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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古陶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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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柳天锡刚出驿站就被古陶庄的下属请了回去,柳帮谨端坐在正厅太师椅上,托着茶盏用杯盖来回篦茶叶,神态不怒自威。
“父亲。”柳天锡拱手行礼道。
柳帮谨抬头看了柳天锡一眼温声问道:“‘他’回来了?”
“孩儿不知。”柳天锡一改方才和颜悦色沉声道。
“不知?”柳帮谨将茶盏掷在桌案上厉声道:“你何时才能不再同‘他’一起胡作非为?”他着实被气着了,蓦地起身一掌拍在案几上道:“这里是大昱!是凡夫俗子的居所!不是‘他’统治的妖域!‘他’做任何事都得遵循大昱的国法!”
“哼!大昱?国法?”柳天锡冷笑一声道:“这国法是谁定的?又为谁而定的?为了规束平头老百姓吗?”他扭头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下来道:“说到这国法我倒记起一条来,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且试问我那体弱多病的姐姐与尚在襁褓中的子侄为谁所害?父亲你的女儿和外孙死于何人之手?”他死死抓住座椅扶手双目通红咬牙切齿道:“他昱帝视我等性命如粪土,父亲你却还要愚忠愚孝追随此人?同我讲国法……”
“住口!”柳帮谨挥袖将杯盏扫到柳天锡面前,茶水溅了柳天锡一身。柳帮谨呵斥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竟也说得出口?”
“我说错了吗?”柳天锡不以为然,起身拂了拂衣襟上的水珠道:“此时莫说君上只是杀了几个该死之人,就算是卸了昱帝的脑袋也不为过!”
“孽障!你要同‘他’去造反不成?滚出去!”柳帮谨气急败坏。
柳天锡等的就是这句话,一抬手抱拳行礼道:“告辞!”随后转身便离开了。
二十年前先帝尚在,太子桓仲崭露锋芒。柳帮谨,钟离清,齐泷等人皆在朝为官。因先帝偏爱五殿下桓儒,太子一党终日惶恐不安,伺机拉拢群臣谋权篡位。
柳帮谨之女柳天虞为桓儒发妻,大昱二十一年仲春柳天虞为桓儒育下一子,周岁未至奈何先帝病入膏肓,适逢匈奴侵扰大昱边境,钟离清领兵前往与之抗衡。值此内忧外患之际,桓仲抢占先机逼先帝立下遗诏,由此‘荣’登帝位。而后设局构陷五王爷桓儒图谋不轨,对其一府赶尽杀绝,连孩提都不曾放过。桓儒一党皆受牵连,柳帮谨携家眷在齐泷的暗中帮助下才得以逃出生天。时年柳天锡正值舞象之年意气风发之时,不料却遭此飞来横祸,他哪里忍得了这口气,于一次逃亡途中与追兵奋战,被打下山崖后为归無善所救。柳氏一族历经千辛万苦颠沛流离至祖业古陶方得安稳,桓仲忌惮古陶庄的江湖势力,无奈之下才放弃追杀柳氏的念头。随后归無善则被柳帮谨奉为座上宾,直至归無善妖族身份被揭穿后,柳帮谨誓死要与此妖划清界限,奈何柳天锡早已对归無善情根深种。因此脱离古陶山庄,追随归無善周游列国。
桓子越决议追随钟离翊,他决定的事自然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的,钟离翊虽有所担忧却也是无可奈何。二人在集市上购了两匹快马,一路往东北方向行进要回晋阳王府去。两人携幼童途径一片树林,桓子越下马从怀里掏出一个精巧的陶埙吹了起来,不多时天上飞来一只信鸽,桓子越此行是为了给姚芝麓报平安。
“我送你的埙,你拿来诱鸟?”钟离翊牵着马匹站在树下没好气的问道,桓明古坐在马背上好奇的打量着桓子越手上的小玩意。
“诱鸟?”桓子越忍笑轻佻的扫了一眼钟离翊□□道:“能不能诱鸟我不知,诱尿还是可以的。”他伸手把桓明古抱下来道:“我带明古去小解。”
钟离翊被桓子越方才扫过来的眼神羞的满脸通红,忍不住嗔怪道:“明明生的一副人畜无害好皮相,却偏要说些不三不四下流话。”
桓子越抱着桓明古头也不回笑着道:“我可什么都没说,不像某人一派仙风道骨的,哪曾想孩子都能打酱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