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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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宋青元醒来发现唐明已经不在，只有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一边。
其他人已经完成早上的检查任务回到营地，大师准备好早餐，在厂区的营地上摆放地非常有仪式感，即使偶尔有些不速之客打搅了他们的饭局，谁也没当回事地打完接着吃饭。
在这个小队里，牧垚扮演的是个孩子王的角色，脑子里一堆玩玩乐乐的点子。
“所以今天你怎么过？”大师收拾起锅碗瓢盆，问他道。
“两公里外有个百货商场，今天打野吧，还能零元抢购一回。”
牧垚一如既往地问宋青元要不要一起去，他们的防暴车能坐下八个人。
宋青元宅男一个，这种时候更不想出门，无奈唐明坚持要他跟着，也只好去了。
“芜湖，猛男配色。”带着个小眼镜的队员跳上车，抚摸着樱花粉色内饰如是说。
迷惑，宋青元不知道原来防暴车霸道的外观里，座椅都是粉红色。
“你们原来都是哪个单位的？”有人牵起话头闲聊起来。
看样子来之前，他们谁也不认识谁，轮到牧垚的时候，宋青元好奇起来准备竖起耳朵听，谁料他打哈哈就过去了，别人再问他才道：“你们要想知道问唐明去，我跟他一个编制的。”
这话一出大家心中的吃瓜之火再次燃起，纷纷将目光投向副驾驶位的那尊大佛。他们早就对这位年轻的少将充满了疑问和好奇，没见过这么小军衔却爬的这么快的，要是单论等级，基本能和基地的委员长钟慈平起平坐。他们不禁想，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到底引出了多少不曾露面的大人物。
牧垚是料定谁都没那个胆子才这么说，谁知道宋青元不懂这个，第一个跳出来砸场子，“你们是亲戚吗，我觉得你们长得有点像，但又不是直系亲属的那种像。”
“你这是在难为我啊，”牧垚摆出一副真的很为难的样子，“你们要是想知道呢，简单，变成我们自己人就行了，据我所知，基地就有适合你们的人选，流冰知道吗，蛮横不讲理的臭丫头，你们谁敢收了她，我们成了一家人，那就什么秘密也没有了，有谁敢说第一个？”
流冰的名字恐怕在基地流传得最远，起初是有人误将她认成了前来避险的普通民众，后来不知怎么结下梁子，最后以流冰单挑某小队13胜1负的战绩摆在那以理服人，她的名字自此就在基地传开了。
至于那一负，对手是小队的女医疗兵，流冰丢下一句不打女生就此收手拂袖而去，颇有绅士风度。
防暴车蛮横地推开所有挡路的车辆，两公里的路程很快就到。
“所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宋青元趴在百货商场的顶楼天台，面前是一把QBU10式狙/击/枪。
“嗯。”唐明认真地点点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宋青元听着楼下时不时传来枪声，是其他人在百货商场里移动靶的追逐下□□。眼前的境况还是让他有点迷惑，唐明想干嘛，难道把守卫大楼的任务交给他了吗？他可以吗？没有武力值顿时变成一件非常丢人的事，也许他该考虑报个末日培训班什么的，如果有这种东西的话。
唐明看他迟迟不动，又拿出RPG，没有什么是一发火箭/弹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两发。
这究竟是什么人间疾苦，宋青元看见火箭筒后立刻把视线转回面相相对温和的狙击/枪，可问题是，“我不会用这个。”
唐明就坐在旁边向附近的街区观望，“准心已经调好了，你只要瞄准，接着扣动扳机。”
这个时候，是不是只要微笑就可以了，宋青元硬着头皮瞄准了街道上一位行动缓慢的蓝衬衫，闭眼开了一枪。尽管有唐明帮他扶着，后坐力还是震得他手臂发麻，“这样行吗？”
“跑了。”
宋青元就这么趴在楼顶上打了两个小时的移动靶，直到回到基地，他的胳膊都没什么知觉。吃午饭的时候唐明注意到宋青元改用左手拿筷子，忽然才意识到他可能不喜欢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当他们第三次撞到筷子，唐明撂下自己的碗筷，全桌的人都停下，以为他有什么指示，可他只是找了一把勺子递给宋青元。
“谢谢。”迎着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目光，宋青元不免有点丧气，可能在他们眼里，自己更像个残疾人。
“队长！海洋之心号消失了。”当值的队员传来消息。
唐明调出雷达显示，那艘游轮确实消失在茫茫大海中，异常。
还没等他弄清楚异常在何处，就听远处传来一阵悠长的嘶吼声，随后，一副庞大的身躯浮出海面，像一只远古巨兽，更像是地壳运动拱起的一座小山，即使隔着几公里，依旧清晰可见。
“好大的鱼啊。”
蓝灰色肉块被拉扯地支离破碎，之间可见白森森的骨架和巨大的彩色内脏，那条鱼在海面上下翻腾，游过的地方海水都变成红色，似乎遭到了重创。尽管它的身体已经像是死了，但它仍然表现出了惊人的生命力。
“这是丧尸化的鲸鱼，而且吞食过不少同类。”
大鱼不断翻腾跃出水面，像是在呼喊。
呼喊？这个词刚跳进唐明的大脑就被迅速捕捉，他拿起望远镜，果然，碧蓝海面上出现一条黑线，越来越近，是鲨群，放大倍数，那些鲨鱼的背上竟然多出了人类的上半身。
趋同进化，就如芥江此前说的那样，这些丧尸化的人和动物竟然自己搞起了排列组合，从它们目前的行为来看，它们获得了上岸的能力，并且正要这么做。
“准备战斗。”
如果说这些经验丰富的队员们有恐惧，那绝对是火力不足导致的，武器完全不够用，当初谁也没想到这里真的有怪物啊。
“不是，”牧垚也看见了远处的异状，“这谁顶得住啊，怎么也得给咱们整一辆导/弹车吧？”
有人忽然想到：“你不是搞高能物理的吗？”
“那我能凭空变出个原子/弹啊？学法的那么多也没见他们谁搓出个火球来啊？”牧垚要被气炸了，“唐明，咱们是不是被基地那帮人给坑了，不带这么玩的，说好了这儿屁事没有才来的，怎么突然跑来这么大群东西。”
唐明摇头，尚且不知道事发原因，不能随意下定论，“联系基地。”
“通信断了。”负责通信的队员一度怀疑自己的操作有问题，几番尝试下来依旧无法跟基地建立联系。
远方，当缓缓升起的太阳尚未照亮这一片地界，斗争却已悄悄打响，由绝对纯洁的士兵组成的陆空小队包围了基地，主动切断了一切与外界联系的可能。
日光灯将整片基地照耀得灿若白昼，街道上、楼层里、各处播放着同一条广播，“所有人马上到广场集合，所有人马上到广场集合……”
钟慈已经正装穿戴整齐，显然对今晚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他看了一眼客厅的挂钟，又将目光移向自己的手表，时间就要到了，他要在基地内部进行筛查，这次全方位的筛查行动前已经有三名位高权重的“渗透者”被清除，少了他们的阻拦，这次行动会少生许多事端。
所有人员将逐一通过检验，脑部异常者一经查出就地击毙。他们是围墙，围墙怎么能有缝隙的存在。
余莲走出卧室，也已梳妆完毕。知道他们是夫妻的人非常少，走出这个房门，他们就像两个普通同事，且彼此并不熟识。
“都准备好了吗？”
余莲在沙发上落座，头发盘起，身材颀长，浑身透露着一种成熟干练的女性独有的气质，“是的，现在可以把你的计划告诉我了吗，委员长同志？”
钟慈已经习惯了她嘲讽的语气，他有足够的耐心面对她的神经质，“不可以。”
卫兵敲开了门，既然全员筛查，他们也要接受检查。
一束肉眼无法辨别的光束扫过眼球，卫兵疑惑地看了一眼扫描结果，“请眨眨眼。”第二次扫描结果依旧，卫兵惊疑不定地看向余莲，持枪的手微微发颤，按照规定，他现在要将其击毙，可她是什么人，武装部长……
钟慈发现了异样，从刚才起一直胜券在握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和震惊。
一声枪响，卫兵倒地，钟慈将枪口对准余莲，“我没有想到，你也是叛徒……”
余莲露出了介于得意与惋惜之间的笑容，“你确实想不到，我们一起走过1991，1999,2003,2009……无数个夜晚，我曾迫切地想要告诉你一切，但正如你向我隐瞒所有一样，我选择向你永远沉默。”
这么长的时间跨度，尽管处于极度的震惊，钟慈还是克制住情绪并敏锐地发现了阴谋的一角，“这个组织存在了多久，早到上个世纪？”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从没将目光投向我，投向这条不曾设想过的道路，你我曾怀揣着共同的理想投身于这场伟大的建设运动，但信仰的崩塌只在一念之间，我眼看着这条路转向了另一个方向，而你依旧紧随其后不思变革，像条听话的狗。”
字字珠心，钟慈愤怒地握紧了手中的枪，“你们究竟是什么目的？”
“你能想到的只有这些吗？”余莲看完表顺便拨了一下耳边垂下的碎发，“你的时间不多了，一会站在轮值主席位置上开总结大会的人，会是我。”
钟慈眉头一跳，隐隐感觉到头有些痛，“你觉得我会放了你？”
“你不会，亲爱的，我也不会放过你。”余莲勾起嘴角，眼里是异常的光亮。
钟慈看着那种仿佛有强大信仰支撑而无所畏惧的目光，忽然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他的身体好像不再属于他，他为这个发现而震怖，“你……”他摸到兜里的通讯器，那是基地为数不多的卫星通信器。全球各大运营商早就停止服务，只有少数拥有军事通信卫星的国家得以保留这一项目。
余莲看到后觉得十分可笑，她随手掏出一柄小刀，蹲在已经双膝落地却坚持不跪的钟慈面前，缓慢而坚决地割掉了他的舌头，“感到意外吗？你的大脑里也有紫藤的存在，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就给我一个人呢？”
剧烈的疼痛终于让他无力地跪倒在地，他在迅速丧尸化，嘴里翻涌出血沫无法言语。
“我告诉你后面的事会如何发展，你私□□株，因突如其来的清洗行动处理不当而意外暴露，变成丧尸后被我击毙。我只要扮演一个深情而果断，在悲痛欲绝后痛定思痛的妻子，继续在组织潜伏，直到某一天，一个伟大帝国复辟，我们做梦都在等那一天。”
钟慈内心无比绝望，他竟然变成了一个怪物，肢体抽搐，口吐浊液，身体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余莲将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缓缓踱步，她在算计。此时此刻，埋入病毒的士兵会发生和此时钟慈一样的尸变，广场上人员密集，一旦失控后果无法挽回，但是他们不会让意外发生，尽管她的心已经不在这里，却一如既往地坚定相信组织的行动力。
钟慈似乎没了声息，余莲知道要杀他就在此刻，但她忽然一顿，并非幡然醒悟，而是她发现，钟慈不知何时将通讯器连通，手指不断敲击着同一个摩斯码：余莲叛徒……
余莲顿时心神大震，然而没等她走出这个房间，就听见背后破窗而入的声音。
流冰接到作战总指挥部发出的命令：消灭敌人……
子弹洞穿眉心，射入后面的墙壁。接到命令后无论对错，她的任务就是坚决执行。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0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