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初恋》九野风

41、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

　　曹和回到办公室，让助理把下午的行程做了调整，空出时间。又吩咐家里的杨阿姨，买上食材直接去季逸凡家里给季静他们做午饭。
　　季逸凡早已经收到曹和的微信，因此杨阿姨到来的时候，他并不意外，倒是季静面对杨阿姨的打招呼，显得有点别扭了。
　　都说要离婚了，还把人安排过来，这架势，难道是怕我磕碜了宝宝不成……
　　哼！！！
　　季静不高兴地踹了季逸凡的小腿肚一下，“你胳膊肘往外拐！”
　　季逸凡没躲过，疼得拧起了眉头，愤愤道： “你这尊大佛在这，我可伺候不来。”
　　说完，他又回书房去了，懒得理人。
　　季静虽然上午给闺蜜打了电话，吐槽悲怨了一番，可是工作日又说不了几句，还遇不到人。见不着面的聊天只能隔靴搔痒，解不了恨。跟季逸凡更是没的聊，从小话不投机，三句必吵。杨阿姨来了，可她是曹和家多年的帮佣，毕竟相处没多久，人看着不错，可他一定是站曹和那边的，那有的话也就不便多说了。奶奶还在住院，现在这情况，家里的长辈更是不能惊动……
　　大嫂？倒是个聊天的好对象，可是不行，她和大哥一条心，她一操心，肯定在大哥那就容易暴露真相。
　　哎，我竟然沦落到如此孤独悲惨的地步……
　　季静躺在客房的床上，精神萎靡不振。
　　要不带球跑？！嗯！这个不错，可以出去散散心，最近都憋屈死了。
　　等把孩子生了，再回来，就跟曹和说孩子流了，让他们奸夫□□……对了，□□到底是哪个妖怪呢？特码的，气死我了！！！
　　季静琢磨着，戾气暴涨，昨天的决然的气魄又回来了，抱着枕头狠狠地捶打了一番。
　　而后，想到上午给奶奶的电话，知道下午季逸凡会去接她出院，好时机！！！
　　她一骨碌地下床开始收拾行李。
　　*
　　方婷在下午一点午休的时候，才看到曹和的微信，本是心中雀跃起来，可是看完内容，她心一凉，手一抖，手机险些没拿住。
　　怎么会这样？
　　我做什么了？
　　我……
　　似是想到什么，方婷甩了甩头……
　　不对，昨天季静不可能看到是她的，不可能的！
　　可是曹和为什么就是知道呢？
　　没有人知道，不是我，不是我！
　　什么叫“今后不必联系了”？
　　方婷点开微信，和曹和的聊天框，却又一时不知道要发什么过去了。
　　解释？质问？装傻？
　　可那几个字就明晃晃的在眼前，此刻正在脑海里翻腾，她心里的不安清清楚楚。她猜到了，可是就是不愿意相信，她还抱着一丝丝的侥幸，这么几年了，他即使对她变得冷淡，却从不曾如此决绝，他不会的，哥哥还在那呢！
　　方婷想完，定了定神，给曹和发了一个【？】
　　马上在这个【？】的前面，有一个红色的【！】
　　下面就是“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好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方婷双手掩嘴默声呐喊，喊到心寒眼红。
　　又这样，为什么又这样？总是这样！！！
　　方婷开始给他打电话，一遍又一遍。那句机械女声的“对不起，您播打的号码无法接通。”只留下一声一声的“对不起”在她耳边旋绕着。
　　恍惚间，方婷觉得那仿佛是曹和在跟她道歉，可是她不要他的对不起，她只想要他，怎么就这么难呢？！
　　“……哥哥，我……难受……”
　　听到方婷在电话里低声沙哑地说着，方守业的心一揪一揪地跟着疼起来，他温柔地劝慰道：“婷婷，你请假，先回宿舍待着，我公司还有一点事情，处理完马上过去接你好吗？你不要乱想，等着哥哥……”
　　“他……又不理我了！”
　　“咱不稀罕，哥哥理你，你是我们家的宝贝，我们爱你，疼你。对了，你午饭吃了吗？要吃什么，我现在给你订，嗯？”方守业试着转移话题。
　　“我没有胃口……”
　　“哥哥给你订你喜欢吃的，你先回宿舍，婷婷乖！”
　　方婷麻木地挂了电话，在更衣室里换好衣服，到护士站跟护士长邱芙蓉请假。邱芙蓉明显的不乐意，不过看她脸色苍白、无精打采的样子，场面上还是关切了几句，就准了假。
　　方守业看着电话被挂断，一阵烦躁地挠头，这么几年了，还以为这通电话会不来，结果还是来了。
　　他叫助理进来给方婷订餐，又给父母去了电话。处理完手头的事情，马上拎包就走，不曾想在电梯那遇到了同样准备离开的曹和。午餐时间已经过了，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曹和见他满脸阴郁，心下便明了，该说的都说了，此时已不想再多说一句了。
　　“我下午不在，有事情电话联系。”
　　方守业想到刚才方婷电话里的无奈和伤感，明知道不是曹和的错，可那是自己的宝贝妹妹，他的心里还是莫名对曹和生出一股怨气，“嗯”的敷衍了一声。
　　“午饭吃了吗？”曹和不以为然。
　　“没。”
　　“怨我？”
　　“没。”
　　曹和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要去哄老婆，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最好不要打扰！”
　　方守业抿唇一撇，心里虽然还是不舒服，语气倒是软化了，“知道啦！”
　　“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哄好了接他们娘俩回家，哎……”曹和唉声叹气着。
　　方守业“啧”了一声，懒得理睬曹和的故意卖惨，出了电梯便快步地走向自己的车子。
　　*
　　曹和途中去了商场一趟，到天越的时候，杨阿姨还候着，见他来了，赶紧给他热饭菜。
　　季逸凡看他春风满面，手拿着一大束的香槟玫瑰，猜到事情是解决了。他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先吃饭吧！我下午要去医院接奶奶出院，我姐吃完饭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交给你了！”
　　“嗯！辛苦了。等我们这好了，再去老宅看望奶奶。”
　　“哼，等你好了再说吧，我姐犟起来，脾气可大了。”季逸凡说完，一副你保重的表情。
　　曹和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等不及杨阿姨摆好饭菜，就开始动筷子了，吃饱了再战斗吧！杨阿姨则在一旁跟他唠叨了几句，今天来到这，她就没见到季静笑，苦口婆心地规劝他要让着季静，好好哄，孕妇本来就容易胡思乱想，要多体谅她。这都有孩子了，怎么还闹起矛盾了呢？原来一段时间不是都好好的，还是有感情的！曹和听着，点头附和，但笑不语。
　　等季逸凡再从书房出来时，曹和已经吃完了，他回房间换身衣服，就要走了。曹和让他顺路送杨阿姨回家，杨阿姨走时还一步三回头，脸上写满担忧，就怕他没办法搞定季静。
　　曹和冲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都放心。关上门，他去了趟厕所。
　　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季静，这会儿觉得外面似乎安静了下来，她悄悄地打开房门，没瞧见一个人影，大家都走了吧！路过客厅，茶几上的一束香槟玫瑰，鲜艳亮丽，特别醒目，她翻着白眼“啧”了一声，以为是季逸凡送给苏如安的。
　　撒什么狗粮？
　　她觉得季逸凡就是故意显摆给她看的，气得拖鞋趿拉地板的声音都大了。
　　进到书房，她看见其中的一台电脑正在待机中，随即坐下点开，开始在网上搜索【离婚协议书】的范本。准备稍作修改，再打印出来，签完字就走，离开这个让她即幸福又不幸的城市。
　　曹和上完厕所出来，发现客房的门是开着的，立马警觉起来，进屋一看，一个行李箱立在床边，床上放着季静昨天用的手提包，曹和的心脏一沉，脸色阴郁下来，眉头蹙起，飞快地转身往玄关冲去。
　　正在这时，他听到书房传来“哔哔”的声音，脚步调转方向，跑到书房门口，一眼便看见了正托腮翘脚坐在那的季静。虽然她未施粉黛，慵懒的姿势里却透着明艳的风情，这就是他爱的女人。没走，还在，曹和的心一下子踏实安定了。
　　季静似乎察觉到什么，她抬眸望去，看见曹和正站在门口，她收起手掌，放在桌面，后背僵直。她的眼神从惊讶到怨怒，再恢复到平淡。她以为家里没人了，原来有个最想见也最不想见的人，在这等着她，也好。
　　曹和温和地笑着，朝她走过去：“老婆，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一句“老婆”，落到季静耳朵里，烫得她心头难受。
　　她面上不显，强装镇定，没让他过来，指着旁边的榻榻米，好声好气地应答道：“来得正好，坐。”
　　她说着，一边站起身，去打印机那拿打印好的纸张，又从书桌上的笔筒里取了一支笔，也过去了。
　　曹和已经顺从地脱了室内拖鞋，拉过一旁的懒人沙发给季静备着，自己则直接坐在了榻榻米上面。季静脱了鞋子，也不客气，在懒人沙发上坐下后，就着矮桌，便开始在纸张上签字。
　　虽然是倒着看的，曹和还是瞧明白了那白纸上，赫然写着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字，他牙关一紧，眼神也冷了几分。本来想伸手去抽了撕碎，看季静一本正经地写着，她的态度，决绝而明确，他看明白了。
　　算了，今天只想谈，不想吵。
　　季静签完自己的名字，把纸张转了方向，放下笔，推到曹和面前，平静地说道：“看完，麻烦你签字。如有别的意见，告诉我，电脑里还有副本，我马上修改再打印就是。”
　　曹和把纸张推开，凝视着她，淡定地开口道：“我不会看，也不会签。”
　　季静摊了摊手，很是无可奈何道：“那行，我就说给你听听吧！”说着，还是把纸张又重新推到曹和面前，“我们半年夫妻生活，若你还能念点好，把第一张签了，财产还是维持现状就好，各归各位，细分也麻烦。如果你不同意呢，那就签第二张，婚后财产所得归你，我只想要你还我一个自由身。”
　　曹和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听着听着，他的双眸有了光彩，似笑非笑地问道：“为什么不是让我净身出户？”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善良。”季静被他看得羞恼起来，转头，望向窗外。
　　“我不会签的，因为从认定你的那刻起我就没想过和你分开。”曹和的声音变得严肃。
　　季静倏的转回头，不可思议地对上他的视线，在心里骂了他几百遍。
　　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私生子都有了，我季静可不会受这窝囊气。
　　她干脆利落地站起身，冷静地说道：“那就法院见。”
　　曹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坐下，听我说。”
　　季静一把甩开他的手，曹和却是抓得更紧了，她呼吸急促，生气了：“我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曹和站起身，季静还在挣扎，一副要走的样子。担心伤到她的手腕，曹和放开她，却摊开手臂拦在了她的面前，放软了语气：“好，我签，但是你今天得听我把话说完，不然我不会签字的。”
　　季静见他耍起无赖，更生气了，皱着眉头，瞪着他。
　　“我说话算话！”曹和举起手指发誓。
　　季静退回到懒人沙发，坐下，不看他，因为不敢多看了，她再一次望向窗外。
　　外面夏日炎炎，她却觉得自己身在寒冬腊月，心底冰冷刺骨，疼到麻木……
　　因为他说他会签字！
　　这不就是自己所期望的结果吗？季静你还在难过什么？
　　是的，我难过，终于要面对残酷的事实和失败的婚姻了。
　　是的，我难过，爱，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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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祝阅者愉快
天天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