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番外4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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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下
阳光杂着鸟儿吵闹的声音扎疼凌晨才合眼的小子的眼睛，他迟钝地掀开一条眼缝，用睫毛过滤太过刺眼的光线。 “这么亮了啊··” 在被子边上东摸西摸到自己塞到床里边的手机，开机看时间，“八点45。”
结实的床板猛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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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弄了个洗漱，庄意扬套上鞋子就往外冲，这个时间了，不知道苏韧是不是稍微配合一下睡个懒觉，兴许就能依照原计划逮着他。
急喽喽地赶到苏韧的那栋宿舍，刚拍响那宿舍的门，小子就后悔··鬼呃，什么都没准备。
门一会儿就开了，睡眼惺忪的郑义松垮垮地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认出庄意扬来，“啧，小庄，···你怎么搞这么早啊，，大周六的··我还做梦呢。”
庄意扬半脚踩在门槛上，往屋里望了几眼，“呃，苏韧还在睡么？”
走回屋里的郑义回头冲他笑笑，“来找他你又晚了，那小子8点不到就跑出去了。”
扑空了。庄意扬无端端松了一口气，扶着门框，“他去哪儿了有说么？”
“没说，我就躺床上瞅见他关门了。”
小子不远不近正好望得见苏韧空落落的床。
空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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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顿地下楼，时间忽然变得过分充裕。庄小子走回宿舍楼底下，仰头看着楼前这棵屹立百年的大桉树，依然我行我素地灰青着，淡然着，健康着。只有别人怀念它，它从来都记不住别人。
庄小子宿舍里的这几个倒是很勤快，等他走回去的时候宿舍都走空了。
翻箱倒柜找出储粮出来应付了早过了点儿的早餐。半躺回床上心不在焉地翻着专业书一页又一页。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手机震动，震动。
庄意扬一个激灵被手边的震动撩醒了。喘了口气眯着眼睛抓起还在吵个不停的手机。 “喂？”
“你还睡着啊？”
懵了半天，知道过来这人是谁。
“··几点了啊现在？”
“中午都过了，快1点了。”
“···哦。” 还混沌着。
“你醒了没有啊？”
“醒了啦—— 又打电话骚扰我啊。”
“没事呗，和你聊聊天。” 舒蓝在那头换了边手拿手机。
庄意扬坐起来靠着墙，抓抓睡得没了型的头发。“和你的裁判成了没？”
“呸！” 气流声冲着接收孔，震得小子耳膜一阵麻。
“怎··怎么了？” 不得不也换了边耳朵。
“她和一眼镜男好上了。”
“··人家直的啊？”
“我哪知道是弯是直，看起来挺弯的。”
“看起来··||| 那这，算被甩了？”
“甩个屁··我还没来得及追。”
“那你不吃亏，下次记得先探好别人老底儿再动手，别搞得每次都自作多情。”
“哪来每次？！ 皮痒啊你。”
“···” 小子睡回去把被子扯高了，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你？” 舒蓝敏感地换了个语调。
“感觉你在那边活得挺精神的，我替你高兴。”
“你干嘛了？” 她没理他前一句，还问。
“···我挺难受的，姐。”
“听你叫姐，我打个寒战。”
“喂——”
舒蓝默默了几秒，“苏韧嫌你了？”
庄意扬枕着歪到一边的枕头，恍惚地舔着下唇，“差不多···恩，他嫌我了。”
“他嫌你是你该的。” 她把垂到脸边的头发全捋到脑后，“你们仨排到一个学校去就是孽缘，你跟江谦还扯不清楚··小苏仁至义尽了，再忍你就贱了。”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他要是踹了你你就乖乖打包走人别废话。从此消失在天际，活在他的回忆里。”
庄意扬心里扯了一下，“ 你平常不这样说话的吧··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舒蓝违心地笑了两声，“你以为我干嘛打电话给你？”
“····”
“你以为我是躲到哪儿给你打的电话？” 她伸手按下冲水阀的按钮。
“你是··” 庄小子半撑起来。
“你不用以为了，我挂了，出去了。”
舒蓝从厕所出来，对着在露天炒冰店的桌子上坐着的苏韧挥了挥手。
苏韧捏着炒冰里的吸管，回了她的招呼。一整杯冰没什么痕迹，面上都化了水积在杯底里。
“去这么久，你点的冰都化了。”
“你没去不也化了。” 她指指他的杯子。
“恩··这番石榴冰，有籽儿在里头。磕牙。”
“不爱吃干嘛点。”
苏韧看着旁边一桌的小孩子，扯了扯一边的嘴角，“顺口点的，你一起吃了吧。”
“番石榴呵···合着你来我这怀念他来了。” 舒蓝举起杯子把化成水的部分喝了个干净，“嗯—— 分吧，你要踹他我支持你。”
苏韧手上的吸管打了个小滑折掉了，他有些错愕，“你支持我？”
她放了杯子靠到椅背上，“我早就提醒过你了，你跟江谦挺像的，你自个儿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他把视线放低了些，错开舒蓝略带责问的目光，“他说不像，说一点儿也不像。”
舒蓝抽着嘴角笑，“他说？！你信他的不信我的？呵，也对，你那会儿会信我才怪了。” 她靠上桌边单肘撑在桌沿上，“他打一开始就没跟江谦断过，高三那时回到学校他看着江谦半个魂都跟人家走了。明里暗里来往着我不知道你是真没看见，还是装瞎自我安慰。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还跑去信他？”
桌旁的小子眼里透出淡淡的疲态，他不答腔，也不回答。
“他是那小子初恋。” 舒蓝面无表情对他讲。
“是么。”
“他是那小子初夜。”
苏韧抬头看她，手里的吸管在指间折成畸形的弧度。 “··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第一次，烧不掉扔不走，混在血里，天天往心里灌。” 她用小勺子敲敲杯里矮了一头的炒冰，“他兴许就没喜欢过苏韧这个人。”
这头的男人冷着脸，放开不能再用的吸管，轻抿着嘴唇往喉咙里压了一口气。
“他跟我说过跟你分了就能清清楚楚回江谦那儿了，但是碍着你是真喜欢他，他之前勾搭你不厚道，后面也不好做这么绝。所以跟江谦只能暗着来。他人又笨，偷个情都做得不干净，被你看出来又··”
“你说够了没有。”
舒蓝嘴边一个急刹车，定格在一个诡异的表情。
“他什么人我清楚得很，你跟我这胡扯什么。” 手指紧扣着杯身，杯里的冰借着他高于常温的热度悄无声息地接近着液平面。
苏韧眼神冰凉，寒着周边的空气。
舒蓝叼着吸管，淡定地看着他。忽而挑起一边的眉梢，“还行啊，知道我在胡扯，那··”
手机铃声响起。
舒蓝摸出口袋里的机子，“干嘛？” 她听了一会儿，吐出嘴里的吸管，“你确定么？”
苏韧拿起勺子挖了口炒冰含到嘴里，番石榴的香味漫进眼睛里。
“找你的。” 她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这边怔怔，莫名地接过，看了眼屏幕上走着的通话时间，放到耳朵边，“喂。”
“·····你几点回来？”
苏韧顿了顿，抬眼看舒蓝。
她转开椅子半俯着身子逗着旁边桌的小孩。
“···”
电话那头传来庄意扬轻轻的呼吸声。
“今天···要回来的吧。”
虎牙在下排的切牙上擦过。 “晚上八点半。” 说完就按了挂机键。
“诶，喜欢番石榴香。就别嫌弃它肉里有籽儿了。” 她惬意地扭过头瞧着他，“反正那些籽儿这辈子没机会再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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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韧反而提前回去了，到站的时候刚到八点。车靠站的前几米他忍不住往站台望望。庄小子果然已经乖乖坐在站台边的等车椅上，望着一辆辆停站又离站的车。
苏韧走过来，擦着小子的鞋尖走过去。
进了学校，宝蓝的天空被灯光映得变了颜色。月色下的两个影子，夹着两三米。
“苏韧。”
苏韧慢了步子停了，缓缓转过身，没有人的背景下他连敷衍用的表情都省了。微欠身从裤袋里摸出烟，点着了往嘴里吸了一口，徐徐呼出。烟夹在指间。
庄意扬手脚冰凉。
“舒蓝说他是你初恋。”
没什么头绪，点点惶惑，“ 嗯。”
他复叼着烟，微弓着背，淡着目光，“那我是什么？”
小子微张开嘴，又立马合上，几不可察地蹙着眉，怪异地融进夜色里。
“说不出我是什么··” 苏韧拿下烟，说给自己听似的。
“我不知道怎么说··” 庄意扬些许无措地把手插到口袋里，“怎么说才对你的答案··我怎么说··”
“我没有答案，你的是什么？”
“我的··” 他难熬地看着对面，“男朋友。”
苏韧把烟踩了，“那他是什么？”
“他是什么？” 庄意扬低了下巴淡淡苦笑，“我不知道，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正脸看了眼苏韧，缓缓转身往回走去。
苏韧没让他走几步，几下追过去，扯住他的手肘往后猛力一拽，“做什么？还有脾气了？！”
庄意扬扭头望住他薄怒的眼睛，“我哪来的脾气····苏韧，我做不成你想要的干脆彻底的人，往心里放东西容易，往外倒干净不容易。” 往喉咙里咽了咽，望向手肘上熟悉的手掌，“你要听的话··我怕说得太假，你火了立马要跟我掰··我怎么办。”
“庄意扬，你真是一点儿顺耳的话都不会说。” 握着他手肘的掌渐渐松懈，放了开。
他看着他松开又收回去的手，心里一片一片暗下来。
“你每次用我的全名叫我，我都，就都··” 最后几个字哽在喉咙里出不来下不去，隐隐忡忡的战抖，庄小子偏开头，盯着苏韧的T恤下摆。
苏韧一把掐住他的肩，下了狠劲，小子疼得立马仰起脸来。
“装什么可怜？！每次不是装傻就是装可怜！我他妈欠你的么？！你能一次捅死我不折腾我么？！”
庄意扬抓着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近近看着他的脸，疼得嘶嘶地吸着气。
“我这二十年最惨的事情··就是认识你。”
“我··这十九年最好的事情，就是认识你。” 庄意扬忍着疼难看地笑着，黑白的眼珠子若有若无地罩了一层水气。
“真想扇你一耳光 。” 苏韧愠怒地甩开他的手，收手扳住他的后脑压到自己肩上。
庄意扬搏力回手搂住他的背。
清风夜色，一如往昔。
绿卡语：不是我不想写H···是真的很难顺得出来啊···这么痛苦的东西··|||
番外5真的可以慢慢等了···慢慢···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番外4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