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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爱恨就在一瞬间,善恶就在一念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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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爱恨就在一瞬间,善恶就在一念间》
某天简青听说隔壁街头有卖“活珠子”的,她深知林子宋爱吃这口,赶紧跑去买了几只,回来路上突然眼前一黑脚下踩空,跌倒了,摔得挺厉害,爬起来坐在路边,缓了一会儿打电话让薛虹送她去医院。薛虹赶来看她坐在路边摔得那惨样:“怎么这么严重?这不是自己摔得吧?被车撞了?”看了一下四周“还逃逸了?”简青听到她的声音:“大姐,别喊了,快过来拉我起来去医院啊。”薛虹上前扶起简青:“这么大人了摔得鼻青脸肿,手上也破口子了,这么严重也不知道有没有伤筋动骨。”开车直奔医院,到了医院挂号看医,薛虹跑前跑后,护士给简青清理了伤口包了纱布,医生开了检查单子,薛虹接过单子小跑出诊室,没几秒钟又折回来问:“大夫,怎么开了脑CT的检查?不是检查胳膊腿吗?怎么会摔坏脑子?”她不是心疼钱,只是怀疑医生乱开检查单子。网上关于医生乱开药开检查单子的新闻她没少看,清楚记得一个大夫给男病号开了B超检查怀孕的单子的新闻。大夫板着脸说:“怎么有问题吗?你朋友摔得视力障碍了,还不严重吗当然要看一下脑CT, 检查一下。”薛虹听了冷汗都下来了,转身看着静坐在诊察室里的简青,她怎么没有告诉自己看不到了?不敢多想赶紧去缴费了。
简青做完各项检查,薛虹拿着矿泉水回来,她怀疑简青是为了把她支开不让她听和医生的对话才让她去买水的。她回来就只听到医生建议简青去大医院系统检查一下。简青谢过之后拉着薛虹走了。薛虹问简青:“你的眼睛能看见了?”简青愣了一下,回答:“嗯,能。”薛虹一路表情凝重,开着车不停地侧脸看一下简青。简青忍不住提醒她集中注意力好好开车。在凉粉店路边对面停下车,薛虹并不打算开门下车,趴在方向盘上:“简青,我有话要问你。”简青:“怎么了?”薛虹:“虽然我平时粗枝大叶的,可是你摔一跤能摔失明?眼睛都看不见了,也不告诉我?你当我路人丙?”简青:“我是不想你担心。”薛虹:“我不傻啊谁会摔一下能摔失明了还不敢告诉别人?这说明你早已心中有数!还不老实交代!”简青看她表情吓人,连忙说:“你不要激动啊。”薛虹:“我不是因为你瞒着我事情而生气,你不需要顾及我的担心,我是你的朋友担心你是应该的。医生开了检查脑CT的单子,我还以为他糊弄人呢,差点和他吵起来!”简青指着头说“这里面长了一个包,压迫了神经。”薛虹声调都变了:“多久了,大不大?是良性的吧?”简青:“包不算大,有几年了,医生说不受刺激,不受外伤,保守治疗也会活个一二十年呢!”薛虹:“可是摔一下就这么吓人呢,有东西在里面定时炸弹随时都会有危险,今天是先看不见的才会摔这么严重吧?”简青点点头。
薛虹:“去大医院检查一下吧,去北京那个和谐啥的医院,如果能开刀,彻底治好了就可以省心了。”简青:“之前我已经去北京最权威的脑科医院检查过了,大夫说手术成功的几率是一半,即使成功了也有后遗症:失忆或者变傻,无论是失忆还是变傻对我来说都是等于死亡,我不想失去以前的记忆,忘记所有人;也不想变成傻瓜,不能照顾简单,那我多活五六十年又有什么意义呢?”薛虹有些哽咽:“难怪你越来越瘦,越来越憔悴,我是真的粗枝大叶,不知道你被这么大的病折磨着。可是你今天摔了是因为先看不到才摔得吧?医生不是说保守治疗可以一二十年吗,为什么现在就这样了?是不是林子宋那家伙刺激得你悲春伤秋的?这个可恶的王八蛋!”简青:“不能怪别人,是我自己的问题。”薛虹眼里含着湿意:“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给简单找干爸干妈了,李军和杜老师他们是不是也早都知道?”简单点头,薛虹忍不住锤了她一下:“你这个坏丫头,什么都瞒着我。”简青哎呦一声:“我可是病号呢,你使这么大劲,哪儿瞒着你啊,我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薛虹:“你说你和林老师的事啊!”简青:“是啊,我这辈子做的最大胆最勇敢的最不矜持的事情就是爱上林子宋!”薛虹:“这个可恶的家伙一次次伤你的心,他知道吗?你的脑袋里……”简青摇头:“暂时不要说。”薛虹:“简单的存在你不敢告诉他,你生病了也不告诉他,你喜欢他爱他想和他结婚永远在一起也不敢告诉他,什么都不告诉他,为什么这么累,这么纠结?”简青:“他是个要求自由的人,这些事情是困扰和束缚,我自身的事情也不能强加他身上。”薛虹有点恼:“什么啊!简单可是你们两人的,还有她哥哥简易,简易还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一般情况下薛虹等人是不会在简青面前提简易的,因为当年的事儿简青差点抑郁了。简易是简单的哥哥,当年简青生的龙凤胎,那时候客栈还不叫“草木禅房”,是王家人打理的一家普通民宿,他们雇佣了一个人称李婶的女人打扫客栈,这个李婶很喜欢小孩子,就经常跑到隔壁简青的凉粉店里逗孩子玩,简青一个人看店加照顾两个襁褓中的小孩子实在忙不过来,简青对李婶的帮忙和照顾一直是感激不尽的。有一天李婶不见了抱走了龙凤胎中的男孩,也拿走了简青的手机,简青慌忙的跑去客栈问王奶奶李婶的下落。这才知道这个李婶来打工没多久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来应聘工作的时候说身份证件丢了,过几天老家亲戚给她邮寄来补办的,王奶奶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也对这个没有太多重视,就没催着李婶拿证件,后来没人再问李婶证件她也就一直就没有拿出给人看过。
简青晕倒了,醒来报警了,但是这个李婶和孩子下落不明杳无音讯,直到今天。简青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简易,一直都在“宝贝回家”做志愿者和其他人一起寻找丢失的孩子,每个月简青都会离开无锡几天去外地寻找她自己的还有别的父母丢失的孩子。大家看到的门框上贴的寻人启事就是简青根据自己的印象画的李婶的相貌,所以她怎么可以失忆,怎么能忘记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忘记偷走自己孩子的人的模样?
而那时的薛虹也刚生下曹相没几个月就发现曹匀志出轨,也是一团糟根本无暇顾及简青的情况。后来简青抱着简单满蓬头垢面疯了似的满大街的寻找被偷走的儿子,徒劳的找了几天,不了解情况的路人都怀疑她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女人抢了别人家的孩子呢!那时候的简青刚生产几个月,又遇到这么大的打击,精神已经接近崩溃。怀里的简单饿得嗷嗷地哭,让她终于清醒,自己现在的状态无法照顾好孩子了。她去精神科咨询,遇到了邻居李军杜婷夫妇也在这里咨询。他们结婚多年始终无法生育孩子,杜婷的心情有些低落焦虑,爱妻心切的李军就带她来找医生开解她。见面次数多了他们也就相互熟悉了,简青抱着的简单深得李军杜婷夫妇的喜爱,也在医生的撮合下,简青将简单送养给李军他们夫妇,他们双方表示一起将简单养育长大,李军夫妇是简单的父母,简青同样依然是她的母亲,他们不会对孩子隐瞒真相。
薛虹双手合十祈祷:“希望有朝一日你们一家四口可以团员!”简青偷偷擦掉眼角的泪说:“现在我已经不奢望找到他了,只希望他能健康的活着就好,无论在哪里。”
两个人在车里聊了半天,不知道林子宋也在凉粉店里等了半天,林子宋听茜茜说简青去了医院,从下午等到天快黑了,如果去看个头疼脑热也不需要这半天的时间,林子宋思来想去不得其解,略有烦躁。他看到薛虹扶着简青从车里小心翼翼下来过了马路走过来,在门口嘱咐了一些什么转身回去开车走了。简青依然是小心的推门而入,林子宋突然一个怒火窜上来,以为是自己心中想象的那样,以为两人如此小心的各种动作是简青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在距离简青“客房服务”后差不多一个多月了,这一切有点儿巧合,偷摸的去医院,回来那小心翼翼不敢动不敢走的样子,确实可疑。林子宋铁青着脸问:“你去哪里了?”简青:“去医院啊!”林子宋怒:“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简青不明白:“商量什么?”林子宋:“做人流手术!”简青看他那怒不可遏气急败坏的样子还真有点儿吓人呢!林子宋:“你不是怀孕了?然后去医院做了?”简青笑了:“你胡说什么呢?”前两天自己闹了个乌龙怀了个“寂寞的屁”今天他又误会了。简青逗他:“商量什么?商量是做药流还是人流,哪种无痛手术?”林子宋反问:“难道你不想留着吗?”简青上赶着问:“我想,但是你想当他爸爸吗?”林子宋不语,本来他误会简青怀孕去流产很生气简青还感到欣慰,以为他在乎自己在乎他们的孩子,可是关键时候他又沉默不语,让简青建立起来的一丝丝希望和勇气又消失不见。如果林子宋刚才痛快地回答想,她可以顺势把简单的事情告诉他,他早在六年前就当爸爸了。
简青骂了一句自己笨蛋,努力的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既然不想,不在乎,就不要说出别人误会的话,不过幸好我没有怀孕,不是去个医院的女人就是要去流产的,我只是摔伤了。”说着还展示了一下手腕上的纱布,此时林子宋才注意到简青的额头上也贴了一块创可贴,旁边还有几道细微的划痕,关心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简青将另一只手里的塑料袋扔在茶几上说:“我是去买这个摔着的。有时候真是觉得自己很贱!”说完回后院关门避客。林子宋捡起塑料袋里的“活珠子”仔细端详,全都摔烂了,汁水都流出来了。他知道简青从来不敢吃这种东西,望着紧闭的木门,林子宋的满心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