长进。

      “想要姐姐回来”?这是什么啊?这种小孩子撒娇任性一样的能力?我早就不能再这么幼稚了,我对自己说过多少次决不能停留在原地了,我以为自己终于能够照顾好谁,结果我都干了些什么?

      因为难以安心、因为后悔、因为贪图记忆中的温暖,所以就可以拉别的死人还阳,让他们在我死的时候再体验二次死亡吗?别开玩笑了!

      别开玩笑了。

      现在活下来的不就是一个废物吗。姐姐到底是为什么而回来的啊?完全不值得。

      可是我甚至不知道她大我几岁,坟冢在哪里,长相也全然模糊,如果我都忘了,还有谁会记得?

      我不甘心。如果我都不再思念她,她不就彻底死去了吗?我不要。

      ……哈哈。原来我真的丝毫都没有长进。一丝一毫都没有。

      我依旧还是那个从派出所里被赶出来、只好回家等待警官电话的小女孩。

      胸腔里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左肺下方中央的部分像燃烧一样滚烫闷热,我狠狠咬住自己的手,牙齿与骨骼碰撞的声音响起,疯狂的愤怒才稍微有所缓和。我把自己埋进被褥的黑暗,让眼泪无声消失在柔软的棉织物里。

      床垫轻轻下陷,背后的替身靠了过来。我牢牢地抓着枕头的一角,没有理会。

      起码今天晚上,我不想再去装作自己已经准备好放弃了。

      明天起来我就会把钱包里母亲的旧电话卡扔掉,所以让我任性一会儿吧。

      有谁的手在后面轻轻梳过发丝,黄金体验镇魂曲的声音隔着被子,听上去又暖又闷。

      “你的能力体是你潜意识渴望的具现化。她一直在叫‘姐姐’,但我不想说得更加委婉,因为你必须知道自己能力导致的后果。”

      “可是她也一直试图拥抱你。如果你想要这个,我还是可以做到的,应该比她能给你的感觉还要好。”

      “……”

      都不是人,怎么抱抱还能分出三六九等了。而且我更喜欢小姐姐,她们都是软软又香香的。

      我抹了抹眼睛,拉下被子。黄///镇没有表情,他安静地看着我。

      “你怎么就知道自己比较好?”

      “因为她终究是从你自身分出去的一部分,她陪着你,相当于你依旧是一个人。所以你才会毫无感觉。”

      它把自己金色的手臂放在我面前,卧室里一片漆黑,它的外壳却微微发亮,如同在发光。我拉起那只手,发现它很大,足够一把捏住我的脖子。我把这只差点掐死自己能力体的手环过肩膀,向前埋进替身的怀抱。

      黄金体验镇魂曲果然好硬,靠起来有一点硌。好在它身上没有黄金体验那样凸起的瓢虫胸针,只在胸腔下面有个倒心形的倾斜,身体表面还是较为流畅的。于是我更用力地抱住了它。

      没有任何温度,要用体温慢慢捂热,但真的比女鬼要好,给我一种不再孤单的短暂错觉,只要我不松手就能持续下去。

      “你会困吗?”我问它。

      “还好。我的本体还在办公。”它说,“你可以就这样睡,我不介意。”

      我不再说话,搂着它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没有做梦,也没有完全沉睡,很不踏实。怀中一空,身体变得很冷,又很快覆盖上温暖的东西。

      “……晚安。”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说晚安的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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