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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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体检。”
向灿阳刚睡醒，就迷迷糊糊听到这句晴天霹雳，整个人忽的站了起来。
“向，向灿阳！你干嘛呢？睡觉睡傻了？坐下睡你的觉去！”老罗被他给吓一跳，人老了，不禁吓。
班上的人纷纷回头看着向灿阳，又和自己同桌对视，心照不宣的笑容。
向灿阳的身高是硬伤。三中每学期都要体检。上学期体检，向灿阳以“161”迅速火暴全班。可能是18班头脑简单，所以四肢发达，男生们未来个个可都是向一米八看齐的。唯独向灿阳是个例外，低于当时男生的平均身高。
“我还要长呢！”向灿阳当时的原话。而比向灿阳高了几乎一个头的男生们都自觉的排着队，一个一个沉重地拍了拍向灿阳的肩，每人都严肃地说了句：“加油。”
弄得向灿阳都有心理阴影了。
幸好有小洲安慰他：
“是地心引力太强了。”
向灿阳从他们的笑容中窥得往事，缓缓坐下了。他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衣服再进嘴。吃颗糖压压惊。
老罗叹了口气，捎着他的老式保温杯出了教室。
18班闹得更凶了，有些直接浪出了教室。
于颖跑到向灿阳那儿，在已经出去的黄可优位置上坐下了。
向灿阳从抽屉里抓了一把糖，于颖很自然的接过了。边吃还在边安慰向灿阳：“儿子没事，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你长高了。”
废话！青春期嘛，一个学期过去，肯定长了。
向灿阳叹了口气，转了一下凳子面对着于颖，亮晶晶的眼睛眨巴了几下，突然说：“我觉得我现在可能好点了。”
“因为妈妈的安慰吗？”于颖期待地看着他。
“不，是因为…你比我还矮。”向灿阳突然站起来，“我心理平衡一点了。”
于颖也离了凳子，用手比了一下自己和向灿阳的身高，“艹”了一声后，毅然转身，只留下一个背影。
“鹅哈哈，嗝～鹅鹅鹅……”向灿阳坐下，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叼了根棒棒糖。显得可爱又顽皮。
“看你这欠的……”胡烁嫌弃地看了向灿阳一眼，“跟别人女生比个啥？”
向灿阳向胡烁吐了吐舌，挑了几个巧克力，往第三排——于颖的位置走去。顺手把糖放在她的桌子上。
于颖喜欢巧克力。
*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课。
罗毅走到讲台上，打开了电脑课件。“我希望同学们下课的时候能准备好下一节课要用的东西。”他看着那些正弯腰找书的人说。
他们半死不活地应了一声，有些还当做没听见。
“艹，我语文书不见了。”胡烁刚把头升上来，“火山羊，你帮忙找找？”
“给。”向灿阳抽出一本书往胡烁头上砸去，含着糖含含糊糊地说着，“不是说要认真听课嘛，听课听课，听就行了，要书干嘛？难不成…你耳朵也瞎了？”
“呵呵。”胡烁把向灿阳施舍给他的书摊在桌子上，头转回去了。
向灿阳把手放在书包最里面摸索着，手在黑黢黢的书包里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手机。
三中是不允许学生带手机的。被那些老师天天念叨，向灿阳都清楚地记得这个是校规的第七条。
尽管这样，还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学生会把手机捎上。
静音，免打扰，通知勿扰，亮度调低，省电……向灿阳一顿操作行云流水，熟得不要不要的。
他点开了企鹅图标。看了一眼了置顶的好友聊天框——林洲，头像还是万年不变的Q江景，昵称都是用真名的。
本人太帅名字无法显示（向灿阳）：小洲在吗
林洲：在上课，不要玩手机。
——怎么感觉你每次上课都不认真怎么还考那么好
——我很认真在听课。还有你把标点符号带上。
——呵呵那你咋每次都是秒回认真就怪了，
——句子最后是句号。
——我还没说完打啥句号？
——你到底有什么事？
——等会儿放学，
——什么？
林洲盯着手机，向灿阳没再回复他。他仿佛已经料到了：
此时，向灿阳亲爱的手机正在小罗那魔鬼的手里。细长的手指上，白色粉笔灰均匀地涂抹着，魔鬼般的惨白；表情波澜不惊，眼睛里却燃烧着地狱的火焰。魔鬼的嘴唇动了动，念咒语了！
“校规第七条，严禁学生带手机进校园。”
这话真TM熟悉。
“…………”
“你干嘛呢？”他晃了晃手机。
“和我哥聊天……”向灿阳撇撇嘴。
“那你语文书呢？”向灿阳桌面十分“坦诚”。
“嗯……”向灿阳弯下腰假装找书，胡烁从下面偷偷地给递了回来，天衣无缝。他接过语文书，甩在桌子上，霸气地表明自己的书在这儿。
罗毅推了推眼镜。
“手机，没收。下课来趟办公室，我现在不想浪费同学们的时间。”
“哦豁～”
全班异口同声。
呵呵……向灿阳吐吐舌。
胡烁转过来，阴阳怪气地说：“火山羊——又去喝凉茶啊……”
向灿阳对着胡烁“哼”了一声，又消灭一颗糖。
向灿阳十分平静地对着黑板发呆，像往常一样。他没有一点紧张，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当然也不是最后一次。
*
向灿阳被胡烁目送到“老地方”的门口。
他回头对着“目光深切”的胡烁笑了笑，偷偷地做了个鬼脸当做惊喜送给了这老地方——办公室。
他懒懒散散地喊了一声“报告”后迈出一步，进了办公室。
一扇木窗户腐朽不堪，风一刮，就“吱嘎吱嘎”地呻吟着；“蜘蛛网织成的”老旧的大风扇在头顶打着旋，摇摇欲坠。这办公室原是一间废弃的体育器材室，向灿阳他们班过来后，才临时改成了办公室，几个漏气的篮球还堆在角落里积灰。
老罗正在他位置上边批改作业边唉声叹气；其余科目的老师一听到下课铃就溜了，对18班这个临时办公室十分抗拒。
现在这里就老罗和小罗两个罗。
“罗罗老师好……”
“嗯。”两个老师同时回答。向灿阳偏过头，十分努力地憋着笑。幸好成功地憋了回去。
“过来。”罗毅向他招招手，向灿阳十分不情愿地走过去，直接就坐在了桌对面的椅子上。
“你父母…在家吗？”罗毅犹豫地问了一句。
“不在。”向灿阳回答得十分果断。
“手机是谁给你的？”
“别人送的。”
这手机也观赏了几百次日出日落了，是初三向灿阳生日，李芹芹邮回来的。
“你现在是一个人住？”
“两个。”
罗毅看着他，似乎在等向灿阳继续说。
但向灿阳属于那种你不问他不说的类型，至少是在办公室谈话的时候。
“你和谁？”
“我哥。”
“你…什么时候有哥哥了？”
“罗老师，我们不是在聊手机的事吗？”
白色的手机静静地躺在桌子上，它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各种形式的死亡。亲吻地面、让水非礼自己、关在黑暗中孤独终老……
“嗯，对。”罗毅顿了顿，说：“那你把你哥叫来。”
“还有叫家长啊？”向灿阳十分无奈地撇撇嘴，“手机你要摔要砸，叫我哥干嘛？”
难不成像小学初中一样，捎着家长，鞠躬认个错，然后领手机？想想都想翻白眼。
“好了，要上课了，回去准备下节课要用的东西吧。”罗毅站了起来。
“哦。”
向灿阳一转身就溜出去了，在旁边吃瓜的老罗一脸震惊的看着罗毅。
不管怎样，手机知道它保住了一命。
“哎呦，火山羊，哪一次你不是被火冒三丈的老师轰出办公室，这次竟然是自己走出来的……”在外面等着的胡烁说道。
“是吗？”
“是的。”
“哦。”
“………”
向灿阳要死不活地瘫回座位上。
不知道为什么，向灿阳在罗毅面前，不敢得寸进尺，要以前早杠上了。难道是因为新老师的威慑力？
“你咋了？”胡烁看着瘫成一滩水的向灿阳，问道。
“那小罗东西，让我把我哥叫去。”
“呦呵，你不会真要叫吧……”
“我…感觉我自己好像有点怕他，应该……要叫。”
“哈哈，woc，你火山羊竟然还有怕老师的一天……小罗何德何能啊？！”
“咳咳。”向灿阳咳嗽了几声，踢了胡烁一脚。
胡烁抬起头，看到从后门正进来的罗毅，笑容立刻僵住了。
向灿阳一巴掌把胡烁头给糊了回去。
罗毅拎着一个黑色的大袋子，走上讲台，盯了胡烁几眼后转身开始在黑板上写字。
胡烁这才松了口气。
“诶，他拿那么大个麻袋干嘛？绑架啊？”向灿阳盯着那个大袋子。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吓人……”
“感jio更像裹尸袋……”
“…………”胡烁往后给了向灿一脚。
向灿阳二话不说给踢了回去。
你一脚，我一脚，我们都是好朋友。
罗毅拍了拍黑板，上面白字黑板赫然写着：十分钟后手缴手机。讲台上罗毅一脸平静，下面40张脸全是懵逼。
罗毅拍拍那黑色“裹尸袋”，出了教室。
那庞大的黑色身躯在讲台上耀武扬威地摸摸它漏气的大肚皮，仿佛在说它饿了，我不挑食，我只吃手机……抽屉里的手机们抖了三抖，逃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全班“唰”的一下回头，盯着向灿阳。这场面，真是不能用语言描述，向灿阳此刻的心情也不能用语言描述。
眼语：你引起的，你看着办。
向灿阳尴尬地挠挠头，和胡烁眼对眼了几秒钟后，胡烁心虚地转了回去。
“…………”友尽……
他又看向于颖。啊，漂亮的背影。
向灿阳抿了抿唇，说：“等等，我先打个电话。”他又拍了一下胡烁，“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你……”
“给我就是了。”向灿阳夺过瑟瑟发抖的手机，十分熟练地点了一串号码，拨了过去。
秒接。
此时此刻，高二一班。
空气鸦雀无声，全班同学都聚精会神地低头做题，凝聚起一种不忍打扰的氛围。
林洲刚放下笔。
“叮咚～叮咚～”电话就来了。
周围的学霸头也不抬，尽管这电话铃声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林洲挑了挑眉，拿出在抽屉里边跳边唱的手机，关掉了声音。他扫了一眼，陌生号码。但他却莫名其妙地点了接听键。
林洲卷子没再看一眼，交给了讲台上正打哈欠的老师，径直出去了。老师随意看了看林洲的卷子，直接上笔画了三个数字：150
新出炉的林洲牌参考答案。
“喂，谁？”
“小洲！你现在在上课？”向灿阳地声音十万火急。
“刚让我们休息，怎么了？”林洲一听就知道是向灿阳那货。
“你先去监狱大门，等我来探监。”
“…………”林洲更确定是向灿阳那货了。
林洲挂了电话。明明听起来那么着急，却还有空开玩笑。他翻了个白眼，下楼梯去到“监狱大门”。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