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般美貌[快穿]》六元壹

44、奴隶美人（14）

　　央禧向后望去，不远处粒雪飞扬，星星火焰在黑暗里熊熊燃烧，令人望而生畏。而前方山丘的阴影就在不远处，似乎再向前走几步就可以到达。
　　他气喘吁吁地抹掉脸颊上的鲜血，就地将玉佩掩埋在树根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将他狠狠扑倒在地，紧接着右腿的直觉就在剧痛后消失了，回过头便可以看见狼狗唾液横飞、沾满肉腥的利齿。

　　央禧脸色苍白，凌乱的乌黑发丝在露出的腻白皮肤上蜿蜒，他左手支撑着身体向后半退了几步，直到抵上树根退无可退才停了下来。
　　此时狼狗凑得极尽，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微微颤抖地向旁边偏过头，然后便与远处高高骑在马背上的男人视线相触。

　　阑林的位置逆着光亮，整个人都沉浸在浓稠粘腻的黑暗中。他俊美阴沉的面孔微微带笑，高大的身影极具有诡谲的压迫感，浑身上下弥漫着一种带着泥土腥味的阴鹜气息，让人忍不住冷汗涔涔、神经颤悚。
　　央禧的手指深陷入混杂鲜血和雪块的冻土，触电般收回视线不敢看他。

　　有几个士兵率先过来赶跑了狼犬，紧接着骑兵悠闲地将他团团围住。
　　紧接着人群向两边散开，阑林从后面驱马轻巧地停在了他的不远处，微挑起眉，神情看上去还有几丝可惜。

　　“你再往前走一点，就是南朝军队的驻地了。到了那，说不定你就再也不用见到我，”他含着笑悠悠道，“真是遗憾，对不对？本王应该晚几个时辰再过来的。”
　　央禧半垂着头，没有回答。
　　“小央，自己过来吧，”阑林居高临下地看向他，亲昵道，“要是让我动手抓你，那待遇可就不一样了。”

　　此时已入浓冬，到处漫天飞雪。央禧似乎是冷极，蜷缩成一团，乌发凌乱地飘散在雪地上，容貌潋滟皮肤冷白。他微微垂着浓密的眼睫，琉璃般的瞳孔倒映漆黑的夜晚，看上去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脆弱易折。
　　央禧的嗓音带着几分紧张：“我……动不了，腿好疼。”
　　阑林微微一笑：“那就爬过来。”

　　年轻人愣了下，紧接着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呼出小小的白气。
　　紧接着他拖着失去知觉的右腿，半是爬半是走的来到骏马的马蹄下，身后雪地中留下狼狈的痕迹，以及点点艳红鲜血。

　　阑林翻身下马，扯下披风将他一把包裹起来放在马背上，然后自己也上马坐到他身后。动作间，披风从他的肩膀滑落下来，露出白得恍眼的肩膀，还有锁骨上的金质项圈，让周围传来几声微不可闻的吸气声。

　　阑林咬了咬他的肩，帮央禧裹好披风，紧接着沉声命令道：“走了！”
　　他刚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般若有所思，向下属吩咐：“对了，留几个人下来观察一下周围，我看小央好像藏了什么东西……”
　　央禧浑身一颤。
　　“是！”属下回答道。

　　-

　　亲卫队回到营地时已是凌晨，天际处的连绵群山隐隐泄出微许光亮。央禧跑了那么久，浑身疲惫已是困极，闭着眼缩在披风里，似乎像是睡着了。
　　披风裹得还算严实，只露出一只素玉般的脚背，脚尖绷得很紧，脚踝青紫更是引人遐想——人群中有人伸出手偷偷摸了下脚踝凸出的小小骨头，年轻人便陡然惊醒，眼睛泛红，不安地缩得更紧了一些。

　　回到温暖的毡帐，阑林将人扔到了兽皮铺就的软床上。央禧下意识地向里面爬去，就被他捏着脚踝拖了出来，然后他便曲起腿压在床上，粗糙的指腹扫去央禧眼尾伤口流下的鲜血。
　　“别这样，好疼……”央禧眼眶通红，纯黑的瞳孔带着足以溺死人的氤氲。
　　阑林尝了下沾有血珠的手指：“为什么要逃？”
　　央禧偏过头没有说话。见他抿唇不语的样子，阑林便按压他青紫的右腿，刺痛神经的疼痛让他呜咽一声，忍不住扬起脖颈，乌发因冷汗而紧紧贴着额头。

　　“你发过誓，小骗子，”阑林轻轻亲着他的额头以作安抚，“真是太不乖了，稍微没看住就想方设法地离开我……”然而尽管他动作温柔，骨节修长的手指却依旧死死按压着央禧受伤的右腿。
　　央禧声气堵塞地说不出话来，浑身冷汗涔涔，手指蜷缩地抓着男人的衣袖，逃避般轻嗅他身上幽冷的气息。

　　“你还记得你承诺我什么吗？”
　　央禧断断续续地道：“我不会……好疼……”
　　右脚踝的疼痛搅得他神志支离破碎，瞳孔微微涣散，如同漂亮的金丝雀失去了羽毛铺就的翅膀，任由伺养者的把玩。
　　“不会什么？继续啊。”阑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央禧浓密的睫毛不断颤抖，上面沾着水珠，说不清是冷汗还是泪水。
　　“我不会……不会离开您……哪怕您变成了那种怪物……”他偏过头，用手腕无力遮住眼睛，阑林却不容拒绝地将他的手腕放到一边，让他露出无神的瞳孔。

　　他悠然道：“如果不接受治疗的话，不出三天这个地方就会彻底坏死，”阑林猫逗老鼠般看着央禧陡然惊恐的眼神，“不过也好，有腿的话你总是想着法子从我身边离开……干脆把你的脚筋全部挑断，让你哪里也去不了，如何？”
　　央禧咬着唇，勉强开口：“别这样……求您了……”
　　阑林深沉地凝视他：“求我？你怕是恨死我了吧，嗯？嘴上说着好听，心里是不是恨不得我死在外面？”

　　央禧视线虚焦，没有说话，他浓密绵长的睫毛不断地颤抖，微翘的柔和弧度隐没在发梢后，无声的抗拒态度使阑林神经突突得疼。

　　他沉默片刻，半响忽然猛地站起身，从旁边拿来一把锋利的匕首，然后将其塞进央禧无力的手心中，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厉声道：“试试看啊！给你一次机会怎么样？只要你杀了我，就没人再管得了你……只要稍微用点力！用点力！”
　　央禧被他血红眼底吓了一跳，不断摇着头：“您冷静点！别这样！”
　　挣扎间刀尖划破了央禧的手指，几滴鲜血递到了年轻人素白的脚背上，又顺着皮肤流淌入软床。床榻是丝锦编织的白纺，鲜艳的颜色极其显眼，却让男人稍微平静了些。

　　他站起身，大步离开房间。
　　书房里飘着熏香，正中摆着一面金丝雕琢的镜子。阑林双手撑在书桌上，眼底一片血红地看向镜子，只见镜子里面，海藻般的深黑触手从他身后悠然展开。

　　【接受我。】
　　【你可以获得你想要的一切。】

　　阑林暴躁地将镜子一把扫到地上：“滚！”

　　-

　　接下来的日子，阑林一直将人锁在床上。
　　那晚伤寒，央禧又受惊又受冻，连着发了好几天的高烧都没退，于是阑林将他挪到了也台唯一的暖房中，蒸人的火炉每时每刻都不停，除了伺候的侍从，谁也不许进去。

　　从南朝掳来的太医低头进了房间，大气都不敢出。侍女将他引到床边，他便看到一只瓷白的手腕徐徐瘫软在奢华锦丝中，上面青紫的咬痕触目惊心，一条细细的金锁从手腕处一直蔓延向遮掩床帘的深处，窸窸窣窣的声音引来无限遐想。

　　“病人需要静养，不可过于操劳，”太医斟酌地说，“前几日我开的方子已见成效，大概到正月便可彻底好转。”
　　阑林坐在窗边，窗沿微微开了一条小缝，带来些许寒意。闻言他抬起头，身边恭候的奴隶便很有眼水地将太医送了出去。

　　“暖房里到底是何人？”太医在门口问道。
　　奴隶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您还是不要打听为好。”
　　“也是我们南朝的吗？”
　　奴隶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见他如此表现，太医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再忍忍吧，我们马上可以离开了，”他拍了拍奴隶的肩，“大将军和蛮夷的可汗联手，阑林王他也抵抗不能的。”

　　此时本是双方军队的修养期，然而可汗屈律汗却突然宣布与南朝联军，势要铲除万恶奴隶主阑林王。一时间也台大本营人心惶惶，许多贵族都连夜离开，众人瞩目下的阑林却整日都泡在暖房里，没见得有任何动静。

　　“……好，好痒，您别弄我了。”央禧红着脸缩在软塌上，柔黑的乌发凌乱散落在身下，白腻的肌肤顺滑腻人。
　　阑林把玩着他绷紧的脚背，闻言抬起眼皮短促地笑了下：“叫得像我在欺负你……明明你看起来也很享受。”
　　“哪有啊。”央禧咬着唇，脸颊因发烧而通红。
　　“改天可以给你涂点蔻丹，”阑林看向他珠玉般的脚趾，戏虐道，“在床上绷紧脚背的样子……小央一定会很好看。”
　　央禧哼哼了几声，态度暧昧地没有拒绝。

　　此时暖房里一片寂静，软稠的熏香飘散在冬日的金色照光下，如同温暖而虚无的深海，片刻便可以让人沉溺在其中。
　　阑林凝视他片刻，开口问：“喜欢我吗？”
　　“嗯。”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看了下他，唔了声。
　　阑林伸手将他揽进怀里，低下头埋在他的脖颈间，轻轻嗅了嗅他身上的香气。
　　“那天你没有动手，真是明智，”阑林的声音有些沉闷，“不然我死了，你也得给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