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告白（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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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沈彬探到秦述耳边，却不知道说什么。
“嗯。”秦述没回头，只是抓住他手的力度又重了几分，根本就不算牵了。不知道两只手哪个更大一些，硬要说，沈彬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输，他觉得自己碰凳子那块已经全是汗水了。
沈彬认命了，软了下来，没再较劲，没想到秦述也放开了他。
重获自由的右手上面还带着别人的温度，沈彬给自己倒了杯雪碧，碳酸饮料下了喉咙他才感觉活了过来。
靠，不是做梦，不是虚的，秦述这家伙，简直上头啊，校霸干什么都这么狠的吗，连个预告都没有。
嘶，好像有，考过六百有话和他说。
后面演了什么，沈彬都没耐心看，就想了一肚子草稿，准备着万一秦述跟他告白。其实他是挺期待的，但又觉得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秦述受伤。再者就是时机，秦述马上就要去G省了，要是两个人现在不说开，等这段时间冷静下来，说不定就黄了。
到底哪个选择比较好，他是绝对不想拒绝的，复习考试这段时间给他思考的机会了，除了喜悦又有担心，说不清到底什么滋味，但如果自己这么被动下去可能还会让对方紧张。
沈彬拍了下秦述肩膀，“去厕所吗？”
两个人从后门悄悄出去，教室里音响的声音隔着墙都能透出来，整个四楼一片漆黑。
沈彬走在秦述前面，也没去厕所，往楼梯的栏杆上一靠。
“述卿啊，晚自习时候走走聊聊？”沈彬伸出自己刚才被抓住的右手，他想出来透透风，总感觉现在飘在天上，没点实感。
“行。”秦述也没低头，傲气地看着沈彬，目光直白，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有解释，甚至沈彬现在如此平静都超越他的想象。
他只是想试探一下，再试探一下，想知道沈彬对他的容忍度有多大，能接受到什么程度。如果之前沈彬对他说的话是留有余地，那今晚他放纵了他，就是默许。
秦述笑了：“今晚学不下去了。”
沈彬也自嘲：“就今晚了，多搁一天少学一天。”
两个人又踏着黑暗回到教室，正巧上演大爆炸，整个屋子被照亮，能看到桌上拿包薯片，几片薯片洒在桌上，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
不用说沈彬和秦述，就是其他人，一直到电影谢幕也没走出来，根本没有学习的欲望，一个个觉得日子跟以前不一样了，大解放，再去看题，就像天书一样。
耿玉智却很投入，他这次成绩五百出头，照他自己描述，是质的飞跃。
秦述和他这位新同桌的对话很少，大概就是两个用功的孩子飚着学习。秦述有时还能给他讲一两个题，但耿玉智有点害怕他，总是恭恭敬敬的，秦述自问没长得多凶神恶煞。
第三节晚自习刚开始沈彬就被周嘉林叫出去了，很多人都因为好奇抬头看了一眼，连耿玉智也是。
“这多亏了班长，要不是班长，我爸肯定把我领回家了，那还能知道自己能考这么高。”耿玉智把自己刚才弄乱的桌面收拾好，几乎有点虔诚地把三轮复习的学案摆在桌上，抚摸着那几个加粗的大字。
“为什么要感谢他？”秦述顺着问。
“这件事知道的还不算多，但是我觉得班长那时候的谈吐举止就和我们不一样，冷酷又成熟，和现在每天乐呵呵的人不大一样，其实我当时有点害怕他。”耿玉智压低声音，装作是跟秦述讨论问题。
这点，秦述有点同感。
“我高考分数才四百二十多，学费挺高的，我爸在报道那天坚决不让我读，班长就上去和我爸杠上了，我爸就长得挺让人发怵的，班长直接硬碰硬薅领子，”耿玉智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立刻就柔和起来，“不过他当时说了很多话，现在想起来都十分感动。我觉得我爸也是被他感动到了，他这么一个死凶死凶的人回去的路上一句话也没骂我。”
据说三轮的复习讲案，复读班和高三班是不一样的，都是老师通过班里的情况有针对性出的。老周说这也是得益于上次沈彬的演讲，一些老师注意到这个问题，这让耿玉智更加感动。“我们宿舍一直说，班长就像咱们班的脊梁骨，有了班长，所有人都没办法小瞧咱们。老周也是，但老周更像鸡汤师傅，没有沈哥身上那种不服就干的气势。”
秦述点头，“他确实挺好的。”
耿玉智又叹了一声，“不过，有时候又觉得班长这人身上缺了点东西，虽然和和气气的，但谁都和他有点距离，就那种，大约像出世。”
吴昊喊了声安静，耿玉智缩回脑袋去学习，秦述也没说话，想起之前那个别扭的拥抱，沈彬的距离感其实是公平的，大家好像也都意识到了。他刻意这样做，没有解释也不会解释。
沈彬出去很久，马上第三节晚自习就结束了，秦述一直朝前门看，一道题写了十几分钟，到了这个时候，他容不得里面有变数。
一直到沈彬卡着下课铃进教室，秦述才松了口气，看一眼沈彬收拾一下书包，怕他忘了这事自己走了。
等两人隔着南北的距离往后门走时，秦述差点同手同脚。靠，小学生吗，怎么这么紧张。
沈彬也不知道自己往书包里塞了些什么东西，反正今晚也学不了。再瞧瞧秦述，这大气不敢出的样子，两人半斤八两。
两个人下楼的时候什么话也没说，沈彬下楼之后沿环校路走，秦述跟着，夜晚的环校路多是走读生呼啸而过的自行车和电动车。
沈彬却没停下来，一直往操场走。
“十点半清校。”秦述提醒道，两人离大门越来越远，马上就要走到操场了。
“嗯，能说完。”这是沈彬出门后第一句话，他甚至觉得雪碧的碳酸气还没降下去，嘴里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
“那我先打个电话。”秦述跟着沈彬，掏出电话来打给姜莉。他丝毫没避讳，说学校有事，待会和沈彬一起回去，不用在外面等他了。
“秦述，你一直对我这么放心吗。”沈彬停下脚步，看着秦述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这路上没人，沈彬说话也压着声音。
人都有危险意识的，明明哪里觉得沈彬有问题，但还是色令智昏，秦述慢慢摇头，沈彬不是那种人，应该只是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话。毕竟，这种事情，别说是他们俩，就是一对告白的男女都会藏起来说。
“你这样出去会被人卖的。”沈彬继续往前走，直到看不见操场上的灯，来到操场器材室旁边，这地方秦述熟悉，确实不可能有人半夜过来打扰。
两个人之间再次陷入安静，秦述是一点经验也没有，攥攥拳头，想说又犹豫，刚要张嘴就被沈彬拍了下肩膀。
“虽然我有很多疑问，但是有些话，我必须在你说些什么之前告诉你，这样才公平。”操场上有打篮球的也有跑步的，篮球拍地的声音像是撞击在心上。这边黑漆漆的，比刚才那段路还有诡秘感，操场上的灯透过座椅照过来一点却不明晰。
“有话快说，搞得我觉得你要杀人灭口。”秦述轻咳了一声。
“哈哈哈哈，知道了我的秘密，你得帮我保守，杀人灭口不至于，但是以后可能就天涯不相见了。”沈彬说道，虽然看不清秦述的表情，他还是很认真的试图对视。
瞳孔适应黑暗之后，借助一点点光，他也能看清楚大概了，秦述那家伙有点吃惊，嘴巴都微张着，“这么严重？”
沈彬轻笑：“对啊，怕吗，怕的话就不要继续说了，好吗？”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却带着十足的诱惑力，“你不想知道吗，我就只讲给你听的。”
秦述连连败退，他知道沈彬说的话应该不是小事，但为什么在这个时间说，本以为沈彬是来质问他是来回答他的。
“你说吧，我听。”
秦述听见沈彬深呼了口气，开口是解释上次的事情，“之前说过，有些事情还没办法告诉你，是因为如果别人知道了我的真面目，会恨我没有提前告诉他们。”沈彬摊出两只手，在瞳孔适应了黑暗后，已经能看得清了。
“秦述，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承认我是个同性恋。”
十二月的晚上，少年的声音没有颤抖，只是有点无奈。
沈彬还记得他和刘浩川吵架的那个晚上，刘浩川指着他问，为什么他这种人能住宿舍，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正常，那么接触其他男生的时候就应该注意点，曾经勾肩搭背，曾经打闹玩耍的时候，他就该自觉不去接触别人，现在一想到之前种种，他恨不得全身消毒。
“我……”秦述自嘲般地笑了一声，“靠，谁告诉你我知道！”
沈彬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上，拿手拍了拍额头：“你不知道瞎追人干嘛！”
秦述从惊讶里回过神来：“我说了我不知道，信息量太大，让我缓缓，卧槽！！”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告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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