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落红尘》凤苍苍

5、第五章 受罚

　　前章回顾思晨把油整到了娘的宝贝琴上，爹爹回来了，我们要受罚了。

　　“那样不是省了你的事了？”爹爹柔声安慰。
　　“是省事，可是我是他们的娘亲啊。怎么都不甩我？还欺负我的琴……”娘居然在撒娇，我和思晨互对一眼，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啊。汗一个……
　　“思晨，调皮捣蛋，该罚！”爹爹冷眼看着弟弟，那家伙头低得快到碗里了。“思月……”爹爹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我默默在心里哀叫一声，硬着头皮听下去，“作为姐姐，不好好管教，也罚！”
　　“好了，现在开饭！”极度偏心眼的爹爹颇有威严地宣布，然后低下头问娘，“这下你满意了？”
　　娘委委屈屈地说：“不是要你罚他们……”声音很是微弱，大家都习惯性地忽略掉了。
　　一顿饭吃的食不甘味。
　　饭后，爹爹厉声道：“思月、思晨，出去对着墙站着！”
　　我们两个委委屈屈地磨蹭到墙边，老老实实地站着。青灰色的砖上一个黑色的小虫快速地爬着，不一会儿转进了一个小洞里。正走神着，屁股上一阵疼痛，迅速通过神经传遍全身，眼泪刷地一下就喷涌而出，那边思晨已经开始哇哇大哭了，我没有喊叫，只是默默地承受着，泪水悄声无息地冲刷过脸颊、下巴。
　　藤条带起“呼呼”的风声落在我的背上、屁股上，所到之处，迅速燃起烈火似的疼痛。
　　“够了！”“相公，够了！别打他们了！他们还只是孩子啊！”娘在旁边拼命地阻拦，“相公你要再打下去，以后什么事都不给你说了！”
　　爹爹继续挥动藤条：“孩子不管教是不成器的。”
　　我终于怒了，这些年来，你们冷声道：“果然不是自己生的就不知道心疼。”
　　“啪嗒——”爹爹手中的藤条掉了下来，一脸惊骇的望着我，“你，你说什么？”
　　娘的脸色也是异常地惨白，声音颤抖着：“思月，你听谁说的？”
　　我无视她，睁大眼睛看着爹，冷静地重复道：“我说，不是自己生的就不知道心疼。”
　　思晨也停止了哭叫，睁大眼睛望着我们，小脸上泪痕还没有干。
　　“你……”爹爹看着我，脸色变了又变，终于什么也没说。娘走上前拖着我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说：“思月，你别听别人乱说。你是我一手带大的……”
　　我微微一笑，没有理会她。忍着屁股上火热的疼痛，径自转身，拖着还正在傻愣着的思晨，像门外走去。
　　这样的家，还算是家吗？我在这个家里像个童养媳一样，自从我能干活以来，扫地、洗碗、做饭、带着那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还要受这些冤枉气！
　　“你上哪儿去？”娘在后面问。
　　我顿了顿，说：“睡觉去！”
　　月色皎洁，透过小小的窗户洒在床上。我趴着埋首在枕头中，思潮起伏。
　　“吱呀——”一声木门开了，我闭上眼睛装睡。从来人的脚步声，可以听出是两个人。
　　背上一凉，来人已掀开被子，揭开我的衣服，讶了一声似是在惊叹、心疼，责怪的声音响起：“你看你，还只是个孩子啊，下手那么狠！”爹一声也没吭。
　　一阵清凉，柔柔的手在伤口处涂上些许清凉的东西，灼热的痛感顿时减轻了不少。我默默地闭着眼睛，心里却是有点愧疚，他们待我不算是太坏，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
　　我不是个小孩子，虽然这个身体只有七岁。我清楚地记得自己自出生以来的所有事情。
　　“我们带她确实刻薄了些，家务几乎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都怪我太懒惰。”娘自责道，“难怪思晨不跟我亲近而跟她亲近。”
　　“娘子，不必自责。你自小没做过这些粗活……”爹鼾声憨气地说。
　　“相公，你太宠我了。”娘叹息一声。手轻轻拂过我的面颊，“还挂着泪珠，这些年来真是委屈思月了。”手温柔地擦过眼睛，拭去了那滴泪。
　　然后他们又给身旁的思晨上了些药。
　　一切安静下来时，我张开了眼睛，望着明月想起前世，那时候自己实在太不懂事了。
　　“阿姐。”一直很安静的思晨突然出声，原来这家伙刚才也在装睡。他翻过身来侧躺着面对我，月光下眼睛亮晶晶的：“不管你是不是我的阿姐，你都是我的阿姐。”
　　我没有理他，都是这个臭小子惹得祸。
　　他轻轻晃着我，“阿姐，我也很疼呢。”
　　我看了他一眼，他才五岁呢，小样子可怜兮兮的，冷冷说：“睡觉！”
　　“阿姐，你别气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思晨拽着我的衣角乖乖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