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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韩院士 ...

  •   欣宇在应对绯闻事件中表现出色,为鲲鹏狠狠敲打竞争对手“段子王”做出了重要贡献,鉴于这个因素,她很荣幸地得到了鲲鹏CEO助理的职位。
      江舒文特别郑重地表示,这个职位是她因为自己的能力得到的,不是因为裙带关系。
      当然,如果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是正好在解欣宇的裙带的话,那就更加郑重了。
      而且,巧合的是,欣宇入职后的接手的第一个业务,就是处理他的“裙带”相关事项。

      秘书敲门,捧了一叠文件过来签字。
      签完字,又汇报:“江总,韩院士昨天一晚上没回去,现在还在9号会客室等您。”
      江舒文点点头,“茶水招呼周到。”
      秘书称是,退了出去。

      听到“韩院士”,欣宇不由停下了手头的活,探究的眼神望过来。
      江舒文捧了茶杯,坐过来道:“他已经好久没来烦我了,昨天又来公司找我,不肯留言让秘书转达,说有话和我说一定要亲见我。”
      欣宇知道,江舒文和他那个院士父亲关系疏远,自是不肯见他的。
      他无动于衷地摊手,“所以,他就等了一夜。”

      “他要和你说什么事?”欣宇问。
      江舒文什么品性欣宇最清楚,商场腥风血雨里拼杀出来的人,处世行事总是尽可能做到知己知彼,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他虽然没有见他的父亲,但一定会打探清楚对方的来因诉求。
      果然,他说:“他父亲病重,想见我一面,估计这事吧。”

      哦,他爷爷病重!老人家的身子就好比是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会熄灭,欣宇心想。
      “老人家想见孙子。你是他的第一个孙儿吧?”她说。
      江舒文伸出两根手指捏上欣宇的脸蛋,“你不会要帮他们说情,叫我去做孝子贤孙吧?”
      这人,听出自己的语气里对人家有些同情,竟然还不爽。
      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宽容大度、不计前嫌的主,要他吃点亏别计较了,门都没有!

      欣宇尴尬地笑笑,拉下他捏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指,轻轻地摇晃,向小狗摇尾巴讨好人一样。
      “哪能呢!我自是站你一边的。”欣宇哄他,“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江舒文听她语带揶揄,点头“哦”了一声,“鸡和狗还是选狗吧,我看泰迪蛮好的。”
      泰迪,日天日地日万物的泰迪!
      “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是我没有证据。”欣宇叫起来。
      江舒文双手捧住欣宇的脸颊,在她红润的嘴唇上亲了一口,“自信一点,把‘怀疑’两个字去掉,来啊,我们增加驾驶里程。”

      虽然秘书们都有眼色不会进来打扰,就算有事进来也会先敲门,但这里毕竟是办公场所,欣宇连忙伸出手臂推他,和他空开距离,牵着他的双手规规矩矩放在他自己的身侧。
      重新回到正事上,欣宇问:“韩院士,你就一直这样晾着他吗?万一他今晚还是不肯走呢?”
      江舒文道:“下午让陈秘书抱着一大叠样图去会客室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床,床垫子要软一点还是硬一点,习惯穿睡衣睡裤还是睡袍,内衣要给他准备什么尺码的。他若不走,就给他备齐全了。让他享受宾至如归的感觉。”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半开玩笑半嘲讽地道:“那种知识分子说得好听叫清高,其实就是面皮薄,做不到坚持目标豁出去的,成不了事的。”

      欣宇本就是个聪慧的女子,在他身边的时间长了,对他的行事往往能料中大部分。
      仗着两人感情好,索性直截了当地问:“你以前也这么刺过他,是不是?”

      江舒文笑了,手指又一次捏上她的脸颊,“还真是七窍玲珑心,假以时日,猜人心思的本事要追上你老公了。”
      “近朱者赤嘛。”欣宇道。
      她微侧着头,笑盈盈地看着他,脸颊在他的掌心里轻轻摩擦。
      这一记歪头杀,把他的心都挠得酥软酥软的。
      耳边又是她带着撒娇气的糯糯的声音,“说给我听嘛,你以前做了些什么?”

      江舒文自是满足她的要求,“我到北都上大学后,他估计一方面年纪大了心肠软了,另一方面占了地利优势,在同一个学校教书,开始频频探望我表达父爱了。不过那时候,无论物质上,还是心理上,我都已经过了需要父亲的阶段了……”
      他忆起多年前的往事。
      他大学时候,父亲已经是知名教授了,带了大包吃的穿的去宿舍看他。寝室里的同学们自然识得这位大名鼎鼎的教授,见了人都很恭谨,围上来打招呼。江舒文丝毫不睬他,安静地坐在自己书桌旁看书,只留个背影给他。大教授只得赔笑蹭过来,带来的礼物搁他桌上,还没等开口,江舒文已经抓起那包东西扔垃圾桶,再踩几下,平时宿舍里懒得倒垃圾,就这样把囤积过多的垃圾踩得压实压扁了。
      父亲又托了其他老师,组了局带他吃饭,想以此增加接触缓和关系。他和其他人言笑晏晏,只把他一个人当透明,不看一眼也不搭一句话。父亲舍下脸主动和他找话说,他也绝不回应一声,扭头和其他人说话。
      “人群里,我神色如常,该干嘛就干嘛,只不睬他,那么尴尬的就是他。几个回合下来,他就不再自取其辱了。”江舒文淡淡地道。

      “那么旁人说合,你怎么应付的?”
      欣宇想着日常生活中这种家庭矛盾还蛮多见的,甚至电视节目都有“老娘舅”之类。说合调解矛盾的时候,往往都是发挥中国自古以来的尊老传统,让小辈多退一步,和稀泥就过去了,若小的拗着不肯,那么指责声要落在头上了。不过,依照江舒文的个性,他可不会吃亏忍让的。
      按说出来说合的至少也是个叫得出来的人物,江舒文也得买几分面子的,但竟然他和他父亲的关系还维持原状,这就有些令人费解了。江舒文这么拎得清的人,不会下人家大佬的面子的,不知道他怎么转圜过来的。

      江舒文道:“确实,来说合的人中还有位大领导呢,我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
      看欣宇竖起耳朵、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江舒文不由好笑,“对这事就这么感兴趣?”
      欣宇说:“有些人也许我以后也会和他们打交道,你不可能时时刻刻在我身边护着我,我不想做不好丢你的面子,更怕做得不好给你添麻烦。要是我能干一些,可以为你分忧,哪怕只帮到你一点点,我也会很开心。”
      江舒文心中生出感慨来,单手抚上欣宇的脸颊,“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欣宇闪亮亮的眼神望着他,期待下文。
      江舒文道:“应付别人说合这种事,其实也很简单,我不用辩解强调什么,只消说‘他已经重组家庭,生活的很幸福。我母亲也去世这么多年了,逝者已矣。两边我都是身为人子,便打着不再为死者打扰生者的名义,缩一下头,有的事就不摊出来了’。”
      欣宇有些疑虑,就这么简单?
      耳边传来江舒文幽幽地声音:“我向来立场决绝,不和韩家扯一毛钱关系。领导也是聪明人,看我这种态度,又话里有话,也会想可能不只是浅层次上的家庭矛盾,背后也许还有什么重要的隐情,倒也不好深劝。”

      欣宇恍然大悟。
      他和自己的父系亲属老死不相往来,对自己的亲身父亲形同路人,多次拒了人家伸过来的橄榄枝,原因只是因为小时候的委屈。这个原因实在上不得台面,若传出去,反而会被世人指责小肚鸡肠。所以,他干脆闭口不说原因,同时态度强硬,和他们韩家划清界线,这样子,众人反而会揣测他是不是遭受了天大的委屈,舆论才能站他那一边。
      真是揣摩人心玩弄舆论的一把好手啊!

      “我很小气的,睚眦必报。”他冲欣宇笑了一下,似乎在自嘲,又似乎一代枭雄无惧于承认自己的卑劣。
      “你不肯辜负自己,一向善待自己。”欣宇喃喃地说。

      她自问很了解他。
      他站在人群的巅峰,看似风光无限,其实一路走来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险境,用“九死一生”来形容都毫不为过。就欣宇知道的,他创业期间曾经签下过对赌协议,若是失败了,可以说是万劫不复。
      他公开演讲的时候,说起创业历史总是激情慷慨,讲起自己对理想的坚持和对形势的判断总是滔滔不绝,好一顿吹嘘,其实他自己骨子里也深知,他的成功固然离不开他的敏锐判断和天赋能力,但是,还有很大一部分归功于好运气,不可捉摸、完全随机的好运气!
      既然他成功了,在那么低的几率下,那么险,那么辛苦,终于成功了,他还何必亏待自己呢?
      所以,他给自己在公司修了奢华的总裁“办公区”,其他员工在公司996的时候,他舒服地睡觉健身和娱乐,还捞了个和员工同吃同住在公司的好名声;所以,他玩一切昂贵的热爱的刺激的游戏,就像军事模拟、荒野生存;所以,他遇到了喜欢的女人,明知对方有未婚夫,也要用尽手段抢过来。
      所以,对于让他受委屈的人,他干嘛要忍让大度呢,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血缘至亲也不行!

      欣宇不会干涉他的行事,只是以女性的细腻风格来看待事情,还是说道:“以我看来,还是让韩院士尽快离开吧,毕竟你们之间关系撇不开的,这样冷着人家,传到外面去舆论不好。”
      江舒文道:“所以把他安排在了9号会客室。”
      9号会客室,欣宇知道的,总裁专用,位置隐蔽,闲杂人等难以窥探。江舒文的言下之意,他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事。
      不过,他也能体谅欣宇的心意。他们夫妻爱笃,再加上江舒文对此事本就无可无不可,于是向欣宇道:“你现在不是我的助理吗,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去练练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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