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色撩人》明州雪

24、第 24 章

　　水杯都拿了，现在退回座位上更显欲盖拟彰，袁悦然只能屁颠屁颠地跟在时晟昊身后，扮演好一个想要接水，正好撞上总裁同行的倒霉小员工。

　　茶水间里，时晟昊替他的花茶满上，喝了一口，没有立刻离开：“升职考核，准备得怎么样？有信心吗？”

　　袁悦然怀疑时总的嘴里装了隔热垫，接了一杯凉水，坦诚道：“正在努力，不过……没多少信心。”

　　时晟昊没再说什么，离开了茶水间。

　　袁悦然也走出茶水间，看同事们并没有投来任何异样的目光，放心地回到座位上。

　　“画完了。”廖辰把打印出来的图纸，带资料册一并还给康蕙。

　　袁悦然感受到后浪的猛烈冲击力。

　　康蕙扫了一眼，没接：“自己核一遍。”

　　廖辰：“核过了。”

　　前辈悦然被拍死在沙滩上。

　　直到下班，袁悦然还保持着搁浅的状态，一边画图一边回忆廖辰神一般的操作，企图从其中截取些窍门，为自己所用，可惜凭她凡人的双眼，实在参不透……

　　她照常留下加班，廖辰也留了下来，一个小时前康蕙又让他做一份材料清单，这孩子大概只有制图速度快，用办公软件不怎么在行。

　　又过了半小时，廖辰把脑袋探过来，双眼闪闪发亮地看着袁悦然：“小袁姐，这个表格图片怎么插？我插图片表格总是跑失踪。”

　　袁悦然不太想和他交流，但时晟昊还在办公室里，要是他一直留着，一会他们俩怎么一起吃晚饭……

　　她还是起身帮了廖辰：“你把图片缩小了，失踪的表格就回来了。”

　　“小袁姐你好厉害！”廖辰眼睛里都快闪出火花来了。

　　袁悦然赶紧退回自己座位上，和他保持距离，摆出前辈的姿态：“做完了就快点下班。”

　　十分钟后，廖辰收拾背包：“小袁姐，一起吃个晚饭？”

　　“不了不了。”袁悦然想也没想拒绝道，“我还要工作，现在不吃晚饭。”

　　“你几点吃？我等你。不然我帮你把饭买上来。”廖辰十分热情。

　　袁悦然确信又撞上烂桃花了，现在的年轻人节奏居然这么快，认识第一天就要请吃饭？

　　袁悦然：“我在减肥，不吃晚饭，你快回去吧。”

　　“小袁姐身材这么好，为什么要减肥？”廖辰挪了挪椅子，趴过了两张办公桌的分界线。

　　袁悦然开始斟酌，怎么能用有力有得体的话，把他赶走：“小廖……”

　　“叫我小辰吧。”廖辰打断她。

　　袁悦然不为所动，学着康蕙的模样扫了廖辰一眼：“小廖，你打扰到我工作了，快点下班！”

　　“嗯……”廖辰笑道依然很开心，甚至好像更开心了，“好吧，那我走了。”

　　袁悦然简直摸不着头脑，时晟昊走出办公室：“走了？”

　　“总算走了，我快被这小屁孩闹崩溃了。”袁悦然把注意力放回工作上。

　　今天时晟昊没有下楼买晚饭，而是叫了外卖，袁悦然猜测他也许觉得廖辰会杀回来，所以没让她一个人呆着。

　　“考核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没有信心？”时晟昊问。

　　在工作上，袁悦然从来不现长藏短，坦白道：“升职考核是限时的，而且公司为了统一管理设计档案，设计工具也是规定的，必须用CAD和3Dmax出图。我只有手绘画得快，计算机制图速度不行，每次都完不成。”

　　学校里对设计工具没有硬性规定，教授们甚至更看好手绘，因此她在大学时，并不重视软件相关的课程，全是低空飞行过关，只学了一点皮毛。入职后开始恶补学习，但她向来不太碰电脑，操纵鼠标键盘的速度本来就慢，练了两年依旧达不到平均水平。

　　“我看过你历次考核的成绩。”时晟昊说，“相对刚进锦绣时，你的成绩已经提升了不少，上一次离升职线只差七分。”

　　计算机制图在设计师能力项中，并不是很重要，有时设计师们甚至会只出手绘，把这项工作，全部交给助理或绘图员。

　　时晟昊和领导层决定安排这项考核，考量的不只是设计能力，更测验作为助理，员工的工作是否合格，毕竟在原有岗位上，因为速度难以完成工作任务，还给予升职就有些说不过去。而且考核定下的时间并不算严苛，一般的毕业生入职半年后，都能达到这个速度，像袁悦然这种操作速度的年轻人，确实很少。

　　“多画的确有效果，虽然成效慢，我的制图速度，还是比刚来时快很多了，但这半年……”袁悦然拧眉道，“好像陷入了瓶颈，速度怎么也提不上去了。”

　　“你想向廖辰学习制图？”

　　袁悦然看时晟昊的表情，看不出他是喜是怒：“我确实很想向他讨教，可他今天那副样子……”太吓人了……

　　她不确定时晟昊在办公室，有没有看见廖辰异常的热情，没有说下去，改口道：“他的计算机制图能力确实超强，不过我和他不太对头，还是算了。”

　　“你可以向我讨教。”

　　袁悦然从来没见过时晟昊制图，还以为他是主管那种，大笔一挥只出狂草图的设计师：“国外也用CAD？”

　　“软件操作八九不离十，我都会一点。”时晟昊拍拍袁悦然手背，“放心，只差七分，时间还有半个月，一定提的上去。今天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开始，我们集中训练。”

　　翌日，袁悦然全程用一种，当廖辰是空气的姿态，表现出“我很忙，没空理你”的样子，连早上例行的同事间招呼，也只是高冷地点了点头。每每廖辰开口要和她说话，她就拿起茶杯去茶水间。

　　像廖辰这种急性激进式好感表现，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狠狠浇上几盆冷水，就不会热脸贴冷屁股了。至少袁悦然是这么认为的。

　　谁知廖辰的脑回路清奇，她竟完全猜错了。

　　他不知像打了什么鸡血，竟然更兴奋了，不止画图的速度更快了，惹得万年扑克脸的康姐，都不得已表达了赞扬，午餐时，更是放肆到无以复加。

　　他拿着便当，大剌剌地坐到了袁悦然对面——原本时晟昊的位置。

　　“廖小弟，这是时总的位置。”小君提醒道。

　　廖辰诧异：“什么？你们吃午饭还有固定座位？那我的位置呢？”

　　“座位倒不是固定的，但时总一直坐这里。”

　　“那就是随便坐啰，我就做这边了，时总不会计较的。”廖辰打开便当盒，津津有味地啃起红烧鸡腿。

　　时晟昊走进休息室，看了眼廖辰，坐到相邻的空桌，孤零零地吃起饭来。

　　“你瞧，我就说嘛。”廖辰不以为意地用油腻腻的一次性筷子，指指时晟昊。

　　邻桌不时传来轻轻的叩桌面声，袁悦然心里念叨：时总很计较好吗！麻烦小屁孩你让一让！

　　廖辰啃完鸡腿，拿纸巾擦了擦手，手横过整张桌子，把手机递到袁悦然面前：“小袁姐，加个微信！”

　　小君的八卦雷达发动，正要开口，被袁悦然捏住脸颊，塞了一口红烧肉：“这肉烧得嫩，小君你多吃点。”

　　何嘉雯也给小君送了个噤声的眼神，小君乖乖闭嘴不说了，她却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不时侧头撇一眼时晟昊。

　　袁悦然佯装冷淡，低头摆弄手机：“公司内部群的二维码在联络簿上，设计部群让康姐拉你。”

　　“群我上班再加，先加你。”廖辰很坚持。

　　他的语调一直笑嘻嘻的，不管对谁都是一副天塌下来与我无关的模样，伸手不打笑脸人，袁悦然实在没法了，静默几秒后，端起餐盒，坐到了隔壁桌，时晟昊的对面。

　　时晟昊一手拿着筷子用餐，另一手一直用缓慢的频率，不经意地敲着桌面，看到她过来，终于停下敲击。

　　本以为这就解决了，谁知廖辰竟搬着餐盒也移了过来。

　　时晟昊左手又敲起来。

　　“小廖，我要向时总请教业务上的问题。”袁悦然冷着脸说。

　　廖辰理直气壮：“现在是午休时间。”

　　袁悦然彻底无语了，低头扫饭，只希望快点吃完，远离这块不懂看人脸色的牛皮糖。

　　廖辰挪挪身子，总算也有了点顾及总裁的意思，压低声音，不过说出口的话，根本是在点总裁的炸|药包。

　　“小袁姐，你有男朋友没？”

　　时晟昊把筷子按在餐盒上，发出啪一声轻响，餐盒一移，撞到旁边的汤碗，晃出几滴汤汁，落在雪白的桌面上。

　　袁悦然不理廖辰，飞快拿了张纸巾，按在时晟昊汤碗旁。

　　“小袁姐，你怎么这么狗腿。”廖辰的热情有些减退。

　　袁悦然以为冷淡作战起效了，赶紧乘胜追击补上一刀：“关你什么事！”她本来想爆个粗口，看了眼时晟昊，还是打消了念头。

　　廖辰不知被按到哪个开关，状态又回来了：“小袁姐，你还没回答我，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时晟昊的手又动作起来，加快频率敲着桌子。

　　袁悦然感觉，他快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