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微集》裴怀瑾

20、青梅竹马

　　辛原快气晕过去，他今日回来，辛夫人就与他说辛禾与霍翎可能有些什么，他被这一句吓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会儿了，还是提着灯过来，想要把辛禾叫醒，问一问她是怎么回事。

　　他都看到了什么，快子时了，霍翎从他女儿卧房的窗户里翻出来，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的畏缩之态，不知道此前还翻过多少次这窗户！

　　霍翎也没有想到会被辛大人撞到。

　　按理来说，辛大人明日还要上朝，四更天就要起来，这会儿说什么也该睡下了。

　　事关自己女儿的清白，辛原也不敢声张，霍翎对他行了礼就大摇大摆的消失在辛禾的院子里，他却不能叫人来制住这混账，真是憋屈！

　　辛大人第二日下朝之后叫住了霍大人，霍大人还以为是自己夫人与辛府有什么约定，好脾气的停了下来。

　　晚间霍大人回家，霍翎大抵知道辛大人会做什么，因此心里也有了些准备。

　　“阿翎啊……”

　　果然。

　　霍大人忧愁道：“你知道的吧？你辛叔父当年是进士及第，殿试第三名。”

　　霍翎：“……”

　　霍大人拍了拍霍翎的肩膀：“努力吧。”

　　霍翎文采一般，要他达到辛大人的要求，怕是比登天还难。

　　那晚过后，辛禾第二晚提心吊胆，怕再听到窗户跟前跟催命似的一声声“宝宝”。

　　她一连警惕了许多天，霍翎没有再出现。

　　“这两日下雨呢，天凉了，姑娘再要在窗边赏景，可要再披件衣裳了。”

　　辛禾不知道霍翎想做什么。

　　那夜他还说他等不得了，想明日就来提亲，她天天惴惴不安，就怕他突然上门来提亲，结果呢？

　　“明日我要去霍府，琴琴你准备一下。”

　　辛禾憋着气去了霍翎的院子，等着他下学回来。

　　柿树在指挥人给霍翎换床帐，辛禾看着，似是不经意开口：“柿树，他最近在忙什么？”

　　柿树不会骗人，老实道：“少爷在读书。”

　　读书？

　　辛禾糊涂了，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是在……读那种书？

　　柿树不知道辛禾把自家少爷想成了什么人，接着道：“夫人也说最近少爷用功，让奴婢看着给少爷做宵夜。”

　　……

　　是真的在读圣贤书？

　　霍翎等了这么多天才等到辛禾过来，再来几天，他真的受不了了，科考纪要真的太难懂了。

　　辛禾听着外面人的请安声，突然有些紧张。

　　霍翎好像清减了些。

　　“不是听说你天天用宵夜？”

　　霍翎戏谑笑道：“这叫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宝宝这么多天不来看我，我白日想夜间想，总是想不到宝宝过来，自然就瘦了。”

　　辛禾抄起手帕就丢了过去：“就不该让你识字！”

　　霍翎捡起来掉在脚边的帕子，讨债：“宝宝，我的帕子呢？都这么久了，宝宝该不会还没下针吧？”

　　辛禾被气的又摸出来一方手帕，砸了过去：“谁说的！”

　　霍翎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把这帕子做了出来，上面很简洁，只有一株兰草，看起来高雅又大方。

　　“是我错怪宝宝了，宝宝竟然这么棒，得奖励宝宝一下才行。”

　　辛禾才不想要他的奖励，转移话题：“你怎么突然这么用功？”

　　用功到都没时间来找她了。

　　霍翎看她一眼，沉默了。

　　这是什么意思？

　　辛禾猜不到，又催他，催了几遍霍翎才道：“那夜我从你房中出来，被你爹看到了。”

　　辛禾：“……？？？？？？”

　　她怎么不知道？？？

　　她爹也没吱声啊？？

　　霍翎叹气：“你爹当年有多厉害，你也知道，现在他……知道了我们的事，我这不努力，怎么行呢？”

　　辛禾恍惚着，半晌才反驳：“我爹是我爹，你是你，你从小就、就是这个水平，我爹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想为难你？”

　　霍翎宽容又欣慰的看着辛禾：“宝宝真聪明，这都猜出来了。”

　　辛禾：“……”

　　霍翎拉着她的衣袖，把她的手拿了出来，细细摩挲：“为了未来岳父愿意松口把女儿许给我，我也只能努力了。”

　　以他的水平，还未来岳父，说不定连明年秋闱他都过不了，她爹更不乐意正眼看他了。

　　辛禾拍掉他的手：“得了吧。”

　　霍翎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要他在科举上出头，根本不可能。

　　辛禾也知道。

　　她爹明明也知道，竟然还这么要求霍翎，辛禾打算等入夜回家与自己父亲好好谈一谈。

　　为难霍翎可以，但是也不能设置这么高的要求吧？霍翎根本就做不到啊！

　　霍翎做了这么些天的样子，现在目的达到，手指无意识的与辛禾的手指勾缠，辛禾在想着怎么劝服自己爹爹，也没有注意。

　　等到辛禾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霍翎已经与她紧贴着，她甚至感受得到他的呼吸在自己颈侧喷薄。

　　霍翎看着近在咫尺的挂着耳饰的小巧耳垂，语气可怜：“宝宝，我们这么多天没见了，你不想我么？”

　　要是不想他，她怎么会来？

　　辛禾没回答，霍翎更加伤心的道：“宝宝是不是……对我根本没那个意思？我知道我有点贪心，想要宝宝跟我一样，但是如果……如果……”

　　“如果什么？”

　　霍翎手上被柔滑的触感覆盖，他不再说话，启唇含住了她的耳垂。

　　“啊——”

　　他做什么？？？！！！！！

　　辛禾软着身子，她以为上次他那样肆意的揉摸就是极致了，没想到他竟然会……会……

　　柿树听到声音，拿着针线筐和灯盏在正房门边上坐下。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辛禾小声呜咽着，已经看不太清面前的景象，他、他竟然还拿牙尖磨她的耳垂……

　　霍翎接住辛禾，抱着她坐到了榻上。

　　低沉的声音贴着她好像已经听不到话的耳边：“宝宝怎么会这么敏感，以后可怎么办。”

　　辛禾睁着水濛濛的眼睛，听着他的心跳，忽然仰头咬了他一口。

　　正咬在喉结上。

　　真要命。

　　霍翎原本没打算再做别的，现在……

　　辛禾被他扣住手，揽住腰，唇齿间不容拒绝的强势，人还没清醒过来，又晕沉沉被他带着沉浸进去。

　　霍翎强迫自己停了手，埋在她的颈窝里不住的喘着粗气。

　　这样下去，哪怕他真的一直沉迷下去，做了什么，她也来不及阻止。

　　他勉强冷静下来，直起身子，给她系衣带。

　　辛禾低头，看到自己的衣带已经被解开了不少，脸更红：“你下次再这样，我，我就不来找你了。”

　　霍翎的手停住，对上她视线的一瞬间，她就躲着看到了旁边。

　　“宝宝如果这么说的话，倒不如就现在。”

　　辛禾拉过自己的衣襟，颤着手给自己系衣带：“什么就现在？”

　　霍翎凑到她耳边，轻声吐露出来一句话，辛禾连衣带也拿不稳，系的扣松松垮垮，眼尾都被羞出了水汽。

　　这么害羞，等他们成了婚可怎么办？

　　霍翎想到将来自己会带着她一点一点探索那未知神秘又蛊惑人心的陌生领域，心中激荡，本来快平复下来的热烈火苗烧的更旺。

　　辛禾眼角瞥到，像是被烫到一样低下了头，霍翎没有错过她的这么一个小动作，沉沉笑了一声：“宝宝好奇？”

　　她才不会好奇啊啊啊啊啊！

　　霍翎早就不要脸了，他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下探：“宝宝还记得的吧？”

　　辛禾羞耻到已经混乱起来，霍翎他怎么这样啊！！！

　　霍翎也受不了这个刺激，很快的拿开了她的手，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又与她贴着，他话还没说完，辛禾就已经听不下去，撤着身子想要远离这个下流的霍翎。

　　“宝宝不用觉得害羞，我这样……是因为喜欢你，而且还说明我很正常，宝宝难道不高兴吗？”

　　辛禾彻底待不下去了，霍翎不要脸，她要。

　　她落荒而逃，霍翎看着自己身下，踏进净室叫了水。

　　辛大人还没等到霍翎被霍大人整治的消息，先等来了自己女儿的质问。

　　他什么时候要求霍翎上进了？？

　　他明明只在霍大人面前告了霍翎一状，想要霍大人好好管一管他半夜翻别人家墙头的儿子啊？！

　　辛禾的一颗心已经偏的没边了，任由辛大人怎么解释保证也不信，“我一直知道霍翎成绩不好，在这方面不如许多儿郎，但是从前我没有嫌弃过他，那么将来也不会。”

　　甚至说出了这样的话，辛大人太心酸了。

　　这跟挑明了她与霍翎私定了终身有什么区别？

　　辛夫人在几天后才听到实在憋不住想要一吐为快的辛大人的抱怨，她心里早有预感，因此倒没有怎么惊讶：“你有什么好酸的？你成天不在家，都是人家霍翎陪着宝宝的，宝宝没去国子监的时候他下了学就来找宝宝，去了国子监后天天清晨早起来接宝宝，若要认真算起来，宝宝与他相处的时间差不多等于你我加起来。”

　　她的腿有些抽筋，辛原起身帮她按腿，她接着道：“本来我很介意前段时候他招惹的宝宝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但是现在他们和好了，甚至定了情，我也只能作罢。”

　　到底还有她好友看着，总不会叫霍翎欺负了辛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