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圣女》安素宁

33、荆棘之路

　　“你要它做什么？”云舒摇侧目，自从听霍绎讲了这个世界对穿越者的深深偏见后，她就对自己的东西闭口不提，还没有丢的东西都被她好好收着，从不示人。

　　“自然是有用处。”赵凌风回答。

　　“有什么用处？”云舒摇继续问，她现在对一切都保持怀疑的态度。

　　“对于其中的运行方式，我颇为好奇。想要探究一番。”赵凌风支着脑袋的姿势不变。

　　“那个东西不好探究。”她都只是知晓其中原理，但实际是哪些零件在起作用，是怎么起作用的，她是一无所知的。更何况没有任何理论知识和实际操作的异时空人呢。

　　“那你知道它是怎么运行的？”赵凌风好奇地追问。

　　“我怎么会知道？”云舒摇否认，露出一副“你太看得起我了吧”的表情。

　　对于此事，赵凌风本来是抱有期望的，听她这么说，顿时有些失望。他从小就对机关手艺很有兴趣，一直东捣鼓西捣鼓，养成了爱动手实干的习惯。

　　他的失望，倒是令她有些意外，可是此事事关她的生死，她还是闭嘴好了。

　　“哎呀，我的腿好痛啊。”云舒摇换了个坐姿，牵动大腿肌肉，不由得哀叹连连。

　　赵凌风没有说话，说她娇贵吧，她整天泡在药庐里翻药草，切药草，扫地煮饭这些活计都能做，可有时候又表现得很是娇贵，比如遇到蛇和大蜘蛛时，吓得跳脚狂奔，脸都白了；切伤了手指，也会吱吱哇哇痛得跳脚。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非要坐马车看书的某人，怕是只看了一页书，就靠着车壁睡着了。

　　赵凌风撇嘴，拿起快要从她手中滑落的书，一看竟是那本她近来常翻看的药物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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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长莺飞，柳绿花红，冰雪消融，春天把沉睡一冬的疲惫一扫而空，人们喜气洋洋地走出了家门。

　　春节时贴上的春联和窗花，都红艳艳地挂在门框上和窗户上，让节日气氛停留其上。

　　城门自早上一开，就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雨后的路面，湿漉漉的，间或有几滩水洼。

　　“公子，有信传来。”侍从将信件从马车窗口递了进去。

　　展信的霍绎，面上逐渐喜悦起来。信中说他们已经有了孔祥的消息，云舒摇也一同前去寻找了。
　　她可真是胡来！余毒未清，身体尚未痊愈，就又长途奔波。不过这确实是她会做的事情，她并不是一个轻易改变主意的人。

　　只是有一点令他略有不安，赵凌风竟然也同行而去。

　　既然花郎卫都出动了，那么大国师必然已经获悉天外来客的消息，那么很有可能会传信给赵凌风的，虽然众人皆知国师的这个弟子有些不务正业，为人风流潇洒，一副纨绔公子的派头，非大国师大的得意弟子。可是据他所知，大国师很是钟爱这个弟子，对他很是宽容。

　　更何况，赵凌风并不像他展现给众人的那样纨绔风流，他的心思都掩藏在那副故作风流的皮囊里。

　　况且他一副对云舒摇颇为的关注的样子，而云舒摇，她似乎认识赵凌风，不过除了她第一次见赵凌风时有所表露，之后从未对此有过只言片语。

　　信是阿奇写来的，云舒摇没有写下一个字。

　　“公子，前面就是上京了，是否派人先一步回府送信？”随从又来问。

　　“不必了，直接回府。”霍绎回答，又看了一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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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京某座宅院。

　　“夫人，刚收到消息，那位就要进城了。”一位老嬷嬷，垂着双手轻声说道。

　　“真是命大！飞花阁竟然失手了，不是说飞花阁从不失手吗？”夫人纵然气极，语气十分不好，
　　可端茶喝水的动作，丝毫不差。

　　“那老奴再去着人问一问？”老嬷嬷道。

　　“不必了，他此时回来，必是为了行冠礼，有太夫人看着，不要轻举妄动。把事情都料理干净了？”夫人轻呷一口茶水，姿态从容不迫。

　　“已经按照夫人的吩咐处理了。”老嬷嬷低头道。

　　“如此甚好。”夫人点头。

　　“小姐人呢？”夫人放下茶杯，问起女儿的行踪。

　　“回夫人，小姐正在院里和李小姐吃茶说话呢。”老嬷嬷语气带笑。

　　“可真是好时候，你去给小姐说，庄子新送了河鱼，邀请李小姐在府中用饭。”夫人冷凝的面上露出笑。

　　“是，老奴这就去。”老嬷嬷应声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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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您这边请，太夫人刚睡醒，正在明间饮茶呢。”太夫人身边的老嬷嬷亲自来迎接许久未归家的世子爷。

　　“许嬷嬷，祖母近来饮食如何？头疾可有犯过？”霍绎一边走一边问。

　　“太夫人胃口不错，开年到现在都好着呢，就盼着世子早点回来，一天都要念叨几次呢。”许嬷嬷笑着回答，绅士慈爱。

　　“如此就好。”霍绎不由点头，他出门在外，若说心有挂念，也就是挂念祖母了。如今，天底下祖母就是他最亲的人了。

　　“世子，此番回家，路途中可还顺利？”许嬷嬷又问。

　　“一切顺利。”霍绎答。

　　院子里的上上下下的仆从，在院子里的，都纷纷朝刚归家的世子行礼。

　　“世子，太夫人刚说起您呢。”太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叶荷从屋里迎了出来。

　　祖孙相见，俱是高兴不已。太夫人眼眶湿润，差点落泪。

　　“祖母，您别哭啊，孙儿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另外这次孙儿去药王谷给您求了治头疾的药。”霍绎刚要跪地磕头，就被太夫人一把扶住，揽进怀里，他连忙劝解安慰。

　　“我这是飞虫进了眼睛里。”太夫人偷偷用帕子擦眼睛，不肯承认自己掉眼泪了。

　　“是是是，我们赶走飞虫。”霍绎扶着太夫人在榻上坐下，自己也挨着坐下来。

　　许嬷嬷在旁边笑着劝了几句，就领着叶荷等人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许久不见有不少话要说的祖孙二人。

　　在屋外忙活的众人只听得不时从房里传出阵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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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祖母，又去见过侯府当家主母——他父亲的续弦，才得以回房沐浴。

　　脱掉衣衫，坐进浴桶的霍绎，一头扎进水里，屏息片刻，才钻出水面，靠着浴桶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在外长途奔波了这么久，如今泡一泡热水澡，再是舒爽不过了。

　　他闭着眼睛，脑海里不禁浮现一些过往片段。

　　也不知道云舒摇是否有热水澡可以泡，她最是讲究清洁卫生，长途奔波的途中，曾数次说过好想泡个热水澡，他当时只觉得这个女子真不害臊，竟然当着男子的面说这种话。

　　霍绎刚沐浴完毕，穿着居家长袍走出浴室，还在用帕子擦头发，就有侍从敲门进来回禀事情。

　　“公子，知道您回京，管事们都想面禀事务。”侍从说。

　　“嗯，这事你安排时间。在府里的时候，少传递消息。”霍绎在榻上坐下，擦着头发，思索片刻道。

　　“是。”侍从应道，接着就往外走。

　　“等一下，”霍绎叫住了侍从，“有南边的消息，即刻就要报给我。”

　　“是……属下告退。”侍从回身立了片刻，见他无事再吩咐，才退出了房间。

　　他又擦了两下头发，就把帕子扔到一边，随手捡了件袍子裹在身上，倒在榻上，闭着眼睛，准备稍微休息一下，毕竟他还有伤在身，又舟车劳顿，就算年轻身体好，也累了。

　　小憩片刻，他陡然从睡眠状态惊醒过来，一翻身，压住了头发，手一摸，才知头发还是湿润的。

　　“头发呢，一定要擦干才能睡，否则以后会头痛的。不要仗着年轻，年轻时逞过的能，到老了就要受罪了咯。”云舒摇的这句话在他的脑海里响起，神情盼顾，如在眼前。

　　霍绎起身，伸手拿过帕子，继续发头发。

　　自从分别后，他就时常想起她，想起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她的神情，她的动作，她饮过的茶，她做过的菜。

　　他大约是太忙了，脑子变得有些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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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十三大约怎么也料不到，自己赫赫威名，如今竟然要仰仗一个小丫头过活了。

　　若说要怪的话，怕是只能怪他多管闲事，才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可是悔之晚矣。

　　“这回我改了其中几味药材的剂量，你把它喝了。”百里桑桑端药碗递到羽十三面前，两眼亮晶晶地望着他，里头有期盼和忐忑。

　　百里桑桑也确实忐忑不安，虽然他救她是因她威逼的，他中毒是个意外，可人家确实是救了她，可她却没能彻底给他解毒，调制出来的解药只能压制毒性，不令其发作。如此情况下，她确是心有愧疚的。

　　这回的毒药是她新近研制出来的，药性什么的还不稳定，用量过多会致死，她是被逼得无法了，生死关头，什么药粉都往外使。

　　看着羽十三黑沉沉的眼睛望着她，她的心不由得抖了抖，“你不要这么凶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如何才能彻底解毒？”羽十三的目光落在药碗上，他自问有超于常人的忍耐力，可是这几日也被那毒药折磨得痛苦不堪，四肢无力，皮肤发麻，仿佛有蚂蚁在皮肉之间钻来钻去，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是如何调制了这种毒药。若不是还要仰仗她配置解药，他真想一刀劈了她。

　　回去找她爹，或许可以更快地配制出解药，可此时仍有追兵在搜捕，她又不能抛下这个因她中毒的人不管，只能在深山里的一个猎户小屋暂时容身。

　　“快说！”见她沉默，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羽十三的目光又沉了一些。他虽然出身并效力于飞花阁，可他也算是自由，多少年都没有过这种受制于人、任人宰割的境况了，心中不是全然不着急的。

　　“……去药王谷，”百里桑桑讷讷，“可是你现在又动不了，外面还有追兵，走出这里都是个问题，何况去药王谷还有一段路程？”

　　羽十三靠着墙壁，思虑再三，还是黑着脸将药喝了下去。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煮饭。”百里桑桑从他手里抢过空药碗，飞也似的跑掉了。

　　百里桑桑望着屋外的简易灶台，拎起水桶去附近的湖打水。

　　她曾藏在树丛里，听到几个追兵的对话，她才知道云舒摇并没有被抓走，稍微宽心。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抓云舒摇呢？她又是什么人？

　　她有另一件忧心事，此间配制解药的药材不齐，无法制出真正的解药。看来要尽快离开这里，回到药王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