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清**昔

86、魂魄散

　　心上的痛感开始让苏兰特觉得麻木，只有眼前的幻觉越来越清晰，他看到了朱利安，还有他自己，自己在每日朝见大臣的大殿上为朱利安吹着笛子，这是在什么时候他不记得了，但是他确定他看到的只有朱利安和自己两个人，自己只那么吹着，就好象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朱利安看着，更没有留意到朱利安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而现在他在幻觉中看到了朱利安凝神的样子，目光凝在那支笛子上，更是在自己的脸上，朱利安的目光中没有大漠的尘沙之色，就像是一片海水，无边无际，没有看到过他这样的神色，苏兰特真的怀疑这是完全不真实的幻觉，可是这个画面似乎又在每个地方都那么似曾相识，应该是真实的场景。
　　转眼间，这眼前的幻景又发生了变化，苏兰特看到他自己站在海水中，周围都是海水，什么都看不到，不，还有一个人，是朱利安，他和自己一样站在海水中，还是没有其他人，和刚才一样，除了两个人以外就是他吹出来的笛声，他每次都用笛声来安慰朱利安，他按着习惯这么做着，奇怪得很，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下他都会让朱利安在笛声中安定下来，他承认他并不了解朱利安，或者说他不会了解到朱利安的内心深处，他只是按着自己的习惯在办事，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注意过朱利安是怎么听的。
　　两个人站在海水里，苏兰特不知道在这场幻觉里自己是什么感觉，他现在只觉得奇怪，心痛的感觉在减弱，而那幻觉却一点一点在自己心里加强，这是什么原因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在抵抗着这种幻觉蔓延到他的周身神经，在这个时候他好象听到了一个声音，是朱利安的声音，在叫他“苏兰特”，一遍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忽大忽小的声音让他更辩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幻景里还是自己在看着这么一场又迷又幻的景色，有些受不了，他开始大声喊，想把这些东西统统都散到脑子外去，可是他越这么喊好象那声音那画面就更清晰，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有些庆幸自己离开了所有的人，不然一定会有人看到他现在这样难堪的样子。
　　“朱利安，你这样报复我有什么用，你以为我苏兰特怕死吗？”如果没有那颗泪珠他根本没法伤朱利安分毫，现在朱利安的残余的力量还在自己身上进行着疯狂地报复，他不恨，也不后悔，唯一的只有疑惑。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这“沧海灼心”也能听懂他的话语，他听着自己的心跳渐渐平息下来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眼前的画面也没有了，只剩下了那笛声和一遍又一遍的“苏兰特”。
　　到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好象感到一双似真似幻的手抚着自己的头发，又是这双手把自己抱住，他没有办法恢复意识，他不知道这是谁，这是一种不真实的幻觉，是朱利安在他身上最后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直到他魂飞魄散，灵魂缓缓升到天空他才有些看清这双手的主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