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回巡捕房的路上，乔楚生实在是好奇，一个刚刚认识的小姑娘，为何特意要和他单独相处？
小姑娘还是昨天那目光灼灼的样子，专注盯着他，他见过生死面前愤怒的眼神，见过风月场上渴望的眼神，却都比不上她此刻的眼神更让他不知如何面对。
“听说探长先生要和我姐姐相亲？”
乔楚生动了动喉结，开口只说：“叫我乔探长，满上海除了我还有许多探长先生。”
“好的，乔，探，长。”
她一字一顿拉长的语调，让乔楚生恨不得抬手给她小脑袋来一掌，但考虑到自己的绅士形象，他也只能扯扯领带发泄下。
回到巡捕房，兄弟们正聚在一起不知聊些什么，看到自家探长把昨天那位秦二小姐又带来巡捕房，马上停止了闹哄哄的交谈，饶有兴趣地围上来。
阿斗带头问：“秦二小姐今天又被抓了？”
兄弟们立刻起哄：“还是乔探长亲自抓的？”
秦萦思微笑着跟他们打着招呼，乔楚生则一把扯过阿斗手里的报纸，作势要抽过去，吓得阿斗赶紧躲到了人堆里。
乔楚生抖开手里的报纸，就看到头条上关于齐耀华的新闻，“这新闻有什么看的，你们作为巡捕，案情难道不比记者了解更详细？”
兄弟们立刻七嘴八舌起来，
“不止是案情啊，这上面还说了，正在拍的电影进展不下去了，齐耀华的替身刘霖身价暴增。”
“这刘霖真会长，我要是能当乔探长替身该多好，多威风！”
“何止是威风，要有咱乔探长一半的相貌，我半夜都能笑醒，这得俘获多少女人的芳心。”
秦萦思从乔楚生手里拿过报纸，问道：“这个刘霖跟齐耀华有多像？”
阿斗往报纸上一指，“这张，就是刘霖。”
那人面容和齐耀华有七分相像，身形却和齐耀华近有九成相似，再联系到外界传言不露脸的镜头齐耀华都会让刘霖上阵，乔楚生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时秦萦思把报纸立在乔楚生面前，手指点在那张照片上，“齐探长，抓人吧。”
电影拍摄现场，剧组早就给刘霖化好妆换好了衣服，正在接着之前的进度拍摄。之前齐太子难伺候，动辄爽约罢拍，拍摄已经耽搁许久，现在直接让替身当主演，刘霖为人谦和有礼，配合度高，仅仅一个上午，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顺利。
当巡捕把刘霖带走时，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他会是凶手。
巡捕房里，刘霖一再强调自己没有杀齐耀华，对于齐耀华的死他也很诧异。
“我看了报纸，教堂的人都说了，没看到有其他人进去，那请问我怎么进去杀人的？”
乔楚生翘着二郎腿，手里的资料夹敲敲桌面，一副不容置疑的架势，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没看到其他人，却看到了你，别人都进不去，只有你，能进去！工作人员说看到齐耀华出来去了趟洗手间又回去，其实他看到的，是你！”
“你利用自己和齐耀华极为相似的外形，背对门口用手往里推门，门的响声吸引了工作人员的注意，他看过来时你的动作正像是要出门的样子，接着你去了洗手间，回来时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以齐耀华的身份进入到化妆间。”
“杀人之后，你担心在窗台留下脚印，就把窗帘拧在一起，顺着窗帘爬到窗外，又把窗帘放进来，关上了窗，伪装成密室杀人的样子。只可惜，你还是过于谨慎，担心窗户没关牢，慌乱之下用胳膊撞了撞试试有没有关牢。”
说到这里，乔楚生照抄着秦萦思的动作，一手立起报纸，一手点在照片上他的手腕处：“手腕疼吗？以后要记住，把手链取下来，不然窗框上这颗宝石的痕迹会暴露你的身份。”
听到这里刘霖泄了气，主动将手腕上的链子解下来，那是一颗红宝石，用四支戒爪牢牢镶嵌。他长叹一口气喃喃说道，“这其实是给她的结婚戒指，可惜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她就被齐耀华逼死了。我求银匠把戒圈去掉打成了手链带在身上，时刻提醒自己。”说到这里，他握紧了手链，咬牙切齿地说：“齐耀华他该死！我只恨自己，杀他太晚！”
刘霖陪着自己的未婚妻来上海进修芭蕾舞，自己就在芭蕾舞团打打杂，无意间被导演看上，觉得他和齐耀华相像，力邀他来做齐耀华的替身。刘霖看薪水比打杂高得多，多赚点钱就能给她更好的生活，舞团里其他姑娘有的东西，她也能买得起，也不必再被人取笑有个打杂的男朋友，于是怀揣着美好的向往进了剧组。
可没想到，齐耀华动辄打骂，所有危险动作全让他做，还美其名曰要真实感，不让他带护具。他遮遮掩掩许久，身上的伤还是被未婚妻发现了，未婚妻偷偷跟到片场，看到他被齐耀华打骂，劝他不要再做替身了，她不需要那么多钱，可刘霖却想赶紧攒够钱，带她回老家先结婚。
齐耀华身边净是些风情美艳的女子，不经意间看到刘霖的未婚妻，忽然想尝尝清水出芙蓉的滋味，将她堵在练舞室逼迫她就范，性子刚烈的姑娘从齐耀华口袋里摸到了那把匕首，虽是道具，却是把真的利器，她握着锋利的匕首决绝地插进自己的胸膛，自尽在齐耀华面前，齐耀华却擦擦手上的血，啐了口唾沫嫌晦气。
刘霖化妆成齐耀华的样子，特意从道具师那里讨来了这把匕首，把它送进了罪魁祸首的胸口。
案情水落石出，凶手也顺利收监，估计再过不久，刘霖就可以跟深爱的女子在另一个世界喜结连理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