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圣女》安素宁

29、花郎相逢

　　药王谷大门外，花郎卫队列整齐，人数至少是之前的两倍。中间有一辆配置两马的马车。

　　“不知谢大人光临寒舍，所为何事啊？”百里谷主面带微笑，语气不卑不亢。

　　“打扰百里谷主，还是先前的事情，”谢总旗神态平和，语气清冽，一伸手，随从立刻奉上一卷纸，“这是搜查文书，请百里谷主过目。”

　　百里谷主迟疑片刻，接过一看，果真是盖了花郎卫大印的搜查文书，“府中还有贵客，万望各位莫要惊扰。”

　　“这个自然。”谢总旗颔首，一挥手，花郎卫鱼贯而入。

　　“不若请谢大人入府稍坐，喝杯茶，也好过在这儿站着。”百里谷主道。

　　“也好。”谢总旗点头，在转身进门之前，望了一眼马车。

　　百里谷主的宅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谢总旗喝第四杯茶时，搜查的人都回来了，答案只有一个，自然是没有。

　　谢总旗站了起来，望着百里谷主，“不是说府中有贵客吗？我要拜访一下，请百里谷主带路。”

　　百里谷主沉吟片刻，起身带路，“请随我来。”

　　一路穿过庭院，走过游廊，可见一座小院子，百里谷主停下脚步，“就是这处了。”

　　小院子的有十多个侍卫，纷纷严阵以待，两个前去搜查的花郎卫连院门都没能进，看到谢总旗来了，纷纷退到了一边，其中一人上前回禀：“大人，是威远侯世子。”

　　就算世子爷还没露面，可是这几个侍卫，他们昨天才见过，就算他们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是他们走南闯北办案，看人的眼光自然刁钻了些。

　　双方人马呈对峙，互不相让。

　　“花郎卫总旗谢耘天拜见世子，还望通传。”谢总旗难得露出了笑脸。

　　“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打开了，只见一身紫色衣袍的男子站在门里，遥遥一笑，“谢总旗，咱们又见面了。”

　　“世子。”谢总旗拱手拜礼。

　　“请谢总旗进来说话。”霍绎脸上的笑须臾即逝，又恢复到冷清矜贵的模样，转身进了屋。

　　人家只请了谢总旗，他吩咐左右，“你们留在这里。”

　　“是，大人。”左右随属应和道。

　　“不知道谢总旗办的是什么案子，非要搜查我的屋子。”霍绎神情冷淡，带着几分浅薄的冰冷的笑。

　　“本不该打扰世子清净，可此案实在重要，在下也是奉令行事，还请世子行个方便。”在京城办事的人总是各方都不想得罪，不然你想不到哪天就撞到人家手里了。

　　“不知谢总旗要找的是什么？你看我这屋子能不能藏得下。”霍绎懒散地靠着椅背，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谢耘天从进这屋子，就已经打量了一遍屋里布置，桌子、椅子、书案、屏风、床、衣柜，若说能藏人的，怕是只有衣柜了。

　　按照常理来想，他也不认为威远侯世子会和外邦人有什么瓜葛，只是查到了此处，给他的命令是务必严查。

　　“不瞒世子，是一个人，一个女子。”谢耘天一边说一边观察霍绎的表情。

　　“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让花郎卫亲自找寻。”霍绎语气冷清，一副浑不在意的表情。

　　谢耘天不语。

　　“谢大人莫不是以为你们要找的人藏在我家公子屋里？”一旁的阿奇瞪着谢耘天，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霍绎看着谢耘天，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甚是微妙。

　　这时屋外忽然起了喧哗声。

　　“谢大人，何故久去不回？”门外响起问话声。

　　“唐突世子了，待回京后，谢某再登门致歉。”谢耘天起身拱手，霍绎能让他进屋已是不易，他不会以为这位骄矜的世家公子会真的让他搜查他的屋子。

　　“都是公务。”霍绎神色淡淡的，像是无波无澜的水面。

　　“谢大人，请。”阿奇上前引路。

　　看着谢耘天带着人走了，阿奇让人关上院门，吩咐众人都打起精神，各司其职。

　　-

　　花郎卫如潮水般退去，门房小子关好大门，靠着门拍着胸口。

　　他气都还没喘匀呢，又响起了敲门声，一下一下好像敲打在他的心上。

　　不会是花郎卫又来了吧？门房小子哭丧着脸，觉得自己太过命苦，平常来的都是登门求医问药的人，巴结他捧着他还来不及呢，来了肃杀的花郎卫，他也只能谨小慎微地做个门房小子了。

　　“来了来了。”门房小子有气无力地过去开门。

　　门开了，来的不是花郎卫，门房小子松了一口气。

　　“我找百里谷主。”来人穿一身湛蓝锦衣，背上背着一人。一看就知道是来求医问药的。

　　“我去给你通传，稍等片刻。”门房小子今天也准备为难人了，觉得他背着的人的衣衫有些眼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然后哆哆嗦嗦拉着人进门，然后将大门关好。

　　“这姑娘是你什么人？”门房小子哆哆嗦嗦的问。

　　“在途中遇到，发现她有伤在身，故来寻医。”蓝衣男子回答。

　　“你等一会儿。”门房小子说完就飞快地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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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把人放下来。”百里谷主闻讯而来。

　　“伤者是阁下什么人？”百里谷主一边诊脉一边问。

　　“她是我朋友，”锦衣男子回答，“在下赵凌风。”

　　瞧着百里谷主脸色凝重，赵凌风急忙问：“百里谷主，她伤势如何？”

　　屋外脚步声渐近，不多时就进了屋，正是接到百里谷主通知而赶来的霍绎。

　　“她怎么了？”当霍绎看到早上才送别的人，此时竟然昏迷不醒，他的心陡然间仿佛被丝线吊了起来。

　　“皮外伤。”百里谷主诊了脉。

　　“她什么时候能醒？”问话的是赵凌风。

　　“在她醒之前，劳烦赵公子给说说是怎么遇到她的。”百里谷主神情严肃。

　　“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霍公子。”赵凌风微笑，真是何处不相逢，来得巧了。

　　“你在哪里遇到她的？”霍绎走到榻边，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此时他完全没有与人寒暄的心情。

　　“就在路上，她倒在草丛里。正巧被我遇到了。”赵凌风言辞简洁。

　　“只她一人？”霍绎问。

　　赵凌风点头。

　　霍绎深深地看了赵凌风一眼，赵凌风苦笑，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百里谷主给昏迷不醒的云舒摇扎了两针，她紧握着双拳，颤颤地动了动眼睛。

　　“霍绎……快去救他们……霍绎……”云舒摇伸出手，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紧紧地抓住了。

　　“好痛……痛死了……”她似是在梦呓。

　　“孔护卫他们人呢？”霍绎在塌边蹲下，凑近了问。

　　“有人袭击了我们……有人死了……好可怕……霍绎……去救他们……”她没有完全醒过来，意识不清，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梦呓的人再次陷入昏睡。

　　在赵凌风说出遇到她的地点时，百里谷主马上要动身前往。

　　“百里谷主，在下已派人前去查探，再等些时候，就会有消息了。”赵凌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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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时分，昏睡中的云舒摇发起高烧，嘴里喊着“妈，我要回家”、“妈妈，好痛啊”，不多时又做起了噩梦，又哭又喊的，辛苦霍绎亲自喂药冷敷，轻声哄着，直到后半夜才消停了。

　　直至次日，云舒摇醒来，发现自己床边围了一圈人，吓得不轻，登时“啊”了一声，两手把被子往上一拉，遮住了自己的脑袋。

　　“你们都出去，都出去。”云舒摇在被子里喊。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缘由，最终还是霍绎发了话，“行，我们先出去。你好了叫我。”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关门声响起，云舒摇才从被子里探出了脑袋，她钻出来，直起身伸手将蚊帐放了下来，然后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着，背靠着床角坐着。

　　昨日种种，一闭眼就在眼前闪现，杀戮来得突然又狠辣，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侍卫在她面前倒在了血泊中，这种感官实在具有非常强烈的冲击力，令她没有办法忘记。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在了她的面前，而她束手无策，甚至连逃跑都太拙劣。

　　三人侧耳听着，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百里谷主特别着急，一副随时要闯进去的模样，昨晚赵凌风的随从并没有带回有用的消息。故他一早就来等着，只待云舒摇一醒就说出事情经过。谁也没有料到云舒摇仿佛遭到了极大的惊吓。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她这是怎么了？”赵凌风疑惑不已。

　　“看样子，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百里谷主回答。

　　霍绎冲两人摇头，抬手扣门两下，“我是霍绎，我能进去吗？”

　　他知道，她素来不喜欢别人不敲门就进她的屋子。

　　过了一会儿，屋里才响起她的声音，“进来。”

　　他推门进去，反手关上门，放轻脚步走向蚊帐垂下的架子床。

　　“你怎么样？”他伸手去掀蚊帐，却被里面的人一把抓住了蚊帐。

　　“就这样说吧。”云舒摇的语调有些嘶哑，才开口就咳起来。

　　霍绎折身去倒了一杯水，“喝点水。”

　　云舒摇连喝了三杯水，心中翻滚的思绪仿佛也稍微平静下来了，于是她讲起了事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