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因爱生恨黑化了》褴褛清风

3、第 3 章

　　第三章
　　韩羿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
　　“怎么说。”

　　孟绪川看懂了这个笑，说到底就是上位者对平民的鄙夷。

　　但她不介意。
　　“韩总的决策，我永远跟随。”
　　韩羿似乎有点失望，“就这个？”
　　孟绪川接着道：“我相信韩总的胆量足以撑起您的野心。”
　　韩羿玩味地看着孟绪川，“那你的胆量呢？”
　　“我的胆量比不上韩总，但是我的脑子还是有点用的。”

　　韩羿摇了摇头，似乎很是纠结，
　　“我不信任你。”

　　孟绪川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不显，继续挺着腰杆，显得十分自信，
　　“韩总已经把我的后路断了不是吗？”

　　这种时候，所有高层的眼睛，都紧盯着韩羿。

　　他的第一个动作竟是跳过总助，提拔一个小助理。
　　对待孟绪川先兵后礼，一点不客气。

　　韩羿挑了挑眉，“你不愿意，怪我先斩后奏？”

　　孟绪川也学着韩羿挑了挑眉，
　　“那倒不是，是我自愿站队，就算没有升职，我也永远是总经办的小助理。”

　　两人相视，眼中都有了玩笑之意。

　　卸下狠厉的韩羿，嘴角微微上扬，眼睛轻轻眨了一下，睫如鸭羽，眼中湿润得晶亮，好似星光。

　　像个孩子，孟绪川在心底默默地说。

　　孟绪川去人事调韩羿要的职员档案，看到了李效。
　　她向来优秀，被录取是预料之中，但是面试的是人事专员倒是出乎意料。

　　孟绪川有一个她多年的习惯。
　　心情好的时候会在公园的小卖部买个小零嘴，算是奖励自己。

　　所有的奶片一把塞进口中含着，把锡箔纸扣掉，留下一个小鸭子的塑料壳。

　　今天是难得的好心情。
　　孟绪川下班后路过公园，特意去了趟小卖部。

　　“你还喜欢吃这个奶片？”

　　孟绪川吓了一跳，差点被口水呛到，怒视着突然出现的付铭。

　　“你记不记得，我那时候天天帮你捡这个垃圾，捡了两学期呢。现在不会乱扔了吧？”

　　付铭自顾自地说着话，没有发现身边的人眼神越来越冷。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帮你捡了两学期垃圾，不求你知恩图报，也不能忘恩负义吧。”
　　付铭忽然侧身，坦率地看着孟绪川，全盘接受她冰冷的眼刀。

　　孟绪川快速嚼着口里的奶片，不再瞪他，转而大迈步离开。
　　越走越气。
　　他还想要知恩图报？为了泡妞，把我晾在天台故意留着的塑料壳，一个一个扔进了垃圾桶。

　　付铭忙跟上，“我还教过你写作文，你没忘吧，开头第一句写什么？”

　　孟绪川在心底冷笑一声，象声词加饱含情绪的话语，这算什么烂大街的开头。
　　“啪”，“跪下”······
　　“扑通”，“救命啊，救命啊”······
　　“叮咚”，“是谁在那！”······
　　当初作文找他辅导，真是误我前途。

　　付铭一路上叽叽喳喳，孟绪川嘴里吃着奶片，不好与他对峙，只能越发加快脚下的步伐。

　　进了小区，奶片终于化完了。
　　她警告性地瞪着付铭，“你别跟着我。”

　　付铭双手一挥，“好，那下次见。”

　　孟绪川看着他坦然地走进小区，心中不信，趁他不注意，忙钻进另一个小道，绕路回去。

　　看着前面快要走进单元门的身影，孟绪川彻底被激怒了。

　　“付铭，你要是再纠缠我，我就报警了。”

　　付铭诧异地转身，看着孟绪川，用手指了指上面，“我住在这，绪川。”

　　孟绪川瞪着双眼，底气瞬间瞬间不足。
　　她决定缄口不言，直接回家。

　　付铭看着孟绪川如气鼓鼓的青蛙一样从他身边走过，他这才明白。

　　“你也住这啊？你不会是以为我跟踪你吧，你就这么不信我的人品，我还帮你打过变态呢，孟绪川你太过分了。”

　　瞬间，气鼓鼓的青蛙变成了斗败的公鸡。
　　付铭看着孟绪川尴尬的样子，颇为得意，
　　“慢着，我先上去，免得的某些人冤枉我跟踪她。”

　　孟绪川不理会，直接走进电梯，付铭忙跑进来，率先按下17楼，用眼神示意她按。

　　孟绪川双手揣兜面壁不愿意看他。
　　付铭乐了，在同一层啊。

　　孟绪川看着对面率先啪的一声关闭的门，一层六户，他偏偏住在对门。

　　韩羿没想到韩淑丽会让他回国。
　　毕竟当初李效回国时，他苦苦哀求妈妈想要回国，她都没有允许。

　　她说：“你有什么资格回国！”
　　“韩羿，你要时刻记住，因为你犯的错，妈妈我正在辛苦弥补呢！”

　　他以为，至少十年，都无法回国。
　　所以，李效只能成为心底的白月光，不再奢望什么。

　　他看着窗外的城市，灯光闪烁，想起国外的夜晚充满狂欢，他不喜欢那个嘈杂的世界。

　　各个部门主要职员档案看到很晚，他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他并不觉得累，因为和在国外浑浑噩噩的生活相比，现在是有目标的。
　　他要摆脱妈妈的控制。
　　心底有多恨，前进的力量就有多强大。

　　停车场已经没什么车了，没有暖气，和室内截然两个温度。

　　韩羿没有穿上手里的大衣，他要习惯寒冷。
　　回家面对的那个人可比这寒冬最冷的风还要刺骨。

　　车行到停车场的闸栏前，韩羿等了十秒，闸栏丝毫没有动静。
　　岗亭里的男人像是睡着了，没有发现这边的异常。

　　韩羿按了一下喇叭，那人抬头看见来车了，忙跑出来。
　　“不好意思啊，老板，识别系统出了故障，你稍等，我这就去给你看看。”

　　看着男人迅速的动作，韩羿踩着刹车，没打算熄火。

　　他随意地看着公司门口的方向，一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似乎是感觉到了冷风，忙裹紧了大衣。
　　她摇了摇头，利用风把头发吹向脑后，露出脸来。

　　李效！
　　韩羿惊喜地在心底喊出了名字。

　　他迅速熄火，从车里出来，绕过闸栏向那人跑去。

　　突然绊了一下，韩羿忙跳脚稳住身形。
　　他不跑了，李效已经过马路了，30秒没有可能跑到那个路口。

　　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准备好。

　　“妈妈，我回来了。”韩羿收起有些喜悦的神色，眉间凝出一丝恼意，故作失落地道。

　　“过来坐，怎么，在公司不适应？”
　　韩淑丽放下手中电话，看着韩羿的样子，打消了心头的疑虑。

　　“还好，我会努力适应的，今天总助苏木玲，扔给我一大堆资料，让我两天看完，她的态度让我觉得不舒服，就像她才是总经理一样。”韩羿低着头，似是有些委屈。

　　韩淑丽笑了笑，“苏总助之前是张明华的手下，做事周全谨慎，是个得力的助手，你多听他的意见，能帮你快速了解公司。”

　　因为安排韩羿进公司的目的，韩淑丽今天倒是愿意扮演一下谆谆教诲的慈母角色。
　　“你也要快速适应工作啊。”

　　“好的，妈妈。我会听总助的话。”韩羿羞愧地耷拉着脑袋。
　　就像是考试没考好，不敢看大人的孩子。

　　“听说你提拔了一个小助理。”韩淑丽不动声色地问道。
　　韩羿点点头，“妈妈说过，无论在处在什么样的境遇，都要给自己留好退路。”

　　“她就是你的退路？”
　　“是啊，她是我的特助，在总经办，我让她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但若是做错了，我要是说和我无关，那就是她的个人行为了。”他得意洋洋地说道。

　　韩淑丽点点头，表示肯定，“弃车保帅，很好。”

　　“绪川，早上好啊！”
　　付铭早上晨跑，一开门就看见孟绪川站在对面。

　　孟绪川已经这样站了20多分钟，她在等他。
　　“付铭，我们谈谈。”

　　公园里
　　付铭活动着身体，跃跃欲试，“我们来比一场？好久没一起跑过了。”

　　孟绪川突然冲他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作势要拥抱他。

　　付铭往后退了两步，收起了脸上刻意装出来的轻松，“孟绪川，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呀，就是觉得五年前欠你一句话，不知道现在还给你迟不迟。”
　　孟绪川继续保持着自以为的盈盈一笑。

　　付铭摇了摇头有些生气，“你别这样，在我面前不用勉强，你不想笑就冷眼对我，我心里还能舒坦些。”

　　孟绪川立马收了笑容，声色平静道，
　　“记住你刚才说的话，那也是我想对你说的，我不想再认识你，就算有交集，你也冷眼对我吧，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地忽略你。”

　　付铭垂下了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于已经发生过的事，只能道歉、弥补，但无论做什么也改变不了孟绪川因为自己离开学校的事实。

　　“对不起，我知道一句话什么都挽回不了，但是我是真的想弥补你，五年来，我一直后悔当初···”

　　“付铭！”，孟绪川听不下去了，她猛地推付铭一把，失控地吼道。
　　她大喘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走，你走！”

　　他说对不起的那一刻，孟绪川就失控了。
　　那种后悔、充满歉意的表情和当初颁奖现场的表情一模一样。
　　五年了，怎么能丝毫未变。

　　孟绪川转身的时候，手都在抖，她踉踉跄跄地往回走，付铭过来扶她，她却甩开他的手。

　　付铭烦躁地猛抓着头发，和颁奖那天一样，他去扶她，她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

　　孟绪川每每情绪崩溃，就感觉活着真的好难。
　　她无法感知客人不开心，被投诉了。可她明明是按照店里的制度，根据先后顺序接待的。
　　她无法理解同桌考得不好为什么哭，而不是抓紧时间做题。然后同桌调走了，全班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她甚至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打她，比赛本就有输赢，她没能赢是合理范围内的情况，是逻辑不悖的可能。

　　但还好，她还知道羞耻感，所以当她在付铭脸上看到歉意的神情时，她想倒了可怜、同情。
　　她失望极了，付铭这么看她，就是在侮辱她！

　　她永远也不想看见付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