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圣女》安素宁

36、深夜行动

　　逛了一天街回来，云舒摇给众人分发了她买的当地土特产，然后就回到了她的房间。

　　这地儿没有沙发，她就把自己摊在床上，盯着蚊帐，思绪泛滥，不禁思及自己当前的处境。

　　也不知道父母朋友知不知道自己失踪了，工作是不是也黄了，到现在她早就没了最开始的度假心情，相反觉得休假够久了，该回去上班了。

　　虽然她一心认为只要回到小邱山，就能回去自己的时空，可是午夜梦回时分，她心底深处有一个深深的恐惧。

　　如果……如果回到小邱山也无法回去呢？

　　不知为何，最近这个念头频频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这令她心生忧虑。如果不能回去，那她该如何自处？如何自立？简直是千头万绪、一团乱麻。

　　可是她不能向旁人透露一丝一毫，就算是阿奇也不行。

　　这并不是说她周围的人都是坏人，而是她的人生经历让她无法轻易相信别人。

　　待孔祥和百里桑桑平安回来，她便能去做自己的事了。

　　回忆过去和展望未来，对当下帮助不大，她休息了一会儿还是起身看草药典籍。

　　阿奇来找她时，她已经恢复了平静，可是她马上又不能平静了。

　　“我们已经查探到了他们所在，今晚就会前去营救，你好好呆在这里。”阿奇如是说。

　　“当真？”云舒摇惊道，她早就猜到他们在布置人手查探消息，但也没料到才到此地一天就查出了所在。

　　“当然是真的，公子虽然远在上京，但也有安排人手跟进此事。”阿奇得意地说。

　　“是飞鸽传书吗？你在给他传递消息？”云舒摇立刻想到了那些鸽子，露出几分兴致。

　　阿奇不甚自然地点头，他以为她一路上只顾着吃吃喝喝看风景看医术呢。

　　“我能给他写信嘛？”一想到自己写的信被绑在鸽子的腿上飞上万里高空，她跃跃欲试。

　　“自然，你想写就写。”阿奇心道公子每次都问及云姑娘的情况，偏人家只顾着看山看水，一路上都没有主动提起过公子，一副完完全全把人抛在了脑后的模样。他心里还替公子不值呢，今天倒不知为何生出这般心思。

　　“好好好，我一会儿就去写，你明天就让鸽子给我送信。”云舒摇欢喜道。

　　阿奇露出一副“你高兴就好”的神情，虽然他当初不甚情愿护送云姑娘回家，可他没法违抗公子的命令，这一路行来，云姑娘也没那么不好相处，除了娇弱了些，也没什么架子和坏毛病。和那些世家贵女可全然不一样。

　　“你也要去参加营救？”云舒摇问，话一出口又觉不妥，“你自然是要去的。”

　　“放心吧，我会老老实实呆在屋里，不会乱跑的。”云舒摇拍着胸脯保证，阿奇才出去了。
　　阿奇去而复返，给她送来了笔墨纸砚。

　　先前兴致勃勃说要给霍绎写信，可是写什么呢？她铺开信纸，坐在桌前，咬着指头，冥思苦想。

　　“阿绎：见字如面……”云舒摇苦思良久，方才不甚熟练地捏着毛笔杆，颤巍巍地写下了信的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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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一灯如豆，一人伏在罗汉榻上，抓着榻沿的手——手背上青筋凸起，披头散发，露出半边脸——脸色惨白，挂着汗珠，两片紧闭的嘴唇发青，眉头紧蹙，正在极力忍受某种身体上的痛苦。

　　“你怎么样啊……我已经给我爹去信了，他见信就会赶回来的，很快的……”屋外的女子贴在门边说话，语气焦急。

　　百里桑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解不了自己炼制的毒，曾经她以为只要回到了药王谷，要什么药材没有？肯定能配制出解药的。

　　谁知千辛万苦回到药王谷，她配制了几副解药，服下第一服药，他就口吐鲜血，把她吓得半死，要不是师兄及时赶回来，他怕是小命不保了。

　　师兄在给他把脉后，难得沉下了脸，“桑桑，你简直就是胡闹！”

　　“师兄，那你能救他吗？”百里桑桑瘪着嘴，惨兮兮地问。

　　“我救不了，只有师父回来。”师兄摇头，师妹一直酷爱炼毒，越刁钻少见的她越感兴趣。谁知第一回出门，就捅出这么大个篓子。

　　于是师兄施针压制毒性，去急信给百里谷主，只盼着百里谷主能早些回来。

　　想到因为她的任性和失误，导致他只能卧床休息，把人家害得这么惨，百里桑桑就觉得没有脸面去见他，

　　他毒性发作时，她只能在屋外相陪。

　　羽十三咬紧牙关，撑到毒性发作过去，虚脱昏睡过去。

　　待他好了，他定要宰了那个制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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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京霍府。

　　“公子，那边目前没有任何动静。”霍绎听了侍从的回复，若有所思。

　　“让人密切盯着，越是如此越不能放过蛛丝马迹。”霍绎沉思片刻说。

　　“属下明白。”

　　“南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一有消息属下立刻来禀。”侍从摇头，南边的消息来得不算勤，至今来信三次。
　　侍从一边给他换药一边回话，当初霍绎伤得不轻，只是底子好，又有上好的伤药用着，再养些日子就能痊愈了。

　　也不知道云舒摇是否已经痊愈，来信只说恢复良好。

　　若是早日找到孔祥和百里桑桑，她应该会开怀些吧。

　　“给太夫人的生辰礼物，已经准备好了。”侍从收拾好药箱，见他闭目养神，便无声退下了。
　　自回到上京，他又变得浅眠易醒，于是他在睡不着的时候就打坐练功。

　　当年他父亲亲自前往外祖家接他来上京，初始他是不愿意的，是他外公与其深谈其中缘由，他方才应下，再不提不愿回京的话。

　　在那之前，他于归家途中遭遇刺客，虽刺客败走，他未曾受伤，那时他只以为是外公生意上的仇家来寻仇，后来才发现是另一回事。

　　自他回京，父亲的续弦夫人对他颇为热络，一用物品均为上品，事事周到，处处妥帖，他还以为是真心对他好的。

　　可是续弦夫人所出的女儿，霍菁菁却同人说：“他是我哪门子的哥哥？不过是个乡野小子。”

　　霍菁菁纵然不喜他，也闹不到他跟前来。当然她不是没闹过，可霍绎愣是不给她半分面子，完全没有把她当妹子看待，之后她便不敢在他面前造次了。

　　他非稚子，焉不能识别危险？只是他住在外院，一应侍从均是从北边带来的，又有祖母关切，日子过得相安无事。

　　只是后来续弦夫人想要将她娘家侄女嫁进霍府，极力讨好撮合，他就是不接招，结果祖母洞悉了她的想法，不认同她娘家侄女做她的孙媳妇，同侯爷提及此事，侯爷回去告诉续弦夫人：“绎儿的婚事，你就不必操心了。”自此侯夫人的想法落了空。

　　她如果聪明，就安安分分过日子，他自然也不会找她的麻烦。

　　可惜往往事与愿违，这个续弦夫人不肯放过他，要置他于死地。

　　到底有什么的仇怨非要弄死他？这令霍绎起了疑心，遂命人暗中调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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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了好几封信，云舒摇都不满意，要么是觉得自己太啰嗦了，要么是认为字太丑了，一气之下，写毁了好几封，浪费了好多张纸，不过最后她总算满意了。

　　整个写信过程，耗时太久，她写得肩酸手痛，搁下笔，起身活动筋骨。

　　她伸着懒腰，哈欠连天，将信装好，只觉得口渴难耐，端起茶杯，才发现茶杯空了，连茶壶里都没有一滴水。

　　在忍耐口渴和下楼打水之间，云舒摇纠结了好久，一咬牙，拎起茶壶出门了。

　　此时大堂已无客人，长条板凳都倒扣在桌面上，小二正在打扫，一见她下楼，就问：“客官，有什么事吗？”

　　“我来打水。”云舒摇晃了晃手里的茶壶。

　　“小的马上去。”小二放下扫帚小跑过来。

　　“有劳了。”云舒摇将茶壶递给小二，她自己则抱臂打量四周。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令她的心陡然提了起来，幸好小二拎着茶壶出来了。

　　“多谢。”云舒摇接过茶壶转身快步往楼上走，小二则在“来了来了”的叠声中开门去了。

　　云舒摇快步回到自己房间，栓好门，提起的心才稍微安放几分。

　　她走到圆桌处，放下茶壶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全喝了。

　　耳边陡然传来一个颤颤的声音：“云姑娘。”

　　她给吓了一跳，环顾屋里，“谁？”

　　只见一个青衣女子慢慢从帘幕后移出来，她的脸上长了一片一片的红疙瘩，两只眼睛又红又肿，一副惊恐的面容。

　　“……绿芽？”云舒摇手里抓着茶壶，做出防卫的姿势，不确定的问。

　　“是我，云姑娘，救我！”被认出的绿芽，眼泪又流了下来。

　　熟人相见本是喜事，可全被架在绿芽后颈上的刀刃给破坏掉了，一个蒙面黑衣人站在绿芽身后，
　　刀柄就握在蒙面人的手里。

　　“……壮士，有话好说啊！咱可千万别动刀！”劫持人质的场面，云舒摇只在电视上看过，她哆哆嗦嗦的喊道。

　　“噤声！”蒙面人说，握刀柄的手加重力度，血从绿芽的脖颈处流出来，染红了衣领。

　　绿芽顿时连哭都不敢哭了，只是凄凄惨惨地望着云舒摇。

　　云舒摇也没料到那人竟然不提出诉求就伤害人质，心里顿时有些慌了，她提着茶壶的手有些抖。

　　这时门被敲响了，有人在门外问：“云姑娘！有什么事吗？”

　　蒙面人冷冰冰的目光死死盯着云舒摇，她看了看门，又看了看几乎被毁容的绿芽，心跳如鼓。

　　“云姑娘？你在里面吗？有什么事吗？”门外的人不见屋里人应声，门敲得更响了。

　　眼见着绿芽的衣领染红的面积增大，她紧紧咬着牙关，不敢吭声。

　　“没事，王大哥！我就是突然饿了，想吃红枣糕，结果有老鼠，被吓了一跳。”云舒摇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她眼睛看着那个蒙面人，故作平静的回话。

　　“没事就好，早点歇着吧。”门外的人说，接着响起了脚步声。

　　“好呢。”云舒摇苦笑，绿芽在坏人手里，她若出声求救，那绿芽可能就活不成了。想不到她云舒摇也有面临这种选择的时候。

　　“你想要什么？”门外脚步声渐远，接着传来关门声。云舒摇轻声问。

　　“你和我们走，她就可活着留下。”蒙面人说。

　　“你们是什么人？找我做什么？”云舒摇沉着脸问。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蒙面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