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愿望》章小兔

2、第 2 章

　　第二章

　　虽然有些如坐针毡，宋眠仍保持镇定，不泄露一丝紧张出来。

　　这家私人饭馆的味道是真不错，她吃的慢，但每道菜也都吃了一些。赵河没什么心情，基本没怎么动筷，偶尔视线掠过来，宋眠吃的不声不响，很斯文。

　　他很少和宋眠这样安静的坐在一起吃饭，日常最多的是讨论工作，私下时间没有碰在一起过。

　　今天的意外举动，赵河窥见了宋眠与工作中不一样的地方。

　　还挺挑食，胃口还小。

　　因为包厢暖气很足，黑色外套脱下，露出里面白色衬衫，衣袖半卷，手腕很细，赵河这才发现上面系着一条红绳。

　　红绳上面垂着一颗圆润的红豆。

　　和白嫩的肌肤贴在一起，相得益彰。

　　赵河不着痕迹的看了几眼，大概是热了，宋眠鼻尖冒汗，额头也覆了一层细汗。他从桌子上抽出来纸巾，递过去，“不合胃口？”

　　她没怎么吃，基本都是低着头，偶尔询问一下工作安排事宜。

　　赵河拒绝了，他不想这个时候还谈论工作。于是宋眠更安静了，要是没有碗筷相碰的细微声响，他都以为这个包厢只有他自己。

　　宋眠放下了筷子，摇摇头，“很好吃。谢谢赵总。”她之前以为老板约好了人，她是过来作陪的，没想到不是。

　　即便心存好奇，宋眠也不是多嘴的人，见他茶碗空了，主动给他添茶。

　　赵河低低笑了一声，宋眠怔了一下，“赵总？”

　　为什么笑？

　　“你和朋友一起吃饭是什么样子的？”

　　宋眠被这个问题问的愣了数秒，然而还是如实相告，“今天是我第一次两个人一起吃饭。”

　　“我没有可以一起吃饭的朋友。”

　　对面的人一脸平静，语气淡然，甚至都没有其他过多的情绪，在她看来，这件事情稀松平常，没有任何不妥。

　　短暂的惊讶过去，赵河眉目放松下来，“挺幸运。”他声音压的低，抬眼看了一眼宋眠，“省了不少麻烦。”

　　赵河身边的朋友，姑且称之为朋友，宋眠见过很多。她从不过多议论，也不会贴着攀谈，通常这种时候是她工作量最多的时候，也是老板心情阴晴不定的时候。

　　她或多或少殃及池鱼，几次下来，宋眠摸出门道，对付起来得心用手，老板沉着脸的次数也减少了。

　　赵河大概是发现宋眠这方面能力出众，一旦有不喜欢的场合，非去不可的时候，他会带上宋眠。

　　替他免了很多烦心事。

　　赵河见宋眠没有再动筷，“吃饱了？”

　　宋眠点点头，“是的，赵总。”

　　她态度很恭敬，眼里既没过多的欢喜，也没有片刻的回味，赵河懒得纠正了，他拿起外套，走出包厢，“回吧。”

　　这顿饭他们吃了几乎快两个小时，期间赵河手机响了几次，他都摁灭了，偶尔才回几条信息。

　　后面专心玩手机，所以菜几乎是宋眠一个人再吃。

　　宋眠吃的不是很痛快，见老板一直低头玩手机，她便安静下来，心里默念时间，等着结束回家。

　　所以出了包厢，宋眠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出了大门，才发现居然下起了雪。

　　“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赵河抬头看一眼，继续往前走，他的车子停在了对面。

　　“是。”宋眠声音了带了些欣喜，让赵河有些意外，他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瞧她。

　　一双晶亮亮的眼睛，和吃饭时的死鱼眼，大相径庭。

　　见宋眠面露疑问，赵河回过头，往前走，声音不紧不慢的落下来，“你很喜欢雪。”

　　骤然降温，雪花虽然小，但飘的急，两人走了没一会，身上落满了。

　　“是的，赵总。”大概真的是喜欢，宋眠身上多了鲜活的气息，赵河没看她，都能感觉出身后人的快乐。

　　他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了出去，慢条斯理的嗯了一声，两人没有在说话，一前一后的走着，赵河发出去的照片，他又看了看，他的小女朋友还没有回复。

　　大概是真的忙。

　　到了车前，宋眠主动要开车送老板，赵河没同意，他今天打算自己开车，宋眠本来准备坐在后座，可后座塞满了玫瑰花。

　　“赵总，这花？”

　　赵河看也未看，“你喜欢就都拿走。”见宋眠还站在车外，赵河让她赶紧上车。宋眠只好坐在副驾驶。

　　饭馆离他俩住的地方都远，宋眠为了上班方便，租的房子在公司附近，赵河是有一套房子在公司附近。

　　路线一致。

　　宋眠感觉到老板心情还没恢复，脸都是黑的，在夜色里更吓人，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驶一动不动。

　　赵河看她这样紧张，开车速度依然不减，“以前没发现你这样怕我。”

　　隔了一会，宋眠低语：“您是老板。”

　　天生存在的上下级关系。

　　赵河并不纠缠这个问题，他放了一张碟听，不是婉转缠绵的情歌，是一首老歌。

　　曲子很张扬，音色恢弘大气。

　　宋眠一听就知道是谁的歌，她有些惊喜，直接问出来，“the win？”

　　The win乐队的歌，宋眠一直很喜欢，没想到老板还收藏了一张经典碟片，她因为没有这张碟片，一直很遗憾。

　　“你是歌迷？”这歌不熟悉乐队的人几乎不会知道，听了个前奏，宋眠就知道是谁，赵河很意外。

　　“对，我喜欢他们很长时间了。”乐队已经解散很久了，宋眠上学那会红遍大江南北。

　　她听了主题曲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直到现在，家里收藏了很多乐队的碟。

　　“没想到赵总您连这张碟片都有，”遇到了喜欢的乐队，宋眠话都不自觉的多了起来，“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托朋友淘的。”赵河也是难得遇到喜欢同一个乐队的人，他身边人很少喜欢，女朋友听过一次后，再也不准他车里音乐只有这个。

　　赵河没有想过宋眠会喜欢这样的音乐。

　　带着点激情，刺激，炸裂耳膜一样传递出来撕心裂肺的情感，有时候又如在绝望的边缘垂死挣扎。

　　可又带了点生机勃勃，嗓音独特，宛如黑色压下来，阳光穿破云层，恢宏壮观。

　　“没想过，你居然喜欢。”赵河侧头看过去，宋眠没注意他，沉浸在音乐里，微微摇头，嘴唇不停翕动，像跟着在唱。

　　声音很轻，赵河看她闭着眼，长长的眼睫俯下来，几缕发丝偷跑出来，垂在耳边，在昏暗的灯光下，如此生动。

　　“宋眠。”赵河出声，看她张开眼一瞬间的慌乱和羞赧，像开在夜里的昙花。

　　“到我那继续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