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关东半决赛——青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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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莲二走下场，从后辈的手里接过水瓶，没有多言，只是嘱咐了一句：“不要太勉强了。”
比赛永远是现实而客观的，不会宽容任何人，无论是怜悯对手，还是被对手怜悯都是极其荒谬且完全不需要的事情。
只有弱者才会为自己的败北找理由，哪怕是受伤。
——王者立海的网球理念就是如此。
网球部的所有人都持有相同观点。
而身为前辈，柳莲二能做的事情不过是看完整场比赛。
自家前辈关切什么，纯木醇自然清楚，柳前辈在担心他的身体，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对上全国级水准的手冢...
他叹了口气，玩笑般的想了想：如果输的过于凄惨，会不会太丑了点？这可不能忍。
比赛就要开始了，双方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纯木醇坐在教练席上，重新给膝盖绑好膏药，手臂和脚腕缠上绷带固定，土黄色的外套穿好，系上拉链。
他拿起旁边的球拍，拍子与地面划拉发出声响。
太阳的光线让他有瞬间颠倒迷离。
啊。
真是让人难过。
幸村部长...没有你在的比赛真是寂寞。
纯木醇眼睛有些酸涩，他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
没有回头，笔直的走进场地。
站在网前，裁判的声音与应援的喧闹似乎正在渐渐远离。
他知道，这场比赛会很难，当他和那双眼眸对视时，就很容易的得到这个认知。
金色的镜框，眼神的光泽知性理智，不符合年纪的过分稳重，却也有着锐利进取。
双方握手。
纯木醇的脸颊重新挂上笑，轻快而活泼：“手冢前辈，请多多指教。”
“嗯，我会全力以赴的，来一场不错的比赛吧。”手冢礼貌回答，没有因为对方是比自己小的后辈而有所轻视，态度严谨认真。
网球场外，井上拿起相机拍了几张立海大和青学正选的照片，对于这场比赛，他内心莫名有些焦虑，似乎不知不觉的便担心起那个少年。
他仔细观察起立海大其他正选的行为举止。
和之前的赛前准备一样，非常的平淡，也并没有过多关注受伤的后辈身体。
从井上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仁王的侧颜。
眼尾轻微上挑，银色的头发遮住部分眼睛，透露出淡淡的冷意，左手半握抵住脸颊，坐在后面的位置上，恣意盎然。
柳生君则是站着，站姿得体，反应平平无奇。
私下相处时对待后辈很亲切的丸井君站在一旁吹着泡泡，散漫不经意，却有一种静观事情发展的等待姿态。
眼神直率冷静。
桑原手臂交叠，注视着场地。
最后是...立海大的参谋，柳莲二。
闭上的眼睛，让人无法猜透分毫，仅仅只是坐在教练席，却有着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氛围似乎肃杀起来，明明如此的普通表现，却绞禁了他的心神。
不同于练习赛的‘轻松’，是的，轻松。
若是和正式比赛相较，练习赛的氛围实在太过轻松悠闲了。立海大在正式比赛上的气场显然更加让人无法忽视。
井上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这一刻他更深的体会到了来自王者的魅力。
这是...部长幸村和真田缺席的一次比赛，尚且有如此的气势，如果两人都在...
井上已经可以想象到那样的画面，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沸腾。
——这是只有亲临赛场才能体会到的心情。
场上的比赛也正式拉开了序幕，或许这注定是很惨烈的比赛，双方都带伤上场，都有着必须要实现的承诺。
纯木醇双手握拍，严阵以待，正如同真田副部长般，手冢同样封印了自己千锤百炼奥义。
可即使如此，能赢的概率实在是渺茫的让他绝望。
唯一能够取胜的可能——只有封锁手冢领域和零式削球。
若无法克制或者牵制这两个绝招，这场比赛只能是一面倒的结局。
届时，青学遭受被零封的难堪与耻辱会同样发生在立海大的身上，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允许。
不可以。
不可以为王者的赞誉带来一丝一毫的折损。
“一盘终，青学手冢发球！”
裁判的声音如重石落在纯木醇的心中。
比赛开始——！
快，太快了。
如离弦之箭，就像是产生了错觉。
这是和真田副部长同样水准等级的选手！
隔着空间，刹那时间胶着凝固，纯木醇远远的‘看到了’手冢身上一往无前的气势，内敛克制，却锋利地刺穿重重防护。
一球便已展现了手冢作为网球选手所应具有的毅力与执著。
网球精准击打在场角，近乎刁钻到无法回击。
无法战胜的感觉席卷他的心灵，但是，怎么可能在此放弃，坐以待毙永远不会是纯木醇的风格。
所有的思考不过瞬间。
双腿附着百分百的「流」，势如破竹，纯木醇转瞬即到落球点后方。
快速转换流。
扬拍——
球被更大力更快的打回。
顷刻间双方已有来有往几个回合。
相对于手冢的应对，纯木醇的吃力是非常明显的。
和手冢这一等级选手的对决，身体的伤势带来了致命的影响。
他似乎能听到膝盖传来的响声。
与此同时，凭借着自己优秀的眼力，他发现，对方的手臂似乎也有着非常严重的问题，原本应该更加顺滑的动作，却有些滞涩。
纯木醇抓住这一点分析着：
以手冢这一等级的选手，除非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否则伤势较轻的情况下，面对他不该有这样的表现，应该隐藏到看不出的程度才对。
这说明...伤的很重，已经不可能掩饰住了。
手冢前辈以这种状态支撑起了青学的网球部吗，纯木醇内心有些复杂，青学里其他人的实力是完全不够看的，若非有手冢的存在...
值得敬佩的人，但也正因如此，他也必须拼尽全力应战。
突然，纯木醇急刹住脚步，向网前奔跑。
这会是一个擦网球！刚才他预判失误了。
手冢斜身拍柄下降，横拍削过，膝盖弯曲的角度呈最佳比例。
没有多余的动作，干脆连续，若训练千万遍般，铭记于心。
这已经成为本能。
纯木醇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却无能为力，他眼睁睁的看着：球没有弹起，反而向球网方向缓慢滚动。
——零式削球。
“fifteen—love！”
收拍，手臂下搭，手冢侧过身，眼神却凝在对面，就像是连续的摄影，雨露轻盈，眼睛逐渐闭合。
如初雪消霁，睫毛美好的不可思议。
再一次对视上那双眼眸，纯木醇握紧拳头，兴奋的心情使身体绷紧。
这就是强者啊。
是和幸村部长他们一般站在巅峰的那一批选手。
这样让人震撼的技术，怪不得会让真田副部长念念不忘。
错过了今天的比赛，想必自家副部长会很遗憾吧。
纯木醇站好，等待下一球的到来。
球如期而至。
这一球，他附着上了黏糊糊的念。
零式削球所需要的旋转刚好会被他的念能力克制，这也算是他对手冢天然的压制，稍许的弥补了实力差距。
“砰砰砰。”
果然如纯木醇所料，手冢的零式削球被他暂时封锁了，形成了彼此对峙的状况。
然而，基础实力的差距让这样的拉锯很快结束。
纯木醇被吊到底线回球，后对方打出短球，他又直扑回去，因为姿势和发力的问题，打出了吊高球。
然后被手冢以扣杀球的方式，拿下这一分。
30—0。
他被彻底压制了。
即使网球被附上了粘稠的念，但正如之前和自家前辈们的比赛，他们也总能很快适应这样的球感。
甚至在他起手时，就已预判到球的情况。
纯木醇无语凝噎：“真是的，怎么都是和自家前辈们一样的怪物啊。”
话音未落，下一球又至。
他迅速反应，挥拍回击。
“砰——砰——！”
大步移动，跑位到落点，纯木醇再一次挥拍。
双方的攻势从未停歇，他很清楚，第一局就必须拼尽全力不能留下后手，不然只怕拖不了多久的时间。
想要赢，只有拖到后期比拼双方的耐力。
没错，他想要利用手冢的手臂伤势，这样的局势是公平的，不过是看谁最后先崩溃而已。
又是一个刁钻的场角球，几尽无法回击。
纯木醇的状态很冷静，他没有半分慌乱，找到最佳角度回击回去。
脚下步伐不停。
迷步和幻步。
第一局，底牌已出一半。
尽管步伐发挥了迷惑对方的作用，可无论纯木醇打到何处，都会被回击回来，可以说手冢虽然还未破解这样的招式，却已让步伐能够发挥的作用降到最低。
纯木醇甚至有一种面对部长的感觉。
只是基础的网球打法...
明明不觉得自己有太多漏洞，但在面对手冢时，他就像是在面对自家前辈们，到处都是自己的死角。
很快，第一局结束。
“Game！Seigaku Tezuka 1—0！”
观众沉默着，他们安静的看着场上的那个男人，被赞誉为最接近职业的人。
拿下发球局就像是必然的结果般，手冢看向对手的目光极淡，没有任何感情的泄露，不苟言笑。
稳重而脚踏实地。
一个天生的领导者，能给队友带来极大安全感的人。
这是在一局后，纯木醇对于手冢的评价。
第二局，纯木醇发球。
没有留手，一上来便是高速发球，时速210km/h。
和上次对战金新田学的部长市下元时相比，速度更快了。
——这是长久训练带来的结果。
也并非徒有速度，这是力度上极其重的一球。
——拼尽了全力。
可是手臂传来的剧烈痛楚也在提醒纯木醇，长时间使用这一招会极大的加重他手臂伤势。
代价是什么，是否值得...
他冷静计算着。
手臂可能留下暗伤，这个世界不同于上个世界，对念能力的压制太过巨大...
值得吗。
值得。
他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也足以承担的起。
“砰。”
球拍落地的声音，纯木醇看到手冢颤抖的左臂后，没有惊讶，没有其他，反应稀疏平常。
“15—0！”
拿过网球，再一次发球。
纯木醇面不改色，完全的忽视掉几乎扩散到半边肩膀的疼痛。
他不想输，也不可以输。
并非鲁莽或者热血上头，纯木醇清楚的明白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也足以面对。
或许会影响未来非常深远的发展。
比如职业赛。
那必然是更加残酷的地方，但他不在乎，他只想完成自己的承诺。
“30—0！”
立海大的三连霸，大家的羁绊，幸村部长...
都是远比他热爱的网球所更重要的存在。
为了这些他愿意舍弃一切，即使是未来的网球生涯。
抛球。
刺眼的光线却让他想起了黎明拂晓的朦胧。
光几束几束的照耀着，有着分明的界限。
手臂已无法维持原本的挥拍角度。
但，这仍然是没有打半分折扣的一球。
40—0...
若是上辈子的友人看到他现在的模样，一定会大感惊奇吧。一个经常徘徊在生与死之间的人，竟然也会有如今的一面。
纯木醇觉得自己的心理有时候很奇怪，似乎失去了对杀人这一概念的界限，在他心中，杀人和打网球没有什么不同。
一样的稀疏平常。
也有很大的不同：
他不喜欢杀人，可很多时候又不得不去杀人。
他很热爱网球，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可若是为了他的承诺，即使是网球，他也愿意舍弃。
——如此而已。
他的道路。
纯木醇再无法压制住迸发到嗓子处的血，吐了出来，不停的咳嗽着。
这时最后一球被手冢破解了。
——用拍柄。
面对着如此快速与大力的发球，手冢依然精准的找到了回击时机。
“40—15！”
之前的比赛里，青学河村的波动球力度极大，但是速度只能说一般，也因此用拍柄回击的难度小了很多。
而想要接住他的发球，难度几乎直线上升。
纯木醇虽然经常见到自家前辈们的各种骚操作，各种应对自如，但当见到外校的选手有这样的风采时，依然还是蛮感兴趣的。
实在太少见了。
之前和市下元前辈的比赛，若是市下元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那么最后的结局究竟是什么样的恐怕还不好说。
...
“40—40！双方平手！”
“Game！青学手冢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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