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番外3 （上） ...
-
番外3
好冷的天，冷得你发癫。
秋天连片叶子也懒得揉黄了丢下来，就借刷拉拉降下来的气温告诉你它已经落户了。
天气刚一凉下来，女孩子们就开始静悄悄换装了。一次在食堂门口看见一个穿着长长的过膝细条纹袜子的女孩的时候，庄意扬忽然想起舒蓝。
两个多月三个月了，都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回到宿舍仰在床上翻着头个月二十多条通知换手机号码的短信。一番好找终于翻到舒蓝那一条。
一看，一头冷汗。
“死小子，我的新号码是158XXXXXXXX，开学一个月内你要是记不起要联系我··这辈子就别联系了。”
超期一倍半···要紧么。
抹了把汗，他还是马上拨了她的号码，没两声，那头响起熟悉的女音，“喂。”
“呃，舒姐姐。”
“···谁？” 听这调子似乎也是躺尸着。
“我···意扬啊·|||”
“庄意扬——” 手机的小喇叭生生传出来几声笑声像只冰凉的手在庄小子脸上拍了又拍，“庄意扬不是死了么。”
“姐—— ” 好狠啊。
“你还记得有个女的是你姐啊，相当感人啊。”
“我错了舒大王··别隔着电话凌迟我成么··”
轻轻的声响，舒蓝翻了个身， “只凌迟你？别美化我了~ 你知道老娘跟你是一个城市的么？就算你在城头我在城尾·····这已经一个季度了，我以为你插队去投胎了。”
“诶，这几个月忙得水里火里的，现在不是来表示什么么··”
“你表示什么了？”
“呃，您··要什么表示？”
“恩—— 这个周六，坐车过来祭拜我—— 带上贡品。” 一条腿搭到另一条上。
“··成！ 大菩萨你等着。”
“等等，带上家属啊。检验一下小苏的生长状况。”
“你··要怎么验？———— 朋友妻，不可欺。”
“你可以挂电话了。”
***************************
周六早上，苏韧班里有点事，让庄意扬自己先过来了。
坐了近两个小时公车到了那丫头的校门口，刚下车就不由得注意到撑着伞叉着腰歪歪地站在校大门口中央等仇人一般的女人。
庄意扬大步走过去，在她面前五步的地方站住了，晃晃手上提的一箱椰子奶，“贡品。”
舒蓝皱起眉头，“居然敢单刀赴会。”
小子亮亮白牙， “另一把刀待会就来，现在被班里用着。”
********************************
在女生宿舍门口等着舒蓝放好那箱奶。女人下来的时候居然又换了套更亮眼的衣服。
“你干嘛换衣服？” 庄意扬被她一身桃色晃到眼花。
“见人啊。” 理所当然的。
小子揽过她的肩，“其实我俩这交情不必搞这么讲究···诶，搞得我多不好意思，我随便套件就过来了。”
舒蓝讪讪地白他一眼，“出来见你我裹块抹布都嫌奢侈。” 把他的手从肩上抖下来，“都当了两个月大学生了，稍微符合年龄一点成么。少脑残一点成么。”
“哪脑残了···”
“你··” 刚想吐槽回去，斜眼看到宿舍楼大墙上挂钟的时间，她一手抓起他胳膊就带着跑，“废话一车皮，比赛都开始了！”
庄意扬跟着她跑，“什么开始啊？” 他腿长两步平了她的肩，探半个脑袋到她耳边，“是··是不是去看—— 新姐夫？”
舒蓝眼睛一亮，贼兮兮地朝他笑，“不算太残嘛。”
********************************
到那个场子的时候人群已经把一号篮球场围得密不透风。
舒蓝扯着庄意扬东挤西钻，居然神一样来到第一排。小子还没站稳就被她按着脑袋坐到地上。
“矮点矮点！ 蹲着坐着都行！”
好容易坐安稳了。庄意扬伸肘撞了两下丫头，“哪个啊？”
丫头东张西望搜索着，“你顺着我这个方向看，红色5号。”
照着她的话做，不一会儿小子看到了这个让她大费周折换了层火龙果皮的人。
轻轻蹙起眉，庄意扬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姐，··这个姐夫，在你们学校是不是挺吃得开啊？”
“恩，有一次他被二十几个女的围起来车轮告白···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惹了谁要被揍呢··”
庄小子使劲眨了眨异常跳动的右眼， “这么抢手你是怎么得手的？”
“呃······我正在筹备得手中。”
“你还没戏的啊？”
“马上就有了！”
庄意扬好正经地给了她肩膀一下，“PASS掉！流川枫型的早该挖坑埋掉了！你说，成天对着个面瘫人生能有什么乐趣？万一你跟他真成了这一圈子女人不会挨个给你泼硫酸么？珍惜生命啊女人···————诶，有其他选择么？”
“ ····有。”
搞笑，还真有啊···||||
“在这么？”
“在。”
“哪个？”
“黑T恤那个，就是那裁判。”
小子把下巴顶到他自个儿膝盖上，眼珠子跟着黑T恤裁判跑了两圈···再两圈···又两圈。
“这个···”
“这个人很好的！”
“恩，我没说不好···我是想说····我觉得，这个是不是···怎么说，有点像女的。”
“她就是女的，白痴。” 舒蓝斜着眼瞅他，好鄙视。
“女··” 小子不自觉挺直了腰板， “你说什么？”
“叫沈韵，学校篮球队的。长得又好性格又干净，越看越顺眼，好喜欢~” 舒蓝弯起眼睛，脑袋后横着少女漫画的背景板。
旁边的小子一屁股坐到地板上，“我造的孽么··”
“诶，您对我还是相当有影响力的。”
他挪到她身边，拉过她的手攥在掌心里，“姐，我们还是选那面瘫吧。其实最近又流行这个型的了。”
“你都说是面瘫了，我这么吵的女人，等会谈个恋爱给我谈个抑郁症出来。”
“互补啊！互补才能长久！ 而且听说脸上表情少的人老的慢，就在身边永葆青春多好~”
“好个屁—— 我还跟他天长地久啊？！ 而且···你不是说会有泼硫酸的么？”
“笑话！怕她们？！ 你在包里备着氢氧化钠，她们泼多少你就中和多少~”
“···你其实是变相鼓励我和沈韵，我听得出来。”
“···姐—— ” 他长长叹了口气， “你俩··夜里在街上碰到个抢劫什么的··你说你们谁能保护谁啊？”
“庄意扬··” 舒蓝侧过脸深深看向他， “你以为换个男的就能保护得了我么？···保护不保护，是看力气么？我得的教训你老爷子也放到自己脑子里
备着案好么。非得一样一样亲自吃了亏才知道学聪明么？”
这边自知理亏，萎了。“····为什么总被你骂啊。”
“不用脑，你找骂。”
手机震动伴着音乐。
小子把头俯下去接了电话。
“你哪儿呢？···到了？··我们在西边的篮球场，一号场。你过来吧。···要不要我去接你？···哦，那你快点。”
舒蓝凑脑袋过来，“小苏珊？”
“靠···等会他来了你也这样叫他！多叫几遍！” 他握着手机激动着。
丫头塌着肩膀嘿嘿笑，“平时没机会欺负他现在来借刀杀人？”
“恩，帮我多砍他几刀，他最近好嚣张。”
“嚣张？” 她撑住下巴挑挑眉。“他通晚压着你不准你换姿势？”
小子眯了眼，“···他敢在床上折磨我，就不是怂恿你捅他几刀能解恨的了，明白？”
“啧啧，好哲理，给我几分钟揣摩一下。”
苏韧到了球场的时候球赛刚刚结束，人群松动了他就挤进来，手上拎着舒蓝最喜欢的卤味。刚站定到舒蓝跟前她就扯着他的T恤袖子猛指着不远处的沈韵。
“那个女生怎么样？！”
苏韧听话地顺着他说的方向端详了好一会儿，“黑T恤挂着哨子那个···裁判么？”
“恩，就那个—— 怎样？” 她期待地盯着他。
苏小子笑出浅浅的酒窝，“看起来挺好相处的，很配你。”
舒蓝怔忡了一下，回头哈哈笑着死拍了庄小子一板。
小子疼也不觉得了，微张着嘴惊讶地望住苏韧。
“她这样讲你也懂她的意思？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fashion··”
“你土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一边一个搂过两个人的肩带着往外走。
************************************
在舒蓝这high到差不多晚上六点姑奶奶才恩准放人。走前还钦点了下次祭拜的时间和贡品名称。最后体贴地送了他俩几块钱公车费作回礼。
想到又有2个小时车程，俩小子一上车就往最后一排冲。开玩笑，累了一天还有两个小时诶，中途要是得起来让座站着回去腿也别要了。
晚上的风像是从冰水里捞起来的，从车窗不大的缝里泻进来，带起窗边庄姓小子一身的鸡皮。他把挎包扯到腿上盖住腿。
苏韧靠着椅背，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背。
庄意扬吸吸鼻子，往后靠住苏小子的胳膊，把脑袋枕到他肩上，合了眼睛，“到站叫我···阿苏。”
“要我放风叫个好听点儿的。” 他用另一只手往自己嘴里塞了片口香糖。
庄小子闭着眼嘿嘿地笑，“小苏珊。”
“果然是不想睡了。”
***************************************
车回到校门口正点8点钟。苏韧拖着睡眼惺忪意识模糊的某人急匆匆下车。
寒风往路上一卷，刚着地的庄小子立马就醒了。
“····到家了？”
苏韧朝他后脑袋敲了一记，当然没用什么劲。
“醒醒，离家门口还有好几百米，抬腿走路。”
小子使劲揉揉眼睛，“你最近是不是吃什么上火了，隔三岔五的玩暴力。老子最看不上你这种得了手就原形毕露的人。”
“来劲是不是。” 架上胳膊去勒他脖子。
“是！一身劲儿呢没处发。” 他作势要扯开他胳膊。
苏韧继续往前走，旁边的人却奇怪的没有动。
苏韧回头看他，庄小子站在原地侧头望着不远处的大排档。
“怎么，想吃东西？” 苏韧把胳膊放下来牵住他的手腕。
庄意扬没有回答，眉间纠结出不甚愉快的表情，死死盯着排挡里靠路边的那一桌。
排挡里的小彩灯交替闪亮着，5号桌上的烤鱼冒着热气，盘里的茄子只剩下皮。
叶勤往自己的杯子里添了半杯茶水。筷尖一点一点拨弄着烤盘上的鱼，从鱼背上娴熟地挑下一块肉，他弯着唇角举着筷子问了对面的江谦一句什么，古灵精怪的表情，江谦偏过头暖暖地笑笑点点头，把自己的碗往桌中间推了推。那鱼肉落到他碗里，江谦拿起一只筷子和叶勤的一只合拍地互敲了三下。放了筷子两人傻乎乎对笑开。
大概是这边的目光太尖刻，叶勤很快就发现只跟他隔了一个花圃的庄意扬。眼里掠过一秒钟的惶惑又平静下来，端着杯子的左手顿了顿，嘴角与杯子一齐放下，他伸手越过桌面去够江谦的杯子。
江谦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叶勤坚持着，他也就松开手指给了他。
握着江谦的杯子，叶勤松了腰板靠到椅背上，慵懒又实在带着些许挑衅地瞟向庄意扬不带善意的脸。
江谦觉得奇怪，停了筷子也跟着他侧过脸。
椅子上的叶勤一点一点喝干净那杯茶，他把杯子倒过来轻轻摇摇，一滴茶水也不剩。和庄小子对接的目光一刻也没服软过。
庄意扬转开脸呵呵笑了两声，声音里浸着冰凉的怒气，再转过来的时候，眼睛里清空了最后一点忍耐。
“叶勤，你他妈不到黄河不掉泪。” 喃喃自言自语着，他踩上那花圃就往前迈。
手腕却被后面拉住了。
猛然想起什么，他慌忙转回头。
苏韧手里还握着他的手腕。原本就拉着。
“你要过去？” 他一下就放开了他的手，插回自己口袋，“想去那就去。我走了。” 他真的什么脸色都没有，一句多的都不留，扭头就走。
庄意扬愣在那花圃边上，苏韧一步不停，越走越远。等他终于找回手心的知觉，苏小子已经走到对街了。
“脑残了··” 庄小子把挎包带一甩掉头追上去。
花圃的这一角的小灌木断了一小节枝丫，悬在半空中转转停停。
江谦盯着庄意扬的背影，看那身子越跑越小，越小越远。
“想追么？想追去追呗。”
江谦一下回神转回脸来，手里的筷子不小心滑落了一只。 “···挺巧的，这里也遇到。”
“你可以追啊。” 叶小子拿起自己的杯子一口喝干那杯茶，“反正我无所谓。”
“说胡话呢。” 他捏着掉在桌上的筷子。
“说你听得懂的话。” 叶勤摆弄着江谦的杯子，眼睛带着纤长的睫毛冷清的一眨一眨， “舍不得就追，你要是去追，我也拉不下脸拦你不是。”
“你先看着那边我才跟你看过去的。不是预先知道··”
“哐！” 杯子被扔回江小子那头的桌面，吓到了旁边的两桌人。
“得了，江谦。”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番外3 （上）
