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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惊艳登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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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祥重伤在身还能这么快醒过来,连百里谷主都要说一句“硬汉子”。
“孔护卫,你感觉如何?”云舒摇围在床边,心情有些激动。
“无碍。”孔祥人虽醒了,可仍虚弱,面色血色尽失。当初他奉令护送云姑娘回家,途中遭遇伏击,如今看到她安然无恙,心中稍安。
“好好养着,养好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听他说得如此平淡,云舒摇生怕他真的不当一回事。
“云姑娘说得对。”阿奇附和。
“副队,既然你醒了,那我给您汇报一下事情。”阿奇一本正经的说,按照公子的规定,孔祥是侍卫副队长,他有义务向其汇报工作。
哎,人家还是伤患呢。不过她并不干涉人家公务,遂退到后边的椅子坐下。
两边的消息一碰头,有些疑惑就解开了。
比如:抓走孔祥的人并没有抓走百里桑桑。新的疑问产生了:百里桑桑此时身在何处?
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带回一个新消息,他们昨晚捣毁的是一处人贩子窝藏人贩的地方,昨晚闹出大动静,附近的住户去衙门报案,衙役赶到现场,顺藤摸瓜,救出一大批被关押在地牢的人,才发现涉及跨州县协查的大案子。
要说什么人走失了能让官府发函跨州县协查,走失的乃是一平州富商之子,这富商家族中有一女子是京中某位王爷的小妾,于是才有了跨州县协查。此番青州衙门解救众多被拐卖之人,其中恰好有平州富商之子,案件告破,青州衙门不仅受到嘉奖,还得到富商的丰厚酬谢。当然这些是后话。
要不是他们及时赶到救出了孔祥,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了。云舒摇心有感慨。
阿奇告诉他,云姑娘推迟回家时间,也要先找回他和百里桑桑,孔祥心情有些复杂,他乃侍卫副队,肩负保护公子的职责,而公子身陷险境时,他未能相救,对于救了公子的云姑娘,他是心怀感激的。
在公子指派他保护云姑娘时,他是心甘情愿的。只是他没想到,云姑娘是如此重情重义的人,连一个小小侍卫的安危都挂在心上。
“孔护卫,你是身上哪里痛吗?”云舒摇关切的问。
“没有。”孔祥否认。
“那就好。”云舒摇了然,受了伤必然会痛的,她真是多此一举。
“云姑娘,谷主请你一叙。”王勇敲门进来。
“好,那我先去见百里谷主,阿奇,你去让厨房炖一些肉汤,或者鸡汤、骨头汤都可以,总之要有营养,毕竟咱们现在可有不少伤员。”云舒摇安排一番,才跟着王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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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谷主,您找我啊?”云舒摇笑着进屋。
“正是,云姑娘过来坐。”百里谷主一扫多日阴翳,笑容满面。
“瞧您这样子,是有什么好事啊?”云舒摇坐下后,笑着问。
“刚刚收到来信,桑桑已经回家了。”百里谷主扬了扬手中的信。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云舒摇喜上眉梢,眉眼都是笑。
一天之内都是好消息,连日奔波的疲劳一扫而空,她整个人仿佛都变得轻盈起来。
“那她安然无恙吧?”云舒摇又问。
“一切都好,”百里谷主欣慰点头,“不过我们明天就要启程回去。”
“这么急啊?”云舒摇讶然。
“这些天,你恢复如常,我虽不知你身中‘青零之毒’如何能痊愈,但毒性到底对身体有损伤,你往后要留心这方面。至于孔护卫和那个小丫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按着我开的方子,按时按量用药,不日即可痊愈。”百里谷主说,
开始他确实好奇这个女子是如何解毒的,可是这些天的观察,发现她确实于医毒,不甚了解,而她性格耿直,待人坦诚,若说她都是装的,未免太过苛刻。且她真心向他学习医药,总之她身上尚有疑惑未解开。
“多谢百里谷主。”两人又就医药聊了一会儿,云舒摇再次道谢,方才起身离开。
本来百里谷主带着人长途奔波,就是为了寻回百里桑桑,如今桑桑安然回家,他们自然没有继续留在此地的理由。
倒是他们这边,孔护卫重伤卧榻,绿芽中毒未醒,一时之间倒不好启程返回,只有留些时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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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树枝间传出鸟雀清脆的鸣叫声,缕缕炊烟冲进雾中,烟雾混为一体。
哒哒的马蹄声,渐行渐远。云舒摇立在二楼的走廊里,望着百里谷主一行人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晨雾里。
阿奇刚去厨房里安排今天炖鸡汤,一上楼就看见远眺的云舒摇。
“云姑娘。”他喊了一声,谁知她身形纹丝未动,似是没有听见。
阿奇没有再喊,在苍蓝山庄时,云姑娘也常这样站在那里,看日出日落,看雾起雾散,看花开雨落,看云卷云舒,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为何他觉得这时云姑娘的背影,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云姑娘一定是想家了,阿奇觉得。
孤独是真,想家也是真。情绪起的时候,云舒摇也没办法完全避免。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送别霍绎的情景,明明是拒绝那种离愁别绪的,可她还是亲自送他离开。
心里空落落的,若薄雾般轻盈,又如玄铁般沉重。
这一路所见所闻,她竟然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明明她孑然一身,该是最最自由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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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绿芽醒了,从未出过远门的她,抓着云舒摇的胳膊又哭了一场。
她抽抽嗒嗒地讲自己被掳走的经过,因着体内毒素未清,又睡了过去。
阿奇把事情转述给孔祥,“你说他们抓一个小丫头做什么呀?若是云姑娘压根了不在乎她的性命,不受威胁,又当如何?”
“也许,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威胁……而是为了证明身份。”孔祥说。
“什么身份?”阿奇茫然。
“云姑娘的身份。”孔祥答。
“云姑娘是什么身份?”阿奇更加茫然,他只知道云姑娘是公子的救命恩人。
“不知道。”孔祥同样茫然。
“你的意思是,云姑娘的仇家,想要抓她,却不知她的长相,于是抓了认识她的绿芽来确认?”阿奇猜测。
“确认什么啊?”听了个尾巴的云舒摇大剌剌进来了。
“给公子汇报。”阿奇笑答。
“吃饭了。”云舒摇说,小二端着托盘进来,将饭菜摆放在圆桌上。
“哇!排骨海带汤,好香啊!”阿奇叹道。
“那是自然,也不看出自谁的手。”云舒摇得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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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远侯府太夫人过寿,高朋满座,喜气洋洋。
宾客满园,热闹非凡。上京城中不少权臣勋贵都来了,侯爷携子在大门口迎宾客。
只见威远侯含笑,同诸位来宾拱手致礼。
他身侧立着一位年轻公子,一袭月白锦袍,襟带上以金线绣苍松枝叶,鼻梁挺拔,眉如远山黛,
薄唇紧闭,面目沉静,偶尔绽一抹浅笑,整个人初看如青松盖雪,细看若冷泉幽月,醉人心神。且他待人接物,有礼有节。
“这就是令郎啊?真是龙章凤姿,一表人才!侯爷好福气啊!”
“世子仪表堂堂,恭喜侯爷啊!”
来宾不拘男女,都会多看两眼这位甚少出现在上京的威远侯世子。尤其是女宾客们,或垂首浅笑或心跳如小鹿乱撞。
联想起之前的传闻,这哪里是什么乡下土包子啊?分明是颠倒黑白嘛!
宾客陆续到达,男宾们由侯爷招待,在前厅饮茶畅聊。女眷则在内院,由侯夫人和其女霍菁菁招待,赏花饮茶,一团热闹。
“想不到世子爷,姿容如此出众!”
“就是啊,难以想象!”
“之前那些传言,不就是在造谣嘛!”
“哎!可惜了,这世子爷和李家小姐已经订了亲。”
“就是啊……”
夫人小姐们都在讨论刚刚亮相的威远侯世子,说起来,今天是这位世子爷承袭世子之位以来,在上京上层社交活动上初次亮相,顿时惊艳全场,毕竟和之前的传言,简直是云泥之别。
之前传言正盛的时候,这位世子就离开了上京,人们也无从求证。如今方知传言不可信。
李茵宁拜了霍太夫人出来,就听到花园里众人皆在谈论威远侯府世子。
“茵宁,你来啦。”一位与其交好的年轻小姐先看到出现在花园里的李茵宁,笑盈盈地迎过来。
“嗯。”李茵宁浅笑,与几位熟识的夫人小姐寒暄,一会儿就被几位小姐拉着去一边赏花。
今天的李茵宁妆扮一新,黛色新月眉,额间贴一枚细细红梅花钿,着一袭湖色绣粉白藤萝花衣裙,佩戴蓝白琉璃珠项圈,头上戴两朵蓝色珠花和一支白玉薄翅蝴蝶簪,盼顾间,粉面带笑,举止得体,美丽大方。
参加未婚夫祖母的寿宴,李茵宁早前就开始准备衣裙首饰,她钟意霍绎,自然想他们家的人都满意她。
不过有人赞她的着装,就有人眼红嫉妒,暗地里说些酸话,不过也就两三人凑一处悄悄说。
“瞧她那个得意的劲儿。”有人酸溜溜地说。
“就是啊,那副派头,不知道还以为她已经嫁进霍家了呢。”
“嘘,小声点,也不看今天是什么场合?”
“走啦走啦……”几人脚步匆匆走了。
假山后面立着两人,丫鬟跺脚:“小姐,为什么不许我出去?”
“今天这种场合,何必徒增事端?”李茵宁脸色并不好看,可是她知道霍绎素来低调,未婚妻在
自己祖母的寿宴上与人有口舌之争,教她以后在他面前有什么脸面?教他如何看她?
“可是……”丫鬟欲言,又在小姐的目光注视下闭上了嘴巴。
眼见着主仆二人走远,后面的房门打开了。
“她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