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鲲豚爱吃肉

3、蓝色妖姬事件（3）

　　“嗯——手术刀，缝合器，以及，蓝色妖姬品种的玫瑰。”林笙栀的手支着脑袋架在膝上，看向那片洞天道：“你说的没错，是挺幼稚的，这厮公然挑衅不是吗。”
　　程言点头。
　　“锐器至伤，伤口吻合。”她支着膝盖站起来。
　　“那个……林院长，冒昧的问一下，为什么是挑衅？”刚才给林笙栀汇报的女警问道。
　　“问程言去吧。”林笙栀挥了挥手，往餐厅那儿走去，准备查看受害者。
　　“欸你说——把作案工具不带处理的放在案发现场是不是挑衅？”程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许琳琳的身后，他正双手环胸，准备好好给许琳琳解释。
　　“这有什……”么的。
　　程言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作案凶器对于破案人员来说，是重要的破案线索。他既然把这东西用这种方法藏起来，一开始就料到了破案人员是我们，同时啊，也是在明目张胆的说，‘怎么样？我就是拿刀杀的人，你能把我怎么样？’”
　　“可是我们警局这边没找到凶器啊！是你们找到的。”
　　“对啊，所以我说他的目标是我们啊，就是在挑衅我们。”
　　“啊？不能吧……凶手怎么知道你们一定会来。”
　　程言突然顿了顿。此时远处正观赏尸体的林笙栀突然张口，那一句话准确无误地飘进程言的耳朵。
　　她说，精神病患者内心深处是明白自己的不同的。
　　程言将这句话转告给了许琳琳，并强调了精神病院预判准确的特性。于是小警员豁然开朗。
　　“哦~”茅塞顿开的许琳琳发出感叹：“我知道了，因为屋内都是鲜血的味道，所以就算在刀刃上的血液没有清理，也不会被发现，可他偏偏要用玫瑰花香来盖住——不！准确来说……是用花香引起你们的主意。”
　　“还不算笨。”程言笑。

　　林笙栀站在餐厅中央，一只手掀开了死者的T恤。一道十字缝合口映在她赤色的瞳中。只不过，那刀口切的扭扭歪歪，略显狰狞。
　　她的手向后方伸去摊开，瞬间，一把刀放在了她的手上。很快的，林笙栀用那把刀割开了丑陋的缝合线。
　　然而她忽地愣了片刻，眼神幽幽的回头看去：“我不是让你不要随身带刀？”
　　游临有点慌：“咳咳……咳嗯，这刀它……它不是我的。”
　　久而久之的习惯，让林笙栀每次伸手的时候，游临都知道她要刀，当时没反应过来，故而暴露了。
　　林笙栀一脸“你觉得我信吗”的眼神盯着游临，一边又把刀刻字的那一面给他看：“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没。我说我错了，下次住……咳嗯没有下次了。”
　　林笙栀重新戴上了医用手套，拨开了切开的刀口。皮表血液已经流干了，但衣服上却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渍，甚至连一点点污秽也没有。死者腹部被完全剖开，内里有或红或蓝的片状物，像是刚才看到的蓝色妖姬的花瓣。
　　林笙栀原本是想直接用手拿出来的，但是在接到某人“热切”的目光后，她选择用镊子了……
　　别问，问就是怂。
　　数朵花缠绕在一起，花刺上还有从肚子里钩出来的肉，活像个人的器官。
　　“也就是说凶手不满死者的器官，所以给他换了更好看的个？然后用‘废品’重新创造了一个新的‘作品’？”程言开玩笑的说。他一旁的许琳琳已经吓傻了，不过介于警官的身份，并没有吐出来，但其他人可就没这种觉悟了——一批人，全吐了。
　　现下，房间里除了血腥味，花香，还有呕吐物的恶臭味。
　　众人：麻麻我要回家——yue……
　　林笙栀还在看尸体，沉思了许久。楚绪走来，站在她身边，同样的目光端详尸体。
　　“有点怪。”她用镊子翻弄着伤口里的东西：“这刀口像是第一次开，可这缝合手法却很熟练。”
　　“这说明什么你知道吗？”她说。
　　“说明这并不是他杀的第一个人，而是他杀的第二个或第三个甚者更多，除非它是个医生，或者说……”
　　“或者说这是他近期杀的第二或第三个。”林笙栀接话。
　　“连环杀人案？”
　　“有点像，得找到杀人周期才行，希望今天是他的杀人冷却期。”
　　林笙栀四处环顾，寻找某队长的身影。
　　“罗队长！”林笙栀叫住正在勘察现场的罗素。
　　“林院长有什么事吗？”他有点紧张的说。
　　“麻烦您带着人全城范围内搜查受害者。”林笙栀漫不经心的回答。
　　说实话，罗素真的很讨厌她这样的人。
　　像他们这样每天东奔西跑，只为多救一条生命，而这些人，只需要动用那张卡就可以指使他们为自己做事，最终功名还落在这些人头上。如此的不付努力，如此的漫不经心，如此的视生命为浮云……
　　“不行。”罗素几乎是没过脑的就把话说出来了。
　　本以为他会答应的林笙栀正准备离开去找江憬，这下却突然停住了。她的脚后撤一步侧身看向罗素，那赤色的瞳孔完整的显露出来，像个木头人一样的机械的眨眼。
　　“你这是在打草惊蛇！全城搜？到时候民心慌乱，他只会趁乱继续下手。”他喘了口气：“你们这种不们负责的做法是会付出代价的你知道吗？最后，又是我们来背锅。”
　　林笙栀平静地听他说完这段话，随后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放在掌间玩弄。
　　“罗素，不如你来告诉我《蓝纹法章》第三条是什么。”她嘴角微抬，似笑非笑。
　　罗素咬牙切齿道：“持蓝纹卡人员在协助警方工作期间有权利要求有关部门满足自己合理范围内所有要求，同时支付相应费用。”
　　林笙栀“啊”了一声：“原来你知道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那声音越来越沉，像是黑暗里压制的凶兽的低吼。
　　“而且……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会利用自己的身份办事。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用。”她突然靠近说的一番话让罗素只觉得内心被什么捅了一下。
　　“我建议你啊——快点行动，谁也不清楚下一次行凶在何时，又是何人。”她的手放在罗素的肩上拍了拍。
　　“你……”
　　“你放心，我很好。”
　　“我……”***。
　　“只要你配合我的工作，三日内让我的庄园多一位家人不是什么难事。”
　　到最后，罗素实在无法违抗指令，只好和戴申带着全员行动。
　　罗素他们放心吗？不，并没有，只不过要想尽快搜完全城，不得不动用全体人员。
　　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街上，穿梭着白蓝相间的车子。
　　“好了诸位，碍事的人走了，我们也该干正事了。”程言对着歇在一边恍若小透明的几人说。
　　“周凝，东西带了么？”林笙栀问。
　　“一切准备就绪。”周凝已经从车上将器械拿下来了，抱着箱子回答林笙栀。不过，他像是有怨气一般小声嘟囔：“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好巧不巧，林笙栀听到了：“放心？行吧，只要你不要再拿着一串DNA、RNA跟我强调有多么好看就行。”
　　周凝沉默了一会，然后回怼：“切，说的好像你不喜欢……”
　　林笙栀斜眼看他，作势要打：“验你的尸去！”
　　“蒋闻，你带着游临还有柳木去查查那些玫瑰花的来路，优先查本市的花店。”林笙栀吩咐：“速度点。”
　　三人点头，一道小跑出去。
　　“肖笠呢？”林笙栀问程言。
　　“睡觉呢。”
　　林笙栀转回餐厅，发现了趴在餐馆用餐桌子上睡觉的肖笠。
　　啧，这家伙怎么跟以前一样，心真大。
　　“笠笠。”那道阴风一般的声音传来，肖笠瞬间惊醒：“怎么了？”
　　“你破坏现场了。”明明是很亲切的语句，可从眼前这位小姐嘴里说出来确确实实像是咬牙切齿。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打……咳嗯，打游戏去了。”他趴在桌子上拿起手肘挡住脑袋，侧头看向别处。
　　林笙栀微微撇眉。
　　“错了。”
　　“听不见。”
　　肖笠：“……”听不见算了。
　　“我去工作了。”
　　“哟，这位爷，您还清楚自己是来干嘛的啊，还没睡糊涂啊，要不您在多睡会儿？”
　　肖笠不想搭理她，神经病院长发起疯来要人命的！
　　他还不想成为那个杀鸡儆猴的先例。
　　林笙栀走向江憬。
　　“好了吗？我看看资料。”
　　“给。”江憬在平板上滑来滑去，不过片刻，他把平板递给林笙栀。
　　死者原名高志，一名小餐馆的老板。一直一个人生活，父母去世了，没有爱人，也没有亲戚。店内只有他一个老板和一位厨师，厨师一星期前回了家，于是门店歇业了一星期。高志今年43岁，没有仇人，也没有朋友，完完全全一社会小透明。
　　现居港湾小区，平时跟邻居也相处的很好，为人老实。
　　这在警方看来，就是一个无缘无故死的人，偏偏没有家人闹，就连死了也无人送终的平民。调查根本无从下手，这就是为什么先前墙板里的凶器故意被找到的原因。
　　凶手本就有些精神不正常，他不怕你找到他，就怕你找不到他。
　　死的那位高志先生是在今日凌晨三点多被人发现的，死者死在餐桌前，但是，警方却在八点多才到。据悉是七点半接到举报电话。
　　“只有这么点东西？”她有些恼。
　　“没办法啊，入侵公安系统的话，罚款下来，我这月的零花钱就没了。我还想拍定制魔方呢！”江憬无奈摊手。
　　肆意窃取网络个人隐私信息，罚款1000元/条。
　　林笙栀按了按眉心，肆意进入国防信息处，可能会被“追杀”，但若是现在上报，等允许批下来，说不定已经死一圈儿了。如今年代的精神病，杀人可从不讲究规矩。他开始回想许琳琳提供给他的情报了。
　　警方赶到现场时，锁是锁在门外。从玻璃门往店内看去，死者并不像已死的状态。但是监控的内容只设置了保存三天以内的内容。相邻的店面倒是有监控，只有一个监控在在四天以前拍到了一双脚从门前经过。
　　目击证人是这家店的厨师，叫王平安，是农村人。平时住在店里，家里有一位奶奶，因为七天以前病重，因此高志给王平安放了假，许他回去看望奶奶。报案的人就是王平安，不过现在因为惊吓过度，说不出有用的线索。
　　林笙栀支着下巴说：“这个王平安还得再查查。”
　　楚绪从她手里接过平板，迅速浏览后问她：“王平安知道高志死了且是在门锁没开的情况下看见的，警方都看不出来他能看出来，你不觉的奇怪吗？”
　　“相比较这个，我更好奇高志是怎么从门内锁店门的。”
　　楚绪不语。
　　目前线索太少，下定论太早了。
　　叮铃铃——叮铃铃——
　　林笙栀接起电话。
　　“喂？”
　　-笙栀，我们刚在枫叶公园碰到罗素他们了。
　　“他们去那儿干什么？”
　　没等电话内边传来讯息，就听到江憬的电脑里传来记者的报道。
　　“今日上午十一点十三分，在H市的枫叶公园长椅上，发现一名死者……”
　　“枫叶公园……”林笙栀喃喃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