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老攻是校霸》戏斐

45、一首歌后说爱你

　　毫无悬念，季邈和虞泽这一组，是“接龙”游戏的第一名。
　　季邈心知，他们节约出的时间大都来自最后一环节。虞泽夹爆气球的动作无可挑剔。但从怀抱里脱身的季邈，过后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季邈被虞泽牵着手，快步走回观众席。椭圆中央，吃芥末的惩罚已经开始，季邈不太想围观别人出丑，更不怕感同身受芥末那难以接受的辛辣味，便侧过脸，看向虞泽。
　　目光移过，季邈发现虞泽的耳朵红了。

　　随即，季邈立刻想到了两人挤破气球的那个动作，顿悟的一刻，他也觉得脸上发烧。季邈越想越亏，干脆从虞泽掌心里抽出了自己的手。
　　虞泽一下子看过来。
　　季邈冷着脸警告：“在教室，别动手动脚。”
　　一时雾水满头的虞泽，瞥见了季邈同样通红的耳廓，隐隐明白过来。

　　“诶！站哥！”
　　教室里突然有人嚎了一嗓子。

　　季邈闻声看去，在教室前门看到了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的老师。
　　耳边传来虞泽的悄悄话，“这是纪律检查处的主任。只要被他记到量化本上，后一天肯定要站着上课。所以，同学们都叫他‘站哥’。”
　　季邈了然。

　　这时，凭身高鹤立鸡群的“站哥”，正被几个男生推搡到舞台上来。坐在前排的都在吵嚷着，让“站哥”跳个舞或是献声一首。
　　“站哥”显然在门口时已推拒过，并没有成效。这时候，索性大大方方地应了下来。
　　“那我给大家唱一首吧，容我找找伴奏。”

　　“站哥”掏出手机翻了一会，有音量不大的音乐声播放出来。
　　耳朵捕捉到熟悉的前奏，季邈表情惊讶，喃喃道：“没想到是这一首……”

　　唱腔接起——
　　“凝视深渊自屈自没，
　　孤独无人共我。”

　　站哥开口，清唱声压住了伴奏。整个教室都在寂寥的乐调中安静下来，只余下那一个声线。
　　“蜷身居于一所，
　　世界当没来过。
　　墙后有时会因为锋芒而伤，
　　听讥嘲夸赞全部如刺背芒。
　　言语是无烟战场。
　　穿透心房。”

　　季邈的眼神，渐渐随歌词变得飘忽。他想起了，六月份时自己从考场里走出来，那时第一科语文科目刚过半场，而他再没返回。
　　他一个人从翘首以待的家长们身边走过时，耳机中放的就是这一首歌。

　　单一的男生声线继续唱——
　　“只当遇到你，同过客一场，
　　难以奢想携手漫长相望。
　　仅当在你身旁，
　　尝过温暖蜜糖，
　　难免臆测未来共往。”

　　季邈恍然想到，他已经很久没有单曲循环过这一首歌了。最初，他是被第一段歌词抓去了心神，而后面各段，只能够欣赏个曲调而已。但此刻听来，好似每一段歌词都与他遥遥呼应着……
　　季邈屏住了呼吸，在心间慢慢跟唱。

　　“耀眼如你，早早就已久住心上，
　　不惧他言，有我共你走出新章。
　　伤疤过往都为之相拥品尝，
　　酸甜当难得宝藏。

　　与你并肩，谁还在乎起伏跌宕。
　　即使末日，不看枪尘只见星光。
　　十年孤单换有幸此生对望。

　　同行岁月，
　　眼中是你，是我的光。”

　　最后一句尾声落下，季邈觉得自己的视线忽然模糊了。他闭上眼，再睁开，直直望向近在身旁的男生。
　　虞泽也注视着他，眼睛比他身后，——窗外黑蓝的夜幕，——更深更温柔。
　　虞泽这时曲起食指，在他沾了水迹的睫毛上蹭过。窗外，一朵流星似的烟火正升空，在黑夜绽开，化成点点火流。

　　季邈面对虞泽无声开口，然后就见到，男生在朵朵烟火里慢慢笑了。
　　……

　　走在回去宿舍的路上，季邈身边是提着蛋糕盒子的虞泽。小路上此刻已没有什么人，冰凉的夜风吹着颈部，让季邈的心神逐渐从已结束的欢腾中抽离。

　　也许是对节日仍有留恋，季邈脑中突然冒出个问题。
　　“我们什么时候寒假？”
　　虞泽略想了下，回答：“恐怕要一月二十几号，二中的寒假向来很短的。”
　　季邈好奇，“一般是多少天？”

　　对于这个问题，虞泽思索的时间稍长了些，似乎回忆了一番高一高二的经历。
　　“高一还长些，好像有十六七天。高二就比较悲惨了，掐头去尾只有九天。”
　　“九天！”季邈惊到睁大了眼。

　　虞泽点头，“是很短吧！不过，今年的年级主任是老顾，应该不会这么丧心病狂的……”
　　季邈不再开口。即使对老顾此人有些了解，但他仍不敢再猜测，身在高三的他们寒假会缩短到什么地步。

　　到宿舍，由虞泽执刀，将戚风分成了三块。前来串门的蒋乐文，高高兴兴捧着最大的一块回了寝室，只留下合起来不过巴掌大的两小块。
　　季邈忍住心酸，问：“你怎么不吃多一点？”

　　在季邈目光底下，虞泽微笑着端走了自己的一块，“我怕你吃完后，我会忍不住把我的分给你。”
　　季邈撇了撇嘴，绝不承认刚刚的他确实存了这个心思。

　　恋恋不舍地将最后一小口放入嘴里，季邈放下蛋糕盘，看向对床。
　　对床的虞泽，正捧着一只本子，笔尖不停书写着什么。
　　季邈隐约见过那个小本几次，虞泽似乎一直将它随身携带，但季邈始终不知里面写了些什么。这会儿，他不想直接翻书学习，就有点好奇虞泽在做什么了。

　　于是，季邈走到虞泽身旁，低头向本子内容看去。
　　——秦秋看着从花苞里出现的婴孩，忽然说想要个孩子。……婉兮说她不生……

　　这都是什么？季邈看得满脑子都是问号。
　　“你，是在写小说？”

　　耳畔处的声音将虞泽惊动。他猛然反手扣上了本子，抬头看过来。
　　“我……其实……”
　　虞泽心绪翻涌，眼神慌张的厉害。要知道，不过几天后就要月考了，他却在这里写着小说……

　　季邈有些奇怪地看向他，“你怎么这样紧张？”
　　虞泽闭了闭眼，将本子塞到季邈手里，然后把心路历程一句一句地摊开来，最后还不忘垂着眉眼加上一句——
　　“邈邈，我错了。”

　　拿着本子的季邈哭笑不得。他碰了碰虞泽的肩，让人坐过去些，和虞泽并肩坐到了床上。
　　“你既然清楚，这可能影响学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反而，自己藏藏掖掖地写。”
　　季邈翻着已经写完一半的本子，边看边说：“我又不会没收它，顶多给你安排一下，哪天能写哪天不能而已。”

　　话声一落，季邈就被一个熊抱罩住。
　　“我知道，邈邈最爱我了！”

　　听出虞泽这是急于将此事翻篇，可季邈没想这样放过，毕竟他还没有读完呢。
　　被怀抱遮住了视线，季邈便曲起手肘，把人推开。
　　半个本子上的内容实在很多，季邈没有看小说的习惯，于是只翻了翻，没有仔细阅读。

　　最后，本子翻到季邈刚刚读过的那一段。
　　一个疑问，突然跃出了季邈的脑海。
　　“你很喜欢小孩子？”

　　虞泽听出了季邈话中意思，他坚决地摇头，“不喜欢！”
　　季邈挑高了一侧的眉，举着本子反问：“真的？”

　　“绝对是真的！”虞泽的语气不容置疑。接着，他脱口而出，“邈邈，你是想要小孩的吧？”
　　季邈一怔，“你怎么会这样想？”

　　在季邈的目光中，虞泽吞吞吐吐地将他记忆中的心结复述出来。
　　“在你三十岁那年，突然就说，我们要不要领养一个小孩……我那时候没多想，就直接同意了。”
　　“然后，咱俩就在周末去福利院，寻找合适加入家庭的小朋友。……之后我才发现，有的小孩子真的特别粘人！偏偏，你还就喜欢粘人的！”
　　虞泽越说越气，连看向季邈的眼睛都瞪圆了。

　　季邈看他这幅样子实在好玩，就笑着问：“然后呢？我们领养了不粘人的？”
　　虞泽晃晃头，面上有点得意：“我第二周就不肯去了，然后这项计划当然就泡了汤！要我说，只有邈邈和我两个人多么好，别人在咱家根本就没有位置呀！”

　　季邈乐不可支，上手薅了一把虞泽的头发。
　　但当笑容慢慢落下，季邈突然思索到一个可能。
　　“三十岁那会儿，我是不是特别忙？”

　　听到突然转移的话题，虞泽一怔。很快，他就接上了话头。
　　“是啊。你那一年初刚刚升为经理，顶着上头几个几乎不管事的总裁，一个公司大小事都要找你。要知道，我一个星期跟你待在一起的日子，加上睡觉都没你跟秘书在一起时间长！”

　　闻着说冒就冒的醋味，季邈好笑地掐了一把虞泽的脸。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提出领养孩子，或许是想让小孩陪你在家？”

　　虞泽脸上现出愕然。很明显，他从没往这个方向考虑过。呆愣了半分钟后，虞泽把下巴搭在季邈肩头，嘟嘟囔囔地问：“那你怎么会偏爱粘人的小孩呢，明明我更喜欢和你一样安静的……”
　　季邈略一思索，“这，可能是我自己的喜好？毕竟——”

　　“毕竟什么？”虞泽贴着他的脸颊问。

　　季邈微微笑起来，“毕竟我喜欢粘人的你。”
　　虞泽“刷”地抬起脑袋，两只眼眸都亮了。
　　他弯着唇，唇瓣开合——
　　“邈邈，那我就是好爱好爱你，双倍！”

　　季邈听着他黏黏糊糊的声线，觉得一颗心都被蜜水泡涨了。可嘴上，却仍伪作嫌弃道：
　　“虞泽，都经历了这么多，怎么你还像个小孩子？”

　　虞泽不说话，他的一双眼睛里已经都写满了。
　　——因为你喜欢。更因为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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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是十八岁前的“直男”季总：
　　季邈：明明你是老黄瓜刷绿漆，怎么还这么幼稚？
　　虞泽：QAQ邈邈……说得对
　　[ps：本章的歌词是蠢作者自己写的……所以真不是水字数！emm伴奏参考的“电灯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