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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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笑笑，又走了不一会儿，眼前的建筑倒是熟悉起来，江吟川左看右看，才发现这儿竟然是他们住的酒店。往日里进出要么打车要么直接拐另一边的地铁，这附近的景致江吟川倒还有一些陌生，以至于一时没有记起。
不过不是说去送张伍华？江吟川还记得从茶馆出来的时候，是向着酒店反方向走的，怎么这会儿又绕回来了？
“路太远了，以你的脚力走过去太麻烦。”南瑭看穿江吟川的想法，适时开口，“倒不如先回来，今天就让他住在这里，明日等他醒了，再自行回去。也省得你我费一番力气做好事不留名。”
南瑭这么一说，江吟川想到了之前他喊累的时候，南瑭带他突兀地转弯。
想必那时候就已经在打道回府了。江吟川心下了然，感慨南瑭真是个温柔的小伙子，而且有什么向来默默无声，体贴入微。
“真好。”江吟川感慨，“可惜我没有个妹妹，不然嫁给你可算是享福了。”
“或许你考虑一下小峰？”江吟川开始乱拉红线，毕竟今年耽美文学兴起，他也有幸看过几本，心里还是有所了解：“优质男青年，稳赚不赔。”
“算了吧。”南瑭无情拒绝，“你怎么不说把自己嫁给我算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吟川一摸下巴，这话仔细一想还真他娘的有道理，“不了不了，贫道卖艺不卖身，除非一个亿。”
江吟川笑闹着，说到钱他的财迷本质不免凸显出来：“话说咱今天要是给张伍华送回去，就可以要一笔不菲……emmm……代驾费。”
“不过如今既然带回来了，也没什么不好。”江吟川走到酒店前台，准备给张伍华再开一个房间，“这次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先生，对不起，您的这张卡已经被冻结。”前台小姐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双手将卡递回给江吟川，“您还可以选择微信支付？”
这就有些尴尬了。
卡是朱公邸之前给他“随意刷，我买单”的那张卡，如今却被冻结了，显然，不是朱家破产了，就是朱公邸那孙子他急了。
“姓朱的催咱们呢。”南瑭坐在大厅等他，江吟川开房失败，走回去耸耸肩，手指里夹着冷冻卡，“房间订不了了，他今天晚上住我房间吧。”
“之前他也联系我了。”南瑭说着拿出手机，划了几下翻出微信，将手机递过来给江吟川看。
只有一条孤零零的验证消息，时间是两个小时之前。
想来那时候南瑭的微信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老板嫌咱们旷工时间略久哇，罪过罪过。”江吟川半开玩笑式说道。
南瑭抬眼扫了他一眼，默不作声拿回自己的手机，他还记得一开始来这边的时候江吟川的说辞。
——让朱公邸也急一急。
如今只怕是正中下怀呢。嘴上说着罪过心里可一点儿都不觉得，毕竟江吟川之前去青云观，就是想仰仗道观的力量祛除了他。如今形势大抵明朗——江吟川怎么想的不要紧，反正没什么东西能祛除走他就是了——江吟川也不必依着青云观。南瑭又是个黑户，劳动合同都奈何不了的那种。
他还能有什么顾及，最后指不定得劳着朱公邸八抬大轿请回去呢。
南瑭撇撇嘴，越发觉得自己的推测准确。
“中风了？僵哥。”江吟川一巴掌把阿僵拍回神，他神了个懒腰，“咱们上去吧，把他放我屋里，晚上咱俩就挤挤吧。”
说完江吟川就直接去摁电梯了，南瑭虽对江吟川晚上要去他房间里睡心有疑问，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能直接和张伍华挤一挤，而非要过来侵占他的领地，但也只是跟着江吟川站起来，扛好张伍华，默不作声跟在了后面。
等到将张伍华放好，出了房门江吟川才双手合十做可怜状：“和陌生人在一起我睡不着。可怜见的，这都几点了，还是拜托你收留我一下吧。”
“那我们很熟？”南瑭不解，虽然他们如今是朋友了，但他自认为还没到足以同床共枕的地步。
“啊……一点点熟吧hhh。”江吟川大笑，阿僵话不中听，但他也不是玻璃心，“和你睡不是因为太熟……是因为你不是人。”
南瑭满脸黑线，但随着江吟川关上他的房门，他还是认命般地打开了对面自己的房门。和江吟川相处这么久他也算明白一个道理，江吟川说话他还是直接答应为好，不能打死，说也说不过。
一切拉锯战到最后都是以他打心底里认同江吟川的话为结尾。
与其经过一番波折，还不如在许多无伤大雅的地方直接点头，皆大欢喜还省得江吟川浪费口舌。
这是他们在这儿住了几个星期以来江吟川头一次进入南瑭的房间，更多的时候都是南瑭往他那边跑，或者是处理一些突然闹出来的小鬼，或者是照顾多灾多难的他。
南瑭的房间就和他这个人一样，整洁僵硬，夏天里屋子里自然就透着一股凉意，窗帘也拉得死死的，屋门一关，整个屋子就像是一个被封闭的巨大的棺材。
走到里面，江吟川才看到南瑭的床铺整洁如新，一丝居住过的痕迹都没有，不仅仅是床铺，其他地方也大抵如是，就连卫生间也是这样。
“你平时不睡在这儿？”江吟川指着屋子里那张大床。
“嗯，睡不惯。”南瑭说，“这床未免太软了些，我平日便在地板上睡了。”
“可能是棺材板躺习惯了。”江吟川说道，“不过其实床还是软一些的好睡。你呀，也适当睡一睡软一些的地方，浑身上下都硬得要死。”
江吟川还记得最初的时候南瑭身体真是僵硬非常，不仅仅是皮肉，关节之处更为严重，坐立都只能直手直脚，行动间虽然不是蹦的，但看起来也满不自然。而现在基本上行动自如了，行走坐卧皆与常人无异。
看来钢铁直男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是南瑭的身体还没适应。
“你睡过这床吗？”江吟川开口问道。“怎么就嫌它软了。”
“没。”南瑭走到床前，伸手压了压床垫，看他只是轻轻一按，可江吟川却恍惚听到了床垫的嘶吼，看那凹陷，真是恨不能直接把床垫戳漏了。
南瑭无奈耸肩，满脸都是一副“你看，我说的对吧”的模样收回手，脸上的嫌弃越发浓重了：“软得不像话。”
“……”江吟川无语，“其实照你这个力道，咱家这地板也是软的。”
南瑭不置可否，江吟川也便先去洗漱，等回来的时候发现南瑭已经合衣直挺挺躺在了地上，眼睛也已经闭上了，因为没有呼吸，他也不确定对方睡没睡着。
江吟川刚探头像仔细看看，南瑭眼睛“唰”地睁开：“你出来了？早点儿睡吧。”
江吟川被吓了一跳，老老实实点头，关灯躺进了被子里面。南瑭就躺在离床不远的地板上，他都不用转身，一侧头就看得到。
也难怪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动过的痕迹，就每日这么躺在地板上，偌大的房间真是什么都碰不到，而且又不用吃喝拉撒，整间屋子更不像住人的样子。
夜深人静，江吟川禁不住想得多了些。
他选择和南瑭一起睡而不是张伍华，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南瑭没有呼吸声，他不习惯身边睡一个人，就是因为安静的夜晚听不惯呼吸的声音。可如今屋子里真的静悄悄的，南瑭好像一个摆件似的孤零零躺在地上，他又有些不适了。
越看南瑭，他越觉得他不属于现在这个世界，从各个角度都有极大的剥离感。
“这床也没有太软。”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吟川忽然开口，黑暗中他看到南瑭的眼睛在他开口道一瞬间直接睁开，死去的眼睛也看不出睡意。他略顿了一下，自己向床内侧缩了缩，留出很大一块空余来。
“你要不要一起睡睡看？”
南瑭扭过头看他，讲真，黑暗里一具尸体转过头来盯着人，还是挺毛骨悚然的。好在江吟川习惯了，没什么惊惧情绪不说还直接掀开被子，盛情拍了拍床。
“入股不亏哇，亲。”
南瑭本该拒绝的，软塌塌的床对他实在没有吸引力，但看着江吟川的烨烨生辉的眼神，不由得也开始猜想，那张床是不是真的那么好睡。江吟川总有一种奇妙的，能将快乐幸福感染给他的特质。
南瑭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在江吟川也有些惊讶里走到床边，坐下，然后又躺下。
南瑭几乎是立即就陷入了床垫都包裹，将他腰背的每一个缝隙都填满。而且床铺上还留有江吟川的体温，随着布料紧紧将他包围了起来，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温暖之中。
果然，意料之中的软，但感受却意外地，并不坏。
江吟川满脸笑意，也看出来南瑭对此并不排斥。直接将另一半被子搭到对方身上。南瑭身上本来是有些阴冷的，江吟川给他捂好，免得冷气波及到他这个身娇体弱的病美人。
“我倒是第一次睡这么软的床，下次稍硬一些恐怕都要不适应了。”南瑭又想起了生前的事情，情绪不高，“听内宦们说，宋贵妃的床是最软的，再就是刚出生的皇子公主们。”
“但我觉得，最软的床应该是皇帝的。”南瑭说，“宋贵妃晚上常被抬到皇帝龙床上，皇子公主们也多被抱到那边玩耍，从没听说他们有住不惯的。”
“……”江吟川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张伍华那边却有了异状，不是响动，而是一股浓浓的鬼气。
这也是一开始江吟川不想把人带回来的原因，他自己本身周围就不干净，这不是祸害人嘛。江吟川欲起身查看，南瑭却直接摁下他，还顺手掖了掖被角：“你先睡，我过去看看。这屋子都是我的气息，等闲无鬼敢入。”
说完南瑭便极快地从他眼前消失，江吟川听到一声沉闷的门响，然后屋子里属于南瑭的阴冷气就一点点淡了下去。
房间里霎时就安静下来，江吟川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困到睁不开眼睛了，已经是凌晨了，奔波了一日，几乎是瞬间就要睡着了。
而且南瑭走了，屋子里温度回升，往日他肯定就觉得温暖舒适，因为胃寒他比大多数人都畏寒，但连日与南瑭在一起早就习惯凉丝丝的温度，江吟川此时竟然觉得有些闷热。
而且他还记得南瑭方才一席话，话里话外，对自己的父亲，兄弟姐妹的称呼都犹如周身的鬼气一样，冷森森的。
皇帝，皇子，公主。
江吟川咂咂嘴，张伍华在阿僵心情不好的时候搞事情实在是可恶。
这必须得加价。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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