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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登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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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就走不了了?”楚恬一急起来就顾不上怕她了,春花正站在门外,正门走不了,她绕了一圈房间,急得跺了脚:“那你之前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不行吗?!
反正这人肯定不会是从正门进来的,他要是走正门,刚刚院子里站了那么些个人长了那么多双眼睛,她不信就没一个人看见他。
楚恬忽然看见他又退回去坐下了。
清瘦的手指正搭在桌面上,指了指身后。
他说:“后窗没关。”
“你……”楚恬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人跳窗进人姑娘家的房间他还有理了还?!
楚恬不知道自己是被气的还是被急的,手直打哆嗦:“那你再从后窗出去不就好了!”
那太子殿下反正也是从正门过来,这两人也不可能会撞上。
男人眯着眼,手心托着下巴,丢下了一句“不好”。
楚恬没辙了,骂又不能骂,打又打不过,可这人……她不认识啊!!
“我又不认识你,你非要留下来干嘛?”
男人依旧气定神闲。
他说:“看热闹啊。”
太子殿下来了,你看,又有热闹可以看了呢。
明明他脸上还戴着面具,楚恬偏偏就觉得自己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他的意思。
她甚至怀疑这个时候给他端上一碟瓜子儿,他恐怕能看的更热闹。
“我……”
刚说了一个字,门外的春花又开始唤唤了:“小姐,你在跟谁说话啊,我好像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楚恬一咬牙,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回头踢了门板一脚。
“没有,有个屁的男人!”她还是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是吗?要不然你让春花进去瞧瞧吧,春花不放心。”
一听她说要进来,楚恬吓了一跳:“不用!我现在就出去!”
她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走?”
“不走。”面具男眯眯眼唇角微翘,“你听,太子已经到了院门外了。”
听?
楚恬竖着耳朵认真听,结果连个屁响也没听见。
下一秒,春花又开始喊:“小姐,太子已经到了。”
没办法了。
楚恬看看门外又看看坐着的男人,最后选择了像是看救命稻草一样向他请求:“那你别吱声行不行?热闹随你看。”
“嗯,可以。”
音调幽冷,楚恬却从他挑起的唇角里读出了他的好心情。
别人家的热闹有什么好看的?
她有点搞不懂,看着长得还挺标志的一个人,怎么偏偏有这种爱好?
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让她再多想了。
想着这人万一动手了,自己也没有反抗的余地,楚恬牙一咬就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里自己出去了。
春花刚去把才关上的院门打开。
“——太子殿下。”
太子换了之前那身华丽贵重的袍子,重新选了一件天青色的长袍,长发也只堪堪用了一方束带困住。
其实说起来,太子的容貌在书里一众反派中也还算得上上乘,再加上他的身份使然,城中不乏有些爱慕他的女子。
原身楚梁月就是其中之一。
太子颔首后习惯性的询问:“这才什么时辰,怎么就将院门落了锁?”
“回太子殿下的话……”
“天已经快黑了,不早了。”楚恬欲羞欲泣的咬咬嘴唇,一阵闷痒上喉:“咳咳,咳咳……”
“怎么还是咳的这般厉害?”
太子蹙了眉,上前就想帮她拍后背,被楚恬肩膀一动躲开了。
“梁月也不太清楚,明明方才已经不咳了,谁知道一看见殿下就……”剩下的话她停了没说。
太子闻言,手一僵,眼眸微动后静静地收回了伸出半截的手。
看见他就开始咳,不就是在说他晦气么?
楚恬才不管他怎么想,左右现在正是他愧疚上头的时候,自己就是在他面前作出个天窟窿来,他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她捂着胸口断断续续的咳,还抽空朝着春花招了招手:“春花,咳咳……快去倒点茶来,咳咳……”
“哎!”
听见小姐吩咐,春花瞬间站起来,扭头就往小厨房去。
刚刚她吩咐另一个丫头在小厨房随便做些点心来着,正好她去瞧瞧好了没。
周围没了人,太子还绷着脸不说话,不说话那她也就继续一声两声的咳。
太子到底是忍不住了:“梁月,要不明日我让宫里的太医过来帮你瞧瞧吧?你这总是咳个不停,我担忧。”
“咳咳——”楚恬差点一个咳断气。
他一担忧那个词,她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用麻烦殿下了,咳咳……春花已经替我咳咳……替我找过大夫了。”
太子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没说话。
楚恬摸不准这人到底来这干嘛,一想到屋里还有一个人陌生男人正等着看热闹,她就觉得脑门疼。
穿书第一天就那么心力交瘁,这更加坚定了楚恬打算撒腿离开的想法!
“梁月……”太子叹息着开口。
“方才大姐已经来嘲讽过梁月了,现在就连太子殿下也要再往梁月的心口上插刀子吗?”楚恬的语气幽幽温凉,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殿下,我楚梁月不欠你们的,放过我好吗?”
她眼里的戒备像一把尖刀一样戳人心窝,他被刺痛的退后一步。
“梁月……”她怎么能,这么说?
他是犯错了,可这又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大错,为什么她一定要如此咄咄逼人?
太子神情低落喃喃自语道:“梁月,我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是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楚恬幽幽抬头,看见春花端着托盘站在回廊处,于是寡淡的开口说:“殿下,喝了这杯茶,以后我们就别见了吧。”
小丫头应言端了杯茶到他面前。
太子盯着那杯茶,苦涩一笑:“我不会喝的。”
如果喝了这茶,就再也不能见她,那她绝对不会喝的。
楚恬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咳:“殿下这又是何必呢,今日你本就已经同我爹娘立誓要与大姐白头偕老。太子要去找陛下解除婚约,梁月没有意见,你们说要用我不满这段婚约为借口,我也没有意见。”
“可是殿下,你现在这番举动又是为何?殿下如此步步紧逼,当真以为梁月可以同大姐一块嫁入东宫上演一场姐妹情深的剧情吗?”
楚恬沁着凉意的嗓音让人后背发凉。
太子看着她那张不同于往日的张扬,一边心动一边心痛,为什么他要在这个时候觉得她耀眼?
为什么?
她的坚定让人感到害怕。
“时间不早了,那我……我就先回了,告辞!”
太子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不敢再逗留,他走的仓促,甚至隐约像是落荒而逃。
楚恬摸了摸额头的细汗,刚刚装病装的她有点心累。
她端起手边的茶一饮而尽。
“春花,再来一杯!”
小丫头一边斟茶一边不解:“小姐,我刚刚看太子他好像比白日里憔悴了不少,你说他是不是对你动了真心了?”
真心?怎么可能。
楚恬接过茶跟她说:“春花,太子这种人,是不可能会有真心的。”
他的心里盛满的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给出的所有温柔最后都是为了得到些什么。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真心呢?
书里曾非常直接的写过这么一段话:
凤安城太子做事向来不择手段,为达目的即便是要牺牲自己也毫不犹豫,他与将军府的大小姐楚梁婳的亲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只是他谋划夺权得罪一个开始。
他不爱楚梁婳,却可以给她无尽的宠爱和至高的地位;楚梁婳可能是爱他的,但是她更爱自己,所以最后才会同太子联手陷害将军府。
舍弃了将军府,她就能后半生宠爱不尽,地位无忧。
她感叹:“其实楚梁婳也挺可怜的。”
至于可怜什么,楚恬没跟春花说。
她只是起身打算往屋里走:“春花,把院门落锁吧,我想一个人静会儿。”
“小姐……”
楚恬伸了个懒腰摆摆手,刚刚想到了太子跟楚梁婳的事,她现在有点感慨。
只是,人的情绪投入过度,就容易忽略掉点什么。
打开房门,入眼就是一袭黑色。
楚恬:“……”
怎么把这位大爷给忘了!!!
这男人自觉的很,也不问主人家同不同意直接摸了茶杯就自顾自的饮。
眼前突然进了光,男人轻笑出声:“二小姐身边的热闹还真是不少。”
先是亲姐姐过来嘲讽炫耀一番,又是前未婚夫——未来姐夫过来苦苦挽留一波。
眉角轻轻的跳着,楚恬没管它,她现在只想轰人:“热闹看完了,公子你可以走了吗?”
“可以。”
楚恬长舒一口气。
“但是我突然不想走了。”
楚恬:“……”
面具男气定神闲的打趣说:“直觉告诉我,二小姐身边会越来越热闹的,所以,我想留下。”
他就差直接把“我想看你的热闹”几个字贴在脑门上了!
楚恬气的想脱了鞋底砸人:“这是我的闺房!闺房!闺房!!!”
男人眼神流转:“我可以去屋顶。”
???
没完没了了还???
哐当一声,楚恬把门摔了。
她暴躁:“这里是将军府,就算是房顶那也是我家的房顶!!!我家的!!!”
“你不是不打算认这个家了么。”
这声音充满了戏谑,楚恬盯着他脸上的面具死死的不放。
“二小姐为何如此看我?”
楚恬不疾不徐收回视线压低声音:“整个院子都是我的,你现在站在我的院子里,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你管我?
“哦~”面具男突然低低的笑出声:“二小姐的意思是,我也是你的?”
楚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