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回海底城［无限流］》Metallic

2、开学

　　【铃铃铃……】一阵愉悦的却令人烦躁的闹铃响了起来【远星同学，娜娜老师喊你起床写数学作业了，快快快起来……】

　　“嗯……唔……才几点啊再睡会，乖，别吵。”落远星眼睛困得都没睁开。

　　【远星，你以后不能这么再熬夜写作业，这对你的身体发育有很大影响。】

　　“嗯，知道了。”落远星愁眉地看向了林祈裴——连接人工智能叶子的屏幕的说话的人，他看起来很斯文，举止优雅，当然，只是看起来而已。时间观念非常强又是个比较拮据的人，是他哥哥的朋友，是他哥让他来照顾他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哥的媳妇儿，管起落远星比他哥都熟练。

　　“凯哥，你让叶子把闹钟关了吧，我起来就是了。”

　　人工智能所有权限都在这个男人手里，当年，落远星收到叶子的时候兴奋不已，窝里藏不住好的，当天就想定个晚点的闹钟，结果得知闹钟已经被林祈裴定好了，5：40，离落远星预设的时间整整缩短了20分钟，这个狗男人，每天吃了他20分钟睡觉时间，这笔账落远星怎样都不会忘记。

　　“嗯，我在外面回不去，你要看好时间。”林祈裴抬手扶了扶金丝边眼镜框，金丝框的最左侧有个小雨滴状红色钻石，非常好看。

　　从他背后打下来的光影使他的眼镜片泛出蓝紫色的微光，衬得他消瘦的脸颊愈发白皙，脸部轮廓模糊不清。

　　他认真地看着手腕上的表道：“早餐在锅里盖着，收拾好快去吃，现在早晨5：50，你还有30分钟的时间截止到吃饭时间，剩下15分钟赶路，6：40分钱到教室上自习，不要星期一就迟到。”

　　“嗯，好。”

　　“难得你这次肯把我的话听完，看样子有让你开心的事情，对吗？”林祈裴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微笑，这是他几年来最开心的事情了，落远星终于肯耐着性子听他把话讲完了。

　　可惜，落远星已经起身穿衣服去了，没能看见，否则他定会大吃一惊，林祈裴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当他说在他看来比较重要的事情时严肃认真，不会露出一丝笑容，也就在外会笑得多一些。

　　他把监督人，这个角色扮演得十分到位，又不添加任何亲情，总让人感到和他有不能接近的距离。

　　“嗯，今天晚上放学有同学聚会，珂涟那臭球过生日，晚上我晚点回来。”落远星转身看了林祈裴一眼“我去吃饭了。”

　　“行，晚上我让叶子和我朋友跟你一起去，保证你的安全。”

　　“随你，反正叶子权限在你那，我又管不着。”落远星在林祈裴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他说话语气一向不容许落远星拒绝，8年来落远星反驳许n多次无果后，索性懒得再顶嘴。

　　“不要嫌我多事，我也是为你好……”听到这话，落远星飞快跑下楼，来到餐厅准备吃饭，这句话他听了无数次，却没有哪一次是真正有效果的。

　　他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去集市买水果和好吃的，身边有化成小孩模样的叶子和林祈裴跟着，打眼一看就像是一位年轻帅气的大哥哥领着两个半大的弟弟，一群孩子有说有笑，快活无比。

　　落远星嘻嘻哈哈着飞奔到前面卖草莓的地摊，一个急刹车停住脚步，小脚急急地跺着地，指着地摊上摆好心形的草莓堆看向林祈裴大声喊道：“凯哥，凯哥，我想吃这个。”

　　“好，叶子你跟着远星。”

　　“好的，先生。”幼嫩的叶子说着这句话总有些违和感，地摊老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林祈裴道：“哎哟，小伙，这不是你娃？俺就奇怪你学生模样怎么会有两个娃子。”

　　“嗯，是我亲戚的孩子，他有事让就我看着了。”

　　“老板，这个草莓怎么卖？”林祈裴微笑着跟地摊老板客套了两句讲讲价钱，而落远星早已撒欢地跑到下一个买酸奶的摊点，和他般大的叶子在他身后追着。

　　落远星迈着小短腿跑着，因为穿着的是小皮鞋，摩擦力没有运动鞋好，还有与衬衫配套的灰格子小裤子，跑起来不快，但又难停下，看见身前一只一岁左右的小金毛，一个酿呛没稳住直接踩在了蹲坐在地上的金毛尾巴，疼得它吱嗷直叫唤，它立马起身，小金毛把尾巴一抽，还未站稳的落远星又一次遭到脸朝地磕的暴击，还被小金毛在腿上咬了一口。

　　这时与落远星般大的叶子赶来，抬起小手挥打小金毛，小金毛冲他们直叫，落远星不争气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号啕大哭着，这一哭引来了许多路人围观，林祈裴闻声急忙跑了过来，手中刚系好袋子的草莓刷地一下掉到了地上散落了一地。

　　“怎么了，远星？！叶子？”林祈裴紧皱的眉头和瞪得溜圆的大眼牟暴露了他十分焦急的心情。

　　那时，16岁的林祈裴还不会很好地掩饰自己的心情，也没有带上金丝框眼镜，使他看起来年龄格外小。

　　“呜呜呜呜呜……”落远星伸着擦破泛起红色血丝的双手抻到林祈裴面前哭得泣不成声“破……呜呜……破了呜呜呜……脸疼呜呜……我是……不是毁容呜呜了？”他的婴儿肥脸蛋也擦出了血，混着眼泪和泥土一起流了下来，整张脸看起来脏兮兮的甚是可怜。

　　“没事没事，回去贴个药就好了，不哭不哭。”林祈裴轻声安慰道，内心却紧张得不行。完好无损的从月憐组织的基地出来的小孩子都很珍贵，作为极少数有特别基因的孩子伤到了哪里，都是要给其监督人记过并处罚的。

　　完犊子了，这小祖宗真不让人省心，又得回基地挨罚了，林祈裴心想。

　　说迟那也快，林祈裴刚想完，衣服领子上的黑色纽扣发出了浅蓝色光芒——月憐组织的监控系统。林祈裴低头看了看，松了一口气，浅蓝色的，说明这次他回去治疗20个伤患就可以回来了。

　　那些需要治疗的，大多是和落远星相差不了几岁的孩子，有些是实验的，失败了会伤得很重，严重的有些是断肢体，身体枯槁，面色发黄，眼神毫无生气，瘦小的皮囊包裹着弱小的身躯基本活不成。而作为惩罚的任务，林祈裴要尽最大努力去救回这些孩子，然而林祈裴最讨厌血腥的场面了。

　　林祈裴这不去还好，一去却将他的生活闹得天翻地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远星……远星？”

　　“嗯……啊？”落远星退出回忆，反应慢了半拍。

　　“快到点了，发什么愣呢。”

　　“哦。”落远星回道，“那我先走了，拜～”

　　落远星急匆匆地跑，凑巧看见一辆出租车，停在一个绿化带旁准备走，落远星赶忙三步并成两步跑到车门口，他刚刚看见一个男生背着书包上去了，也是上学的，除了他在的学校，还有一个学校是离市中心比较远的实验高中，两个学校离得较远，但是重点是顺路。

　　周围公交没来，快迟到了又没有其他出租，落远星没多想就开了门上车，指明了目的地。

　　“司机师傅，我去二中（拓荒高中统称），搭我一程，从这条路开始加上多余路程我都会支付。”

　　“哎哟，顺路，你们是同一个学校的，不收费哈。”

　　落远星叹口气安慰自己应该不会迟到，不经意间转头，瞟了一眼那个男生，不看还好，这一看，这背影真奶奶的俊。他偏头看向窗外，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因急速行驶的车，秋风犹如求爱的少女，热烈着争先恐后地从半开的车窗上方席卷而来，少年侧着头靠在车门上，额前的棕黑的头发被秋风吹散开来，露出了光洁白皙的额头，他跷着二郎腿，左手托着腮，胳膊肘杵在车门把的边缘，少年的侧脸甚是好看，车穿梭在树林间，在深绿与浅黄林园的衬托下，真真是一幅美景啊，就是身上深蓝色校服衣裤添了点别有的青春色彩风景。

　　落远星看呆了。

　　落远星又看了一眼少年的肩膀，右肩上别着一个校徽，是开荒高中的！

　　“我的天哪，一个学校的诶！”落远星内心尖叫道。

　　一个人竟能把校服穿得那样帅气，在高一级部中没有几个啊，高二也没几个啊。“这人我怎么没见过？”落远星印象中没有棕色头发棕得这样明显的同学，难道是高三级部的？不，首先排除这个可能，因为落远星就是高三的，天天楼上楼下窜怎么可能不知道。

　　“原来他也是个学生啊，和我一样！腿那么长，难怪会斜着身子坐。他好瘦啊。”落远星把目光移到对方的胳膊上，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看不出所以然，少年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隐约能看到裤子被手撑出了一个弧度。
　　“他为什么不说话？诶……不对，他为什么要跟我打招呼？他跟我又不认识，也不会，不认识才打招呼啊。”落远星继续想。

　　不打招呼挺尴尬，但朋友可以在尬聊中产生。

　　落远星坚定自己的想法，他慢慢伸出并张开五指摇了摇说道：“High？”

　　“……” 没人反应。

　　“你好，我叫落远星，能交个朋友吗？”落远星朝着少年伸出右手。

　　前座的司机一路安静，这时他张口闭口又张口，刚想提醒一下那位说话的男孩，那位在打瞌睡，结果打瞌睡的人就醒了。

　　“哦，你好，枫棽翼。”枫棽翼睡意浅，他揉了揉眼睛，微挪一下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喔，你的名字好好听。”

　　落远星作为一个资深的自来熟，舌尖竟开始打怵，嘴里的话绕了一圈兜兜转转又咽回了肚里，他没想到这位帅哥没有沉思，也没有看风景，而是在睡觉，这……打扰人家睡觉着实不好意思了。

　　“……谢谢，你的名字也好听。”枫棽翼将身体坐正，抬眼皮看了一眼落远星。

　　“完了，果然尬聊起来了，该说些什么好呢？早知道就不嘴欠打扰人家睡觉了。他竟然原话原样回复我，好高冷啊。”落远星心想。

　　落远星迅速切换话题：“你是开荒高中的吧？”

　　明知故问。

　　“嗯，你也是？”

　　“是，好巧啊，我也是，你是高几的？”

　　“高三。”

　　“巧了，我也高三的，以后咱们就是兄弟啦。”

　　“嗯。”

　　落远星想：他是属于禁欲系的吗？每句话都不超过十个字，不够朋友啊。落远星想可能是他自己有些自来熟的缘故，显得话多。

　　落远星：“诶，我……”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哪个级部的？

　　枫棽翼没等说完后又头面朝玻璃贴上……

　　落远星：“……”

　　好吧。

　　车上再无动静，车一路驶向开荒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