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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冲冠一怒为红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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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丹晴淡淡地反驳道:“吃亏有主动与被动之分。强者有能力主动选择吃亏;如被动吃亏则是被人欺了。”
路子明将身子放松,头舒服地枕在后座的皮椅靠背上,眯着星眸仔细想了想,问:“这世上有不被人欺的人吗?”
白丹晴摇头:“佛曰:凡人穷其一生无非做三件事:自欺、欺人、被人欺。”
路子明揉揉眉心叹口气:“说的是。至尊如帝王也有低头服软的时候。”
“帝王低头也分主动和被动。主动是帝王心有丘壑;被动则是被算计了。”
“和你说话真长见识。烂熟于心的一句话居然还隐藏着玄妙的大道理。严和宽这个分寸该如何把握?”
白丹晴扑闪一下小扇似的翘睫:“道可道,非常道。所以要由自己去悟道于心。”
路子明转过脸庞望着身旁她线条生动绝美的侧脸,眸色深深席卷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愫,喟叹道:
“古人言:三人行,必有我师。和你同行,何须三人成师?”
路子明随即轻合上眼帘陷入思考,状似入睡。
白丹晴悄悄用眼角余光瞄他一眼,也不再说话,只望着车窗外快速一闪而过的夜景,思绪已然飘远。
话说这天夜里,受了惊吓的武治文睡得极其不踏实,被噩梦连连惊醒了好几回。
第二天他晨起时,酒醉已经完全醒了。
他回想起昨晚的饭局就甭提他的懊恼劲了。
他却把怨气一股脑地怪到他的发小身上,怪他没有提醒他!
那边厢武治文的发小黄富发也是宿醉刚醒,摸摸他的小耳朵,奇怪,明明经过一夜,酒劲已经过了,怎么耳根还发烫?压根儿没想到他已经无辜地成了被骂的替罪羊。
在心底骂完了发小,武志文不得不抖擞起精神来按照行程安排行事。
这不,他还得接见乔氏集团代表乔益杰父子三人。
到了晚上,乔晓轩出面在一家地处小巷的高档私房菜馆里订了一个最豪华的包厢,专门设宴款待武处长。
这场饭局只有武治文和乔益杰父子三,没有闲杂人等干扰他们四个人关起门来密谈大事。
乔益杰放下筷子,吸了一口雪茄:
“现在房地产开发企业直接在招拍挂市场拿地的成本在不断飙升,门槛越来越高。
另方面销售市场却面临金融危机带来的负面影响处于低潮,投资风险越来越大。
所以我们想避开招拍挂机制,与政府协商,通过发展大型文化产业,以‘产业+地产’模式进行大规模圈地囤地,来作为土地的长期战略储备。”
乔晓轩在旁解释道:“说白了,我们就是想低成本拿下一个建筑面积上百万平方米的大盘来打造一座新城。”
武治文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看着烟圈在面前缓缓散开,方才老谋深算地开口道:
“拥有大量土地后,你们一方面可以增发融资圈来更多的钱;
另方面,大盘造城,土地分期开发,开发周期较长,还没有进入开发周期的低成本土地能被合理地囤着,也能坐拥地价上涨带来的土地巨大收益。
你们父子打得好算盘!”
乔晓轩同父异母的弟弟乔康随了母亲的平凡长相,眼神带着尖刻,开腔道:“这要仰仗武处长给上头多多美言,审批通过我们规划的蓝图。事成之后,我们当然是不会亏待武处长的。”
吞云吐雾中,一份秘密协议被顺利达成了。
志得意满的武治文回到宾馆,脑海里不期然浮出一个绝色美人脸,他的面色顿时由晴转阴。
他到阳台上抽了一根烟,冷静地想到一点:白丹晴是军中翘楚路子成的心头肉,还同时被太子爷秦越卿和路氏集团总裁路子明悉心护着。自己酒醉中言语轻佻得罪了她,于己大大不妙啊!
好在入睡前他想出一招来讨好白丹晴,于是整晚不再被恶梦所折腾。
临回京城的前一天,武治文以客家老乡身份,邀请白丹晴到宾馆一叙,顺便处理路氏企业囤地一事。
路子明虽看不上武治文的为人,但觉得为了公事不宜拒绝他的公开示好。
他本想陪白丹晴一起去赴约,偏巧他的行程另有重要安排走不开,便指派长得壮健的亲信——樊总监陪同白丹晴一起前往洽谈,特地嘱咐夜里预计有强台风过境,在外不可逗留太迟,尽快谈好事情及早回家。
白丹晴与樊总监二人刚与武治文在宾馆的会客室里碰了头,樊总监就接到电话说他老婆已被送进医院要生孩子了。
情急之下,樊总监只得留下白丹晴一个人在宾馆里与武志文谈事情,自己则匆忙开车赶往医院去陪老婆生孩子。
白丹晴联想到那天武治文的不良表现,如今自己一个人落单要和他独处,心里不免打鼓,便想寻个理由开溜。
恰在这时她接到路子明打来的电话说强台风提前过境了,要她把事情先搁在一边不谈了。
路子明还说他就在宾馆附近,马上开车过来接她回家,要她务必在酒店等他。
白丹晴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看窗外浓重乌云集结的天空,遂定下心神。
西装革履的武治文与那天饭局上醉酒的他像是判若两人,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斯文模样与白丹晴开始谈起公事来,意在挽回他的形象。
还没谈上几分钟,屋内响起了一阵门铃声。
武治文起身去开门,一看是路子明,不由得愣了愣,才对路子明讪笑道:“路总亲自驾临,是不放心下属的办事能力么?”
路子明虚应一声,如旋风般冲进会客室,马上眼尖地发现房间里没有本应该在的樊总监的身影。
路子明凌厉地扫一眼身旁站着的武治文,再不满地对坐在沙发上的白丹晴说道:“和你一起来的樊安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孤男寡女在一处······”
他仔细审视白丹晴全身上下一圈,继续说:“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武治文堆开一脸假笑:“怎么怕我?我好歹也是个堂堂国家干部,光天化日之下我还敢把人给吃了?我叫她来是谈正事的!”
路子明不耐烦地说道:“正事下次再谈。我得马上接她走。”
武治文不解道:“我明天就要回去交差。你们路氏囤地的事情······”
路子明打断武治文的话,强硬地说道:“强台风就要来了,她必须马上跟我走!”
白丹晴一脸为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却犹豫着没有挪动身子。
路子明见状,走上前拽着白丹晴的胳膊就往门口走去。
不料,武治文上前拦住路,板起面孔道:“办完正事再走!”
路子明一把推开武治文,带着怒气对他说道:
“那正事你看着办!樊总监上次已经把情况都向你解释清楚了,无须再在这上面扯皮!
前两天酒席上你言语侮辱白丹晴,我还没找你算帐,你这还变本加厉了?是不是不给你一点儿颜色瞧瞧,你还以为你有多牛?”
居然指责他在扯皮?
居然赤裸裸地威胁他?
武治文的净白脸皮气得快成猪肝色了!
那天饭局路子明在明面上还是挺给他面子的,可一转眼为了女人就对他说话吐枪子。
可是他不傻,他招惹谁也不敢公然招惹根正苗红的路子明。
武治文强忍着火气迅速堆出一脸职业假笑应道:“路总,你误会我了!我声明一点:我可没怎么着小白啊!”
提到上次的酒席,白丹晴就来气。
所以她此刻最好的反应就是保持沉默。
拽着白丹晴快走到门边的路子明停下脚步,扭头对武治文冷冷道:“你明知道今天有强台风要来,早不约迟不约偏偏约今天?路氏企业上下那么多员工,你谁都不约偏偏指名她来?你这司马昭之心,哪个不清楚?”
武治文一听,急急说道:“路总,你听我解释!我指名小白来是因为同是客家老乡!还有······”
他正要解释下去,却见路子明面色不豫,听也不听他说的话,拽着白丹晴就大步走出了房门。
武治文把要说的话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面。
他心里堵着一口气,兀自咬牙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像一样良久都一动不动。
这私人过节,算是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