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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联考进行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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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述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谁会偷听这个!”听别人洗澡有意思吗,不就是水流声音,沈彬犯什么毛病?
然后好奇心再一次害死了猫。秦述本着不理解沈彬的想法摘下了耳机,浴室的声音直接浇到他头上,想着沈彬在距离自己不足十米的地方裸着洗澡,他就觉得这道题他做不出来了。
明明是一样的身体构造,但是有着无限的可想象性。
周围的温度连带着升高,秦述把耳机重新戴好,两首钢琴曲结束。
沈彬带着一身暖意和不属于他的味道出来的时候,秦述勉勉强强把这道数学题解了出来,不得不说,这归功于沈彬独特的选曲。
“后面这几首是什么音乐?佛经还是大悲咒?”秦述笑着看着沈彬,这人的禁欲手段也很雅致啊,估计是被他那个室友逼出来的。
沈彬拿起吹风机往脸上怼:“清心佛音,专治各种不清净。”说完拿着吹风机吹了秦述一脸,沈彬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一下子窜进秦述鼻子里,刺激性很强,太过浓郁,使人发烫。
“凌晨了,快去洗澡,我不偷听。”说着把桌上的蓝牙耳机塞到耳朵里,用下巴指了指身后,笑得狡黠。
还不算太尴尬,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点小风小浪不值得窘迫!秦述劝着自己冷静,但还是很不好意思,尤其是在浴室外面换衣服的时候,总忍不住看一下镜子里的自己。
沈彬说,第一眼就觉得他好看。而吸引秦述的,却远不是沈彬的容貌。
秦述出来的时候,桌子已经被收拾了一下,沈彬正从衣橱里搜刮出一床略薄的备用被子,空调开得足,倒也没事。
到秦述吹完头发的时候,沈彬已经坐在床边听歌了。
“怎么不先睡?”秦述把卫生间和主灯关上,坐到床的一角。
沈彬抬头笑了笑:“选个你喜欢的位置,保证你好好睡着。”
两个人是相同的沐浴露的味道,睡衣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都是蓝色系的。秦述的一看就是姜莉挑的,是毛茸茸那种,沈彬的就比较中规中矩,棉质格子睡衣。
“那我选左边。”秦述习惯朝右侧睡,在左边的话,起码不会看到沈彬。
当两人各自盖上被子只剩下床头灯的时候,沈彬和秦述之间仿佛能隔着一米。
“你那个睡得着吗,我给你放音乐?我刚搜了不少摇篮曲。”沈彬顺手点开了一个,是个童谣,女孩的声音又轻又慢。
“关了吧,我要听也要听你唱。”秦述已经缩进自己的被窝里,完全安静下来还是不大可能的,但是一天的赶车学习还有紧张,也快把他的精力磨尽了。
灯一下子被沈彬关上,从声音来判断,沈彬还没躺下,他轻轻开口,是聂航当时苦苦求他唱的《勇气》。
“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放在手心里,你的真心。”
沈彬的声音和他大大咧咧的感觉很有出入,细腻、温柔,寂静的夜里,他唱的真挚,“我虽然心太急,更害怕错过你。”
夜色浓重,少年的声音清澈而真挚。
这是沈彬唱给他的。
这首之后,沈彬开始挑一些节奏很慢的歌,有时候想不起各自就哼上几句,然后又是下一首。有秦述听过的,也有不知道名字的,有曾经那个摸底考试时候沈彬给他听的,也有秦述在校园广播时候随便赞美过的一首歌。
生物钟让秦述在黑暗中醒来,看了眼手机,刚六点,比他预想的睡得还要好。
翻身平躺准备清醒一下,却发现旁边有个绵长的呼吸。
秦述在黑暗里想着今天的考试流程,反复想了下一些注意点。沈彬睡得很熟,秦述甚至觉得,沈彬的被子可能躺下时候什么样起来就什么样,他干得出这种事。
闹钟在6:20的时候响起,沈彬伸出手掐掉,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撸了一下,沿着记忆打开了床头灯,发现秦述已经做好了捂眼的动作。
“醒多久了。”沈彬早上的嗓音有点点低哑,秦述听完就感觉心跳渐急。
“有一会儿了,睡得很好,你呢?”秦述坐起来,发现两个人都要换衣服。
沈彬也认识到情况,从床旁边的藤制椅子上抱起衣服,踉踉跄跄晃着脑袋走了几步,啪地打开主控灯,整个屋被照亮,“还行,快换衣服吧,叔叔阿姨说6:40去吃饭。”
秦述看着他一脸没睡够的样子撞进厕所,大脑还是转的一样快,都没来得及让他多尴尬一会儿。
在秦述描述自己睡够了,精神饱满的早餐后,姜莉看沈彬是越看越喜欢。
四个人一边消化早餐一边散步就赶到了K大,这阵仗,估计一两千人一起考试。到了校门口,除了考生就都没办法往里走了,俨然是高考的阵仗。
“小述,我问了你集训营的老师,你最后那段时间还是有点紧张,但是三个小时,爸爸相信你能够完成。”秦宽说道。
姜莉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像送他高考时一样抱了抱他:“无论考成什么样子,妈妈都会好好迎接你,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姜莉松开后,秦述就去看沈彬,有点期待他说些什么,但又不敢一直盯着看。
沈彬慢慢朝他走过来,没有避讳地抱住了他:“不要去比较,不要去担心,你是能画出门面的人,几千次几万次的目光曾经停留在那上面,所有的肯定都不及你自己的肯定。高考我们走走过一次了,统考也拿到六百分,一定不害怕这小小的联考,对不对?”
秦述没敢当着自己父母的面回抱他,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能行,等我。”
何德何能,所有最爱自己,自己最爱的人都站在这里,都相信他,目光里不是失望。
第一场是素描,题目是人像照片写生,难度系数不算很大,秦述用了不到四十分钟就打完形,细节刻画和明暗处理也不难,这几天素描老师说他细节处理已经没什么瑕疵了。常年比赛让他对这次的联考的难度有了准确的定位,再加上高考难度下的高下立见:学业水平考试级别,吊打他!
第三场是速写,默写单人站姿。他曾用笔尖数次去描绘沈彬的轮廓,倚在墙边的,趴在栏杆上的,在饮水机旁边站着看班里百态的,还有那个夕阳下说着“是我暗箱操作的”那个沈彬。
所以,真的是他求来的,求来和他继续同桌。
总之考完看到身姿飘逸的秦述的时候,三个人都挺吃惊的。高考的时候,姜莉和秦宽也是全程陪同,每次秦述出来的都很晚,神情恍惚,回家体恤都要重新换一件。统考的时候沈彬见到的秦述虽然精神了不少,但还是目中无光,这会儿,秦述竟比旁边不少考生还要显得轻松。
沈彬还是张手把巧克力给了秦述,秦述流利的剥开含在口中,朝他笑了笑。秦宽看在眼里,儿子的变化可真是太大了,如果沈彬没有出现,秦述现在是不是连笔都不敢提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秦述简单和秦宽聊了下上午考试的内容,秦宽心里也有数,只要秦述不紧张,正常发挥的话,联考根本不是问题。
“你上午就光在外面等着了吗?”秦述问沈彬。
他们来不及回酒店休息,就坐在学校外面的一个老年活动中心的木质排椅上,提前半小时进场,很多人都在这里等着,有个座位算是最好待遇了。
“我去书店给你买了新的辅导书,我正在看的一本,之后给你划些题你做一下。”沈彬又拿出一颗巧克力,和前一个包装不一样。
秦述自然的接过。沈彬买了很多巧克力装在口袋里,以前为了换他的“谢谢”,现在是为了换他一点甜。
这是一个条状的巧克力,秦述掰了一下,拿走其中一块。沈彬懂他的意思,拿走了剩下那块,含在口中,说了句真甜。
秦述考试的时候,沈彬和秦宽要回去退房,秦述下午就能考完,为了不耽误集训和复习,只能匆匆来,匆匆走。
第三场色彩,给定一副静物照片上色,比他们平时训练的记忆色彩静物画要简单很多。是一幅餐桌上的水果和器具,这道题只需要把握好色彩的协调关系,讲究画面和谐,特征明确有透视感就可以。秦述擅长绿紫色调,偏冷,看到橘子的时候,他脑中就不受控制地想把它描绘得温馨一些。
最后的成品很满意。他记得小时候姜莉告诉他,生活要有阳光,餐桌呢最好用暖色调的桌布,只要看一眼就觉得一家人坐在那里温馨而舒适。
他等着画面晾干,时间还早。偏头看了看周围人的表情,有曾经和他一样惊慌的,也有格外冷静的,也有反复稀释遮盖的。同一幅画,不同的立意,不同的表达,各色的人生。
他要追求那个温暖的,温暖的家和温暖的世界。无论它能得多少分,这份美好在心里都是无价的。
出校门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沈彬,那个身材高挑的男孩站在大门对面的花坛上,短款灰绿色的羽绒服上一条灰色的围巾半遮着下巴,双手插兜,一副等着要约会的女孩的模样。
等的只可能是他,秦述几乎是跑过去到他怀抱里,连秦宽和姜莉都没顾上。
有了对象忘了爹娘的典型,但姜莉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哭,拿秦宽挡着她。四个人就这么沉默的没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好一天的时间,仙女的魔法消失,辛德瑞拉又将离开,沈彬也不敢大庭广众下牵一下秦述,拥抱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打的到了火车站,沈彬和姜莉的火车要比去G省的高铁晚开,等待的时间只有半小时了,连一顿饭也来不及,就要朝着两个方向驶去。
“你要干嘛去?”秦述看着沈彬站起来。
“去……”沈彬比了个WC的手势,眉毛一抬。
没人比秦述更了解沈彬这个习惯,假正经或者要开始贫的前奏,秦述也一起起身,“一起。”
站起来后还和旁边两个人说了一声,书包都放在座位上,灰绿色上衣的男孩带着黑红色男孩游进了人群,在那里面,他们仍然与周围人不同,个子高而年轻,喜悦而张扬。
姜莉把目光收回来,拿着秦述的手套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