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Mafia的冷酷girl》昨夜月明

4、第四章

　　时间如白驹过隙，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转眼间四年过去了，镭钵街的一个破旧小诊所里，一个男人擦着手中的手术刀。

　　“太宰君，听说那个人要回来了。”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用吟咏般的语气说着，抑扬顿挫的声音在这间空荡荡的诊所里回转。

　　缠着白色绷带的黑发少年笑嘻嘻地将各种药剂混在一起，最后仰头喝下，他嫌弃地吧唧吧唧嘴，之后慢悠悠地跳下凳子，向门外走去，仿佛根本没有听到男人的话。

　　村上黛脚步匆匆赶往港口Mafia大楼，他们的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半路上熄火了，于是他们只能徒步回去，这点路程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

　　身穿黑色西服的几个壮汉护在她身边，一路上，所有人都远远避开，家家户户闭门关窗，只敢在他们离开之后，探出头远远地看上一眼。

　　河里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缓缓飘过，村上黛脚步一顿，摆手示意，身后的几名黑衣壮汉飞快地跳了下去，捞出了一个黑发少年。

　　少年咳出了几口水后醒了过来，蝴蝶般的黑睫轻轻颤动，鸢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你，仿佛你就是他的全世界，然而若你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那里空无一物。

　　“啊，真是太感谢你了。”少年扁扁嘴，“刚才脚抽筋了，差一点就要痛苦地死去了呢。”

　　然而随着他的动作，衣服兜里的书露出一角，《完全自杀……》

　　村上黛突然上前一步，太宰治猝不及防地被推到河里，很快，他就从水底冒出，抹了一把脸，鸢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我的座右铭可是「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地自杀」啊，才不要这么狼狈地被推下去淹死呢~”

　　他双手撑在河岸上，仰着头，和村上黛藏在兜帽下的美丽金眸对视着，太宰治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在哪里呢？他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呐呐，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村上黛没有说话，用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一秒，两秒，三秒，她突然蹲了下来，毫不嫌弃地抱住了湿漉漉的少年。

　　太宰治身体一僵，鸦黑的长睫颤了颤，眼眸中的水雾猝然消失，露出了一点真实的情绪。

　　村上黛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温暖的气息将他完全包裹，这是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

　　绝望如太宰治，会有谁曾给他一个拥抱啊。

　　太宰治仿佛能听到身体里心脏跳动的声音，砰！砰！砰！

　　他若无其事地说道：“诶，小姐怎么不说话啊，理理我啊。”

　　村上黛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伸手示意。

　　一个黑衣男子向前一步，将一个盒子放在她的手上。

　　村上黛将手中的盒子塞到太宰治的怀里，他又是一愣。

　　闻着被染上蛋糕香甜气息的空气，太宰治的眼神很快又暗沉下来，眼底翻滚着浓浓恶意。

　　怪异的表现并没有让村上黛产生一丝一毫的改变，她拍拍太宰治的肩膀，阻止了他的头脑风暴，指了一个人送他回去，少年站在原地，在村上黛即将离开时，突然拽住她的衣角，眼睛亮晶晶的，“我叫太宰，太宰治。”

　　村上黛摸了摸他的头发，开口说了到现在为止的第一句话，“村上黛，我的名字。”

　　很快，几人来到港口Mafia大楼，作为首领的心腹，村上黛有着至高无上的特权，她不去管那些正在被搜身的部下，径直推开门。

　　森医生站在首领的旁边，笑吟吟地看着她，村上黛瞳孔放大，手持利刃，瞬间出现在他的身边，反手就向他脖子上抹去。

　　“住手！村上黛！咳咳咳，你要做什么！难道你也看不得我好吗！咳咳咳。”

　　男人暴怒的声音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一齐传来，匕首堪堪在森医生脖子停下，留下一道血痕。

　　森鸥外处变不惊地微笑着，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敢保证若是首领再晚一秒，他一定会血溅当场，村上黛收起匕首，乖乖地站在一旁，眼底划过一抹黯淡。

　　首领的身体不住地起伏着，两眼布满了红血丝，狠狠瞪着和走之前相比，丝毫未变的少女，他随手抓起旁边的花瓶，砸向村上黛的脚底，“你为什么要回来!我有叫你回来吗？你给我滚啊!滚!”

　　森鸥外走上前，替他顺着气，“首领不要太过激动，放轻松，放轻松。”

　　同时漫不经心地想着，首领在害怕，害怕什么呢？这个叫村上黛的少女吗？

　　转头又笑眯眯地对村上黛说：“村上干部还是先离开吧，首领他现在受不了刺激。”

　　村上黛深深地看了一眼狐假虎威的森鸥外，离开了。

　　***

　　夕阳西下，小诊所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咚咚咚。”

　　“爱丽丝，有客人来喽。”

　　太宰治坐在正对大门的椅子上，嘴里哼着不成调子的小曲，听闻这话，心里划过一丝不妙，还没等他跳下椅子，门就被打开了。

　　看到娇小可爱的金发萝莉，村上黛的眸子柔和了几分，萝莉好奇地看着她，“大姐姐，你是谁啊？”

　　少女没有回答，她又歪歪头，“大姐姐？”

　　村上黛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抬头看向森鸥外，立刻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模样，仿佛刚才一瞬间的温情是对方的错觉，“你的异能，很不错。”

　　森鸥外保持微笑，任谁也察觉不到他心中的惊涛骇浪。

　　村上黛掠过名叫爱丽丝的人形异能，对森鸥外点头示意，伸手将一旁妄图遮住自己身影的少年拽了出来，太宰治还在因为森鸥外的掉马而幸灾乐祸，没想到转眼间就轮到自己了。

　　森鸥外看到这一幕，心里诡异地平衡了几分。

　　太宰治跟在村上黛的身后，黑色的发尾耸拉着，和主人一样的闷闷不乐，前方传来少女的声音，“你想上学吗？”

　　他罕见地沉默了，好像他的聪明在村上黛这里总是不起作用，不是策反，不是试探，更不是愤怒，只是单纯的询问，平静得好像他的欺骗在这里没有丝毫意义。

　　太宰治从来都不缺少发散的思维，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嘟嘟嘴，“不要哦，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有意思呢。”

　　村上黛点点头，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太宰治在她身后意味不明地舔舔嘴唇，想起在镜子里看到的那双眼睛，他整个人都跃跃欲试，仿佛看到了心仪玩具的小孩。

　　不要让我失望啊。

　　***

　　首领办公室里，苍老的男人怒吼着：“杀掉！全部杀掉！胆敢违背港口黑手党的人！全部杀掉！”

　　森鸥外挑挑眉，“我明白了。”手术刀在老人的喉咙上轻轻划过，溅起温热的血，首领瞬间毙命，他愉悦地弯弯嘴角。

　　“首领病发身亡，留下了遗志让我成为下一代首领，而你——太宰君，就是我唯一的见证人。”

　　十五岁的少年站在床边，沉默地看着这一幕，“那么，该是向大家宣布这件事的时候了，我们走吧，太宰君。”

　　村上黛站在门外，身后是一众的港口Mafia高层，看见他们出来了，率先低下头表示臣服，“恭迎首领。”村上黛的声音有些沙哑，极力忍耐却还是透露出令人窒息的悲伤。

　　众人看到首领的心腹都臣服了，各怀鬼胎，但也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恭迎首领。”

　　森鸥外嘴角勾了勾，意料之中的顺利呢。

　　雨水静静地冲刷着墓碑，村上黛跪在墓碑前，眼神空洞，目光茫然，声音嘶哑难听，“红叶姐，我这样做……对吗？”

　　尾崎红叶心疼地看着她，走上前去，从身后拥住这个少女，企图给她传递一丝温暖。

　　雨，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