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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陈玉楼眼皮子一跳,关中沈家,这可真是,贼头子偷到衙门家了。

      沈氏,出自姬姓,为周文王第十个儿子季载之后,周平王东迁后,季载后裔另封沈国之地,春秋时国破,后人以国名为姓辗转流落各地。
      而春秋时占星术盛行,据《周礼》所载,国中专门掌管星象的官职叫做冯相氏和保章氏。冯相氏主测度岁星运行、二十八宿位置、十二月纪时、十二辰纪年、十干纪日等,保章氏则在冯相氏的基础上,记载日月星辰的异常变动,利用分野之说,观察星象,预测事变,又主持望气风角工作,配合星象之占。
      末代国主沈子嘉死前秘密卜算星命,结诸国之力将一支族人送入昆仑,打的是设占星台推算天下气运、修补龙脉的旗号,如此可辅佐帝王事业,也好将血脉延续下去。
      都说天下龙脉,始于昆仑。沈氏一族入山后,或许是真的寻到龙骨,将这主宰天下局势的帝王龙脉断裂处连接了起来,距离此处最近的秦国应运而壮,直至统一六国。

      这昆仑山,在秦统一六国之后才换了个名称——秦岭。

      而关中沈家,正是春秋时期可占星卜命、引导国运的沈氏后人。

      他们掘了这秦岭龙脉上的墓,算是插手了此处风水,沈家找上门来问罪也情有可原,此时陈玉楼却有些庆幸那只是处疑冢了,不然沈家人定不会善罢甘休。
      想来那姑娘也是知道自己一行并没有寻到真正的墓室,说话尚且留了几分薄面,陈玉楼只得苦笑着示意手下的兄弟们收起武器:“陈某明日必登门负荆、望祈恕罪。”

      “家中设了宴席,正等着总把头大驾光临呢。”铃铛儿见陈玉楼识趣,又一揖到地,做足了面上的功夫。
      “家主对卸岭魁首向往已久,早些年便念叨着要去湘阴拜访,只是山中事务繁忙实在是脱不开身。如今您来关中,家主高兴得好几夜都没睡好觉,知您不喜浓烟烈酒,便特意取出了年少时候自己酿的山楂酒,她以前总是说这酒度数太低喝起来不够味儿,但是您这一来,反倒成了最合适的饮品了。”

      “怎可如此麻烦家主,吃顿便饭即可。”那沈家家主和铃铛儿如此热情,弄得陈玉楼也不好再推辞,只能连连点头:“承蒙府上看得起,若是不嫌陈某这一身风尘,烦请姑娘前方带路,深夜叨扰,着实不好意思。”

      “不麻烦不麻烦。我叫铃铛儿,总把头叫我名字就好。”铃铛儿边走边说,带着关中女子的爽朗。

      “对了,铃铛姑娘,敢问贵家主脾气秉性如何?陈某泥腿子出身,平素不拘小节心直口快,恐怕待会儿说错了话冲撞了家主,那这罪过可就大了。”陈玉楼状似无意地旁敲侧击,一双夜眼在暗中偷觑铃铛儿的脸色。

      铃铛儿似笑非笑地看了陈玉楼一眼,看穿了他想套话的意图,也不回避,只是说道:“家主姓沈,单名一个谣字。您请放心,家主脾气甚好,您做什么她都不会怪罪的。”
      陈玉楼听了总觉得怪怪的,心里七上八下,好似有事情即将超出自己的掌控。

      “请诸位兄弟在此稍等,我去叫司机将车开到这里。”

      “总把头,这沈家到底是个什么来路?”花玛拐低声询问。“莫非真的如铃铛儿口中所说,沈家家主竟如此热情好客?”
      陈玉楼望着铃铛儿一蹦一跳地走远,又听花玛拐这搞不清形势的发言,心下气闷,抄起扇子往他头上敲了一下:“愚钝!热情好客?关中沈家乃文王后裔,占星卜命是家学渊源,行的是看护龙脉、辅佐帝王之事,历代帝王都对其礼遇有加。这秦岭说是他们家的倒也没错,只是属于他们的不是山,而是这山底下的脉。拐子,你来跟我说说,沈家又凭什么对一群盗墓贼热情啊?”

      花玛拐嘶地吸了一口气:“文王正统?鸿门宴啊这是!需要将手底下的兄弟们都集结过来吗总把头?”

      陈玉楼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说:“这雨从下午下到刚刚,你看那铃铛儿,并没有带雨具,身上却只是后背和肩头微潮,她在这山中树上候着,定是只先我们一步到。再加上她又说家中已经设好宴,他们对我们的行踪可是一清二楚,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山,还知道我们此行并没有拿到东西。”

      “总把头英明神武,眼力过人。”花玛拐佩服地夸赞,脸上堆笑,提议,“要不咱别去了?趁那铃铛儿不在,直接给城里的弟兄们递个信拐道直接回湘西?”

      “瞧你那点出息!既来之,则安之。”陈玉楼冷哼一声,整了整衣袖,将脑中杂绪挥开,端得是意气风发:“这天底下,还没有我陈玉楼不敢赴的宴!”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今日,我倒要来压一压这地头蛇。”

      于是,陈玉楼看到沈谣的第一眼,脑中便不合时宜地想起来自己在山脚说的那句‘压一压地头蛇’。
      瞬间耳根爆红,谁能想到这地头蛇居然是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姑娘家。

      “陈总把头,久仰了。”沈谣斜躺在软榻上向男人点了点头,面前的小几上摆了几壶空酒瓶。她许是已经饮过一阵酒了,双夹微微泛红,眼神有些不清明。
      有个吐纳绵长的丫鬟正在给她按摩头部,手指从缎子似的头发中穿过,恰逢廊下刮过一阵风,那散落在榻上的头发飘起来,风情万种。

      陈玉楼有些懊恼,耳根开始烫起来,自己应该换身衣服再过来的,这一身泥水着实不太体面,垂眸拱手:“沈小姐,见谅。陈某一行,多有得罪......”
      “不必如此。”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谣打断,她坐起来轻轻挥了挥手:“风荷,你下去吧。”
      那手在暖黄灯光下透着玉色,伶仃的腕骨好似一碰就碎,陈玉楼定定看了两秒,有些出神。

      面前的男子长身玉立,脸颊稍丰,面目斯文俊秀,不像是三湘四水的土皇帝,倒像个蜜罐子里泡大的少爷。他一身白色长褂沾了泥水稍显狼狈,额前垂落几丝乱发,那柄小神锋就插在他右腰的皮质腰带上,平添萧杀,这时候倒有了几分卸岭魁首的气势。
      陈玉楼被沈谣打量的有些不自在,想他常胜山的响马头子,什么时候被人这样上上下下地仔细扫描过?更何况沈谣身居主位,站起身来踩到脚踏上,平白又高他一头。

      “我没想到,名震天下的陈总把头居然是个如此俊朗的男儿。”沈谣好奇地歪歪头,一派天真无邪,伸出双手欲摸上男人那一看就很有弹性的脸颊。
      这女子好生大胆!陈玉楼忙后退一步:“星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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