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老攻是校霸》戏斐

2、约架？

　　凭着一种常年在校外隐蔽处打架练就的直觉，季邈专挑学校里偏僻冷清的方向走，竟真的在全然不知学校布局的情况下，走到了一片树林子里。
　　他抖抖手腕，迈步进去。顺手拾了块板砖，“啪”一声丢在树下。
　　季邈坐到了板砖上等待。

　　而此时，季邈眼中的约架对象虞泽，正迈着比平时更加六亲不认的步伐，手拎一大袋刚从校外小卖部“偷渡”的零食，走向四食堂二层。
　　很快，他身后撵上来一个人，是在教室里坐他左侧的男生。
　　“虞哥！你大课间那会儿，跟小胖说什么呢？”
　　听闻这话，虞泽眉梢扬得更高了。

　　他努力克制，想要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是那么喜出望外。
　　“那事跟你没关系。”
　　“虞哥！难道我不是你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了吗？你跟小胖说句话都要瞒着我！”那人赶上来与虞泽并行，顺便将手搭上了虞泽肩头。

　　一把拍开肩上的手，虞泽慢慢皱起眉，转头，神色严肃，“蒋乐文你嘴上有点把门的，别乱开玩笑！”
　　蒋乐文看着自己红了一片的手背，疑惑又委屈，“我特么说什么了？”

　　虞泽左右顾盼两下，没看到季邈的身影，才松了口气回头。
　　“我只是让他转达给季……那位新同学，让他中午来老地方和我吃饭。”
　　“老地方？”蒋乐文眼神奇怪，“虞哥，你确定小胖知道你的老地方在哪？”
　　“当然！每天早晨，小胖他都会跟我排同一个窗口，把最后一份蛋饺买走！”虞泽咬牙。

　　蒋乐文的眼神显然还有顾虑，他一边跟着虞泽往窗口走，一边回视食堂二楼的入口，正好看到走来找座位的某位“小胖”！
　　他隔着袖子拽了一把虞泽的胳膊，在再次被拍开前迅速松手。
　　“虞哥，你再去问问小胖吧。我对你俩的默契，不是的那么相信……”
　　“去就去，你别动手动脚。”

　　两人三步五步走到小胖身前，虞泽看着他由惊讶转为疑惑又转成钦佩的眼神，心下有了点不详的预感。
　　没等两人开口，小胖就一脸崇敬地看着虞泽，开口说“虞哥！你这招‘养精蓄锐‘可太六了！让那新来的在小树林先等着，咱们吃饱喝足再过去，打他个……”

　　“你说什么？什么小树林？”虞泽忍不住逼近一步，“你让他去小树林等着了？”
　　“是啊，虞哥你不是说……”
　　“你们吃，不用等我！”

　　虞泽根本没顾上听小胖的后半句解释，直接丢下两人奔下楼，跑出食堂。

　　这场乌龙的另一位主角，坐着眯了不过几分钟，便在难以忽视的饥饿感中被迫醒了过来。季邈掏出兜里还没来得及上交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决定再等待五分钟。若“送饭人”不来，他就离开，自己去找食堂。
　　无事可做，季邈开始编辑短信，发给通讯录里的唯一常联系人。告知她自己换了新学校，又要经历一遍高三……
　　不过，只编辑了两行，就听见前面某处传来的脚步声。

　　季邈抬头，一个高个子的身影闯入眼帘。由于两人隔着百米，他并不能看清男生的长相。
　　但是，这段距离足够季邈注意到，男生手里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他警惕地猛站起身，却因低血糖眼前一黑，踉跄了下身子。
　　站直后的下一刻，右手就被握住。因奔跑稍高的体温，霎时间透过掌心的皮肤，渗入血管脉络里。

　　“怎么了？你是不是还没吃午饭？”
　　眼前渐渐由黑转亮，季邈听着话声中透出的担心，目光疑惑，看向来人。
　　——比他稍高，长相有些混血的味道，面貌是让人见之不忘的英俊。
　　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单桌的男生。

　　季邈后退一步，挣脱了被握着的手，抿着唇注视着来人。
　　男生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忙着低头在手中的袋子里翻找。片刻，男生手里多出了一盒汪仔牛奶。插好吸管，递到季邈面前。
　　“你先垫垫肚子，我带你去吃饭。”

　　细细扫过男生脸上表情，季邈没有看出任何恶意。他眼前还因低血糖阵阵发黑，甚至身上也阵阵发软。想了半秒，索性伸手将牛奶接过来，含着吸管喝下一口。
　　甜味扫平了空腹感，甚至渐渐压下了心中的部分烦闷，替换了一丝丝的愉悦出来。

　　“额，你应该猜到了，我就是坐你后后排的人，我叫虞泽。”虞泽忍着快溢出来的尴尬，继续解释，“本来我的意思是，想叫你一起去二食堂吃饭，但你后桌他认错了地方，所以才……”

　　尽管季邈想象不到，小树林和食堂是怎么弄混的。但眼见为实，身旁这人身上确实没有敌意，他也不愿在乌龙事件上多做计较。
　　“没事。”季邈甩开虞泽大步往前走。他摇了摇手中所剩不多的牛奶，补上一句，“抵消。”
　　虞泽悬吊已久的心放下了大半，赶上季邈的脚步并肩走。他偷偷用余光，描画身边人吸着牛奶的轮廓，感到心中涨得满满的。

　　甜牛奶虽然带来了些好心情，却不能消去季邈腹中的饥饿感。
　　他随即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办饭卡，而旁边正好又有一个送到跟前来的同班同学……
　　喝尽盒中最后一口，季邈将空盒丢进几步外的垃圾桶内，回身向停下来的男生问。
　　“虞泽。你知道，饭卡……”

　　近两个月没有同陌生人搭话，季邈觉得自己的喉咙都仿若被黏住了。一句话被他拆分成许多小句，语速慢成了0.5倍速的播音员，仍是没能够说完短短的问句。
　　季邈不想去看虞泽这会儿的表情。他强迫自己把脸转向旁边。只当，没有见到，那带着嘲笑的眼神就不会存在。

　　虞泽那边却一直没有声响。
　　季邈终于忍不住看向虞泽。心里想着，要是这人敢笑自己，他就立马把这人胖揍一顿！就算这人长得好看也不行！
　　可当转过头，竟对上虞泽直愣愣的目光。——这人看得眼珠都不转一下，认真地仿佛在倾听什么一生仅仅一次的重要演说。
　　季邈觉得这种感觉简直不可思议。

　　意识到季邈已经说完，被看着的虞泽飞速转开了眼神。
　　“当然……不过我们最好先去吃饭，不然菜会被抢光的。”虞泽毫不掩饰自己的私心，眨眨眼，说。
　　看到季邈并不回应，虞泽的期待冷却了些。
　　他明白是自己的邀约过于冒进了，继续有点慌乱地解释：“这时候充卡的人特别多，现在去了只会排队浪费时间……”

　　季邈不懂，刚才那会儿盯着自己的虞泽在想些什么，却听出了这两句里的讨好意味。这个叫虞泽的男生，似乎从来到小树林起，就用上了各种办法获取他的好感。现在更是打算请他吃饭……
　　这时，腹部突然传来的咕噜微响，打断了季邈的思索。
　　他觉得耳朵发烧，两个字就脱口而出。
　　“带路。”

　　发出邀约的人半天没跟上来。
　　已走出去的季邈，又一次搭不上这人的脑回路了。他慢慢转身，忍着心底的抗拒冲后面说道：“跟上！吃饭！”
　　然后就见虞泽几秒内冲到了跟前来。
　　被迫又一次同“陌生人”搭话的季邈，消解完心底的不适，默默想着：
　　虞泽刚刚飞奔过来的样子，简直跟他对门家那只短腿哈士奇，一模一样……　

　　迈出学生服务中心，季邈捏着已经录入过信息的磁卡，抬头看向一直在楼阶下站立等待的虞泽。哪怕周遭完全是不熟悉的花植草木，但心里，那种迷茫斥外的感受，忽然间便淡去了许多。
　　这变化让他怔住了不止一瞬。
　　站立的那人，这时，微微偏过头，冲他扬起一个笑容，“走，我带你回宿舍！”
　　季邈的目光落在那微弯唇角，问：“你知道，我宿舍？”
　　虞泽脸上全然没有尴尬，反而信心满满“高三的男生宿舍都在同一栋楼，不会离我宿舍太远的。”

　　偏头看着身旁人的侧脸，虞泽心中一动。
　　“你……”
　　“怎么？”季邈侧头看他。
　　虞泽本来是想问，季邈愿不愿意换寝室，来和他一起住。但想到两人半小时前刚刚“初识”，这样的问题实在太过唐突，便赶忙换了个问句。
　　“今天晚自习，你愿意跟我出去校外吗？”

　　　季邈一秒想到这人的潜台词，“你，逃课？”
　　虞泽反应过来，瞬间觉得这个问题比问换寝还要糟糕。——他的季小猫一直都是优等生，自己怎么能怂恿他逃课呢？
　　但他不知道的，季邈正在心底掰着手指。
　　约架，再加逃学，很好，符合自己的新形象。他势要把过去的样子碎到渣都不剩。
　　可是，季邈完全没意识到虞泽正纠结着什么。他又思考了两秒，立刻回答：“今天我看教材，改天。”
　　说完六个字，季邈默默闭嘴，在心里数了数，带着奇怪的目光又一次落回虞泽身上。
　　他的交流障碍，对上这人好像减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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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季邈：其实我记住邻家狗的原因是，怎么会有哈士奇腿短成那样。（其实是哈士奇柯基的串串）
虞泽（QWQ）：我才不是短腿哈士奇！我是长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